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周识演白潇曾司机 本章:第16章

    “您确定吗?”

    医生轻轻歪头,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脸色苍白的Omega:“应该是我问你,确定吗?如果你有所怀疑,说明你当时应该采取了措施,无论是药物还是其他措施,你确定你们的措施及时并且完整吗?”

    持续两天的发情期,江岸当时是完全清醒以后才吃的药,想到这里他躺回枕头上颓然地用手捂住脸揉了一把,然后再次看向医生:“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能做什么?”

    “如果你要求,我们可以试着保一下,但是......”医生停顿了一下,表情是遗憾的,“但是希望不大,它发育得不太好,刚才也是看你意识清醒出血量不多,想着还是可以等你自己决定。”

    “嗯我知道......”江岸垂下眼睛,小腹还在坠痛牵扯着他的注意力,也提醒着他这七周对于一个胚胎来说过得有多糟糕,避孕药的影响,前期缺少Alpha的信息素,加上昨天晚上大剂量的抑制剂,每一项都是致命的。

    江岸有点懊恼,他太大意了,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这种情况。

    “那就......请您安排手术吧,尽快。”江岸低着头做了决定,说完又想到什么,抬起头来看着医生,“需要Alpha的签字吗?”

    曾平送江岸来的是离家最近的私立医院,从病房的环境和医生的态度来看,江岸也能猜出大概这里和裴氏关系密切,虽然可以免去被媒体盯上混进来打扰的担忧,但大概从上到下都是会把自己当成裴则屿的妻子而非一个普通病人看待。

    没想到医生笑了一下:“送您来的那位先生说,您丈夫出国了,而且您意识清醒,紧急情况下您自己签字就可以了,手术宜早不宜迟。”

    江岸点点头,从医生的话里听出来,试着保一下这话说得也算过于保守了。

    医生出去以后,很快曾平进来了,站在门口有话想说的样子。

    “少爷来电话了。”曾平沉声说,“他联系不上你,用了飞机上的卫星电话。”

    “哦,说什么了?你告诉他我在医院了?”江岸小声问。

    曾平摇摇头:“我没告诉他。他就问我说昨晚打电话联系不上你,他给你发了信息,不知道你看了没有,问今天早上你有没有什么......异常。”

    江岸微微叹了口气,拿起床头的手机,打开了几通未接电话之外的那些未读信息。

    ——我在法兰克福机场了,你睡了吗?

    ——你有看到新闻吗?

    ——当时则濋也在场,我不知道他有客串不然我不会去的,我急着中午赶飞机,你可能在实验室电话打不通,我想着回去再和你说的。

    ——江岸,你生气了吗?

    ——抱歉电话不通我应该信息和你说的。

    ——我得登机了,你别生气好吗?我明天中午到,直接去学校找你。你醒了给我回消息好吗?

    几条信息是在两个小时之内断断续续发过来的,江岸看得眼睛发涩,但是曾平还在旁边,他忍了又忍没有让情绪过于外露,收起了手机抬起头来。

    “你怎么没告诉他?”江岸问曾平。

    “他在飞机上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而且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少爷不喜欢底下的人乱传话,之前他说让我专门给你开车,有事都听你的。”

    江岸轻轻点头:“谢谢你曾哥。我想睡一会儿了,中午他下飞机可能还会给你打电话,你让他直接来这里就行,其他的我自己和他说。”

    而江岸其实并没有想好该和裴则屿说什么,怎么说。他只知道自己做了决定,就像以前所有的事,他的界限和秩序总是很清晰的,因为太过清晰,总给人一种他很包容的错觉,实际上他只是安静地等待底线被触及的那一刻。

    他唯一一次试着将底线做出了一些调整,因为裴则屿身上的好让他萌生了贪心,所以换来了现在这种不难预料的结局。

    不难预料吗?

    七周了,他从没想过自己身体里会孕育一个孩子,他和裴则屿的孩子,标记后的这几天,他才在心里慢慢接受了他可能会怀上一个他和裴则屿的孩子的事实,可这个意外已经存在了七周。

    早在春节前,早在他还没承认自己对裴则屿的感情发生了变化的时候。

    是这个孩子造成了自己在标记后对Alpha产生难以克制的依赖和渴望,在艰难地挺过之前几周之后,它终于等来了自己Alpha父亲的安抚。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江岸在混沌中感受到一丝安慰,一股期待了很久的信息素将他包裹住,他慢慢睁开眼睛,果然看到裴则屿坐在床边的靠椅里。

    见江岸醒了,裴则屿立刻坐直了,向前探身紧张地看着躺在床上的Omega。

    “回来了。”江岸哑着嗓子问,人清醒了以后能更清晰地感受到Alpha的气息,他必须努力集中精神才能抵抗住裴则屿信息素的诱惑,“先和你道歉......昨晚以为是发情了,打了不少抑制剂。”

    裴则屿愣住了:“是我的不对,你......道什么歉。”

    “也是你的孩子。”江岸努力控制着情绪,“见过医生了没?”

    “嗯,见过了。”裴则屿低下头,“我尊重你的决定。你好好休息,孩子以后......”

    “没有以后。”江岸打断了裴则屿原本只是想要安慰的话,他不想拖延,“你坐远一点,坐远一点我们再说。”

    裴则屿猛地站了起来背对着江岸揉着自己的脖子,他知道江岸想说什么,昨天从中转机场看到新闻的时候他就能够猜到江岸会是什么反应,但当时他还有一丝侥幸,直到今天下了飞机接到曾平的电话,他心里已经完全清楚江岸会有什么决定。

    “手术明天上午,大概一两天就可以出院。”江岸没有理会裴则屿的激烈反应,继续把话说了下去,“或者我多住两天,能恢复好点。”

    “然后呢。”

    “然后我们离婚吧,我希望下周就办手续。”

    “这么快吗?”裴则屿转过身来,愤怒的情绪冲出去,又立刻被他努力收回来,“不能......不能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江岸微微皱眉,Alpha的愤怒让他不由自主想要屈服,如果裴则屿再强势一点,自己恐怕真的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可是裴则屿收敛了,他退远了坐在了床尾对着的沙发里,没有强迫已经属于自己的Omega低头。

    一股莫名的难过情绪迅速涌上江岸心头,就是这样的裴则屿,让他逐渐地生出贪婪和不舍。

    “你没有做错什么,你的解释我已经看过了,我也没有找到什么怀疑的理由。”江岸垂下眼睛,身侧的手指慢慢屈起轻轻握成了拳,“但是,我对你没有信任。”

    江岸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裴则屿心头。

    “我对你没有信任,尽管我每一次都愿意相信你的解释,但那只是我认为你没有欺骗我的必要,在我们没有建立信任的时候,一次一次让我经受这样的考验,花时间去调整自己的心态,我太痛苦了。”江岸试着说清楚自己的想法,“我不想,也不愿意,在这样的痛苦中去等待我们之间产生感情,我宁愿不要。”

    “所以你更希望,我们之间没有产生感情的可能?就只做到忠诚,尽夫妻的责任,对你就足够了?”裴则屿觉得自己看不懂江岸。

    “我以为足够了,我把婚姻想得太简单了。”江岸若有所思,“我才是既要又要,要你的忠诚,要你尊重我,要你不要算计我......要你爱我。”

    “你不愿意,再给我们一些时间吗?”裴则屿艰难地开口,“喜欢......它可能需要些时间,才能变成爱呢?”

    “需要多久呢?”江岸在被子下面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转头看向窗户,“小裴,我已经决定了,不愿意再承受更多,我是自私的人,结婚是我想要为自己解决问题而做的实验,现在问题没有解决,我承认是我选错了方向。”

    裴则屿再次站起来,有些焦虑烦躁地踱着步子。

    “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会同意的。”江岸喃喃道,“我知道你会同意的,所以我之前才会对你产生期待,因为舍不得你而劝自己忍耐......其实没有必要这样,如果真的能放下之前多年的感情,那我们之间这短短几个月的相处,是十分微不足道的......”

    “别说了,”裴则屿打断了江岸,“先好好休息,恢复好以后......我们再谈。”

    裴则屿说完便转身从病房离开了。

    他心里清楚江岸不会再和他谈了,他就是清楚,就好像他已经完全了解江岸似的,就像江岸笃定他会同意离婚,他也清楚江岸的决定不会改变了。

    怪自己运气不好吗?几次三番败在同一件事情上,前几次都可以过去,偏偏这一次在他和周识演把一切说清楚之后,江岸不愿意再等一次了,他也没有机会坦坦荡荡地告诉江岸,自己已经和过去划清界限了。

    不怪运气。怪他和江岸,在一段充斥着利益的婚姻中遇到了或许真的合适的彼此,却没人敢第一个从已经被定义的婚姻中跳出来。

    只有滚动的石头,才能不长青苔。

    Y

    第45章四十四颜

    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江岸渐渐消化了这一天里发生的所有事,也更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状况与发情期有所不同。再过去一段时间里,并不是他需要裴则屿,而是肚子里初具人形的胎儿需要,当这种需要迟迟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它便坚持不住了。

    江岸艰难地伸出手在肚子上摸了摸,不确定是不是该叫医生来看一看。

    护士站也检测到了他体征的变化,值班护士在他没主动按铃之前就轻轻推开了他的房门,病房里浓郁的信息素让护士吓了一跳,她快步走到病床前,见江岸清醒着,暗暗松了一口气。

    “哪里不舒服吗?”护士仔细查看了江岸的体征和检测器的显示屏,“要不要叫你的Alpha过来,他在隔壁的休息室,他在的话你会好一点。”

    “不用,麻烦你......”江岸拒绝了,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请医生来看一下,我疼得有点厉害,不太对劲......”

    话没说完的时候,护士刚好轻轻掀开了江岸的被子看了一眼,虽然她没有在江岸面前表现出什么,但她立刻就抬手按了床头医生办公室的铃,江岸心里也便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离婚的决定江岸没有动摇,但是关于这个孩子,在下午见过裴则屿把话说清楚之后,他是犹豫了的,他自然明白这份不舍是来自于一个Omega的本能,但不代表那就是假的。

    手术被紧急提前到了夜里,江岸知道去手术室的路上裴则屿一直在轮床几步之后跟着,直到进了手术室准备上麻醉,江岸才突然抬起手来。

    “确定保不住,对吗?”他问医生。

    医生和他对视着,然后声音温柔地回答他:“别难过,以后还会有的。”

    江岸反应了两秒,把手放下了:“嗯,麻烦了。”

    手术之后住了五天院,其实用不着这么久,但江岸之前住的公寓很久都没人了,他也确实不想回和裴则屿的家里去,索性就最后再在私立医院享受一下裴氏的便利。

    出院之前江岸提前定了酒店,这期间裴则屿一直没有出现过,江岸发信息告诉了他不会再回去住,出院这天曾平就直接把江岸送到了酒店门口,车上还装好了行李,都是家里江岸惯用的,曾平还说,江岸的旧公寓已经派人去收拾了,之后就可以搬过去。

    一切都是江岸很喜欢的体贴,只是现在这些体贴都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但见面总是躲不过的,一是挑个两人都有空的日子去办手续,然后那个家也还是要回去一趟的,毕竟住了大半年,零碎的私人物品,江岸以为除了自己也收不干净,要是以后发现落了什么东西,再联系恐怕更尴尬。

    思虑一番后,江岸把这两件事选在了同一天,裴则屿同意了。

    江岸这个时候才忽然想,不知道裴则屿是怎么搞定家里面的,这些日子以来,连白潇都没有来过一通电话,倒是出乎江岸的意料,不过即便如此,也没有必要过问了。

    到了约定的这天早上,去办手续的时候两个人没什么话,好像走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外人甚至看不出两个人究竟谁是所谓的过错方,一定不是和平分手,但两个人似乎也都很平静。

    然后回家收拾东西,曾平还和以前一样,给两个人开门,让他们并排坐在后面,回来拉开驾驶位的门时,他无声地长叹了一口气。

    不管别人怎么想,曾平守规矩从来也没和人说过,他觉得比起周识演,江岸是更合适裴则屿的,只是可惜。

    家里的门还是江岸用指纹刷开的,他心里已经不觉得这是自己的家了,但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伸手了。

    而他也低估了裴则屿,在卧室走了一圈,他发现自己的东西已经收得很干净。从自己惯用的那一侧床边绕过的时候,他忍不住往床上扫了一眼,余光瞥到裴则屿并没有跟着他进来,于是他停下脚步,又往床上看了看。

    床单已经都换过了,很干净。

    江岸忍不住想,也不知道裴宅那些佣人会怎么想自己,怎么想裴则屿,也无怪网络上的人总喜欢听所谓大户人家的八卦,进裴宅做事不知道是不是需要签保密协议。

    裴则屿进门以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了,没有跟着江岸。他不想走进那间卧室,不想看见那张床,不想回忆江岸做完手术他第一次回家来取东西看到那张沾着血迹的床单的那一刻。

    如果在宣大偶遇周识演那天他没有口不择言,如果视频泄露的时候他就能正视他和周识演的问题,如果他在约克片场撞见周识演的时候能吸取教训敏感一些第一时间给江岸发个信息。

    那他和江岸都不至于走到今天,也不至于走到今天之后他无法开口请江岸再给他一次机会。

    江岸手里拿着两本书从卧室出来了,走了几步又进了书房,然后在门口迟疑着停住了脚步,他看到原本放着电脑的书桌上空荡荡的。

    “那台电脑之前一直是你在用,”裴则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想可能会有你的实验数据,整个拆下来送到你的公寓了。”

    江岸听着身后走近的声音,抬起手来轻轻扶住了书房的门框。

    “谢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回应,深吸了口气忍住了眼睛里的潮湿,“那应该没什么了。”

    话音未落,Alpha的手轻轻触上了自己勾着书的那只手的手背,但只一瞬间,又收回去了,Omega甚至没有分清他是用哪里触碰自己的,手指还是手背,还是只是误碰。

    “标记,你打算什么时候......”

    “过一阵儿吧,等腺体稳定些......”江岸努力镇定地回答,“有离婚的手续,我自己去就行。”

    平复好心情,江岸转过身来,在看到裴则屿那双眼睛的一瞬间他还是赶紧挪开了目光垂下了头:“我和裴氏的合同,不受我们之间的影响,其他的以后我就帮不到你了......也不能说是我帮你吧,毕竟是两方受益的......”

    “江岸,我和周识演分开了,”裴则屿打断了他并不关心的话题,“一切都说清楚了,我本来真的想认真地一心一意地和你相处,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了我做得不够好,几次三番让你因为同一件事难过,我......”

    “这些不重要了小裴,”江岸稍稍侧身,从裴则屿身边走开了,“其实不是你做得不够好,是我们......虽然都选了结婚这条路,实际上确实不同的人,你念旧情不是坏事,至于我......”江岸笑了一下,“我没让你因为类似的事情难过,不是说我就比你高尚,是因为我不太擅长把感情投在一个人身上太多,总是看苗头不对就赶紧跑了。”

    眼看着江岸走到了门口,裴则屿先伸手摁住了大门的把手,几乎把江岸拢进了怀里。

    江岸抬起头来看着裴则屿:“不用一直愧疚小裴,我会忘了这些的。”

    要转身走远才永远燃不灭。

    Y

    第46章四十五颜

    江岸说,会忘了这一切,但他没告诉裴则屿需要多久。

    两个人到今天这个结局,说到底是裴则屿不擅长遗忘,但刚分开的时候,他想自己是应该相信江岸的。

    所以没再主动联系过江岸,甚至江岸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大学城周围的大片区域,裴则屿都刻意绕开了,他想江岸不会想要再见到自己。

    至于裴则屿身边,不可避免地偶尔还是会有一些和江岸有关的事情。

    三月中旬法务部来和裴则屿汇报,关于那个影像泄露的事情,因为涉事的媒体之前曾经和周识演的经纪公司签了协议,所以这一次按裴则屿的要求,没有进行私下协商直接提起了诉讼,是稳赢的官司。法务部暗示这个事情可能会牵扯方鹰,来问裴则屿要怎么处理。

    这事裴则屿其实之前有过怀疑,所以听法务部这么说也不意外,甚至连头都没抬:“方鹰怎么了,公司的买卖不够他做的,那就让他辞职去卖碟片吧。”

    裴则屿想过,这个事情解决了,要不要告诉江岸呢,这个念头冒了一下他自己都很无语,如今......不,不只如今,从头到尾,这件事凭什么波及江岸呢。

    甚至是不是应该庆幸,他们不曾相爱,这件事不过会让江岸觉得倒胃口,而不至于难过太久。

    春末夏初的时候,裴则屿在一个下雨的周末度过了28岁的生日。这天他拒绝了白潇让他回家吃饭的询问,早上如常在书房查收邮件,不知道这世界上的巧合究竟有什么规律,手机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竟然在书桌收纳柜的下面摸到一副眼镜。

    好一会儿裴则屿才反应过来,是之前见江岸带过两次的那副防蓝光的平镜。

    都过去将近三个月了,裴宅来打扫的人竟然都没发现,不知道是他们偷懒不认真,还是就是要等裴则屿今天自己发现。

    裴则屿捏着镜腿把镜子看了看,然后不由自主地给自己戴上了,抬头往屏幕看了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裴则屿想,或许自己是不配得到另一个人倾注一切的爱的,如果现在或将来,有另一个人走进自己的生活,那是不是另一个江岸呢。

    恍神了好一会儿,他收回了心思开始继续查看邮箱里的邮件和文件,既然看清自己的卑劣,只要不再把无辜的人拖进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裴秉德签了执行文件,董事会也都通过了,关于裴则屿想大刀阔斧对裴氏做改造的计划已经正式起步了,大量的时间被工作占据,裴则屿觉得这也不是坏事。

    公司里还有人提出了建议,投资收购更多的医院,和市场联系得更紧密一些,也能和研发环节相互配合。

    裴秉德不反对这个建议,只不过这对于已经计划在研发上加大更多投入的公司来说是机会也是考验,而且他年纪大了,没有早年那么热衷于冒险。

    裴则屿倒是不怕冒险,可是如此迅速地扩张,对管理者来说实在是很大的挑战,他不反对激进些,但也不想一不小心成了鲁莽。

    傍晚的时候裴宅的管家带着佣人,给裴则屿送来了很多吃的用的,还有生日蛋糕,管家特意说这是白潇亲自做的。

    和江岸离婚的时候,白潇跟疯了似的,但裴秉德没说什么,她发了两天脾气之后好像慢慢就看开了,当然不排除后来方鹰因为一些小动作“不经意”传到裴秉德耳朵里以后被边缘化的原因,总之这几个月她没再像以前那样说任何裴则屿不爱听的话。

    裴则屿吃了晚饭以后又吃了一小块蛋糕,他确实是不太爱吃甜食了,也无所谓过生日,只是忽然有些想到,他和江岸两个人的生日都在夏天,所以没有一起庆祝过。

    晚上睡得早,外面雨下得更大。

    裴则屿的梦里好像都满是氤氲的水汽,大概因为日有所思,他梦到江岸和他说,作为管理层,要敢快刀斩乱麻。

    醒了以后他意识到,这算不上一个梦,也不能完全说是他想念江岸,而是他在被公司的事困扰之际想起江岸教会他的事,是那次吃火锅的时候,江岸安慰他不要焦虑的话。

    当时他觉得江岸说得对,后来也确实在努力那样做,只是这次事情更复杂,他难免又犹豫不决。

    周一上午裴则屿先去了一趟研究中心,把同样忙碌的裴则信堵在了办公室,隔着办公室通透的玻璃墙只能看到兄弟两个隔着办公桌说话,但没人能猜到裴则屿是来求和还是宣战。

    两周后人事部出了调令,裴则屿被派去了欧洲,一时间他被裴秉德放弃了的传闻甚嚣尘上,他和江岸破裂的婚姻也不可避免地再次被提及,被说成是裴则屿输掉竞争的导火索。

    裴则屿看到这些新闻只觉得头痛,他甚至想象江岸看到自己的名字再次因为裴氏而挂上头条会是怎样的无语和愤怒。

    或许他会来个电话呢?发泄一下不满什么的。但裴则屿实在想多了,江岸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

    出发去欧洲之前的几天,裴则屿一直想要给江岸打个电话,但不知道说什么,也清楚不该去打扰,这个念头就一直在被努力压制。

    没想到最后一个周末,家里收到一份江岸的国际快递,应该是份文件,薄薄的一册。

    裴则屿差不多立刻就拨了江岸的电话,却从话筒里听到关机的提示音,他又开车去了江岸的公寓,楼下的门铃同样无人响应。

    最后裴则屿去了学校,宣大还是不让外面的车进,他捏着快递袋子步行到实验楼楼下,一鼓作气跑上了台阶。

    此刻若说裴则屿想要和江岸再有什么新的未来倒是没有的,裴则屿此刻也只是想要告别,不要像去办手续那天,连道歉都带着一些说不出口的不甘。

    “江老师?他辞职啦!”

    很难说收发室值班大爷的一句话,和电话里那句关机相比,哪个更有冲击性。

    “辞职了?”裴则屿有点懵了,“去哪儿了?”

    老头站起来,透过窗户再次打量裴则屿:“是啊,挺长时间了啊,你是江老师什么人?”

    “我......我是他,朋友。”裴则屿底气不足,心里还犯疑,想江岸之前说过的关于合同的违约金,“他辞职去哪儿了您知道吗?”裴则屿再次追问。

    “出国了吧,有个什么摩斯的大学请他过去。”大爷坐回自己的靠椅,“你给他打个电话吧,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还会回来?”裴则屿急着追问。

    大爷摇摇头:“说是回来,多长时间我说不好。”

    见也问不出什么了,裴则屿只能道了谢从楼里退出来,站在门口就掏出手机搜摩斯大学,发现是个美国的学校,他有些想不通,想不通江岸为什么选择去美国。

    裴则屿此时发现,他对江岸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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