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盘式座机电话里就立刻传来了季凯程的声音:“念兮,她又来了,我们现在在警局,你快过来。”
楚念兮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把目光移向了霍言司。
“你去吧,我在家里等你。”
“记得在五点之前回来。”
霍言司一如既往大度,他的车票是六点钟,五点钟他必须要走了。
得到他的允许,楚念兮迟疑纠结的神情蓦地放松:“好,我一定在今晚五点之前回来!”
可惜,她没能说到做到。
她离开的时候,是七点不到。
可霍言司坐在沙发上,数着时间。
倒计时:十小时,九个小时……
整整九个小时过去。
最后一个小时,楚念兮依旧没回来。
霍言司先是把同意离婚申请书放在了桌上,然后又拿了几张纸,在其中一张上写下。
“楚念兮,我们离婚吧,我回老家了。”
“祝你和季凯程幸福。这些年你送我的礼物,我都放在桌上了。”
桌子上是三件一模一样藏蓝色衬衫,每一件衬衫上面都放着一张纸。
分别写着:
1978年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1979年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1980年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5点整,霍言司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和楚念兮住了四年的军区大院。
经过2600多公里,38个小时。
11月30号,晚上8点。
霍言司终于抵达了漠河。
蒋德海和其他霍言司父亲的战友叔伯早早就等在了火车站门口。
当他们看到拖着行李箱的霍言司出现时,异口同声道。
“霍言司,欢迎你回来,正式入伍。”
霍言司轻轻一笑:“谢谢,各位叔叔伯伯。”
他一双星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微光:“我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的。”
随后,霍言司望向天际,在心中默念:“爸爸,我回来了,我会继承你的遗志,永远留在漠河,守卫祖国的边疆。”
蒋德海走上前:“言司,你刚回来,天色也不早了,我带你去准备好的住处休息吧。”
霍言司点了点头。
“好,麻烦您了,蒋叔。”
“客气了,我和你爸是十几年的老战友了,我替他照顾你是应该的,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蒋德海回道。
紧接着,霍言司就跟着蒋德海上了来接他的车。
一路上他都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出神,而蒋德海见他沉默也没多问。
他知道,霍言司如今心里定是有许多心事。
漠河,这座边陲小城此刻正被皑皑大雪覆盖着,窗外的景色一眼望去无一不是冰天雪地。
入目是漠河特有的木刻楞能房子和落一层白雪的黑土地。
霍言司看着眼前这自己从小生活了十八年的家乡,不由得有些感慨。
自从自己去威海读书后就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唯一一次回家还是上次父亲去世了之后才赶回来的。
上一次回漠河只为了给牺牲的父亲吊唁,来去匆匆,没有好好地观察过,现在一看这些年漠河的变化确实很大。
一个半小时后,车稳稳地停在一家旅馆的门前。
“到了,言司下车吧。”蒋德海朝着坐在后座的霍言司说道。
霍言司点了点头,随后提着行李下车。
旅馆上亮着霓虹灯的牌匾引人注目,他不由得抬眸望去:“如家旅馆。”
蒋德海一边关上车门一边说道:“言司,这几天你先住在这,这离部队近。等入伍的手续办好了,你就可以去部队了。”
他顿了顿又说:“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和我说,别不好意思。”
“谢谢你,蒋叔。”霍言司感激道。
蒋德海忽然像想起什么似得,顺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