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阮一口叼住他的杏仁白耳垂,在水响里浅嗔了声。
“坏豹!”
这时,门外一声叮的清脆响,许宜纯的声音欢快传入。
“阮神,军哥哥早安消息来了,我去外面等你哟~”
“宋兔子同学不喜欢?”
萧砚丞偏头,去寻她小猫炸毛的红脸。
宋暮阮不肯给看,趴在他肩头,悄悄顺了顺气息,尖下巴故意去磨那鼓蓬的肩胛提肌。
“一个优秀的总裁不会钻人裙底。”
“一个有职业操守的助理也不会高潮。”
“……”
好吧,她说不过那摩墨斯的嘴。
宋暮阮闭紧唇,索性不再说话,积蓄体力。
然而那张摩墨斯的嘴却不依不饶。
“宋兔子同学,萧某合理怀疑你对我别有居心。”
宋暮阮恨恨冒出一咕噜话:“只是生理喜欢而已,萧总想多了。”
右肩上的宋兔子显然已经进入贤者模式,吐出的字音不似方才黏糊的娇软,隐约罩着几分清离的凉薄,一如他坦白身份的那个清晨。
是上位者对下的一丝高贵施受,要不要在他,不要的话就转手另允别人。
萧砚丞失笑,往上颠了颠少女。
望着肩头岿然不动的后脑勺,他收拢两根冰白指骨,捏住她塌耷的黑绢花小丸子。
“还在生我的气?昨天是我不对,萧太太。”
“你哪里不对了?”
看宋兔子终于肯正眼瞧他了,萧砚丞轻轻放她落地,一双浅眸凝注着她,从未有过的虔真。
“我是个妒夫,总以为别的男人找太太搭话,是觊觎我家仙女贤妻的美貌。”
他握住她的指尖,揣在左胸怦腾处,两片亮润的弓形薄唇郑重起誓。
“萧妒夫会改,请宋仙女给个思过机会。”
“哼。”
宋暮阮从鼻腔里挤出一声,绷着鲜亮红的蜜桃腮故意迟疑了几秒,才大方表示原谅。
“那就看你表现咯~”
“盖章。”
看萧砚丞作势俯颌,就要落吻,她两手飞快撑住他的双肩。
“等会。”
一双柳叶眼捕见他颌绷的不悦动作,她伸出指尖,在他唇角轻轻刮下一抹亮湿的莹露。
“你……我的,”她不知道怎么说,毕竟这是她的东西,但她不想吃,只好用哄小朋友的语气规范道,“要擦干净才可以喔。”
萧砚丞捏住唇前的水嫩指尖,悉见她一瞬愣怔的眉眼,薄唇缓缓凑近,吮含住那枚透明香露盖。
甚至,似乎很享受——
他竟抛弃多年餐食礼仪,当着她面,舔舐出了声。
“!”
宋暮阮被火烫似的,倏地收回了手。
在两道略略责备的眸光里,她眉眼鼻皱成一团,索性踮起脚尖,堵住了那两片欲要开口的樱亮薄唇。
-
宋暮阮也不知萧砚丞怎么了。
自她上了后座起,他就公豹发情期一样,逮住她唇就不放。
“疼……”
宋暮阮撑开眼睫看去,是他的“胸针”。
……准确的说,是她别裙腰的锁针。
男人闻声,扯下锁针,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他修长指间玩弄,两颗蜜油金绿的猫眼石,眼线细直活亮,真若小豹猎眼,此刻正和男人的一对晦暗幽眸,眈眈地注视着满脸酡红的她。
如同掉进了猎人陷阱,宋暮阮润了润嗓口,不太自然地偏过脸,只肯给那两道视线露出粉红羸弱的颈柱。
殊不知,这样不经意露出脆弱之处的她在男人眸里,尤为显得像一只不做挣扎,任他吃掉的可怜幼兽。
他敲了敲隔板。
小方默契加速,茶褐色车窗外,树影急速倒退,宋暮阮躺在后座上,依稀只留得住天上的那抹尖钩月。
“……”
时过境迁。
此刻,这尖钩变成了萧坏豹的利器,宋暮阮蜷缩着粉红娇身,抓住床沿,忍住一声情动的哼唧。
今夜的萧砚丞,好生奇怪。
一句话都没有。
没问她疼不疼,也不问做几次。
只管翻来覆去从墙到沙发再到床,无间停地摆弄着她,仿佛她就是他的硅胶娃娃。
“呜嗯——”
宋暮阮一边颤抖着哼唧,一边掉出了眼泪。
男人粗重的气息擦过她的红耳尖,吻如雪花密密匝匝地落下,迅疾卷舐掉她面上的泪痕。
“抱歉,我轻点。”
“……”
这根本不是轻不轻的问题。
宋暮阮委委屈屈地抽噎了下。
早知如此,她根本不该承认对他有生理喜欢。
一点也不划算,这场交易她把自个儿也投进去当本金了……
“不做了!”
如是这样想着,她铆劲一把推开了他,兀自裹进被窝里,气呼呼地开始屯觉。
男人也没再纠缠。
长手拾起手机,靠在床头,伸手替少女掖了掖被角,点开元卓的对话框——
[什么是生理喜欢?]
元卓深刻贯彻上司消息秒回的原则:[萧总,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擦边零零后?]
元卓:[萧总,我98年初的,不算擦边。]
[中间隔了个七百天的东非大裂谷。]
萧砚丞调出左理堂的微信,转发——
[什么是生理喜欢?]
左秘书:[萧总,生理喜欢是由荷尔蒙驱动的身体本能,常与视听触嗅等感官挂钩,是一个人对另一人的原始冲动,这是人类迅速搭建人际关系的直接诱因。]
萧砚丞直接略过一番名词解释,敲出几个字——
[所以,摒除生理二字,也是喜欢?]
[可以这么理解,生理喜欢与心里喜欢密不可分,相辅相成,二者缺一不可。]
“啪——”
宋暮阮正快要合眼睡着,软腰忽即被一只劲健胳膊捞过。
她惊愕睁开眼,撞进一双星亮压抑的眸里。
“你——”
一个字音被卷进了唇舌里。
良久。
萧砚丞放开她,鼻骨上端的微耸骨节磨了磨她略喘的樱色唇瓣。
“生理喜欢,一律并作喜欢处理。”
“?”
宋暮阮愣愣回过神来,噗嗤一声笑。
……什么嘛,他一晚上闷不做声,原来是在琢磨这件事。
果然。
老男人无处安放的高自尊。
笑意未退,她轻快地揽过他的颈,小樱花唇瓣张了张,欲要对他的强词夺理作一番纠正,忽然——
她恼眼瞪他!
“你说好不对我来硬的……”
萧砚丞吻了吻她浸出香汗的额角,一路贴吻而下,捕见那两片自发咬含的唇瓣,他眉心隆起游丝歉意。
“抱歉,理智崩溃,暂时无法言听计从。”
“明天我要去欧洲处理事务,忙完还得去天誉那儿,他公司有几个项目专利找我合作。”
宋暮阮骤时软下眼,恼意混着淡薄的不舍,在轻红眼眶里水汪汪地打着转。
“要去多久?”
“三周。”
她不悦地撅高唇瓣,咕哝一句。
“三周……好长。”
转瞬,话里的不悦褪尽,恢复了往日的甜嗓,自我安慰道:
“没什么的,我们领证后有半年没见呢。”
掌心无声握捏她的桃红脸腮,萧砚丞落下一个轻如雪花的誓吻。
“宋小兔记得等萧坏豹。”
天欲亮。
少女已沉沉睡下,一只小手环着男人的颈,粉粉嫩嫩的指头随着呼吸,无意识动了动。
萧砚丞六点生物钟准时醒来,轻捉过颈后的小手,眸底绵柔密织成缱绻爱意,掖了掖被角,然后起身。
取出床边最下格抽屉里的豹子玩偶,他轻轻放在另一只缎面鹅绒枕上。
冷节指骨拨了拨玩偶的毛茸黄黑斑纹脑袋,一双橙绿如琥珀剔透的豹眼偏过,静静投落在梦乡里的少女。
他也把眸光克制地压在少女的娇颜,一根修纤细长的小拇指勾住她自然握蜷的小拇指。
薄唇几经轻翕,溢出一缕怀旧淡邈的嗓声。
“宋家小孩,不可以再失约。”
三周而已,他已寻她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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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第
71
章
◎小别胜新婚◎
薄暮既至,淡灰邈的天空静降银丝细雨,偶尔几片雨帘随风黏在明净玻璃窗面,而彻亮如昼的窗内,两个身姿挺拔男人并排端坐在大红酸枝书桌前。
桌上,是两台密麻英文秘密文件的笔记本电脑。
“萧生,我认为澳西研究所这次主动发出邀请,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文物实时数字化建模专利技术,对于你近年来开发研究的建筑修复保护项目来说,简直是梦幻联动!”
看孔天誉印堂发红,熟稔挪用他小未婚妻的流行语,萧砚丞的眸心印上丝缕挚笑。
“祝贺,天誉,但你的婚期是声声毕业答辩日,她可能无法亲自参加。”
他拍了拍友人的肩。
“至于你说的这个项目投资,我已预约该研究所所长,明天去实地考察。”
“声声?”
孔天誉觉着这小名似曾耳熟,呢喃了几声,清俊的脸上一双桃花眼忽即瞪大,脱口道:
“她就是你录音笔里的那个声声?!”
萧砚丞的薄唇,几不可察地扬了一瞬。
“难怪你突然闪婚,原来是找到了白月光初恋!”孔天誉激动地托住男人的冷劲腕骨,“怎么找到的?”
“当年祖父亲口留信,需要母亲与蔺民琛婚姻满三十周年或其子以本姓三十岁之前成家且婚满一年,才可继承他留给我与母亲的蔺氏股份。”
去年初逢的回忆溯流眸前,他不自觉软下眸光,继续说:
“所以,我去年选择了结婚。”
“传闻竟然是真的!”孔天誉皱眉又问,“为什么你祖父卡设年限?”
“祖父打算用巨额遗产维持蔺萧两家的关系,”萧砚丞默了默,嗓声转轻邈的淡,“至于要求我,则是深知我自幼近母轻父,所以必须让独孙在蔺家待满三十年。”
孔天誉恍然地抬高食指,在空中晃了晃:“所以规定你必须婚满一年,是为了给蔺家留下根,对吧?”
萧砚丞颔首。
“前日我已正式改为母姓。”
孔天誉着急追问:“萧生,你都快成功了,为什么放弃?”
“我找到了镯子的主人,也就是母亲的初恋。”
萧砚丞搁下酒杯,砰的闷响过后,他的冷冽嗓声倏后袭至。
“他拿出了几箱与母亲热恋过的证据,母亲在我三岁生日那天写信给他,她说她无法爱蔺民琛。”
“那你……”孔天誉斟酌着用蔺民琛还是伯父这个称呼,犹豫了两秒,只好又换了个词,“还恨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