她软在地上,仰起的脸苍白又无助:
“沈既白,你别留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求求你了,哥哥。”
沈既白的脚步停住,没有继续向前。
电梯门即将关闭时,我看见他抱着肖潇急匆匆地往自己办公室里走。
我对自己说:
“周音,他不值得。”
刚下楼,一个快递员急匆匆地抱着一大束向日葵往里跑。
看到我时,一个急刹车,对照着手机问:
“请问您是周音女士吗?”
我诧异地点了点头,那束花就被塞进了我的怀里。
打开花里的贺卡,苍劲有力的笔写着:
“回家,一切有我。”
“好吗?”
落款的那个数字让我心尖一颤。
刚上车,手机再一次响起来,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知道你这人别扭,只说一次是不够的。”
我轻喃:“阿时。”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机票已经帮你订好了。”
“新房的地址也发到你手机上了。”
“所有的台阶我都帮你铺好了。”
“音音,你就往下走一步,行吗?”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最懂我,可能就是江予时。
我俩打小一起长大,他比我大一岁,可我从没把他叫过哥。
我离家出走的那年,江予时站在夜幕四合的街道上。
身影显得落寞又单薄。
我说:“别拦我。”
他答:“没想拦。”
可我跑向街角,坐到沈既白身后时,他突然喊:
“玩够了,就记得回家。”
那时候我催着沈既白赶紧走,心里只觉得他很烦。
明明不是我什么人,却总想要管着我。
刚开始他没事就联系我,偷偷来看过我好几次。
沈既白为此发了几次脾气,那时候,我心里全是沈既白。
所以跟江予时撂了狠话:
“只要我不主动回去,你永远都不许来找我。”
“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我!”
没想到,这句话真的起了作用。
他竟然,一直记到了现在。
威胁只对在乎你的人才起作用,这个道理我用了七年才懂得。
车停在阔别已久的祖宅,车窗外是张熟悉的脸。
“还知道回家?”江予时递过来热腾腾的烤红薯。
语气凉飕飕的:“老子已经等了你十年了。”
眼泪硬生生地憋回去,我捧着烤红薯笑骂:
“明明是七年,怎么你还多加利息呢?”
江予时牵着我的手往家里走:“从我喜欢上你那年开始算起。”
“怎么就不是十年呢?”6
嘴里的烤红薯又甜又软,以前每到冬天,我和江予时放了晚自习,就喜欢买一个分着吃。
可后来和沈既白在一起,他不喜欢,我也慢慢就不记得给自己买。
眼泪刚流下来,江予时就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