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紧张又小心，像极了十年前跟在她身后，锲而不舍的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叹了口气。

    “还是说你不喜欢游戏机？那我立刻重新安排。”

    季苏酥拿出手机，语气急切又忐忑，“球鞋、足球赛门票，或者是去撒哈拉看星轨，小屿你有感兴趣的吗？”

    季苏酥越说越心虚。

    十年前，始终都是江屿追在她的身后，他对她喜欢的电影，音乐，甚至爱吃的食物，想要的东西都了如指掌。

    可她对江屿，却从没投过片刻关注。

    后来这十年，她虽然以姐姐的身份陪在他的身边，却再也没能真正走进他的内心。

    所以，当发现江屿点赞游戏机时，她才会如此兴奋。

    “小屿，你说，只要你想，我都可以做到。”

    季苏酥生怕被拒绝，她的手不停颤抖。

    江屿不禁想起十年前，季苏酥守在急诊室外，焦急地祈祷程野早日醒来的模样。

    或许，她现在也怀着同样的心情吧。

    曾经他那么想要真挚的情感，原来错过了那个时间点，就什么都不是了。

    江屿平静地看向季苏酥，视线落在面前那杯未动的咖啡上，“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你不用费心。”

    季苏酥的语气愈发急切，“现在没有也没关系，以后总会有的，小屿，我可以等......”

    她其实什么都明白，但就是还想再争取一下。

    可江屿不想再给她任何期待，他直直盯着季苏酥的眼，一字一顿道：

    “季苏酥，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不会成为恋人。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你真的，不用再为我做这些了。”

    第22章

    22

    “就......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季苏酥被江屿戳破了心事，声音里的不甘满得快要溢出来。

    “可你曾经那么爱我，是我不好，没有把握住。但小屿，你能不能先别判处我死刑？”

    江屿抬手抚了抚咖啡杯的边沿，低声道，“抱歉。”

    这一次，他绝不可能再回头了。

    季苏酥突然抓住江屿的手，她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十分激动道：

    “不，小屿，我想不通，你怎么能突然就不爱了？你对我真的一点爱都没了吗？”

    盯着双眼布满血丝的季苏酥，江屿再次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一丝一毫的爱都没有？

    光是她两次不顾性命的相救，江屿就永远不可能放下她，更别说，在这崭新的十年里，她又为他做了许多，如今还为了他的梦想，割舍掉那么多利益。

    可他是突然不爱的吗？

    不是的，他那曾经炽热而真诚的爱意，是在那场持续十年的婚姻中，一点一点，被消磨殆尽的。

    即便是现在，他看着季苏酥，偶尔也会心动。

    他张了张嘴，声音轻轻的，“有的。”

    季苏酥心中一喜，目光立刻燃起希望，“那我们......”

    江屿随即摇头，“但季苏酥，我对你更多的是感激，而不是你想要的爱。”

    现在他仅存的那点儿爱意，没法支撑他有勇气，陪季苏酥走完余生。

    他也不想再和季苏酥互相折磨。

    季苏酥的眼神瞬间暗淡，她像是承受不住这沉重的打击，身体带动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刺——”

    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没关系，有感激也行......只要有感激，总有一天......”

    江屿看她这副模样，心猛地揪紧。

    但他咬咬牙，狠心掐灭她最后一丝希望，“抱歉，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季苏酥闻言，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直到桌上的咖啡全都凉透，季苏酥才重新抬起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

    “那小屿，你能不能不要剥夺我陪在你身边的权利？你别赶我走，就把我当成是你的亲姐，好吗？”

    江屿愣住了。

    他仿佛又在她身上，看到了十年前那个为爱卑微到尘埃里的自己。

    他想起来，他和季苏酥，也曾是有过甜蜜时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