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清倨傲地点了下头,看着Paul转身走远,这才走过去扶陆鸣殊。
“陆少,您是不是想去洗手间,我陪您过去吧。”语气完全不似跟Paul说话时那么冷硬,放得很软。
“不、不去。”陆鸣殊推他,但酒劲上来后身上没什么力气,手一搭在对方身上,就被费尔清顺势握住,半个身体的重量递过去,两人肩挨着肩,头抵着头,姿势很亲密。
“那您想去哪儿,我陪您一起。”
陆鸣殊顿住不动,也不理费尔清,扶着墙晃了下脑袋,然后掏了掏两边的口袋,把手机找了出来——
“我、我在暗色,你快点、快点来接我!不然我就、就不回去了!”
他发的是语音,发完就呆愣愣地盯着手机看,在屏幕快要暗下去的时候拿手指戳一下。
眼巴巴地在等着一个人的消息。
他做这些的时候全程没避着费尔清,就好像他不存在似的。后者脸上的笑挂不住,五官都扭曲了。
——顾浔。
费尔清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仔细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是陆鸣殊的新欢。
之前陆鸣殊力排众议,将Dream的新品代言给了这人,还把人塞进了张光铭的电影。
也是慈善晚会那天,被陆鸣殊递了房卡的那人。
不久之前秦峰也提过这人。
那天晚上他被秦峰带出去陪一帮公子哥喝酒助兴,席间有人提了一嘴陆鸣殊,秦峰就说:“陆少啊,陆少最近忙着跟新宠物蜜里调油,没时间搭理我们!”
那个姓王的公子哥好奇道:“真的假的啊,不过最近是真没怎么见……这回又是哪个明星啊?”
“嗐,还是那个。”秦峰说,“就那个姓顾的,叫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得罪了陆少那个。”
他这么一说众人就明白了,这是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了。
另一个公子哥当即问:“前段时间我还看见他俩的热搜来着,有营销号说陆少为了他给张光铭那新电影投资了一个亿,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啊?陆少该不会是要假戏真做了吧?”
“这应该不可能吧,陆少可不喜欢他这款,他喜欢的可是我们阿清这样的,是不是啊小阿清?”秦峰把手伸进费尔清的衣服里面,用力扯了下。
昨晚被折腾出来的伤痕还没好,费尔清吃痛,却不敢表现分毫,躲在秦峰怀里娇羞地笑了笑。
费尔清觉得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可秦峰仍是不满意,当天回去后狠狠折腾了他一通,问他是不是还对陆鸣殊念念不忘,是不是还想回去陆鸣殊身边。
费尔清哭泣求饶,秦峰却不肯放过他,以至于原定第二天的广告拍摄也因此推迟了好几天。
不过秦峰说的对,他就是对陆鸣殊念念不忘,就是想回去对方身边。陆鸣殊是个温柔体贴的金主,谁不想跟他呢?
叮——
一声消息的提示音将费尔清从痛苦不堪的回忆中拉回现实,他看着陆鸣殊,陆鸣殊的全副心思却落在手机上,从头到尾不拿正眼瞧他。
费尔清登时想到了公子哥的那句“假戏真做”。陆鸣殊什么时候对别人有过这么温柔的眼神和表情,可不就是假戏真做么……
满腔的嫉妒和不甘化作一条吐着信子的黑蛇,费尔清想——
“为什么?凭什么?陆少最喜欢的明明是我,从前明明那么宠我,为什么要和别人假戏真做……”
“为什么跟在他身边的人不能是我,为什么是我要受秦峰的折磨跟羞辱……”
“这是、哪里?”陆鸣殊突然抬起头问他。
应该是手机那头的人在问。
费尔清怎么可能说呢,他巴不得对方永远也别找过来。但正要拒绝时,一个念头福至心灵,令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陆少,您忘了啊,我们开了间包厢,在202,我带您过去?”
陆鸣殊点了下头,眼神茫然地说:“噢。”然后又不搭理费尔清了,低头回消息,“我在202包厢,你快点来接我。”
收到陆鸣殊消息的时候顾浔刚洗完澡,他声音染着醉意,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和埋怨,落进顾浔耳朵里就像有猫爪子在他心尖上抓了一把,软软的、也有点疼。
窗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潮湿和寒冷透过没及时关上的客厅窗户透进屋内,让人觉得冷。
几乎没做任何犹豫,顾浔从玄关处拿了伞,打车前往。
从他租住的小区到需要一个多小时,一路上雨势骤急,瓢泼大雨拍打在车窗上,让顾浔想起数十天之前的另一场暴雨。
那时候他也像现在这样,一路疾跑着赶回家,取了最新鲜的那朵月季,在暴雨中赶去见自己的心上人,想送对方一枝花。
也是在那一天,陆鸣殊小心翼翼地问他:“阿浔,你会一直爱我吗?”“无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都会爱我吗?”
他说会,他会一直爱他。无论陆鸣殊是什么样的人。
这句话放到现在依然成立。他爱陆鸣殊,在很久很久之前,在陆鸣殊还不知道的时候,就爱着那个人。
所以他愿意再相信一次陆鸣殊,相信对方不会再骗他。再一再二不再三,他相信陆鸣殊第三次,希望那个人,不会再辜负他的信任。
至于一只柠檬精那里,陆鸣殊今天情绪激动,说出口的话难免有赌气的成分在,他们之后可以再好好商量。
相信陆鸣殊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车子经过宠物医院附近的十字路口,重重雨幕中顾浔看见了卖花的老婆婆。
“师傅,麻烦路边停一下,我想先去买枝花。”
这场雨来得又急又猛,卖花婆婆被雨困在了咖啡店门口,面前是被大雨打得七零八落的一篮鲜花。
“顾医生,又来买花啊,今天不是买过了吗?”老婆婆淋了雨,可能觉得冷,说话的时候声音打着哆嗦,“不过花都被雨淋啦,都不好啦。”
“没关系。”顾浔说。然后蹲下来,挑了两支粉月季和一把非洲菊。
临告别时他把自己的伞留给了老婆婆。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老婆婆这么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老人家体质弱,经不起冻。
“婆婆,赶紧回去吧,实在不行就打个车,身体重要。”
“欸欸,我晓得的,顾医生是个好人啊,好人会有好报的……”
顾浔怔了怔,笑笑说:“也许吧。”
“小伙子,这么大雨还要买花啊……”回到车里,司机师傅给他递了盒纸巾,打趣地问,“是去见女朋友吧?”
顾浔把花小心地拢在胸前,神色是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温柔:“嗯,不过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他纠正司机说。
“啊……”司机讪讪地笑了笑,后半程一言不发,只从后视镜里偷偷打量了顾浔好几眼。
顾浔只当没看见,低着头给陆鸣殊发消息。但陆鸣殊始终没回,打电话也不接。顾浔心里有些急:“师傅,能快一点吗?”
202就是秦峰那帮公子哥定下的包厢,费尔清把陆鸣殊扶过去的时候,宋时然已经被Paul送了过来,正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啧啧,秦少,”有个公子哥吹了声口哨,调侃道,“你的小宝贝可真是好本事啊,上一趟洗手间,给我们捡回来两位爷!”
秦峰皮笑肉不笑:“是啊,可不就是好本事。家里的猫啊,一旦给他养野了,闻着腥味儿就会自己跑。”
另一个哈哈笑了几声,说:“待会儿该不会把徐少也给招来吧?”
“那可别,”有人赶紧说,“就徐少那个弟控,别以为是我们把宋少给灌醉了,到时候少不了要找我们麻烦,还是别来了……”
众人讪讪,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徐楚河这尊大佛,还是别来了,可吃不消这位。
“不过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宋少平时不怎么喝酒啊,怎么喝成这样?这二位是约着拼酒来了?”
“欸,可这不是gay吧吗,宋少上这儿喝什么酒啊?Paul这个混球,真是给我们丢了个烫手山芋。”
真正想把这两个烫山芋接回来的费尔清掀了下眼皮,默不作声地坐到靠近门口的单人沙发上。
他进来时特地没把门关严实,坐在这个位置能很清楚地看到门外的动静。陆鸣殊则被公子哥们拥到了主沙发上,坐在最中间。
刚刚还担心被徐楚河收拾的一群人,灌陆鸣殊却绝不手软,几句话间大半瓶酒已经没了。
秦峰端着酒杯,遥遥地朝费尔清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做了个口型:“晚点再收拾你。”
费尔清低下头不去看他,心里发寒,手指快把掌心抠烂。
他知道秦峰不会放过他,但还是想赌一把,大不了就是再被折磨一顿,如果秦峰能因此舍弃他,那就更是谢天谢地。
机会只有那么一次,他必须牢牢地握住了,哪怕不择手段。
娱乐圈就是这么个吃人的地方,善良的人活不下去。他也是只是……只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已。
第76章
“来,陆少,喝酒喝酒,别看手机了,手机有什么好看的,又不能变个美人出来。”姓王的公子说。
陆鸣殊却不理他,只顾低着头看手机。王公子便把他手机抢过来,丢到旁边的茶几上。“陆少,给我们个面子嘛。”
陆鸣殊有点不高兴,沉着一张脸瞪他,心里也很不服气,手机虽然变不出美人,但手机能帮他找男朋友过来。
凭什么抢他手机,都是见不得他和男朋友好的狗东西。
“哎哟喂,我还是头一次看见陆少喝醉酒的模样,那什么,还怪……怪好玩儿的哈。”
“谁说不是呢,陆少酒量那么好,哪次不是我们都醉了他还醒着,今天这是喝了多少啊……”
众人平时不太敢开陆鸣殊的玩笑,这会儿却都忍不住拿他打趣。陆鸣殊也不恼,安安静静盯着倒扣在茶几上的手机。别人敬过来的酒有一杯喝一杯,来者不拒。
到后来是真撑不住了,歪歪扭扭地斜靠在沙发上,肚子都快撑炸了:“不喝、不喝了。”
“再来一杯么陆少,您都喝了王二好几杯了,我这杯怎么也得喝下吧,您该不会这么不赏脸吧?”
“不喝!”陆鸣殊被吵得头疼,头脑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有点想吐、胃里也难受,有些委屈地想顾浔怎么还不过来。这里好吵,这些人也很烦,他想回家,想搂着顾浔或者被顾浔搂着睡觉。
想和顾浔睡觉。
他甚至开始反思今晚后来不该和对方吵架。也就是服个软认个错而已,上下嘴皮子碰一碰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非要弄得这么难看……
但就是有点不服气,不高兴顾浔因为别人跟自己生气。
他才是那人的男朋友,在对方心里必须是第一位的,顾浔必须义无反顾地相信他。
“吵死了,都闭嘴!”陆鸣殊突然的爆发让整个包厢安静了一瞬,众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脸上看出了尴尬。
——喝酒不让说话那还喝什么酒,这特么都叫什么事儿!
“唔……”宋时然也被吵醒了,不满地嘟囔了两句,听不清是在说什么,只模模糊糊像是叫了声徐楚河的名字。
一群人更是悻悻地不敢说话。费尔清心里莫名畅快,一抬眼,发现门口晃过一个人影。他当即就认出了对方。
——顾浔。
——可算是来了。
“陆少好像睡着了。”费尔清笑了笑,然后不经意地提起,“之前听说陆少在报复一个得罪了他的人,现在怎样了?”
走廊里正要抬手敲门的人动作一顿,屏息站着。
包厢内的众人却毫无所觉,嘻嘻哈哈地调笑着。费尔清这话一出来,众人神色各异,跟陆鸣殊离得最近的王公子推了推他肩膀,“陆少、陆少?……”
后者闭着眼睛没什么反应,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见状,张公子放心大胆地八卦起来:“好像还处着呢,大概是没玩够。”
费尔清装作不知情:“是嘛,但我听说那人跟我是同行,陆少想收拾个我们这样的人还不简单,何必花那么多心思?”
“嗐,宝贝儿,这你就不懂了吧?光是打压雪藏算什么,骗身骗心才是最极致的报复。”说话的人是另一位王姓公子,费尔清之前还被秦峰送过去给人玩过几天。
这会儿这人当然也没避着,说话间人已经挨着费尔清坐下,双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费尔清觑了眼秦峰的脸色,双手虚虚地挡了下:“这、这样啊……不过他是怎么得罪陆少了,陆少为什么这么恨他啊……”
“他自己是没得罪,要怪只能怪他运气不好,陆少原本喜欢的那个小演员看上了那人,不接受陆少的追求,差点把我们陆少气死,所以活该他倒霉咯!”
“噢,这样啊。”费尔清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那陆少到时候会甩了那人吗?”
“那肯定啊,不然还能把人娶回家啊?都说了是报复,陆少亲口说过的,等那人爱他爱得死心塌地,就立马把人甩了,要让人家哭着求他挽留他,哈哈哈哈……”
“是咯,玩还是我们陆少会玩,这招多损啊,暗地里让我们想办法封杀对方,明面上自己送钱送资源,那小明星不知道多感谢咱们陆总,哪里知道想把他往坑里推的人就是咱们陆总啊……”
“不过宝贝儿,那人跟你可比不了,你大红大紫粉丝千万,他可是混都混不下去,好像在做什么宠物医生,给什么兔子猫狗看病,身上搞不好还有那些畜生的臭味。”
陆鸣殊睡得不安稳,哼哼了两声。王公子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也不管人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问了句:“是不是啊陆少?”
结果陆鸣殊还真就“唔”了一声。不知道是真听进去了,还是恰好发出了声呓语,反正时机就是这么凑巧,门内门外的人都将他这声回应听得一清二楚。
这回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我,费尔清心想。他偷瞄了一眼门外,那人的身影隐匿在光线昏暗的过道里,像座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宝贝儿,你这么关心陆少跟他那个小演员的事情,该不会是还对咱陆少有意思吧?”王公子说,“是不是秦少对你不好啊?要不你跟我吧,你也知道的,我这人一向很温柔……”
费尔清淡淡地笑了笑,没说什么,而是端起一杯酒,起身走到陆鸣殊面前,软着语调喊了声:“陆少……”
陆鸣殊自然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费尔清便跨坐在他大腿上,含了一口酒,然后将酒杯放到桌上,捧起陆鸣殊的脸,把酒渡了过去。
“唔。”但陆鸣殊却因此醒了一瞬,察觉到周围陌生的气息,本能推了一下,避开了那个吻。
费尔清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别人看出来,用身体将人挡住,更近地凑过去,跟他脸贴着脸,远远看过去,就像亲密地吻在一起……
这么大胆嗳.昧的举动,引得包厢内嘘声一片。
“秦少你这不行啊,是不是对我们小美人太苛刻了,人家现在不要你了,要跟我们陆总了!”
秦峰皮笑肉不笑,目光冷冷地扫向费尔清,后者却仿佛注意不到他的目光,仍同陆鸣殊靠在一起。
秦峰脸色愈发难看。他端起酒杯,慢悠悠地晃着,笑道:“大家都是一起玩的,陆总要是看得上的我自然拱手相让,而且我对陆总那个小情人也挺感兴趣的,陆总哪天玩腻了,不如把人让给我?”
陆鸣殊醉得一塌糊涂,压根没听进去秦峰说了什么,醉眼朦胧间又想躲开,却被费尔清扣住双手。
但顾浔的名字却清晰地落进了他耳朵里,他轻轻笑了笑,“宝贝儿、我的……”
门内灯红酒绿、春光无限,顾浔薄唇抿了又抿,他脑子锈住了、手脚是木的,但有两道声音却在无限复刻着,提醒着他刚刚听见的一切。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路过的酒吧服务生在他身旁停住,礼貌地问询。
“抱歉,我走错了。”顾浔掩下眼底的情绪,擦过对方肩膀,脚步匆匆地转向原路。
外面大雨倾盆,雨势比他来时更大更猛,快要赶上当初的那场暴雨,连视线都是模糊的。
酒吧门口已经看不到几辆出租车,顾浔也没打算坐车,他脚步不停地直接走进了雨里。
冷冷的雨水打在他身上,瞬间将他浑身浇透。
来时被小心护在怀里的那把鲜花经不起大风大雨的摧残,不多时就被打蔫了、打散了,花瓣落进泥泞里,变得肮脏不堪。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几截花枝。
顾浔却似毫无所觉,把它们紧紧地攥在手里,就像攥住了自己七零八落的一颗心。
翡翠手串从袖口下露出来,做过特殊处理的两根羽毛不惧怕风雨,依旧洁白如新,没沾染半点尘污。
可顾浔还是下意识想把它藏进衣服底下,还是怕雨水将它淋湿、弄脏。他那么那么珍惜着陆鸣殊送给自己的这份礼物。
“要怪只能怪他运气不好,陆少原本喜欢的那个小演员看上了那人,不接受陆少的追求。”
“陆少亲口说过的,等那人爱他爱得死心塌地,就立马把人甩了,要让人家哭着求他、挽留他。”
“陆总哪天玩腻了,不如把人让给我。”
“我爱你啊,我那么爱你。”
“顾顾,别靠近陆鸣殊,也别让他靠近你。”
………
无数道声音在顾浔耳边响着,纠缠着他。
他蓦地顿住手指,始终没想明白的某些事情,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为什么他明明和陆鸣殊以往的情人是天差地别的两个类型,对方却突然会靠近他、喜欢他。
为什么季辰羽在看见他戴着的翡翠珠串后会欲言又止,然后几次三番提醒他陆鸣殊不是好人、别靠近陆鸣殊。
还能是为什么呢?因为这条珠串原本想要送的人,恐怕就是季辰羽。
季辰羽。辰羽。羽毛。
真是难为陆大少爷如此用心。
……
顾浔用攥着花枝的手攥着手腕上的珠串,月季上的尖刺扎进他的皮肉,洇染出鲜红的血珠,又在雨水中和冲刷下很快消失,变成刺刺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