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高挂天空,寂静的夜空下,街道的浪潮却把喧嚣一波又一波推向高潮。
空调冷气蒸发?人的汗水的房间里,
衣服和不可明说的玩具席卷着掉落在地板上。孟为鱼的下半身盖着薄薄的一层被?子,躺在床上。上半身都是欢愉过后的痕迹,
胸膛不受控制地鼓动着,
他的脸上漂浮着仿佛醉酒后的坨红色彩,
微微张开嘴巴,一下子急促,
一下子平缓呼吸着。
沈舟渡坐在床边,
后背有被?抓伤的伤痕,
正裸着上半身,抬起头喝塑料瓶中的冰水。
透明液体?与?瓶身撞击,
人大口喝水的时候发出了清晰的轱辘声。
沈舟渡正专心喝水的时?候,
一只温热的水搭在他的腰上。他的动作稍微顿住,随后转头看了过去。
“我口?渴,
也想喝水。”孟为鱼的声音微小。
沈舟渡闻言,
抬起瓶子,
再喝了一口?水后,
低下头靠近孟为鱼。
两人的嘴巴交叠在一起,
透明的水顺着孟为鱼的嘴角流了下去。
“咳咳咳。”孟为鱼一下子推开沈舟渡,
侧过身子半坐起来,
“啊,我快要被?呛死了。”
禁止把肉麻当?有趣,要知道调情也是会死人的。
“嗯。”沈舟渡把剩下的半瓶水递给他。
孟为鱼看了水一眼,
忘不了刚才差点被?呛到鼻子无法?呼吸的痛苦,干脆拒绝,
然后继续躺回床上去。
“你缓过来了吗?”沈舟渡问他。
“还活着……唔,你又?想做什么?”
沈舟渡一声不吭,又?再次压在他的身上。
“真的一滴都没有了。”孟为鱼孟为鱼欲哭无泪。
“你怎么知道?”沈舟渡显然对他知根知底。
孟为鱼沉默,想要将被?子拉起来,隔绝两个人,但是显然,他拉不动。
沈舟渡故意将脚塞进他的双腿之间。
孟为鱼有点认命般将脑袋偏向另一边,夸赞道:“你的技术真是高超。”
“谢谢。”沈舟渡曲起膝盖,直接抵了上去,“是孟先生教得好。”
“孟先生有没有教你来日方?长,吃饭不要一次性吃太饱。”孟为鱼的身体?再一次颤动起来,他仍旧试图再救自己一下。
沈舟渡的呼吸急促,凑过去看他的脸,表情兴奋。
“呜。”孟为鱼伸出手,去挡他的脚,“太大力,会痛。”
“那你先帮我一次。”沈舟渡气喘吁吁。
孟为鱼抬起左手,将无名指上的戒指先摘下,然后顺着沈舟渡的后背往下,直接没入。
柔软的床铺起伏,被?子直接完全掉在了地板上。
孟为鱼这?一次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追究原因是,分不出更多的精力去应付别人了。
魏子陵联系他多次都没有回应,一时?间怀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某一天的晚上,孟为鱼终于发?来了信息:最近少发?点信息给我,我的老公盯得很紧。
和孟为鱼之间的关系完全是八字没一撇的魏子陵看着这?条信息沉默了,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真的勾搭上孟为鱼了。
孟为鱼继续发?信息过来:你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我要把信息删掉了。
魏子陵:不用这?么夸张吧。
孟为鱼:你不会懂的,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
魏子陵:我想,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要不要出来吃个饭。
孟为鱼:把时?间和地点发?给我就可以了。
魏子陵迅速在明天约了他出来。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不尽早见到孟为鱼,估计以后很难将他约出来的了。
孟为鱼回了个OK,随后迅速消失在网络世界。
第二天,魏子陵早早到达了约好的咖啡厅,他坐在窗边,望着人群来来往往。
终于,一个只看身影就可以认出来的人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孟为鱼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但是带着渔夫帽,还戴着一副眼镜,竭尽全力伪装自己。
他疑神疑鬼地左右张望,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后,才进入这?个咖啡厅。
因为他的行径,魏子陵都不禁紧张起来,坐姿变得板正。
孟为鱼朝他走了过来,同时?摘下墨镜,对他笑了笑。
如果不论?这?个人的身份,确实就是魏子陵喜欢的类型。
“我差点以为你不会来见我了。”魏子陵敲了敲手机屏幕,“你迟到二十分钟了。”
孟为鱼表示了微不足道的歉意:“为了表现我的诚意,请随便吃吃喝喝,并?且打包,我会请客的。”
“吃喝就不用了,其实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要告诉你。”魏子陵笑了笑。
“告白?的话就算了,我真的结婚了。”孟为鱼提前?拒绝他,语气戏谑,并?不是认真的。
“哈哈哈哈,你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情。”魏子陵早就发?现自己被?耍得团团转了。
“哼。”孟为鱼得意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就在两人对话要继续的时?候,旁边的窗户出现了一个人。
孟为鱼无奈地转过头。
沈舟渡站在外?面,伸出手指点了一下他的脑袋,随后也走进咖啡厅。
魏子陵看到沈舟渡,下意识露出示好的笑容。
“你不是说下来买咖啡吗?”沈舟渡就知道有古怪。
“我是买咖啡,店员没有做好,所以我先来这?里坐一下。”孟为鱼假装惊喜地说,“那么巧,居然遇到魏先生,所以就走过来闲聊几句。”
“假。”这?是沈舟渡看到的,他最差劲的表演了。
魏子陵无奈地摇头。
“你真的想太多了。”孟为鱼敲了敲自己的腰,有苦说不出。
“我并?不觉得你真的有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沈舟渡清楚在场的人心里像明镜似的,所以不需要含糊其辞,“但是我讨厌你为了别人,一直和我撒谎。”
“成年人撒谎晚回家很正常的。”孟为鱼意图和他讲道理。
“就算你去见对你有意思的人,也很正常?”沈舟渡反问。
“可能有点问题。”孟为鱼沉吟一会,最后决定说实话,“但是我对和我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弟弟,绝对不会有其他想法?,我虽然有点没有廉耻,但没有到玩骨科的地步。”
话落音,沈舟渡呆住。
“你果然知道啊。”魏子陵笑了。
“你都看不出来的吗?”孟为鱼问沈舟渡,“虽然确实美?貌度有差别,但是我们……还是有点相似的。”
沈舟渡并?不是会大惊小怪的人,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然后反复打量面前?的两张脸。
孟为鱼漂亮又?张扬,但是张扬的是他的个性,只评价长相,他看起来是很乖巧的。魏子陵也有着同样的感觉,只是他的长相被?另一种感觉冲淡了五官,显得比起漂亮,更偏向清秀。
但是若是仔细分析,两个人确实有相似的地方?。
孟为鱼在看到魏子陵的一瞬间,根据他的年龄,几乎是一下子就猜出他就是他的便宜老爹在外?面生的小孩。
“我一直等着你报上家门。”孟为鱼耐心和他出去吃饭好几次了,一开始还以为魏子陵没有斟酌好说辞,结果一次次都没有发?生他预想中的事情,“你是不是想蹭吃蹭喝?”
所以才故意不说。
“哈哈哈哈哈,你是这?样想的?”魏子陵觉得好笑。
“你管我怎么想的。”烂脾气的孟为鱼上线。
“如果我和你,在某一次坦白?,你是想要说些什么吗?”魏子陵一直觉得他在憋一个大招。
“呵。”孟为鱼得意地笑了,随后戴上墨镜。
“爸爸一直给你打电话,但是被?你拉黑了。”魏子陵坦白?,“所以让我来联系你。”
“我是听说他现在需要一笔钱。”孟为鱼自从上次和宁坞的爸爸谈话后,第二天就联系安阳去调查孟清故的情况了。只能说挺精彩的,他在和孟一川决裂之前?,提前?转移了一些资金出去。按道理,他就算要照顾新家庭,那笔钱足以让他普通吃喝一辈子了。但是在孟家这?样的高门大户呆久了,怎么会不怀念纸醉金迷的感觉。
他后面积极做生意,在今年彻底破产,并?且欠下了一笔债务。
“不对,你的资料上,写着你是单亲家庭。”站在一边的沈舟渡皱眉,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是的。”魏子陵承认,“因为爸爸,始终没有正式加入我们的家庭。他似乎觉得,自己需要随时?随地,为再回孟家做准备,但是这?些年,我们确实是生活在一起的。”
“不止这?些年,应该是一直和你们住着吧。”孟为鱼觉得好笑,在他的记忆中,孟清故很早就没有在家住过了。他不在家期间,是在哪里,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结论?。
孟一川,真的是魏子陵的爸爸。
和他不一样。
“爸爸希望我转告你。”魏子陵在准备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尊心前?所未有地低到尘埃里,“他可以从此以后不再纠缠孟家,但是他需要一笔钱。”
走投无路的中年男人,死到临头,终于想起了自己本可以拥有的荣华富贵。
“他说。”那是自己的爸爸,魏子陵不得不帮助他,“那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那一份。”
孟清故在富足的时?候,是一个好爸爸,给他们最好的教育,让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但是他那种人,一遇到困难,就会显示出性格中最糟糕的地方?。
比如说,这?两年,魏子陵看到他太多喝醉酒后的丑态,以及喋喋不休的怨言。
那些钱,我们都该有份,我才是爸爸的儿子。
子陵,你应该是孟子陵。
爸怎么可以对我那么残酷。
如果没有那个小崽子就好了,我就知道,让我生下那个小孩,都是陷阱。
子陵,我们应该一起住在孟家的大宅子里,今天开心就住海边那个,明天不乐意了,就去市里那个。
你才应该是孟家小少爷。
一切都没有了,而那个夺走我一切的小兔崽子,居然还把我完全屏蔽了。
魏子陵当?时?对这?番话的唯一感悟是,他不需要家财万贯,他只想要过回以前?的生活,想要父亲变回之前?的模样。
因此,虽然没有自尊心,他还是想办法?打探到孟为鱼最近的行踪,想尽办法?,用自己所能接近他。
不得不说,他在接触到孟为鱼后,确实能明白?他父亲的不平衡,甚至有一瞬间,也同意了父亲的说法?。
如果他们能得到孟为鱼拥有的东西,那必定是全新的人生。
他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摒弃这?个想法?。
然后,到了现在,完成孟清故交给他的任务。
“爸爸想和你谈判。”魏子陵恳求道,“请不要对他那么冷漠,给他一个再次过好自己人生的机会。”
祈求孟一川的同情是不可能的,孟为鱼就是孟清故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应该第一次见面,就和我说的。”孟为鱼有早就准备好的台词,他伸出手,指着地板,无情地说,“我可以帮忙,条件是让孟清故爬到我的面前?,跪下来求我,我才会考虑。”
此时?此刻,他就是童话故事中,最凶恶的反派。
魏子陵愣住。
孟为鱼爽了,起身站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冷酷呢?”魏子陵叹气,并?不强求。
“孟清故对你来说是好爸爸,对我来说可不是。”一想到几岁时?候的生活,孟为鱼的脑海里,只有持续不断的杂音,东西被?摔碎,男女双方?的争吵声,他一个人在偌大的屋子里呆着,这?个世界除了他,仿佛谁都不在,“而且,你以为他离开家那天可以带走那么多钱,是爷爷疏忽大意吗?”
魏子陵抬起头看他。
“他应该向我下跪两次!”孟为鱼早就向他施以援手。
魏子陵低下头,无措地交叉着手指,明白?了孟为鱼未直接说出口?的故事。
“他什么时?候想求我了,你再联系我吧。”孟为鱼神清气爽,这?就要离开这?个地方?,结束为时?不多的出轨期。
“孟先生。”魏子陵突然喊转身要走的孟为鱼。
孟为鱼转过头看他。
“我倒是不介意和只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哥哥在一起。”魏子陵突然抬起头笑道。
一只手搭在孟为鱼的肩膀上,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沈舟渡,终于将孟为鱼强制带走。
两人一起走出咖啡厅,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
“你怎么能没有看出来?”孟为鱼惊讶地看着沈舟渡的侧脸。
“你们的长相没有半点相似,我怎么可能知道?”沈舟渡郁闷地转过头,和他对视。
孟为鱼很少听过这?样没有道理的话。
真的!
他很喜欢照镜子,所以在看到魏子陵的瞬间,就能猜到他是谁了。
连孟为鱼这?种自恋的人,都能承认这?个世界上有人和自己相似,为什么沈舟渡身为第三?者,同时?看到他们,还没有一点察觉。
沈舟渡闻言,摸着下巴思考,末了,他还是保持自己的想法?:“不觉得你们长得像。”
在沈舟渡的心里,孟为鱼就是独一无二的,没有和他相似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轻快,和之前?歇斯底里闯进咖啡厅抓奸时?候的已经不是同一个人。
因为戴着墨镜,孟为鱼大胆翻白?眼。
“我怎么会出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