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芊却大大方方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表妹，我在军营粗糙惯了，一时忘了场合，你千万别在意啊！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她没说话，陆九渊见状及时开口安慰：“放心吧！表妹不是那种多嘴的人。”

    云芊转头嗔了陆九渊一眼，随后又看向南絮。

    “表妹，听说你成婚时的婚服是你亲手所绣，我在军营粗糙惯了，拿不了针线，你能不能帮我绣一只鸳鸯肚兜？”

    她似是不经意露出脖子上断裂的系绳，几枚红色的吻痕若隐若现，暧昧又勾人，她却浑然不觉，无奈叹气。

    “别看九渊平日里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样，他下手根本没个轻重，把我最喜欢的肚兜都扯坏了，真过分！”

    她语气娇嗔，媚眼如丝。

    只一眼，陆九渊就全然忘记了她的存在，伸手将云芊搂进怀里低语。

    “你啊！也就只有我才这么纵着你，表妹绣工很好，我让她多帮你绣几件，到时候撕坏了也不心疼，我们去房间好不好？”

    他眼里带着欲色，看也没看她一眼，打横抱起云芊朝房间走，细心呵护的模样宛若珍宝。

    南絮却被秋千上的水渍刺红了眼。

    心底一阵翻涌，恶心到吐了出来。

    院中下人窃窃私语——

    “终于进屋了，这幕天席地的，我都没敢抬头看。”

    “不过少爷是真宠爱云将军啊，两人青梅竹马倒也般配，你是没听见少爷那关怀备至的体贴劲儿，生怕云将军在府里受了委屈，不像那个商户女南絮，自打她来到府里，就没安分过一天，少爷为了哄她开心险些没了性命，如今倒好，直接忘了她，你说，她不会还想拆散少爷和云将军吧……”

    鄙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南絮却什么都没说，径直回了房。

    路过书房时，她瞥见墙上挂着的她的画像。

    南絮忍着恶心走进去，将画像一一取下。

    直到看到最后一副，上面写了几句诗词——

    “日为朝，月为暮，惟愿与卿暮暮朝朝。”

    南絮认真看着上面的一笔一画，只觉得可笑。

    陆九渊，从你选择欺骗我的那天开始，我们就再没有暮暮朝朝。

    第二章

    翌日，南絮是被吵醒的。

    她忍着怒火到院中一问才知，昨夜陆九渊闹得太过分，云芊生气一早回了将军府。

    为了哄她，他让人把花圃的花全都采了，送去将军府赔罪。

    下人恭谨回话，还没等她回房，语气又变得讥讽。

    “她以为还和从前一样，只要她还睡着，少爷就会命令下人不许出声？少爷现在失忆了，早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一心想着哄云将军，哪还有时间管她？”

    是啊，她差点忘了，‘失忆后的陆九渊’不是她的夫君，他不爱她……

    院中的响声直到正午时分，才渐渐消失。

    南絮再出来时，花圃里只剩下空荡荡的泥土。

    那一株株他亲手种下的鸢尾，尽数被人送往了将军府。

    为了让云芊融入京都，陆九渊特意在府里举办了诗词宴。

    南絮收到消息的时候，京都的公子小姐们都已入座。

    她很快要恢复身份，并不想过多的在人前露面，徒惹口舌是非。

    但耐不住总有人往她跟前凑。

    “阿芊，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陆九渊牵着云芊坐到她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云芊脸色一沉，他就再顾不上其它。

    唇角的齿痕，在阳光下醒目刺眼。

    南絮深吸口气，撇开视线：“表哥，你找我有事？”

    听见她嘴里的称呼，陆九渊愣了一瞬，很快又低头哄人。

    “母亲说，她把陆家代代相传给儿媳的金钗给了你？那个发钗……样式很老，戴在你头上不合适，总归你不是陆家的儿媳，你把它还我，来日我再送你更好的。”

    他神情坦然地说着，替云芊斟茶的动作没停。

    南絮却霎时愣住。

    云芊瞪了他一眼，连连摆手：“送给别人的东西怎么能拿回来？再说，我可没答应要和你成婚，我不要……”

    她话还没说完，陆九渊脸色骤然沉下，伸手捂住她的嘴。

    “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我已经认定了你，你就是我陆九渊唯一的妻，这个发钗没人比你更适合戴！只要你想，只要我有，我愿为你倾尽一切。”

    南絮死死掐着掌心，险些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