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都是肯定转预算的。 尚之桃的互联网广告代理业务正式启动了。
她跑进了一个新的赛道,要研究新的业务逻辑,很多很多东西她都不懂。就要求渠道经理住在冰城,不要回去。在公司给渠道经理安排了一间办公室,一天去找他八百次。她谦虚诚恳,
实实在在做业务,渠道经理也愿意教她,一个月时间尚之桃就上线了二十多个客户。她跟魔障了一样,每天拿着手机在app上刷广告,一边刷一边跟员工们讨论广告展示。他们做精细化运营,精细到几点几分流量大都要统计,才1个月,就跑出了商超的标杆。 渠道经理在汇报中说:“冰城新开这家代理商非常专业,我觉得可以再给他们其它牌照的赛道。”
尚之桃就这样靠她和全部员工的努力,赢得了最初的战斗,也赢得了尊重。 在她没日没夜见客户,搞投放的时候,栾念来过三次,但他们都没有见到面。这三次,尚之桃都恰巧去了外地,第一次是带着团队团建,另外两次是去见客户。看起来像是刻意不见栾念,但栾念不介意。他仍旧住在尚之桃次卧,每次去都会去超市买很多东西填满她的冰箱,认认真真陪卢克两天,走的时候会给卢克做好吃的放在冰箱,也有那么两次,做了几道菜,尚之桃回来热了就能吃。 他们交流仍旧不多。栾念把握那个度,在合理的范畴内,不让她烦忧。 有时朋友们笑他:“周周往冰城跑,有收获吗?人家还不是不理你?”尽管这样嘲笑,却也替他着急,陈宽年说:“你们说铁树能不能开花?栾念能不能亲到他的桃妹妹?”
“栾念可以自宫了。”谭勉说:“反正也用不上。” 栾念听他们讲这些的时候并不讲话,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他问过付栋:“你们老大平常约会多么?”
“我们老大?下班时候十点多,还去哪儿约会?” 有时他们会讲几句。
尚之桃有想不懂的逻辑,渠道经理也有讲不明白的时候,她着急就打给栾念:“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说。”
“我们跑的快消赛道模型不对。”
“怎么不对?”
“总觉得投放逻辑不是这样。”
“发给我看看。” 尚之桃就把整体案子和数据发给他,他看了一眼,说:“尚之桃,你累糊涂了?你自己看你的人群和产品契合吗?” “脑子如果太累,就偶尔停下。别回头把脑子累坏。”
“哦。原来是这样。”尚之桃把产品信息拿出来看,真的是从源头就错了。解决一个问题有一点开心,就对栾念说:“谢谢你。真没想到你快不惑之年,脑子却仍旧好使。” 说完挂断电话。 尚之桃接连两次嘲笑他年龄,像在提醒他韶光不再。
栾念不以为然。却在有一天翻平面杂志的时候看到一篇文字创意,内容很简单,白板黑字:“谁不喜欢弟弟?”
?
栾念将那图片看了半天,骂了一句:“什么他妈破广告!”
给尚之桃打电话:“我问你,你喜欢弟弟吗?”
“哈?”尚之桃被他问愣了。
“年轻的英俊的弟弟。”
尚之桃终于反应过来:“谁不喜欢弟弟?”
“你有病吧!”栾念凶了一句挂断电话。 尚之桃拿着电话愣神,过了会儿反应过来,哈哈笑了。
“老大,你干嘛呢!”付栋问她。
“有人奇奇怪怪。” 再过一天,栾念那万年没有内容的朋友圈突然发了一张照片,是一个杂志为他拍的封面照,穿着黑色衬衫的他斜靠在沙发上,衬衫领口微敞,半掩的胸肌,好看的身体轮廓。
回复也是精彩。
宋秋寒:朋友圈征婚照?
谭勉:中老年孤寡空巢老人?
陈宽年: 尚之桃是有陈宽年和宋秋寒好友的,栾念这条她自然能看到回复。点开了大图来看,心想栾念这个人大概永远这样了。二十岁左右是不让人省心的少年,三四十岁是让人不省心的中年男人,哪怕七八十岁也会是不让人省心的糟老头子。老天爷怎么就这么厚爱他? 她以为这就完了,陈宽年竟然单独给她发过来,问她:“怎么样?能不能勉强睡一睡?”
尚之桃要被他逗死了:“不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没睡过。”真替自家兄弟着急了,再这么下去栾念真要孤寡了。他又是那么个人,从来不肯低头,周周去冰城看狗,看狗也行,连个人都见不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爱的是真的只是那条狗呢! “对了,你开广告公司了是吗?”陈宽年问她。
“是。”
“我有一个朋友在冰城做珠宝首饰的,我最近去一趟,你们出来聊聊。”
“好啊,谢谢陈总。我请您吃饭。”
“成。” 朋友们琢磨着这事儿靠栾念自己不行了,就制定了策略,准备以介绍客户名义轮番带着栾念往冰城跑,这下你尚之桃总不能躲着不见了吧! 陈宽年说去,竟然真的就开始行动,先联系了朋友,最后订票的时候,顺手定了两张票发到群里:“哥们儿要陪栾总追妻了。自费。希望栾总记住哥们儿的情谊,以后多请哥们儿喝点酒。”
“胡闹。”栾念丢了一句。 尽管这样说,他还是跟去了。
还是客户有面子,尚之桃真的哪儿都没去,甚至来机场接陈宽年。栾念走在陈宽年身旁,看到有那么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的尚之桃,戴着大墨镜。 摘下墨镜,是一双熬了很久夜的眼睛。
“抱歉啊,业务上线不久,很多东西没理顺,熬了几个夜,有一点狼狈。”尚之桃跟他们抱歉,她有时也会感叹,再也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了。那时连熬几个大夜,清早起床刷牙洗脸擦一点粉底,就还是容光焕发那个人。 栾念心疼了一下。但他不会再说你图什么呢?要钱是吗?我有!他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尚之桃要追求人生价值,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棒的事。
上车的时候陈宽年假装坐副驾,被栾念拍掉他放在门把手上的手,他嘿嘿笑了一声,乖乖去坐后座。 这次几个人都没有了初见的客套,尚之桃直接带陈宽年和栾念去老酒馆喝酒,付栋作陪。大翟看到栾念,转身去了后厨:“桃桃前男友来了。”
老尚一听,走出来,终于看到了栾念。
转身又走进去,竟然笑了。 大翟不解,问他:“你笑什么?”
“我笑桃桃白相了那么多次亲。”下巴点点外头:“长得人模狗样的,除了岁数大点,其他看着还凑合?” 尚之桃进来打招呼,听到老两口的悄悄话,咳了一声:“还不快干活!再过几天又让你关门防疫!赔个透心凉!”
大翟点她脑门:“就你话多,你爸最近上火都睡不好觉。”
“开玩笑呢,上什么火?不赚钱就不赚钱,大不了咱不干了!”
“别。我闲不住。最近生意好多了。” 尚之桃端了一盘花生米出去放到栾念面前:“喏,栾总爱吃。”
“你们公司这招待水平一次不如一次。”
“总书记还倡导勤俭节约呢!”尚之桃不服,回怼他。
陈宽年见栾念吃瘪,在一边坏笑,在群里直播两个人斗嘴盛况,并附言:“真是句句不让,活该孤寡。” 栾念的朋友们都靠谱,说办事就一定办。还在喝着酒,对方就发来时间地点,安排好会面细节。 “不喝一个?”陈宽年问她:“还喝药呢?”
“两个男人陪你喝不过瘾是吧?”栾念说他:“天天嚷嚷喝酒,怪不得宵妹让你睡客厅。”熬夜的人再喝酒,那不是奔着猝死吗?什么生意值得搭上命? 陈宽年嘿嘿一声。
几个人吃着饭,栾念站起身去结账。大翟将二维码扣在桌子上:“桃桃招待,不用结账。” 栾念翻起来,扫了码,问大翟:“多少钱?”
“没这么多讲究。”大翟拿过他手机,将付款页面合上:“去吃饭,以后少喝点酒。”
“好的。”栾念应了,又加了一句:“谢谢。” 吃过饭,几个人出了门。
陈宽年问栾念:“是不是又有要事?”
“对。”
“得嘞,去!” 栾念走在尚之桃身边,他喝了点酒,脸色微微红着。
“你生意怎么样?”问尚之桃。
“还行。”尚之桃对他说:“付栋跟我说,我们最近上线的很多客户是你介绍的。”
“嗯。”
“谢谢啊。”
“不客气。” 尚之桃进门后窝在沙发上,栾念出门遛卢克。他遛的久一点,又碰到尚之桃的邻居。两个人打过几次招呼,邻居就觉得跟栾念有几分相熟,等电梯的时候问他:“什么时候结婚啊?”
“明年。”栾念顺口胡说。
“明年..那不是快了吗?挺好挺好。你是做什么的啊?”
“广告公司。”
“哦哦,广告销售啊。我懂我懂。” 栾念朝她笑笑,对这莫名的热情十分抗拒。进门的时候看到尚之桃窝在沙发里睡着了,卢克到她身边蹭她她都没醒,是真的累了。
栾念走过去弯身抱起她,尚之桃微微睁开眼,听到栾念说:“去床上睡。”就又闭上眼。 栾念把她放到床上,就去了次卧。
再晚一点陈宽年问他:“你没回酒店,这是事成了?”
“?”
“小兄弟派上用场了?”
“滚。” 尚之桃第二天睁眼,听到厨房有动静,推门出⑨SJ去,看到栾念站在晨光中做早饭。电饭锅里的杂粮粥香气四溢,他正在煎蛋卷,里面放了彩椒、洋葱,也是尚之桃特别特别喜欢吃的。 她站在那里看了他一会儿,觉得在充满饭香气的清晨醒来真的无比幸福。
也仅仅是那么一个闪念而已。 日子就是这样的过。
到十一月份的时候,尚之桃看到一个女性觉醒计划,她被那个觉醒计划里面的故事震惊,又被那群发起人的崇高情操感动。于是对栾念说:“那笔卖包的钱我想捐赠出去。”
“捐赠给谁?”
“一个女性觉醒计划。”
“主理人是林春儿?”
“是的,我为什么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因为主理人是宋秋寒女朋友。我让她联系你。” 林春儿打电话给尚之桃那天,冰城下了那年第一场雪。尚之桃刚从公司出来,挤上了公交车。她接起电话,听到一个很温柔的声音说:“是尚之桃吗?”
“是,您是?”
“我是林春儿。栾念说你有一笔钱想捐赠。”
“是。一共一百万。”尚之桃又加了一些,凑个整数。
林春儿听到尚之桃那头公交车报站的声音,就对她说:“谢谢你,尚之桃。我加你好友,晚一点把捐赠说明发给你。”
“好啊,我看过之后马上安排哦。” 两个人也不知怎么了,才讲几句话就觉得格外投缘,尚之桃说:“有机会来我家里喝酒吧!”
“我真不是那客气的人,十二月就去!” 就这样,那笔钱变成了善念。去到了它该去的地方。如果能帮助到什么人,那简直再好不过。 尚之桃在捐赠赠言里写:“愿你一生无忧。愿意永远拥有打破僵局的勇气。” 好像过了三十岁以后,日子就以百米奔跑一样的速度快了起来。尚之桃一直在忙,永远有无数的工作等着她。
有一天清早起床的时候发现卢克没有迎接她。
找了一圈,看到卢克躺在窗前,紧闭着眼睛,似乎很难受。尚之桃跑过去抱它头:“你怎么了?卢克?” 卢克站起来呕了几声,吐了。 尚之桃从来没见过卢克这样,她无比害怕,给栾念打电话:“栾念,卢克好像生病了。它吐了,我叫它它不起来。”尚之桃吓坏了,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哭了。 “你别哭。”栾念对她说:“带它去宠物医院,我马上就去机场。” 栾念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卢克正在宠物医院输液,尚之桃坐在它旁边,紧抿着唇,很难过。 栾念坐到她身边,问她:“怎么回事?”
“说是肠胃炎。”尚之桃十分愧疚,她最近太忙了,对卢克疏于照顾。它昨天晚上有些焦虑在地上走来走去的时候,她竟然都没有想到它可能是生病了。 栾念蹲到卢克面前,手捏住它狗嘴:“出息了啊!还知道生病了!”
卢克呜了一声把头枕在他掌心,他抽回手,它又把他手咬回来,就是要枕着。
栾念拉了把椅子到它面前坐下,一只手伸进去让它枕着,另一手拿出手机给梁医生打电话:“嗯,没事。我可能要后天回去。” “没事啊。你在哪?”梁医生问他。
“我在冰城。”
“你在尚之桃那?”梁医生觉得自己整个人霎那间抖擞了起来。
栾念看了眼尚之桃,轻轻嗯了一声。
“我能跟她讲话吗?”梁医生问他。
“不能。我先挂了。”栾念挂断电话给梁医生发消息:“我们不是在恋爱,所以不能让你跟她讲话。”
“没事,我不讲。你去吧,多待几天。“ 乐了,挂断电话。
“你如果有事…”
“我没事。”栾念打断尚之桃:“你不是很忙?去公司吧。”
“我带电脑了。”
“那你可以处理工作。”
“好的。” 尚之桃真的堆了无数的工作,她刚刚拿到牌照不到半年,客户要求的转化必须要做到,不然上哪里肯复投?于是打开电脑噼里啪啦的敲。栾念看了她很久,终于开口: “尚之桃,我跟你一起照顾卢克怎么样?”
123.
第
123
章
冒进 尚之桃敲电脑的手顿在那里,
抬起头看着栾念。
“我不懂。”她说:“怎么一起照顾呢?”
栾念看了她很久,说:“等卢克输完液回家再谈好吗?”
“好的。” 尚之桃有点慌乱。
她好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什么都做不下去,
被栾念一句话扰乱心绪。 两个人都不再讲话,
卢克输了液不肯自己走路,呜呜叫着要抱。栾念抱着它一起回了家,这一路不知被多少人看,
也有人讲话不好听:“照顾自己爸妈都没这么尽心吧?” “管你什么事?有病吧?”栾念才不受这种气,
一句话刚了回去:“管好自己。” 尚之桃了解栾念,他一直都这样,
不让自己受一丁点委屈。她也觉得那些话不好听,
可她有时就会当做没听见。邻居那些关于她难听的传闻,她从来没想过当面对峙。这大概就是人与人的不同。 他们进了家门,
栾念放下卢克,卢克刚输完液,非常蔫,趴在那一动不动。尚之桃要它喝水它喝不动,
心里着急,眼泪又流了下来。 从前从不在栾念面前流泪的姑娘,如今再也不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流出来了。栾念无数次后悔过,
那时尚之桃在他面前崩溃,他没有拥抱她。现在他再也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手握着她肩膀,
将她带进怀里。
不是她的头抵着他身上,身体还有距离。是真的拥抱。
卢克站了起来,大概是想闹出点动静,栾念在尚之桃后背的手,食指向下,
手轻轻向下一点:趴下。
卢克被栾念训了那么久,当然明白这个指令,又趴了下去,安安静静看着他们。
栾念很满意,又专心抱着尚之桃。她发间的香气令他失神,不做点什么很难收场。 栾念的手抚在她头上,手指插在她发中,捧起她的脸。眼泪还没干呢。呼吸交融在一起,栾念垂眸看着尚之桃,那眼神黏黏糊糊的,让人心慌。
低下头去,唇触到她的,怕她抗拒又分开,反反复复,终于有一次停在她唇上,碾过去,舌撬开她牙齿。 栾念永远是栾念。
他可以忍着不碰你,装谦谦君子,这几年头脑里已经把尚之桃绳之以法多少次,现在你要他循序渐进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旦他的舌到达战场,他的霸道就从文明的外衣里冲出来,在她口中每一个地方耀武扬威,呼吸渐渐急了,猛的用力将尚之桃箍进怀里,尚之桃撞到了坚硬,突然回过神来。用力推他,栾念不肯,尚之桃一口咬在他唇上,双手用尽全身力气,终于从他怀中挣脱。 两个人在昏暗不明的房间里较劲。栾念的眼里有一把火,能把尚之桃烧的灰飞烟灭。她捂着自己唇,瞪着他:“这就是你要谈的。”
“对!”
“有你这么谈的吗?”
“我就这么谈怎么了?” …
“你那是耍流氓,不是谈谈!”
“你第一天认识我?”
“你要这么谈我就不跟你谈!”
“随便!” 栾念穿上大衣向外走,手放在门把手上了又觉得不甘心,转过身来缓缓脱掉大衣丢在沙发上,一步步走向尚之桃。 尚之桃害怕了,她还没见过这样的栾念,向后退了两步,被栾念一把按在书墙上,她轻呼一声被栾念堵住唇。栾念太想吻她了,去他妈的徐徐图之,都这么大岁数了,图他妈什么! 一把将她抱起来,身体狠狠抵住她,堵住她的唇,恶狠狠吻她,甚至用力动腰撞她,尚之桃嘤了一声无处可逃,心里恨死他,用力咬他唇角,血腥气在蔓延,栾念冷静下来,微微离开她的唇,幽幽看着她,咬牙切齿的说:“如果不是为了跟你天长地久,我今天必须办了你出了这口恶气!!” 他们都知道栾念说的是什么,尚之桃不经意嘤的那一声是她身体的投降,身体投降了,心里还想抵抗。 栾念又亲她一口,然后放下她,舌尖舔过唇角,又用拇指去擦,像一个十足的痞子。 尚之桃被那句想跟你天长地久吓到了,半天没说话。从他和书墙之间逃开,站到卢克身边,手指着门:“你去住酒店!”
“我不去!”
“这是我家!”
“卢克还没好,我不走。” 一说卢克,尚之桃就熄了火。如果晚上卢克再有什么事她会很害怕。无论在外面多坚强,做重大决定只用几秒钟,回到家里,面对卢克,就变成那个柔软的人。 “那你去次卧!”尚之桃凶他。
“我还没吃晚饭,你就这么待客?”栾念凶她一句,脱掉毛衣,穿了一件白色T恤进了厨房。 尚之桃在心里嘲笑他,还知道叠穿,真是紧跟年轻人潮流。她这会儿很怂,不敢当面嘲笑他。他怕栾念再变成野兽,她控制不住他。拿着电脑坐到卢克身边,去处理线上工作。偶尔抬起眼看他,还是那样的宽肩,腰线收的紧,臀线也好看。看背影就不是好惹的人。 又想起那句“如果不是想跟你天长地久”,就觉得他这人真是好话不会好好说。尚之桃手抚在卢克头上,轻声对它说:“你爸爸不是人,你爸爸有一张破嘴。要不咱们毒哑了他好不好?” 卢克显然不同意,站起身来汪了一声抗议,吓尚之桃一跳:“你叫什么!”
“它生病叫一声怎么了?你凶它干什么?”栾念从厨房出来,对尚之桃说:“你对卢克温柔点。” … 栾念说完又回到厨房,冰箱里还剩一些他之前买的吃的。炖了一条鱼,红烧了排骨,再准备炒两个菜。青菜刚下锅发出滋啦一声,尚之桃听到屋门响了,抬起头,看到老尚和大翟拎着东西走了进来。 栾念听到声音从厨房探出头,跟老尚大翟相对,屋里很安静。
尚之桃忙解释:“卢克生病了,他来照顾卢克。”
“叔叔好,阿姨好。”栾念礼貌打招呼,坦然站在那里。他不怕别人给他坏脸色,这辈子能给他坏脸色的人就那么几个,尚之桃爸妈肯定算在其中。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店里人少今天。”大翟说,然后反应过来:“我们不能来?”
“能。” 老尚背着手走进厨房,看到里面热气腾腾,栾念做菜也有讲究,色香味都要有,挑剔到就连做饭都不肯将就。
“快糊了。”老尚指指炒青菜的锅,又踱步走了出来,朝大翟眨眨眼,偷笑了一下。 既然赶上了,就一起吃饭吧。
这饭吃的不当不正,栾念还没搞定尚之桃,不算她男朋友,只能卢克的共同抚养者。于是吃饭的时候讲的都是卢克。 栾念终于知道尚之桃的好教养来自于哪里,她父母的教养就很好。即便大翟知道他身份那天,也没有对他任何不礼貌,只是给他一盘花生米,一句伤人的话都不会说。 他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看着就像一家人。大翟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老尚稍微好点,却也不像平常人松懈。
老尚问栾念:“喝点吗?”
“好。”
“不许喝!”又不是你女婿你喝什么?这屋里四人一狗,尚之桃只能管得了自己,其他人谁能听她的,就连卢克都跟她犟嘴。 老尚故意灌栾念喝酒,想看他酒品,栾念知道,老尚让他喝他就喝,一顿饭下去,一斤白酒,栾念七两,老尚三两。喝完了栾念就讲话含糊不清,逻辑却还在,没有暴躁迹象。 老尚和大翟准备回家,顺便问栾念:“住哪个酒店啊。”
“住附近那个。”
“一起走?”
“好。” 栾念站起身穿好衣服微微晃着跟他们向外走,出门时还对尚之桃说:“冷,别出来送。” 老尚大翟看着栾念进了酒店放心走了。再过十分钟,酒店里走出一个男人,脸微红,走路不晃,径直奔尚之桃家走。老尚还是大意了,这才多少酒,栾念酒量多少年练出来的,三军全会还能半斤白酒打底。 上了楼,自己按了密码走了进去,尚之桃刚换完睡衣,听到门锁响出来惊讶的看着他。他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脱了大衣去拿自己行李箱,打开,拿出睡衣裤走到次卧,准备换衣服。听到尚之桃脚步声跟过来,坏笑一下,一股脑将毛衣T恤脱掉,露出好看的身体。 尚之桃刚走到门口看到这一幕,腾的红了脸,又撞到栾念揶揄的眼:“我再脱一件给你看?”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缓缓抽出来,丢到地上。 尚之桃被栾念逼疯了,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用栾念的口吻说了一句:“有病吧!”转身走了。 这还是重逢后的第一次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栾念次卧,尚之桃主卧。夜深了两个人都睡不着,听着外面的动静。栾念一颗心撞的胸膛砰砰响,他笑自己:“又他妈不是二十岁!你慌什么!” 怎么能不慌呢,日思夜想的女人就在对面,他睡不着。干脆起身出去找水喝,喝了水就去找尚之桃,她房间门没锁,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信任他。 栾念推门进去,身后的客厅亮着一盏夜灯,也只是一盏夜灯而已。尚之桃在床上一动不敢动。 栾念借着微光看她的怂样,忍不住笑了一声,而后停下来,对她说:“尚之桃,我知道你没睡。我跟你说几句话,你不用回应我。” “你离开后我把一切想的很清楚,也知道在一起那几年你多么痛苦。我知道你跟我开始,并不是想跟我做床伴,而是因为爱我。” “我知道我非常卑鄙,借着你爱我对你胡作非为,但我想说的是,我对你第一次动心,是在那天我推开咖啡店的门,你端坐在那里的时候开始的。你正经的不像一个现代人。” “我就是这么一个臭男人,坏男人,让你痛苦好几年的人。但我想说的是,那几年,我对你也是付出真心的。我知道你也能察觉到。” “我说想跟你一起照顾卢克,是真的。但其实我最想做的是由我来照顾你和卢克。这一辈子还很长,我觉得我不着急。我会慢慢来。” 尚之桃的眼睛热了,鼻子有一点堵,她躺在那一动不动,去消化栾念讲的这些话。她曾经无数次想过,是不是她二十多岁的时候不值得被爱,后来她明白她最庆幸的是那时无论经历什么,她都葆有独立的人格。再后来,她在冰城的大风大雪天气里无数次回忆起跟栾念在一起的点滴,她知道他其实爱过她的。 “对不起。为当年种种。”
栾念这样说,走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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