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赵冬玲的那个直播里面，老周的出场方式是这样的。
“不要看老周！我要看小树林！”直播室里有人在那里嗷嗷叫唤。
“老周，肖树林呢？”赵冬玲扬声问了一句。
“……”老周回给她一个不太友善的眼神。咋，还想用他们家肖树林的脸给自己挣钱？
“嗨，算了，咱还是别看肖树林了，咱看火晶柿子吧。”赵冬玲连忙说道。
“这些柿子马上就要被吃掉了，难道不请慧真和尚过来超渡念经一下吗？”
“云开小哥不喜欢吃柿子吗？”
“刚刚站在老周后面那个美女是谁？”
“天哪！陈管事好帅！”
“可怜了我们家玫瑰，没赶上吃柿子的好时候。”
“没看到郑博伦哈。”
“我看到林药师了！”
“冬玲，多给我们家塞巴斯华几个镜头。”
“肖树林！嗷嗷！”
“就说这种日子怎么能少得了肖树林。”
“……”
观众们说要看肖树林，赵冬玲就拿个手机在他身后颠颠跟着跑，每跑一步都能抖落好多礼物。
“喂，再拍就要收钱了啊。”被跟着拍了一路，肖树林终于回过头来，冲赵冬玲仰了仰下巴。
“嘿嘿。”赵冬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调转镜头拍别人去了。
“你就说多少钱吧！”
“收钱就收钱！”
“给个数目。”
“多看几眼肖树林，我对整个男性群体就能多点信心。”
“这不仅关乎颜值，这还关乎信念。”
“……”
镜头换了好一会儿了，直播间里头那群狼还在那里吼呢。
“还是看陈管事吧，陈管事不要钱。”有人这么说。
“喂！谁说我不要钱了？”陈管事这时候拿着一个手机正看呢，见有人这么说，抬头就冲镜头这边来了一句。
“天哪，陈管事在窥屏！”
“陈管事你好！”
“陈管事么么哒！”
“陈管事我是你的粉丝。”
“你好塞巴斯华！”
“陈管事今天好帅！”
“……”以下省略325条赞美之词。
“为什么没有看到马从戎？”过了一会儿，有人这么来了一句。
“……”直播间里突然静了静。
“我要看马从戎！”那家伙又说。
“……”赵冬玲抓了抓头发，一时没想好要怎么回复他，偏偏这时候又没有其他人说话。
“话说，这家伙是马从戎本人吧？”这时候，终于有人出声了。
“肯定是他。”
“马老板，这两天不在国内啊？”
“还挺能装。”
“老马我跟你说，别打老周家火晶柿子的主意！”
“……”
“要不是因为总跟他们抢东西，就我这形象气质，人气怎么都得比郑博伦高一点。”在地球另一面，马老板手里拿着手机，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沙发上，对他身边的餐厅经理吹牛道。
他这话刚说完没两分钟，直播间那边又有了新动静。
“……”
“天哪！走廊上面那个是不是郑博伦？”
“帅晕了！”
“这是刚洗完头吗？咱郑帅用的是哪个品牌的洗发水？”
“白衬衫好帅！”
“锁骨好评！”
“冬玲！特写！特写！”
“……”
郑博伦甩了甩自己那一头有款有型的半长头发，笑着冲镜头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直播间里面直接就炸锅了。
“嗷嗷嗷！”
“郑博伦我爱你！”
“郑教官好帅！”
“世界第一帅！”
“太帅了！再甩一下嘛！”
“嗷嗷嗷！”
“老郑老郑我爱你！”
“……”
马老板淡定地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水……他什么都没看到。
第371章
为了柿子
下午一点四十分，老周准时开仓。开仓的过程并不隆重，就是拿钥匙打开最早开始焐柿子的那个仓库，再领几个人进去，把里头的柿子一筐一筐往外搬。
老周领人进去搬柿子，外头的人就巴巴望着，赵冬玲拿个手机挤到仓库门口，见有人抬着一筐柿子出来，连忙跟上去，这筐柿子一路被抬到院子中间，后边还有几个人也抬了几筐柿子过来，几个箩筐被摆成一个圆圈，最后老周又提了一个空箩筐过来，把它往圆圈中间一放：“一个柿子一块钱，自觉投币哈！”
“嗷！！！”
院子里的人发出一阵欢呼，然后马上就有人揭开那几个箩筐上面铺着的薄褥子，露出下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火晶柿子。
老周家今年的柿子长得尤其好，那颜色，晶红晶红的，薄薄的柿子皮里面裹着甜蜜沙口的柿子肉，这柿子肉软而不水甜而不腻，带着柿子的自然香气，没吃过的，根本想象不出来那个味儿。
拿一个柿子在手里，把柿蒂一摘，再用几个手指一挤，凑上嘴去轻轻一吮……院子里这些家伙吃老周家的柿子都不是一两年了，个个都熟练得很，一口一个，吃得那叫一个顺溜，三个五个根本打不住，就算是食量不大的小姑娘，一顿都能吃掉六七个，这还是老周家今年的柿子长得大。
“你吃完没有啊？该我了。”这会儿拿着手机搞直播的是林本强，赵冬玲说自己要吃柿子，然后这手机就到他手里了。
“我再吃俩。”赵冬玲笑嘻嘻道。
“吃吃，多吃几个。”旁边一位大哥热情招呼，刚刚他自个儿吃高兴了，就往中间那箩筐里头甩了几张百元大钞，请身边几个年轻人敞开肚皮吃。
“多谢孙哥！”平时都是老孙老孙的喊，这会儿吃人的嘴短，就改口喊孙哥。
别看这一个柿子一块钱好像很便宜，这些大小伙儿一顿就能吃掉十好几个，再赶上特别能装的，能吃多少还真难说，十几几十块钱也是钱啊，尤其是对于那些刚结婚没几年、工资不多高、又要养娃又要还贷的年轻人来说。
“啊呜啊呜……”丫丫甩着大尾巴跟他爹讨食，这货不仅在牛王庄上吃好的喝好的，还有它原来的这位狗爹，时不常的也要给他改善一下伙食，今年老周这头一仓柿子开仓，狗爹杨达龙也过来了，于是丫丫这货就大摇大摆地跟大伙儿一块儿过来吃柿子。
“啊呜啊呜……”大宝也跟着蹭吃蹭喝，老周说了，丫丫是大宝它爹，杨达龙是丫丫它爹，所以杨达龙就是大宝它爷爷，跟着爷爷混，有肉吃。
“都吃这么多了，还吃？”杨达龙头疼，刚刚他往箩筐里放了五十块钱，又数了五十个柿子出来，他跟齐思月两个人加起来也就吃了十来个，剩下的全被这两只解决了。
“汪呜……”丫丫这货一把年纪了，还吐着舌头甩着尾巴跟它爹撒娇呢。
“再吃，小心柿结石。”齐思月吓唬它俩。
“啊呜啊呜啊呜……”丫丫看这个齐思月很不顺眼，它现在肠胃都不知道有多好，吃啥都能消化，怎么可能柿结石。
“汪！”大宝很严肃地表示，他那铁胃连石头都能消化，根本不怕结石。
“没有了。”狗爹拒绝继续给它们供应火晶柿子，两只加起来都吃了快四十个了，不能再让它们吃了。
“啊呜啊呜……”丫丫还搁它爹那儿磨蹭呢。
“……”大宝看了看狗爹，又看了看丫丫，决定转移阵地。
“哎，大宝啊，来来，来这边吃柿子。”另一边，侯胖子一家三口这会儿也在廊下吃柿子呢，他们面前的水果盘里，这时候正隔着满满一大盘的火晶柿子。
“……”大宝瞅了一眼老周那边的方向，想了想，还是过去了。
“来来大宝，吃柿子，敞开了吃。”侯胖子十分热情地招呼大宝过去吃柿子。
“汪！”大宝很高兴。
“咿呀咿呀……”刚刚还在小口吮着柳茹华手里一个火晶柿子的柳丰小丫头，一见大宝过来了，咿呀咿呀挥着小手就要过去抱。
“大宝啊，要不然你躺着吃吧。”柳茹华笑眯眯对大宝说道。
“汪……”大宝嘴里吃着柿子，听了柳茹华的话，果然就躺下了。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没节操的狗。
在距离他们不愿的地方，Peter正就着他的小主人乔尹明的手吃柿子，乔尹明有钱啊，每个月都有好多零花钱，再加上他也没有要控制Peter饮食的想法，这会儿火晶柿子就是可着它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另一边。
“哎，大宝真不错，咱牛王庄上这么多大狗小狗，我家姑娘就跟你最投缘。”侯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往大宝嘴里喂柿子。
“汪！”大宝一脸幸福地卧在廊下，一个接一个地吃着柿子，身上还爬着个几个月大的小女娃，那女娃子扒拉着它身上的狗毛爬上爬下很是高兴，全牛王庄这么多大狗小狗里边，就大宝这一身毛最厚最软乎。
柳丰那丫头喜欢大宝不是一两天了，要不是因为大宝还有一个看守鸡圈的任务，侯胖子夫妻俩早就从老周那里把它弄过来，给自家闺女当了狗保姆了。
“大宝啊，你身上这么厚的毛，到底热不热啊？”侯胖子一边喂柿子，一边还跟大宝唠上了。
“汪。”夏天已经过去了，现在一点都不热。
“是啊，肯定很热吧？”侯胖子自说自话：“实在不行，我帮你剃个毛咋样，顺便还能给我们家小丰儿做个毯子。”
“！”大宝一听要剃毛，猛地一个起身，撒丫子就跑了。它今年夏天的时候在牛王庄上见过几条被它们的主人剃了毛的大狗小狗，甭提多丑了。
大宝这一跑，它身上那娃娃差点没栽个大跟头，好在柳茹华手快，一把将她抱住了，那丫头啥也不懂，咯咯还笑得挺欢，柳茹华自然少不了要抱怨侯胖子几句。
“汪汪！汪汪汪汪汪！”看到刚刚那一幕，Peter兴奋了，朝着大宝跑路的方向一阵汪汪，明显是在看它的笑话。
“吼……”大宝跑到一半停下来，冲着Peter的方向呲了呲牙。
“。”Peter顿时不吠了，一脸淡定地转过头去，就着乔尹明的手又吃了一个柿子。
四合院外面，肖树林和猴娃子正在给他们家小狗们发柿子，每只小狗发两个火晶柿子，也不多给，就是隔三差五发一次，每年秋天，老周家这些大狗小狗们都没少吃火晶柿子。
“……”
大宝站在四合院门口往他们这边看了看，然后很自然就走到队伍后面，排在一只三四个月大点的狗崽身后。
第372章
卖柿子
十一月份正是柿子成熟的季节，除了老周家的火晶柿子，他们这片山区还有不少本地柿子。
本地柿子价格便宜，一斤才卖一块多，每天早市上就很多，有卖一块二一块三的，稍微好一点，也有卖一块五的，早市快散那会儿价格最便宜，八毛一块都有，有时候摆摊摆摊的人若想着尽快出货，五六毛钱也卖了。
他们这一片山区，土壤不算肥沃，有些地方甚至连核桃板栗都种不好，但柿子树就能长得好，随便种上一颗，也不用怎么管理，它们自个儿都能好好地长起来，过几年就有果子收了。
原本他们这儿的柿子树就特别多，每天一到秋天好多柿子上市，价格低还不好卖，尤其前些年被那什么柿结石的一唬，好多人都不敢吃柿子。后来老周家收柿子做柿饼，他们这一带好几个城镇，顿时就有很多柿子涌上水牛镇，虽然价格并没有比从前高多少，但好歹销路是有了。
牛王庄上现在也收柿子，每天早市结束的时候，当天没卖出去的那些柿子，好多人都往牛王庄上挑。
老周那儿的收购能力毕竟有限，收够了当天的数量，后边的就不要了，然后那些没能被收购的柿子，一般就会往水牛镇上去，镇上的居民也有一定的消费能力，外地人的话，这季节过来玩的，基本上还是吃的老周家的火晶柿子，一块钱一个，他们半点都不嫌贵。
另外，水牛镇上现在也有人摆摊烙柿饼卖的，现烙现卖，一个柿饼也就卖一块钱，一般他们都收的那种早市结束以后再被人挑到镇上去卖的便宜柿子，谈好多少钱一斤，筐里剩下多少全部包圆，价格也是比较低廉。
还有一个比较好的销路，就是通过淘宝店卖出去，水牛镇上现在也有不少淘宝店，入秋以后上架他们本地柿子的网店也有好几家，这些店主基本上都是从农户手里收购刚刚摘下来的硬柿子，发给买家，让他们拿回去自己焐。
这几个网店的收购价一般也就一块钱上下，转手卖出去，通常不会少于一块五。
他们这片山区的本地柿子个头不大，卖相一般，里面还有硬籽，不太适合用来晒柿子饼，但是口感不错，相对于超市里卖的那些口感粘软的大柿子，它的柿肉要稍微结实一些。
从小吃惯了这样的柿子，他们这里的本地人，基本上都不太吃得来外面的那种大柿子，太稀太水，吃到嘴里，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老乡，这柿子一斤多少钱啊？”这一天傍晚，几个外地人从一辆牛车上下来，问路边一个挑担卖柿子的买卖人道。
“一块五一斤。”卖柿子的是一个头顶微秃的中年男人。
“甜不甜嘛？”那几个外地人倒也不还价，看他们的衣着，应该是城里来的，对于已经习惯了城市头的高物价的人们来说，一斤一块五的柿子，着实没有什么可还价的。
“你们掰一个尝尝嘛。”那卖柿子的说着，就快手快脚地从箩筐里拿了一个表皮微微有些裂开的柿子，掰成两瓣，给他们递了过去。
这柿子看着不咋样，颜色也不剔透，橘红中透着一些暗黄色，有些地方看着还有点灰扑扑的样子，尝了一下，没想到味道竟然很不错。
“给我们称两斤。”这行人里面的一个中年妇人说道。他们这一次原本是打算过来吃老周家的火晶柿子的，刚刚在车上看到路边有卖柿子的，她丈夫就说，这人筐里的这些柿子，别看长得不咋样，味道指定不错，于是一行人这才下了车，没想到还真让他丈夫给说对了。
“好嘞。”卖柿子那人见他们也不挑拣，就很高兴，毕竟柿子这东西焐熟了就经不起倒腾，被挑挑拣拣的，难免就要坏掉一些。
两斤柿子，秤头给得足足的，收了三块钱。然后他继续坐在路边等生意，他今天是吃完晚饭才出来的，专门做那些出来逛街的游客的生意，一斤卖一块五，比早市上要多赚两三毛，这才没多会儿，也卖出去七八斤了，照这么下去，今晚这两筐柿子都得卖完。
“问一下哈，老周家那个火晶柿子，晚上头有地儿买吗？”这几个人买了柿子也不着急走，顺便又打听起了老周家的火晶柿子。
“老周家的火晶柿子啊，一般都要早上早早的，去他们家超市买，去晚了都没有。不过这会儿你们可以去水牛馆那个小广场上瞧瞧，听说他那俩外甥女最近都搁那儿摆摊呢，不知道这会儿出来了没有。”
卖柿子那中年男人倒是知无不言，毕竟在他们这地界上，甭管自家种了多少柿子，都没人会把老周家的火晶柿子当竞争对手的，一来老周家的火晶柿子确实是好吃，他们都服，二来牛王庄每天也向他们收柿子，价格合理，对他们来说是一条很不错的销路。
“谢谢您嘞。”
“谢啥。知道水牛馆咋走不？沿着这个马路往前走，五分钟左右，右手边就能看到了。”
这行人按那卖柿子的给他们指的路，一路走到了水牛馆前面的小广场，这会儿正是傍晚时分，有不少人在这里乘凉，但是那人说的老周家卖柿子的外甥女，却是没有看到。
看来今天晚上是吃不到传说中的火晶柿子了，只好明天一早去大水牛超市排队，或者实在不行，只好上牛王庄去下几天苦力。
就在这时候，小广场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熙熙攘攘中，有人朝着大马路那边招呼道：“美慧啊，今天咋这么晚呢？”
“今天我们老师布置的作业好多好多。”停在马路边上的一辆牛车上，有两个小姑娘正奋力把一篮柿子往车下抬，路边的大人看到了，连忙过去把那一篮柿子接了过来，一篮柿子二十来斤，对大人来说也不算轻，何况是这两个刚上小学的小姑娘，也就是老周家这俩外甥女还练过功夫。
“你们老师也真是的，这都啥年代了，还布置那么多作业呢？”广场上那些人纷纷就说了，他们也都是等了好一会儿了，还当今天晚上没有火晶柿子吃了呢。
“嗯。”罗美慧苦着一张脸。她们今年的班主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教师，教的语文，教学方法简单粗暴，就是让多读多背多抄多写，每天都好多作业，今天尤其多，主要是今天教的那篇课文好长，老师还让抄五遍。
两篮柿子被搬下来以后，罗美慧罗美玲两姐妹也跟着下了车，然后又从车上跳下来两只大狗，这两只大狗前两年刚被两姐妹从牛王庄抱回去的时候，还是两只狗崽子，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美玲啊，今晚这些柿子好不好啊？”
“新开的一筐，都没被别人挑拣过的。”
“好好，我拿两个啊。”
“喏，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