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闹的大,林肆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衣领,看向我。
「阮书禾,你至于吗?我只是过去打个招呼,你就直接气晕了?」
我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不搭理他。
林肆上前,伸手想探我的额头。
「母亲说你发烧了......」
他还未触到,就被我皱眉躲开。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让他有点下不来台。
林肆马上恢复了往日淡漠,望向我的眸中一片冰寒。
「好了,我只是过来做做样子,你非要让大家难堪吗?」
他轻笑出声。
「又或是,你是装晕,装的高烧不退,为了让我心疼?」
我扯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认真看着他,一字一顿,「我们和离吧。」
他有些怔然,似乎觉得我烧糊涂了,「什么?」
「你听见了,我也并不想再重复一遍。」
高烧后的嗓子还很哑,我咳了几声。
他真的很不解,「就因为这个?」
林肆弯腰,轻柔地将我耳边鬓发别开。
「别多想了,事已至此,我跟她不会有什么了。」
他目光有些飘忽,带着委曲求全的悲壮。
「我会对这个家负责的。」
看着面前的男子,我有些恍然,他还是如年少摸样,清俊温柔。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特别耐心。
十岁那年我迷了路,这个慵懒的少年,嫌弃地牵着我沾了鼻涕眼泪的手,陪我走了好久好久。
虽然他也并不认路,我们只是在原地兜圈子。
可最后,夕阳打在少年的侧脸,我还是记了他好久。
嫁给他之前,从十岁到十六岁,我只为他一个人作过画,一共六十六副。
明明我都逼着自己快忘了那些痛苦的回忆。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为什么撕裂了那些假象,却还是不放过彼此!
多么可笑,两个戴着面具的陌生人。
一想着我要与林肆共度白首,并心知肚明他内心有个深藏的爱人。
一阵恶心传来,我突然弯腰呕了出来。
8
林肆躲闪不及,衣袍沾了一堆污秽。
他就算是脾气再好,也是忍不了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手中茶盏落地。
「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是忍不住,我就是觉得恶心。
我就是要撕破所有伪装,我要跟他彻底一刀两断。
可是林肆后面淡淡一句话,突然让我冷静了下来。
「想想晚晚,想想你年迈的爹娘,话说你家里那个兄长,好像也是在尚书府任职吧。」
他扬起一个温柔的笑,看着我的目光带着微微的警告。
我双手微颤,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的,不能这样,鱼死网破一直是下下策,我还要考虑很多。
「对不起,世子,我刚刚……身子有点难受。」
这话并没有说谎,我现在头疼的厉害,双眼都泛红,嘴唇青白无色。
身上都是闷出的汗,额发湿湿地贴在脸上。
他看了我很久,突然软下了声音。
「没关系,是我疏忽了。」
也许是我难得的服软可怜,林肆上前细心地帮我垫了一下身后的软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