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司闻言，看向她：“你是说楚念兮和季凯程是真爱？”

    严莉莉不置可否。

    霍言司攥紧了手：“如果他们是真爱，又怎么会分手？分手了就证明，并不是什么真爱，感情也没那么深。”

    严莉莉一时语滞，唇角嗫嚅良久才丢出一句话。

    “可你这样死缠烂打，揪着念兮不放有什么意义？”

    死缠烂打……

    季凯程才回来一个多月，在外界看来就是自己在死缠烂打了？

    霍言司至今还记得严莉莉四年前对自己说：“霍言司，你千万不要像季凯程一样离开念兮。念兮现如今重伤，伤得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

    可是现在呢？

    上辈子，也是这样，大家都觉得是自己阻拦了季凯程和楚念兮在一起。

    霍言司回忆起，上一世，季凯程和楚念兮以及自己儿子一起出门旅游时，儿子说：“爸，你别那么小气，当初要不是你，季叔叔就和我妈结婚了。”

    连自己的儿子也觉得是自己的错。

    霍言司想着这辈子，就不要这个妻子了，不要楚念兮，儿子也不会出生，也不会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人。

    天色渐晚，暮色的霞光渐渐攀延上云层。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直到夜幕完全落下，整个天际漆黑如墨，楚念兮才姗姗来迟地赶回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路灯下的霍言司，形单影只的单薄背影站在原地，还在等着自己。

    也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一幕，楚念兮加快了脚步，快步扑进他怀中，伸手抱住他的腰。

    “对不起，霍言司，让你等了这么久。”

    面前挺拔的身影却没有丝毫的触动。

    再愧疚，也算不得爱情。

    霍言司抬眸一瞥，瞥见她脖子上的红痕，却怎么也说不出没关系。

    他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以后我不会再等你了。”

    这是最后一次。

    楚念兮闻言一怔，察觉到他的目光，只以为他是在拈酸吃醋。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解释道：“你别多想，刚刚被蚊子咬了。”

    “嗯。”

    霍言司坐上车，闭上眼睛，不愿再和她多费口舌。

    上一辈子，这样的事发生了无数次，可每一次楚念兮都说是蚊子咬的。

    开车回军区大院的路上，楚念兮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霍言司身上，她想为今天的事情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回家以后，霍言司洗漱完，对楚念兮说：“这几天我有些累，去隔壁睡了。”

    楚念兮并没有在意。

    霍言司的睡眠很浅，为了不被打搅，他经常会独自睡在隔壁的房间里。

    ……

    第二天一早。

    霍言司醒来，看着水泥墙面上挂着的日历11月25日。

    倒计时最后三天。

    楚念兮还没醒，霍言司继续收拾先前还没收拾完的行李。

    打开老式的烫画木质大衣柜，收拾自己的衣服时，他看到了里面自己给楚念兮买的衣服鞋袜，都是崭新的。

    楚念兮却一件也没有穿过。

    一旁的玻璃柜中，还有他省吃俭用四年，才给她买的礼物英雄牌的高级铱金钢笔。

    楚念兮可能都不记得，她有过这些自己送的礼物了吧。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确实不应该在一起。

    霍言司将自己从前送给她的所有礼物，全都打包装进一个大尼龙袋子里，他准备拿到旧货市场卖了。

    临出门时，他又不经意从衣柜里翻出两件衬衫。

    是楚念兮在1978年和1979年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这两件衬衫，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是一模一样。

    霍言司将一切都收拾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