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你是个人还是个畜生！当初你一声招呼不打离开天香楼，掌柜的带着重礼登门，许你一百两银子请你再代厨几天，容我们找到可以顶上你的人！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工期没到的银子你都赔了，天香楼就是到了和你有什么关系！现在你吃不上饭了……居然还有脸来找东家！”
朱长贵伸手指着董大厨其他徒弟：“还有你们，你们是怎么和掌柜说的……你们说别人花银子挖你们师父走，就是为了看着天香楼倒，好让你们另起炉灶！所以天香楼倒了你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帮天香楼！现在倒好，又来跪东家！东家是你们爹还是你们娘，谁惯着你们！”
“可那是他们姜家人内斗，我们都是无辜的！”董大厨扬声，他看向宋南姝，威胁道，“况且，天香楼现在还用这林家菜的菜谱！不让我回去……你们这菜谱怕是用不得了！”
“董大厨，我不管你是被谁挖走的，可是我们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既然离开了想回来是不够能的！”宋南姝笑着说，“况且，没人告诉你吗？现在的天香楼掌勺的是真正林家菜的传人，生意也越发好了！没有你的位置了！”
“哪里来的林家菜传人！林家菜传到这一代……就只有我这一个传人！东家……你这怕不是想要霸占林家菜的菜谱，又想把我一脚踢开，所以说出来诓我们的吧！”董大厨猛然挺直脊梁。
宋南姝冷笑：“董大厨你莫不是忘了，你之所以能成为林家菜的传人，是因为你入赘了林家，做了林家独女林晚娘的女婿！可……既然你因为一个娼妓休了林晚娘，你一个姓董的又怎么好意思称自己是林家菜传人呢？”
宋南姝语速不紧不慢。
“如今我天香楼的大厨，就是真真正正的林家血脉，林晚娘！林晚娘才是真正林家菜的传人！你霸占了林家的菜谱，不把菜谱还给林晚娘又如何？”
“林晚娘的骨子里流淌着林家的血！她天生就会做林家菜！且比你做得好千倍万倍！这是林家祖宗血脉中传承的东西，你没有！”
董大厨面色煞白：“不可能！岳父当初……”
“呸！你少在这里不要脸了！晚娘姐都被你休了，你有什么资格叫晚娘姐的父亲岳父！”朱长贵情绪激动，“你拿着林家菜谱不错，可你别忘了……晚娘姐是从小跟着她父亲林大厨学的林家菜！晚娘姐比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狗东西，做出来的菜，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连跟着朱长贵一同来送账本的徒弟都看不过去，道：“就是，你离开我们天香楼后，我们天香楼由晚娘姐掌勺，现在是更上一层楼！”
“东家！林家菜的菜谱在我这里，我才是正经的林家菜传人，您可千万不要被林晚娘那个贱……”董大厨原本要出口的脏话，在宋南姝冷厉的目光中咽了回去，“您可千万别被林晚娘骗了！她会做的林家菜，也就是看着我做的那几道，其他的她不会啊！”
挤在人群中的，还有曾在宋南姝店中的老师傅。
他们当初也是太相信姜尚书家嫡子的实力，所以很轻易便被姜家挖走了。
可谁能想到，姜家的管事把他们挖走之后，迟迟没有给他们安排上工。
一开始，他们手里还有姜家管事之前给他们的银子，所以也没着急。
谁知道，后面居然传出他们以前的东家宋南姝，竟然是姜家的亲生女儿。
那些个老师傅顿时慌了神，可再去找姜家的管事提安排上工的事，却没了音讯。
这些老师傅靠着宋南姝的店铺也打出了名声，倒不是不能去别家店铺！
但别家开不出宋南姝给的待遇，姜家管事当时承诺给的也很高，他们不想低就，加上他们贪心姜家管事手中的那些房子，所以就一直等着。
当初姜家挖他们明显是为了整宋南姝，这也是他们选择离开宋南姝店铺的原因之一。
毕竟京城这种地界儿上一个无权无势，还和安远侯府闹翻了的孤女，怎么和人家权贵拼？
权贵想整死你，你就必死无疑。
为了不在宋南姝这条船上沉下去，这些老师傅才选择了离开。
好么，现在告诉他们，宋南姝是姜家的亲生女儿！
那姜家肯定不会再针对宋南姝，还会为宋南姝的生意保驾护航。
那些先前离开的老师傅，自然也动了想回来的心思。
看着董大厨都跪在了东家面前，他们想宋南姝是个女子应当心软，便也跃跃欲试……
朱长贵自然是看到了人群中不断往前挤的其他管事。
朱长贵气愤指着董大厨：“董大！我告诉你，即便是东家同意你回来，我也绝对不会同意你回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第125章
“当时，你带着你的徒弟，说走就走，完全不管我们天香楼的死活，差点儿害得天香楼关门，还得罪京中权贵！如今我们天香楼有真正的林家菜传人掌勺！你就别想了……你今天就算是跪死在这里，也没用！”
朱长贵这么说，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再冲着宋南姝为难。
“我是个什么人你心里应该清楚！那些工期没到要离开的老师傅，又不愿意赔银子的，我都告到衙门去了！脸已经撕破了……就断没有糊回去的道理！”朱长贵视线扫过挤在人群中的老师傅，“东家把京中诸事交给了我，一切用人事宜，我说了算！”
宋南姝看着急切护她的朱长贵，缓声开口：“既然诸位都已经另谋高就，我这里庙小，的确是容不下诸位。”
“东家！东家！”之前在宋南姝成衣铺子当管事的绣娘孙艾娘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东家，其实这件事说到底就是你们姜家的事，您是姜家的真千金，这一次……若不是姜家的管事给了高价让我们带着徒弟走，我们现在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啊！”
“艾娘！我们东家当初对你不薄！当年要不是东家……你早就被你那个赌鬼丈夫卖到黑心窑子去了！”朱长贵看到孙艾娘就气不打一处来，“东家从你丈夫手中买下你，给你容身之所，专门开了绣坊，让你施展所长，两年时间……你便从东家这里赎回了卖身契！你是怎么敢昧着良心背叛东家的？”
孙艾娘被朱长贵说得面红耳赤，但还是争辩了一句：“我承认东家对我有恩！可是……人往高处走！我带着几个徒弟，她们把我当成亲娘一样孝敬，我总得给她们谋个好的前程！当时姜家权贵明显不折腾死东家不罢休，我总不能带着徒弟们和东家一起等死！”
孙艾娘这话，倒也是其他老师傅们的真心话。
人群中的老师傅们都跟着点头。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人家还是当朝尚书。
“况且，我若是站稳了脚跟，将来也能接济东家！总比一船人跟着一起淹死了强啊！”孙艾娘争辩，眼泪汪汪看向宋南姝也跪了下来，“东家，我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要是有一句是诓骗东家的，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看着孙艾娘宋南姝轻轻叹了一口气：“艾娘，如今绣坊已经由从开封调来的绣娘顶上了，咱们如意绣坊……如今没有位置给你了！”
听到这话，孙艾娘红了眼，如意绣坊当初还是她起的名字。
“可是东家，说到底……这是你们姜家人自己抖，我们只是被牵扯其中的！若是如意绣坊我回不去了，能不能让姜家管事把之前承诺的绣坊开起来？也好让我们都有个容身之所！”
宋南姝没有半分动容：“艾娘，我现在还没有回到姜家！即便是我回了姜家，姜家也不是我说了算！”
孙艾娘急急开口：“可是，这事儿起头的那就姜三公子，刚才我瞧见了，那姜三公子对您愧疚万分……”
“孙艾娘！你这是专门挑着软柿子捏？还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便可以任由你唆摆？姜三公子对我愧疚万分，我为什么要用姜三公子对我的愧疚，去为你谋生路？”宋南姝的眉目冷沉，“当初挖你走的是姜三公子，你不去找姜三公子……让他把曾经许诺给你们的铺子开起来，反倒在这里来逼我？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东家……我不是这个意思！”孙艾娘连忙解释。
“当初你带着所有徒弟离开如意绣坊的时候，没有管过我的死活！没有想过那些贵人在如意绣坊定的衣服，到了时间绣坊交不出去，我会得罪多少贵人！如今如意坊无你容身之地，你还想让我舍了颜面弃了尊严，为你们谋生路？你是我爹还是我娘？”
宋南姝轻笑一声：“圣人有言，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孙艾娘，我不是你泥捏的菩萨！”
气得小脸通红的迎春也狠狠剜了孙艾娘一眼。
“呸！简直不要脸！”朱长贵狠狠啐了孙艾娘一口，视线又看向人群中那几个原本也想跪出来的老师傅。
那些看热闹没走的人也跟着纷纷点头。
“虽然我听不懂，但圣人说的总不会有错！”
“就是，太不要脸了，这会儿话说得好听，当初还不是不顾人家宋姑娘的死活，竟把徒弟也带走了！这会儿活不下去倒来找人家宋姑娘！还让人家宋姑娘去求姜三公子，为她？凭什么！”
“有些人就是这么白眼狼！当初人家宋姑娘救她，转脸就背叛了人家宋姑娘，这会儿还有脸来求人家宋姑娘，帮她谋生路！不要脸！”
宋南姝视线扫过躲在人群中不敢冒头的老师傅们，最终看向跪在宋府门前的孙艾娘和董大厨。
她道：“我用人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忠心的尽力的，我都不会亏待！同样的……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所以你们就不必在我身上下功夫了。”
董大厨还想再求：“东家！东家！说到底我们是被你们姜家自己人内斗给连累的呀！”
宋南姝看也不看董大厨，望着朱长贵说：“朱长贵京都的事情我既然都交给你，就是信得过你，一切事宜你处置，我乏了，你若有事改日再来。”
朱长贵今日来宋府是送账册的，他原本听说姜家那个假千金来了，正在前门跪下，便只想从后门离开。
没成想人还没走，就听说董大厨带人在宋府门前闹事，他这才赶了过来为宋南姝解围。
“是！”朱长贵恭敬应声。
宋南姝便跨进府门。
“姑娘……”迎春跟在宋南姝身旁，想起刚才姜家人说的那些话，有些不甘心地问，“您真的要在那个姜四姑娘出嫁之后，回姜府吗？”
“想什么呢！”宋南姝抬手轻拍了一下迎春的脑袋。
“可是，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迎春有些担忧，“到时候不孝的名头要是扣在您的头上，还不知道旁人要怎么议论姑娘呢！”
第126章
“婚书我已经给沈指挥使了，姜箬璃出嫁后，若姜家人来逼我，我可以先一步入住沈府！”
宋南姝已经打定主意，要和沈序洲在同一条船上。
沈序洲放心把定魂丹给了他，她也得信守承诺，与沈序洲成亲，搬去沈府再好不过。
如此，宋书砚……也能明白，他们这辈子只能是姐弟。
“姑娘……”迎春跟在宋南姝身侧，低声说，“虽然我知道沈指挥使是好人，可是姑娘……您连沈指挥使的样子都没看到，这么就和沈指挥使写婚书成亲，会不会太草率了？万一沈指挥使……是个丑八怪呢！”
“迎春你这丫头怎么也学会以貌取人了？”宋南姝难得轻笑一声。
宋南姝虽然没看过，但昨天她摸了沈序洲的脸，眉骨高阔，鼻梁挺立，应当不丑。
至于为什么沈序洲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总是戴着面具，甚至谨慎到连手指都包裹在鹿皮手套里。
宋南姝觉着应该是沈序洲的仇人太多，为了避免被报复，不得已才用面具遮挡容貌，甚至连手部特征都不愿意被人看到。
“我就是……”迎春仰头望着宋南姝，“觉得我们姑娘这么好，应当和样貌俊朗的郎君相配。”
宋南姝对迎春笑了笑，跨过垂花门，往内院走。
“姑娘回去睡一会儿吧！折腾一夜了……”迎春说。
“我去阿砚院子的耳房歇一歇。”
以免宋书砚那里出什么状况，她没法在第一时间知道。
宋南姝到宋书砚院子，见所有仆从都在门外站着，眉头紧皱，拎着裙摆踏上廊庑台阶：“怎么都在外面？”
仆从连忙回道：“是公子让我们出来的！”
宋南姝面露惊喜：“阿砚醒了？”
她上前迟疑了片刻，伸手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被锁住了。
“阿砚……”
谢时容正坐在宋书砚床榻前，他没想到宋南姝竟然真如宋书砚预料的那样，又来了！
没人回答，宋南姝眉头皱得更紧。
担心宋书砚是强撑着把人赶出来，自己晕过去，宋南姝后退两步，下令：“把门撞开！”
“都别进来！”
宋书砚沙哑带了几分虚弱的声音传出来。
宋南姝紧紧握着的拳头这才舒展开：“阿砚，你现在身子太虚，得让人在身边伺候。”
“我谁都不想见，就想睡一会儿。”
宋南姝也没有勉强，只是轻轻叹息一声：“好，仆从都在外面守着，你有什么需要不要自己强撑。”
没得到宋书砚回应，宋南姝对迎春说：“我在耳房休息一会儿，你们也去睡吧！昨夜辛苦你们和我折腾了一整晚。”
“奴婢伺候姑娘先睡下！”迎春道。
见宋书砚已经转醒，加上薛神医也说了宋书砚已经无事，宋南姝心里松快不少，在耳房的贵妃榻上一躺下，便睡了过去。
宋书砚的院子内，仆从静悄悄守着，不敢扰了两位主子休息。
谢时容蹲在屋顶横梁之上，看着眉头紧锁似乎睡不安稳的宋南姝，轻手轻脚落下，在香炉内加了一丸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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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姜裕行气得扶额，“我不是交代了你们，在阿璃出嫁前不要去找南姝！不要去找南姝！”
“爹爹！都是我的错！”姜箬璃立刻跪了下来，“是我见娘亲每天以泪洗面，见娘亲想念南姝，所以……我才想，南姝既然是因为我才不回来的，我应该去跪求南姝原谅，求她回家！”
“你起来！”姜裕行这一次没有和以往一样伸手去扶，只是示意姜临阳把姜箬璃扶起来。
姜箬璃吧嗒吧嗒掉眼泪，就着姜临阳扶她的手起身，娇弱坐在椅子上。
“你这么大张旗鼓去找南姝请罪，就是把南姝架在火上烤！你只觉得你自己愧疚，却没有想过南姝的处境！”姜裕行摇了摇头，“也是我和你娘这些年没有把你教好，做事全凭自己的喜恶，不顾他人。”
“爹爹……是我不好，和您和娘无关！”姜箬璃拳头紧攥，死死掐着自己掌心。
“爹，今天阿璃去找南姝，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南姝说了……等阿璃出嫁之后，我们就可以去接她回来！”姜临阳习惯性不愿看姜箬璃受委屈，忙开口道。
姜裕行听到这话，意外之余眼底有了喜色：“这是南姝亲口说的！”
“千真万确！”姜临阳点头，“所以，现在还是尽快办完阿璃和柳云珩的婚事，这样我们就可以把妹妹接回来了！还有！还有！妹妹的院子是不是也得收拾起来了？”
姜裕行点了点头：“是该收拾起来了！”
如果宋南姝愿意回到姜家，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姜裕行除了心底不愿意亲生女儿流落在外之外，还有别的顾虑……
皇帝的身世姜裕行自然是清楚的。
皇帝能在登基后，不尊自己的生母为太后，这一点上就能表明，皇帝对他那位……只疼爱养子，不疼爱他这个亲生儿子的生母多痛恨。
现在宋南姝的身世已经大白天下，若是他们姜家一直不接南姝回来，不论是南姝不愿意，还是他们不去接！
在皇帝心里，都会是他们姜家人的错！
皇帝会和南姝共情！
进而讨厌，连带着厌恶他们姜家。
这对姜家的前程没有益处！
所以……姜裕行不论是于公于私，都想尽快把自己的亲生骨肉接回来。
而且，也正如宋南姝那天要从姜家带走薛神医时所说，当初救了皇帝的可不止柳云珩一个。
因为柳云珩是男子，又是宋南姝的丈夫，所以皇帝给了柳云珩绝对信任，把神卫军交给了柳云珩。
如今宋南姝和柳云珩和离，皇帝很可能念着南姝的这份恩情，冷落姜家。
根据姜裕行多年从政经验，这段日子皇帝已经开始冷落他了。
“阿璃的院子虽然说出嫁之后就用不上了，但我想南姝一定不会愿意住进去的！”姜临阳认真思索了后道，“我看娘的安和苑旁边的碧水阁就很好，长姐现在已经出嫁，也不常回来住！而且长姐要是知道是南姝回来后住在碧水阁，一定会高兴！不过碧水阁还是得翻修一下！”
第127章
听到给亲生女儿准备院子，姜夫人也打起精神来。
“对，老三说得对！碧水阁宽敞又大，两层都是琉璃窗，光线好！我记得南姝特别喜欢山水画，我库房里有一架十六幅的楠木嵌珍珠屏风，是十六幅山水画双面绣，南姝一定喜欢！到时候送到碧水阁去！”
姜箬璃面色很是难看，她记得曾经姜夫人说过，要把那屏风当做她的嫁妆让她抬到夫家去的。
就因为宋南姝要回来，就因为宋南姝喜欢山水画，所以原本许诺给她的东西，就要都给宋南姝吗？
“南姝喜欢山水画吗？”姜临阳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我书房里有很多名家画作，要是南姝喜欢，我都可以搬到南姝的库房去！”
气氛沉重了好一段日子的姜家，好似突然有了鲜活气息，商量着碧水阁的布置。
所有人都笃定，宋南姝一定会在姜箬璃出嫁后回姜家。
姜裕行看着妻子和儿子热烈商讨着如何布置女儿回来后的住处，眉目间全都是温软的笑意。
“碧水阁倒是不错，就是有些西晒，不如在碧水阁的西面移栽些高树，能抵挡西晒！”姜裕行想了想，又补充说，“南姝在柳府的时候就有自己的小厨房，碧水阁的墙往外扩一些，给南姝准备一个小厨房。”
“要不，就扩多一点！把碧水阁和安和苑连起来！”姜夫人突然眼睛一亮，“在碧水阁和安和苑中间开一道门，这样……南姝来给我们请安，就更方便了！”
姜箬璃越来越难受，她低着头一语不发，好似完全被排除在姜家欢乐的气氛中。
姜夫人最先发现姜箬璃的异样，伸手握住了姜箬璃的手：“阿璃，你不舒服吗？”
“娘……”姜箬璃抬头就哭出声来，“我害怕！我害怕南姝回来后，你们就不要我了！南姝这么讨厌我，恨我霸占了她的身份这么多年！万一……以后她不让我进姜家的门怎么办？我……我不能没有爹娘！我做了爹娘这么多年的女儿，我真的不能没有爹娘……”
姜夫人被姜箬璃说得心里难受，连忙将人搂入怀中。
“娘不是说了，你和南姝都是娘的孩子！你放心……南姝只是一时不能接受你！等将来南姝回来了，时间久了南姝放下了，你们一定能做好姐妹的！以前……你们关系不就很好吗？”
姜箬璃窝在姜夫人怀里抽噎着点头：“只要娘亲和爹爹别不要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夫人……你这段日子就专心筹备阿璃的婚事，等阿璃出嫁，我们就可以把南姝接回来了。”姜裕行并未安抚姜箬璃，只道，“重新修缮碧水阁的事，就交给老三！老三你去问问同窗，看看他们家中的女孩子都喜欢些什么，记得给你妹妹买回来装饰碧水阁。”
为了迎接宋南姝回姜府，修缮碧水阁的事，姜家必须大操大办，弄得人尽皆知。
如此，当这件事从别人嘴里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才会不再对姜家有成见。
当日下午，柳云珩听说了姜箬璃去宋府门前跪求宋南姝原谅的事，匆匆赶来姜府。
姜裕行不在府上，姜夫人正在会客，她没想到柳云珩会来，想着阿璃和柳云珩就要成亲了，便让人将柳云珩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