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到许问年的身边。
宋清音的眼神坚定,步伐虽然踉跄,却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决心。
在这个混乱的场面中,她仿佛是唯一一个能够穿透迷雾,接近事情中心的人。
或许有些人并没有意识到,宋清音的出现,对某人来说就像是一束光,不仅照亮心中昏暗的角落也照亮了这个充满痛苦的客栈。
而对于宋清音来说,她的世界仿佛被压缩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只容纳了一个人——她的弟弟。
她的心跳随着对弟弟安危的担忧而加速,仿佛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见到他。
就在刚刚,她像前几天一样,在这个时间点出门。
路上,她还忍不住感叹,今日的日头不错。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斑点点的金光散落在街上,待宋清音经过,这些金光又蹦蹦跳跳地来到她的脸颊上。
然而,就在她享受这温暖的感觉时,却意外地遇到了慌慌张张的丁冬。
后者此刻跑得满头大汗,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
他急匆匆地从宋清音身边跑过,似乎是忧虑过重,以至于他都没有看见后者。
看到如此场景,宋清音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丁冬平日里接触到各形各色的人都不少,什么离奇的事儿他都见过。
今日怎么会如此?宋清音的心不安起来。
她知道,不管怎么看来,这绝不是一件小事。
宋清音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迅速地叫住了丁冬。
丁冬转过身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看到熟悉的人第一眼,他着急地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用颤抖的手指来比画他想表达的意思。
宋清音见状,立刻让他先冷静下来,“不要慌,慢慢地说出发生了什么,越慌越坏事儿。”
说话时她逐渐放慢语调,似乎想引导对面的人平静下来。
丁冬咽了一口唾沫,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宋清音还是听明白了。
原来,有一群不明身份的人闯入了弟弟所在的店铺,他们似乎对弟弟有所图谋。
听到这个消息,宋清音感觉像是迎头挨了一棒。
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慌和愤怒,她急切地抓住丁冬的肩膀,几乎是在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群人还在店里吗?”她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不给丁冬任何喘息的机会。
宋清音问完,甚至没有等待丁冬的回答,她就立刻冲了出去。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到弟弟身边,保护他,确保他的安全。
晚到的每一秒钟都可能关乎弟弟的生死。
体力极度透支的丁冬反应力下降了很多,宋清音已经冲出去了,而他还在原地呢喃着准备回答的话。
“小的,小的出来报官了,那群人还在。”
但宋清音已经听不见了,她的心中只有弟弟的安危。
她好不容易才和弟弟相聚,甚至两人还没有相认,还没有和对方讲各自长大的经历,怎么能就这样带着遗憾随风飘散。
宋清音从来没觉得去客栈的路竟然如此漫长,尽管她已经用出了毕生最快的速度,期间还差点撞倒了不知几名路人,甚至一辆马车就与她擦肩而过。
时间仿佛凝固住了,不会前进也不会后退。
尽管周围有很多人,发生着很多事儿,但在宋清音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赶到弟弟身边,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危险,她都必须克服。
而春香方才正被路边一个新奇的小玩意儿吸引,也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就发现自家少夫人疯狂地向前跑去。
原本她还想向丁冬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又怕跟丢宋清音,后者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她想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所以就只能跟着。
就这样,三人只花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客栈门前。
宋清音拥挤着进入,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伤痕累累的许问年。
第九十七章
不能慌乱
那一瞬间,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呼吸也下意识暂停了。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地上的那个身影上,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和恐慌。
地上躺着的许问年似乎也看见了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用手尽力遮挡着自己的面庞,仿佛不愿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
只不过许问年伤的实在是太重了,尽管是竭尽全力,胳膊也没挪动两分。
他的每一次挣扎都似乎在和死神搏斗,而每一次搏斗都让他的伤势更加严重。
口中的鲜血又涌出一口,染红了他身下的木地板。
那一刻,宋清音睁大了眼睛,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痛得无法呼吸。
她赶紧跑向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疼痛难忍。
"问年,问年,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焦急和关切。
说话时一滴眼泪滑落进她的嘴巴,而她丝毫感受不到咸味,只觉得一阵苦味,那苦味似乎来自心底,是她对许问年深深的担忧和心疼。
宋清音瘫在地上,把许问年抱在怀里。
因为后者浑身是伤,她根本不敢用一点力,生怕把这个脆弱的人弄碎了。
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每一次颤抖都让她的心跟着抽搐。
许问年张了张嘴,可他还没有发出声音,鲜血就又流了下来,染红了她的衣襟。
看到这一幕,宋清音感觉自己的心狠狠跳了跳,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她急忙用手去接住淌下来的血,那血液的温度透过她的指尖,传递到她的心底,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无力。
"问年,你坚持住,姐姐会医术,一定能把你治好,你一定会没事儿的。"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决心。
许问年闭上嘴点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信任和依赖,随后无意识地晕了过去。
宋清音紧紧抱着他,仿佛这样就能给他力量,让他坚持下去。
紧接着,春香跟在后面,也看见了这一幕。
她先是意外地惊叫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担忧。
紧接着就看见宋清音做势想扛起许问年。
显然,两个人的体型根本就不对等,过程中宋清音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可能失去平衡。春香赶紧上前帮忙,她的眉头都要拧在了一起,心也跟着悬起来。
“少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公子怎么会伤成这样,这件事儿究竟是何人干的?”
春香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询问着宋清音。
后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必须保持冷静,才能更好地处理眼前的状况。
随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中虽然还有努力后,依旧平静不下来的轻微颤抖
“春香,现在不是探寻真相的时候,我们必须先救公子。”
宋清音想到这儿,她的眼神逐渐深邃起来,仿佛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春香立马闭上了嘴巴,她知道在这个危急的时刻最忌讳的就是帮倒忙,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不要成为帮倒忙的人。
此时,宋清音心中虽有千万种情绪,愤怒、心疼、害怕……
但她知道,只有镇定下来,才能作出最准确的判断。
此时这里除了宋清音之外并没有懂医术之人,况且其也不放心把弟弟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中。故她此时必须顶起一片天,不能慌也不能乱。
宋清音轻轻地将许问年放下,既然一人托不动许问年,那就不要硬逞能,否则很可能会对其造成二次伤害。
宋清音认真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她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不能有丝毫的失误。
“春香,我们两个合力,把问年抬到二楼一间空着的客房。”
宋清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知道现在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环境。
远离一楼那些喧闹的包间和好奇的目光。
一楼的包间里人声鼎沸,客人们谈笑风生,显然并不合适。
“一会儿我让你出去买什么你就出去买什么。”
宋清音转头继续对春香说道。
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建立充足的信任。
春香凝起所有精神,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心里明白,平日里少夫人就对她不错,总是给予她关怀和照顾。
她也是真的想要报答少夫人。
但自己的能力有限,她所能做的就是,在关键的事情上绝不拉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少夫人。
两人刚刚迈上两个台阶,丁冬就紧随其后。
他看见许问年现在的样子,就直接鬼哭狼嚎了起来。“公子,公子,你怎么样了?他们那些个王八犊子,怎么把你伤得这么重啊。”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自责。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出去叫人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
丁冬一边说着话一边伸出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的脸上立刻显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只是更加焦急地看向许问年。
就在丁冬继续打自己第二掌时,宋清音突然伸手制止了他。
女人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在这一刻,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此时,两人的脸色都显得异常苍白,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走了所有的血色。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赶紧把问年救回来。”
宋清音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决绝。
丁冬被提醒到了,他突然意识到,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救回许公子。
他从自责中回过神来。
“对对对,还是先救公子,宋姑娘你不是会医术吗?你需要帮什么忙,我都可以,只要能救公子…”
丁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春香也在一边接话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对当前情况的冷静处理。
“我们现在要合力把公子抬上二楼,你也来帮忙吧,顺便告诉我们哪间房是空的。”
第九十八章
关键细节
丁冬毫不含糊立刻上前,他的动作虽然有些慌乱,但明显可以看出他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以便更好地协助宋清音和春香。
最终,在三人的合力之下,他们成功地把许问年安置在了楼梯拐角的一间房内。
房间虽然不大,但干净整洁,显然是小二们平时都提前打扫好的。
宋清音让春香出去打了一盆温水回来,她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把许问年身上的血渍都擦了个干净。
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对待的不是一个受伤的病人,而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然后她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许问年的身体,确认其身上是否有致命的伤口。
在仔细检查过后,她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显然许问年的伤势虽然严重,但并没有生命危险。
随后丁冬又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给许问年换上。
他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许问年。
在换衣的过程中,他们发现许问年身上还有几处瘀青和擦伤,但都并非致命伤。
宋清音随身带了几根银针,这是她作为医者的习惯。
在处理完许问年的外伤后,她决定使用针灸来帮助他缓解疼痛,加速恢复。
她手法熟练地将银针一根根刺入许问年的穴位,每刺入一根,她都会仔细观察许问年的反应,确保不会有任何不适。
在紧张而有序的救治过程中,三人都没有多说什么,但彼此间的默契和信任却在无声中逐渐加深。
他们都知道,只有团结一心,才能让许问年尽快脱离危险。
一个时辰之后,许问年终于从昏迷中悠悠转醒,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守候在床边的三人——宋清音、丁冬和春香,看到这一幕,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宋清音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拿起笔,在纸上仔细地写下几味中药的名字,递给春香,嘱咐她赶紧去把药抓回来。
春香接过药方,快步走出房间,她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宋清音这才得以在桌边坐下来,她看着丁冬,眼神中充满了询问。
两人原本计划在屋内找个僻静的角落,好好谈谈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担心在许问年面前讨论这些事情会让他情绪激动,从而影响到他的伤势恢复。
然而,他们才刚刚往屋门口走了两步,许问年就仿佛有所感应,他虚弱地开口叫住了二人。
“不用出去,咳咳…咳……我并不介意。”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听到许问年的话,宋清音和丁冬无奈地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许问年是个固执的人,一旦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
最终,他们还是决定留下来,不再回避。
两人搬来板凳,规矩地坐在许问年的床头。
许问年躺在床上,边回忆,边开始缓缓讲述起自己一个时辰前的经历。
从他如何受伤,到他昏迷前的种种遭遇。
宋清音听着心又紧了紧,眼眶又跟着热了起来。
随后是丁冬补充当时的细节。
他开始详细描述那些贼人的外貌特征,从他们的身高、体型到衣着打扮,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甚至还模仿起那些贼人来时说话的语气和口音,试图还原出他们之间的对话内容。
丁冬的叙述生动而具体,仿佛那些贼人就在眼前一般。
宋清音扶着下巴,神情专注地听着丁冬的描述。
她时不时地点点头,或是微微皱眉,似乎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些贼人的形象。
在丁冬说完后,她转向躺在床上的许问年,轻声问道:“你可看出了这次的贼人和上次讨债的是不是一伙的?”
许问年平躺着,目光凝视着木头床顶,似乎在努力回忆每一个细节。
他的眉头紧锁,显得有些疲惫,但又不愿放弃任何可能的线索。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说道:“我很确定并不是一伙人,这些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讨债两字,只是……”
许问年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关键的细节,但又需要时间整理一下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