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道:“今日欢宴,没有见到太子。”
张安世道:“上元夜的酒宴还没有开始,太子就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也没有看到刘旦,刘胥,刘髆!”
“陛下命他们兄弟三人服侍酒醉的太子。”
“这时候才想起培育他们的兄弟情,有些晚了吧?”云琅见霍光,张安世不愿意睡觉,就喝了一口茶道。
霍光笑道:“皇帝已经开始对自己的臣子失望了,所以在启用他的儿子们。”
张安世冷笑道:“太祖高皇帝当年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啊,自从大汉开国以来,为祸最烈的一直都是藩王。”
“从明天起,这天下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睡吧,陛下的心思已经不在治理江山上了。”
云琅说完话就去了后宅休息。
霍光瞅瞅张安世道:“布局要加快了,银行方面能向我们的人投入多少?”
“两万七千金,这是去年的结余,也是我能动用的最大一笔钱。”
“不能用结余金,钱物的去向陛下会查看的,走正常渠道,即便是不多,也聊胜于无。”
张安世点头道:“知道了,最大的一笔金钱是支付给城卫军金日磾处的。我想,这笔钱陛下应该是不会追问的。”
霍光有些自嘲的道:“对这个国家,我们比皇帝还要关心啊。”
张安世笑道:“因为这是我们以后需要生活的国家,不是皇帝一人的天下。我们现在就要着手进行,在不需要皇帝的情况下,让这个国家依旧可以顺利运转的准备。”
霍光点头道:“是啊,不论皇帝英明还是昏聩,对我们的国家种族都是有伤害的。与其这样,不如抛开皇帝,我们自己做事。”
张安世笑道:“如此最好了,不过,师傅刚才说得对,皇帝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从明日起,不论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啊。”
霍光冷笑一声道:“一步错,就会步步错,皇帝表现的越是暴戾,就越是会失去民心,距离我们的要求也就越贴合。在这个基础上,我们要让皇帝一直处在暴怒的情绪之中,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让皇帝对他的所有臣子完全彻底的失望,最终成为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告诉梁凯,这一段时间他必须匿影潜形,莫要再出现在陛下的视线中。”
张安世笑道:“长门宫拉拢走一批人,儒门拉拢走一批人,勋贵们再拉拢走一批人,也不知道能给我们的陛下剩下多少人。大师兄,我们要不要把手探向军方?”
霍光摇摇头道:“真正说起来,云氏属于军方,我们应该在军中的影响力最大。可是,军中将领对皇帝有着谜一样的情感,不论是我兄长,还是师傅,乃至于李敢,李陵,金日磾,这些军中将领,口中虽然总是对陛下的做派不满意,可是呢,真正涉及到跟陛下作对这种事,他们总是极为慎重。尤其是我兄长,只要我们敢发动叛乱,他就能带着兵马来平我们的叛乱。所以说呢,没有军队帮助,文官只能做到这一步。”
“师傅也不赞成我们的手伸进军方,他认为,只要军队参与进来了,后果一定是颠覆性质的,只要军队的长刀开始染血,那就不会停止,直到军方的兵刃被血肉喂饱。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年,辛辛苦苦建设的成果,都会毁于兵灾!这个道理我明白,可是呢,只要军队参与了,我们的改变这个国家的进程就会加快!我以为,为了结果,中间有一点损失,应该在我们的承受范围之内。”
霍光摇头道:“还是听师傅的,未来对我们来说是黑暗的,我们这些人没有一双可以洞察未来的眼睛,师傅有!既然师傅要我们继续等待,我们就继续等待,我甚至觉得可能不用等待太久。”
张安世闷哼一声,一拳砸在桌案上有些烦躁的道:“好吧,我去安抚那些不安的师兄弟们。我们继续等待。”
说完话,就离开了云琅的书房,霍光探手捏熄了蜡烛,踩着清冷的月光去了自己的小院子。
蓝田趴在老虎大王的怀里,一只脚翘在云哲的腿上,将手里的书本丢到一边道:“别忙了,我们睡觉吧。”
云哲将蓝田的光脚丫子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朝着蓝田微微笑道:“困了?”
蓝田摇摇头道:“不困,今天是上元节啊。”
云哲放下手中的毛笔,揉搓着蓝田冰凉的小脚道:“母亲今年没有心思过节,你看,长门宫黑漆漆的,连灯山都没有点亮。”
蓝田趁势扑进云哲的怀里嘟囔道:“咱家也一样啊,到处黑乎乎的,没有一点喜气,老虎大王都没有精神了。”
“知道不?听说今年的太一神祭祀大典,是卫皇后主持的,然后……就没有人能开心的起来。”
“凭什么女子就不能主持大典?”
“太一神是阳神,春朝日是天子礼,月神是阴神,秋夕月是皇后礼,这是《周礼》定下来的规矩,如果这样的祭祀大典对国计民生没有什么影响,就该这样去执行。天下需要安稳,变革需要谨慎,如果变革能做到如同春雨一般润物细无声,这应该是最好的境界。你啊,脾气秉承了陛下,都是一般的暴烈,考虑自己感受的时候多,考虑别人感受的时候少。这是不对的。”
蓝田在云哲怀里胡乱动弹一下,将手按在云哲的胸口上怒道:“我投生在母亲的肚皮里容易吗?干嘛不能高人一等?”
云哲干脆将蓝田整个抱在怀里,扯过来一张薄薄的毯子把她包严实,这才微微摇晃着身子似乎在哄蓝田入睡。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帝王将相首先是一个人,而后才是他们背负的各种名头。
这些名头都是因为社会大分工中一一产生的,所以说啊,我们活在一个很大的团体中。
如果我们不依靠这个团体,那么,只对自己负责就好,我们两可以不穿衣,不知礼仪,整日里可以活的嘻嘻哈哈不知春秋,直到老死。
问题是,我有父母,弟弟,妹妹,朋友,部曲,仆从,你也有你的生活圈子,离不开的,既然离不开,我们就要遵循在这个大圈子里生活的一些规矩。
这些规矩是为了约束上位者不要过于贪婪,残暴,不要拿走所有的劳动成果,让下位者不至于冻饿而死。
总体上来说,规则是为了保护弱者而设立的,如果背离了这个原则,就说明规则是错的。”
云哲说了一大堆,蓝田似乎并没有听进去,而是躲在毯子里窸窸窣窣的,不一会,就把自己的衣衫从毯子里丢了出来,抬起脸瞅着云哲道:“我们现在假装脱离了你口中的那个集体,先从不穿衣服做起,好不好?”
第五十九章
无论如何都绕不开啊
云氏很久没有孩子诞生了,这给了蓝田极大的压力!
豪门大族娶妻首要的目的就是传宗接代,繁衍族群,如果家中大妇没有满足这个首要条件,不论她的身份有多尊贵,家主人纳妾也就成了一件无可阻挡的事情。
当年,尊贵如阿娇,也是因为无子才被卫子夫所趁,被皇帝下旨废黜了皇后位,凄凄惨惨的在长门宫过活。
也是因为母亲年少的时候无子,这给了蓝田极大的压力,说起来,她背负的生孩子的职责不比她的母亲轻多少。
一方面,云氏长子不能没有孩子,另一方面,长门宫也需要她生出一个男孩子来继承基业。
半年时间肚皮没动静,蓝田有些慌。
房间里的动静吵醒了老虎大王,他不喜欢,站起身就一头撞开房门离开了这座小楼。
一个矮胖如球的身影从地下刚刚冒出来,就被好奇的老虎大王一爪子拍进了地下。
连捷掉进了地洞里,强忍着疼痛没有做声,只是抬头瞅着月光下老虎大王那颗硕大的头颅苦笑。
对家里的这位祖宗的习惯,连捷太清楚了,他现在一定是穷极无聊,觉得刚才那一巴掌拍的极为舒坦,准备再来几下。
连捷没有给老虎大王机会,抬手扭动了机括,将地道门合上,准备重新找出口。
这些年来,连捷在地道中过的日子似乎比在地面上的日子还要多。
不过,云琅为了让老虎大王习惯地道,没事干就领着老虎大王走上那么几遍,所以,老虎大王对于地道也是半点不陌生,见自己要拍打的地老鼠跑了,就蹲在地面上竖起耳朵仔细倾听连捷离去的脚步声。
确定了连捷离开的方向之后,就迈着轻快的步伐朝云动的房间跑了过去……
天亮的时候,连捷与老虎大王一起趴在连捷的大床上酣睡,昨晚玩耍了一晚上的打地鼠游戏,一人一虎都有些累了。
跟老虎大王游戏,是连捷为数不多的乐趣。
他们玩耍了一夜,云氏的主人房间也被老虎大王骚扰了一夜,除过云琅的房间没有被骚扰,其余人的房间被他骚扰了一个遍。
这并不是老虎大王有意避开云琅,而是连捷不敢去云琅的房间骚扰。
苏稚最惨,她房间的地道就在床榻下边,老虎瞅见了连捷在床下的脑袋,等他一头钻进床下之后,正在睡觉的苏稚就连人带床一起被掀翻了。
天亮了,慵懒的躺在太阳地里打哈欠的老虎大王被云氏主人排着队踢了一顿之后,早饭时间也就开始了。
云氏一如既往地平静……
这也是云琅想要的效果,如果可能,他希望这样的平静可以一直延续到天荒地老。
可是,这是妄想,脸上有一个深坑的钟离远来了,云琅想过平静生活的梦想就被生生的打破了。
“王温舒密奏陛下,东宫在秘密行巫蛊之事!”
云琅的脑袋里顿时就嗡的一声,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喘息片刻之后才艰难的道:“诅咒的对象是谁?”
钟离远轻声道:“刘旦,刘胥,刘髆,还有一个……”
“不是陛下?”
“目前不是……”
“太子呢?”
“还在东宫,不过,东宫所属掾吏,宫人已经被王温舒捉拿进了廷尉府。”
“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
“陛下召见君侯!”
云琅转身对苏稚道:“我要生病了。”
苏稚点点头,就取出一根长针刺进了云琅的脊背。
云琅朝钟离远拱拱手道:“我上元夜偶感风寒,苏稚诊断为伤寒症发作,不宜见人。”
说完话,就软软的倒在地上……
钟离远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会请宫中御医前来为君侯诊病,然后再回报陛下。”
云琅无力地点点头,就昏睡了过去。
钟离远探手抚摸一下云琅的脉搏,发现他身体变得潮热,确实昏迷过去了,就跟宋乔,云哲告一声罪,匆匆的离开。
钟离远走了,苏稚就拔出那根刺在丈夫脊背上的长针,云琅并没有醒来。
云哲抱起父亲送到内室,对母亲道:“父亲静养,孩儿即刻入宫。”
霍光,张安世也来看过沉睡的师傅后,对视一眼,也就离开了云氏。
“云琅病了?”刘彻坐在桌案后边气定神闲,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
钟离远拱手道:“苏大家说君侯上元夜偶感风寒,天亮之时转变为伤寒症状,奴婢抵达云氏之时,君侯身体潮热,高热不退且昏迷不醒。”
刘彻无声的笑了一下道:“你就这样回来了?”
钟离远连忙道:“奴婢准备携御医再赴云氏,为君侯诊病!”
刘彻轻笑一声道:“这倒是没有什么必要,苏稚的医术冠绝天下,派御医前往只会让人笑话。既然云琅病了,那就莫要打扰他……看看王温舒能问出什么事情来再说。”
钟离远叹息一声拜伏于地轻声道:“陛下……”
刘彻摆摆手道:“休要多言!”
当隋越一个人走进大殿之后,刘彻瞄了一眼又无声的笑了起来。
“启禀陛下,董公病重,不良于行,让奴婢带为请罪,不日会有请罪辞骸骨的奏折递上。”
刘彻止住了笑意,拍打着桌面道:“朕的大臣何时变得如此虚弱了?看来啊,这些人已经把皇家看座一个烂泥潭,不想沾染一身的污泥,可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理所当然的,装病怎么能成呢?”
云琅生病,而且是伤寒这种要命的病,按理说别人是不能靠近的,曹襄自然是不管的。
一进门就冲着躺在床上一会发冷,一会流汗的云琅道:“和你睡一起就能沾染这个毛病是吧?”
云琅喝了一口清水道:“如果真的是伤寒,你跟我待在一起确实会得一样的病。不过,我的病是假的,所以你没有机会得伤寒。”
曹襄抱着脑袋哀叹道:“阿琅,我此时此刻真的很想得伤寒,大病一场,只要不死掉我就赚到了。”
云琅笑道:“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吧?太子只是诅咒一下自己那些弟弟们,算不得大事。”
曹襄坐在云琅床边瞅着房顶道:“我就怕王温舒查出点别的事情来。陛下明知道太子跟王温舒如今是你死我活的立场,还让王温舒去查太子府的不法事,要是能查处一个好结果来才有鬼呢。上一次太子的事情,将文臣清理了一遍,我很担心这次还会借着太子的事情,再把武臣清理一遍。陛下现在对太子毫无怜悯之心,如今的太子只是他手里一个很好用的工具。等到这个工具的用处没有了,太子位也就该被褫夺了。”
“所以,我病了。”
“我也想生病!”
“你就算是只剩下一口气,陛下也会把你抬去甘泉宫听用,别想着逃跑,倒是我,已经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云氏庄园只剩下云哲跟蓝田了,千万不要着急,等陛下去世之后我会重新出现的。”
“没这么严重吧,曹襄听云琅说他要准备跑路,一双眼珠子都要掉出眼眶了。”
云琅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读过的关于大汉朝“巫蛊之乱”得记录,郑重的摇摇头道:“这一次会很乱……很严重,只要是牵涉到这个案件中的人,不论是谁,想要全身而退,基本上不可能。陛下这一次咬定了牙关准备清洗朝堂,把所有跟他不对付,又对他阴奉阳违的勋贵,官员全部替换掉,他此时的神志无比的清醒,意志无比的坚定……说实话,阿襄,相比这位清醒的陛下,我更加希望他只是因为一时昏聩……小心了,下午,我就会被苏稚带着去骊山里躲避,对外会说是担心把病过给人,再看看实际情况会恶劣到什么地步,如果只有一般的恶劣,我的病就会好,如果事情严重,我就会跑路,如果再严酷一些,我说不定会病死。阿襄,你要记住,这一次闭紧嘴巴,不论看到多么凄惨的事情都不要开口说话,只要你开口说话了,就是在跟陛下作对,这时候的陛下,是一个权力野兽,没有半点情感可言。”
第六十章
你想通了也不成
骊山上,石屋边。
云琅就像初来大汉时一样,坐在悬崖边上,眼前是一望无际的丘陵……最高的一座丘陵,就是长满荒草的始皇陵。
太阳从云海中跳出来的时候,天地一片光明。
老虎大王蹲坐在他的背后,不时地用爪子抓抓脖颈,对眼前灿烂的一幕视若无睹。
苏稚给云琅披上了一袭狐裘,云琅没有回头,也没有道谢,目光从遥远的山峦处投向了脚下幽深的沟壑。
太宰就长眠在这山下的沟壑里。
很多年了,云琅对这片土地逐渐生疏,甚至可以说,他不愿意记起这里,记起那个人,记起那座陵墓。
坐在这里很容易让世人生出帝王将相一抷土感慨,而这种感慨在云琅看来是消极的。
他以为自己已经改变了刘彻,没想到,该来的一样会来,且来的更加猛烈。
不过,眼前总是掠过太宰那张虎外婆才有的皱皱巴巴的脸,云琅忍不住笑了。
自从住进了骊山,云琅就切断了跟外面的联系,是真正的切断,霍光两次要求见面,都被云琅无情的拒绝了。
他知道霍光想干什么,也知道此时的山下该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造反的时机不成熟,而且是非常的不成熟,刘彻在发动这场灾难之前,首先确定了自己的不败地位之后,才会真正的施行自己的计划。
不论是谁在这个时候发动叛乱,都是皇帝喜闻乐见的,他执拗的认为,旧有的那一群人配不上他辉煌而壮丽的大汉江山!
他希望一切都是新的……他想要建立一个远超前人,媲美三皇五帝的新时代。
这个计划绝对不是刘彻心血来潮之作,时间之久远,甚至可以追溯到泰山封禅之时。
他的手法熟练而残酷……
当皇帝处理反王的时候,没有人为藩王呐喊,当皇帝开始处理旧勋贵的时候,没有人为勋贵们呐喊,当皇帝开始处理文臣的时候,没有人为文臣呐喊……现在,皇帝开始清理武将们了,自然没有人再出来了说话了。
这是一场浩劫!
苏稚熬的小米粥很好喝,云琅喝了两碗,然后就穿上自己的兽皮靴子,准备去骊山的后山看看。
那里有美丽的冰花……
苏稚犹豫一下低声道:“公孙敖死了,他的妻子毕氏与巫蛊案有关,被腰斩了,全族被处死二十七人。大行令李息也被下狱,估计结果不好。”
云琅摇头道:“李息不会有事的,他还有用处,他镇守边关多年,与羌人的关系很好,是朝廷与北地羌人的桥梁,如果他被处死了,先零羌人就会叛乱,抱罕羌人也会叛乱。陛下虽然狠毒,却不是傻子,李息不会有事的。”
“李敢呢?李敢也被王温舒从陇西叫回来问话!”
“李敢不会有事,如果有事,第一个被问话的人应该是我。”
“夫君,我们走吧!”
云琅见苏稚一脸的坚毅之色,就笑着捏捏她的脸蛋道:“我们去哪里呢?”
苏稚冷笑道:“别以为妾身没有用处,大秦岭里妾身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只要我愿意,疫病在关中流行开来不算什么难事。”
“胡说,我们研究疫病是为了对付疫病,让天下人能避开疫病这个恶魔,不是制造疫病的。”
“如果妾身精准的让疫病只传播到皇宫如何?”
“这样的后果就是——皇帝在临死之前,会杀光所有人的,为祸更烈。”
“皇帝知道我们家的厉害,他不敢拿为我们怎么样是吧?”
“是的,皇帝不会,可是他会拿天下人来威胁我们,一个知道自己必死的皇帝,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我们就这么看着?”
“霍光,安世,梁凯他们应该已经有对策了,这一次,太子会爆发的。”
“太子只有很少的一点人……”
“郭解手里有火药啊……你不知道,火药是很厉害的……会弥补太子兵力不足这个缺点的。更何况,太子还有匈奴人帮他。”
“匈奴人?他怎么敢?”
云琅烦躁的挥挥手道:“没什么不敢的,这些年你不觉得关中的胡人也太多了些吗?
你以为太子真的是孤家寡人吗?
你以为司马大将军死后,他的那些部曲都去哪里了?
你以为公孙敖真的很冤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