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尼日尔爆发了超级病毒,你们应该都有了解吧。”
“苏瑜在尼日尔做志愿者时,不幸感染了...”
那边李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爸的一声暴呵打断。
“够了!苏瑜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是不是现在我说的话都不管用了?”
“我不管你是猫是狗还是苏瑜花钱请来的演员,麻烦你帮我转告那个孽女,我们老苏家容不下逃兵!”
“我还是一样的态度,等什么时候国家志愿队全员撤离,她才准回国!”
听筒里的声音稍稍有些失真,可斥责声中的愤怒,却能让人识别。
我看着视频中爸爸涨红的脸,忍不住嗤笑出声。
真的,他也太看得起我了。
还找演员?
也亏得他能想的出来。
我如果真的有这本事,那我早就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李医生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冲懵了,磕磕巴巴好半天才再次开口。
“不,不是的,我,我不是什么演员,我真的是市一院的医生,也是这次援非医疗队的成员...”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编什么瞎话!”
“不管苏瑜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都不可能松口让她回来!”
“还什么超级病毒,真是可笑!告诉她,就算是死,也给我老老实实死在非洲,别回来脏了我们的眼!”
说完也不等李医生的回应,一只手紧紧拉着苏圆圆,然后大步流星开门进屋。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李医生下意识捂住手机的通话孔。
但这么大声音,我又怎么可能听不到呢?
尽管已经告诉过自己千万遍,以后不要对苏家再有任何期待,不要再依赖任何人。
可这一刻,眼前的世界还是不由自主的变得扭曲起来。
泪水一点点滴落,打湿手机。
我又何尝不知。
他们分明知道,我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有父母所能给的那一点点关心罢了。
可就是这一点点,他们也这么吝啬。
在经历过生死后,其实我早就该放弃这种虚假的亲情。
“小瑜,你..还好吗?”
屏幕中的李医生满脸担忧,言辞间小心翼翼,似乎怕我又被戳到伤心处。
我虽然通红着眼睛,却还是装成毫不在意的样子。
“没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了,也压根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了...”
“而且,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4
检查治疗报告单出来后,当即就有几名专家围着我会诊。
虽然没人告诉我详细的情况。
但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我还是从护士的聊天里得到了些信息。
“唉,37床的那个小姑娘到底什么病呀!孤零零的就她一个人,看着怪可怜的。”
“听说她是尼日尔的志愿者,在那边感染了病毒,好在碰到我们医院的治疗队了。”
“不过...虽然病毒问题解决了,但是并发症...”
“啧啧,后续的治疗费也不少呢!”
我拿着手机看了眼银行卡余额,越看越心凉。
从高中起我就住进了学校的宿舍,而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爸妈按照苏圆圆建议的五百元给起。
她口口声声的为了我好,怕我有钱就学坏,自己却拿着每个月2万块生活费挥霍无度。
可五百块钱对于一个青春期的学生来说,就连填报肚子也是奢望。
即使我每顿饭只敢点食堂里的“穷鬼套餐”,可每个月也只能省下劣质卫生巾的钱。
上了大学后,别人还在享受久违的自由,我就已经开始奔波于一天三份兼职的路上。
大学毕业后,还没来得及工作,两手空空就被爸妈赶出国。
现在银行卡里仅剩的一千多块钱,还是上学时勤工俭学,做兼职省下来的。
这点钱,怎么可能支付高昂的医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