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钟映苏昱清苏雨浓 本章:第45章

    临下车前,

    奚纹玉笑说:“我单独跟宁樨说两句话。”

    酒店门口不能停车,温岭远便将车开去前方路边,让宁樨到时候去那里找她。

    没有进去大堂,

    就在门口。奚纹玉伸手给宁樨掖一下衣领,看她亭亭玉立,个头已经比自己要高上几分。

    她原想对宁樨说,小时候吃了一些苦,

    说不定便是在攒今日的福报,又觉得这样的说辞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便只笑一笑说:“眼光还行。”

    宁樨不无骄傲地扬了扬眉。

    “人是不错的,只是我仍有一句忠告,恋爱可以先谈着,婚不要太早结,尤其,你往后一定要经营自己的事业。”

    这番话,宁樨是听得进去的,“我知道。”

    奚纹玉不会在南城留太久,下一站目的地已经确定,定着目光多打量宁樨几眼,想记着她能使自己放心的样子。

    自打和宁治东感情破裂以后,她始终避免陷入过度激烈的情感,亲情也不例外,不希望对任何事情眷恋太深,而违背当年离走的决心。她清楚自己是不可能留在南城的,这里太多的纠葛,会将她绊住。

    因此,她见宁樨在她的注视之下,渐渐露出一些动容的表情,便立即将这种情绪切断,问她:“你们那个过没有?”

    宁樨尴尬不言。

    “保护好自己,听见没有?”

    “……知道了。”

    宁樨问奚纹玉是不是又要走了,她只是摸摸她的脑袋,“我上去了,你赶紧去跟他汇合吧。”

    宁樨没有急急地追问她会否会留在南城过年,也知她不愿意自己目送,双手插入外套的口袋里,一步跳下台阶,很洒脱地说道:“我走啦,再见。”

    温岭远的车暂停于路边,打着双闪灯。

    宁樨坐上副驾驶座,才任由一种低落的情绪浮现。

    温岭远以为她是在担心着宁治东那边,便说:“我会单独和你爸谈一谈,你别担心。”

    宁樨却摇头说道,“不是,我在想我妈的事,我发现,我没办法对她说‘我想你’,挺难过的。”

    温岭远很知道,她只是想倾诉,并不想得到忠言逆耳的劝说。

    毕竟世界上,总有一些人要尴尬且疏离地彼此爱着。

    因宁樨还有一些边边角角的杂事还要处理,而温岭远也要回青杏堂处理公务,下午宁樨便先回家了。

    这天晚上九点,宁樨在和汤阿姨商量着除夕团年饭的菜式时,宁治东回来了,一身酒气。

    他酒量大,并没有醉,但情绪控制自然不如清醒的时候。

    他将宁樨从厨房叫出来,聊温岭远的事。

    汤阿姨倒一杯热水过来,他几口喝完,往茶几上一掷,看沙发对面宁樨还在刷手机,有点儿满不在乎的模样,立即就火了,“你能不能态度给我端正点?”

    “你自己酒喝成这样,还怎么聊?”

    “老子离喝醉还差得远!你给我把手机放下!”

    宁樨将手机往茶几上一丢,抱起双臂,身体往后靠去。

    宁治东盯着她,按捺着火气,“这事儿,温岭远主动的?”

    “谈恋爱分什么谁主动?”

    “你们这能叫谈恋爱?他大你十三岁,还跟人订过婚,他跟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什么可谈的?”

    “不能因为你总包.养一些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野模,就觉得所有男人都和你一样吧?”

    眼看宁治东要去抓茶几上的杯子,汤阿姨眼疾手快地将杯子捞了过去,“宁总,我再去给你倒杯热水!”同时冲着宁樨使一个眼色,让她慢慢说,不要发火。

    父女两个,都气呼呼地瞪着彼此。

    宁樨并不想激化事态,只是宁治东从态度到措辞,都精准踩中她发怒的点。

    “爸,我觉得蛮可笑的,我以前在学校里做那么多坏事,你都不闻不问,现在正经谈起恋爱来,你却突然摆起家长的架势。你究竟在生气什么,我不明白。气我给你找个这么大的女婿,还是气我乱了辈分,会让你变成朋友圈的笑话?”

    “你懂个屁!我是怕你被人骗了还眼巴巴帮人数钱!”

    “现在才关心我,不觉得迟?”宁樨控制着情绪,只是又不免会觉得有些悲哀,“当时阿婆生病,你租游艇跟女人出海去玩,不管我们死活,是谁帮的忙,你总不会忘了?有一个人照顾我、尊重我、鼓励我,我为什么不可以喜欢他,跟他谈恋爱?”

    “你二十岁不到,懂个屁的爱不爱!”

    “你懂,那你为什么跟我妈把婚姻搞得一塌糊涂,如今跟着你的女人,个个都只图你的钱……”

    没让她把话说完,宁治东一脚踹向面前的茶几。

    宁樨气得捞起手机便走,她知道和他交谈只是浪费唇舌。

    “你他妈打算去哪儿?!”

    “我去找温岭远!”

    “去!你有本事去了就别回来!”

    宁樨咚咚咚飞快跑上楼。

    将常用的东西塞进行李箱,也没整理,拉上便往下提。下到楼梯最后一阶,往沙发那里望去,宁治东手肘撑着膝盖,脸埋在手掌之间。

    宁樨什么也没再说,提上行李箱便往大门口走去。

    汤阿姨追出来问道,明天阿婆就来了,她走了怎么办。

    宁樨想了想说:“我会想办法。”

    宁樨拖着行李箱,一直走到了附近的那片湖边,才给温岭远打电话。

    将行李箱放倒,坐在那上面,向着湖面眺望。冬天的湖,只是沉默的一片漆黑。

    约莫等了半小时,两束车灯射过来。

    宁樨眯着眼睛去看,从车头的形状辨认出,那是温岭远的。

    站起身,冲着车子招一招手。

    温岭远靠边停下,下车之后先将她的手臂一捉,往她脸上看去。

    宁樨笑说:“你放心,我爸这个人,坏归坏,还是不会动手打人的。”

    温岭远碰一碰她的脸颊,让风吹得冰冷,便将副驾驶车门拉开,推她上车,自己拎上她的行李箱,走去后备厢。

    回到驾驶座上,温岭远先将空调温度调到最高,抓过她的手,在自己手掌里握紧,等她不再那么冷的时候,方才发动车子。

    宁樨先没有跟他诉苦,而是给在老家的阿婆打一个电话,让她明天不用过来,她会在后天回老家去,跟她一起过年。

    然后再将电话打给宁治东的司机,叫他明天不用去接了。

    温岭远看向她,“跟你爸商量过吗?”

    “不跟他商量,让他除夕一个人凄凉地过。”

    温岭远笑问:“吵得很凶?”

    “也就是毛毛雨的水平吧,吵得更凶的也不是没有过。”

    “可以顺着他的意思,等我跟他单独谈。”

    “顺不了,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气人。”

    温岭远一贯不喜做事后诸葛亮,既已如此,想办法解决就好,“那我尽快和他谈一谈。”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谈不出什么结果?”

    “我只尽自己应尽的责任,左右不了别人的立场,宁总要能接受,当然他自己心里能舒服一点。”

    意思是,反正他接受不接受,这事实更改不了。

    宁樨笑说:“你这个态度,还蛮酷的。”

    这个时间,当然不必要再去青杏堂,温岭远直接开车去了公寓。

    一路过来,宁樨已经气顺许多,到达公寓之后,打算先去洗个热水澡。

    此时手机一响,来一条微信消息,宁治东发来的:“从今天起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打了,你给我先好好反省!”

    宁樨气笑了,把消息读给温岭远听,“……宁总怎么这样,一点新意也没有。”

    她点开短信查看上一次消费之后卡里的余额,非常遗憾的是,真的不算多,撑不起她现在没什么消费观念地乱花。

    温岭远看她一眼,“如果我说,可以花我的钱,你是不是不会接受?”

    “等卡里钱花光,再卖掉你送给我的哈苏,实在无路可走了,我再找你开口,好不好?”

    “为什么不直接省略掉前两步?”

    “因为我要展示一下我的骨气。”

    温岭远笑了。

    “放心,我了解我爸,他过几天就会把这话给忘了。”

    温岭远不勉强她,只是一本正经地强调:“你可以适当展示一下你的骨气,但是我送你的相机,不准卖。”

    宁樨笑说:“我开玩笑的!我卖掉自己也舍不得卖你送的礼物。”

    温岭远立即几分训诫的口吻,“不准胡说。”

    宁樨翻出来自己的洗漱用品,去浴室。

    洗脸的时候,温岭远走进来,站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提议?”

    “后天,我跟你一起去阿婆家过年吧。”

    宁樨也盯着镜中的他,“你知不知道,这非常名不正言不顺。阿婆会很困惑,你为什么要去,以什么立场去?而且,你自己家里不过年的吗?”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温岭远才配合着她,露出似有一点苦恼的表情。

    宁樨笑起来,“我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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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春(07)

    宁樨与温岭远预定一起回阿婆家里过年的时间,

    是在腊月二十八。而这一天,

    青杏堂也要准备停止营业。

    他们打算下午三点出发,

    开车过去,

    行李在前一天晚上已经收拾好,存放在车子的后备厢里。

    没有将过年的清闲,反而所有人都在忙碌,

    包括那位一得到offer,第二天就赶来报到的实习生。

    唯一比较从容的,就只有宁樨,各处逛一逛,力所能及的时候,搭一把手。当然最主要的,是在观察那个实习生程景天。

    爽爽利利,高高瘦瘦的一个大男孩,温岭远吩咐的事情,他都能利索办好。

    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池小园这个呆头鹅,

    一点没有意识到特意招进程景天的良苦用心,一整个上午,不说有什么暧昧的火花,

    连和程景天的互动都少。

    宁樨不知道,恨铁不成钢和皇上不急太监急,哪个更切合自己的心境。

    当然,也可能因为程景天这一款不是池小园的那杯茶,

    她自己说过,喜欢开朗又幽默的人。

    下午三点,将能够接诊的病人接诊,不能接诊的病人建档以后预约时间下次再来,整年的忙碌告一段落。

    休息室里,温岭远脱下白大褂,换上宁樨从二楼给他拿下来的大衣。其余医生护士一应过来告别,互道年后再见,最后就剩下池小园和程景天。

    程景天分外腼腆,他留到最后才走,是为了询问温岭远开年之后几号过来上班。

    “初八。晚一点也无妨。”

    程景天笑着说道:“我一定准时来。”便拿出放在休息室柜子里的外套和背包,同他们道别之后,率先离开了。

    池小园也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到温鹤庭那里,是和宁樨他们是一个方向,温岭远顺道将她送过去。

    小园问温岭远:“温叔叔你跟樨樨会一直在那边待到春节结束?”

    “初二左右回来。你如果有事就联系我哥,今年除夕应当还是在他家里吃饭。”

    宁樨则笑说:“小园,你过年如果无聊的话,可以约朋友一起出去吃吃饭,看看电影什么的。”

    “什么朋友?小雨吗?可是小雨不是在谈恋爱。”

    宁樨扶额,“……算了,你就当我没说。”

    在近郊将小园放下以后,车子继续向着西南方向开去。车程五六个小时,不算太远,只是碰上了春节出行的高峰期,高速路上远比往日繁忙。

    宁樨提前给阿婆打过电话,让她一定自己先吃晚饭,千万不要等他们。

    下午六点左右,车子驶入一个服务区,宁樨和温岭远下车,呼吸新鲜空气的同时,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些食物。

    宁樨倚靠着车门,将手里的红豆面包分一半给温岭远,饮料是罐装的乌龙茶。

    天色还没有彻底黑透,深灰间有最后一抹没有褪尽的靛蓝,远山的轮廓却已渐渐模糊。

    宁樨拧开瓶盖,先喝两口乌龙茶,仰头看温岭远,“会不会觉得累。”

    温岭远给她肯定的回答,“那你是不是应该主动犒劳我一下?”

    宁樨笑着踮脚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同时说道:“我一定将练车写进今年的计划清单,这样下一回长途开车的时候,我就能替你分担一下。”

    温岭远抬头要去摸她的脑袋,却被她一偏头避开,“再摸要秃了!”

    温岭远哑然失笑。

    抵达镇上,已是十点。

    宁樨不得不承认,宁治东出于私心捐赠的那条“治东路”,给他们省了不少时间,平坦的水泥双向路,直接通到半山腰处的阿婆家门口,从镇上开去,只需要二十分钟。

    阿婆住的房子,还保留着老屋的筋骨,外墙做了加固、修缮和翻新,再在原本属于一片院场的空地上,按照老屋的模样,盖了几间新房。

    新旧房子合起来形成一个“L”形,余下的空地平整以后打上水泥,另外砌出菜圃,种上三两的西红柿和黄瓜藤。

    空地与马路拿一段青灰色的砖墙隔开,墙内留着从前的两株橘子树,叶子落光,最高处的枝头,却还留着几个未打下来的橘子。

    远远看见灯光融融的窗,白墙黑瓦,像一处民宿,与温岭远沿路开车过来,于镇上所见的那些自建的楼房大有不同。

    温岭远夸赞一句,宁樨便说:“还是因为阿婆坚持要保留老屋,老宁只能修旧如旧。他还说,这比平地新盖那种小洋楼要贵多了。你看,附近就只有几户人家了,其余都搬到了镇上,这里的自来水、宽带和天然气都要专门拉线路和管道过来,老宁为此专门多花了好大一笔钱。不过,还留在村子里的其他几户人家,也能跟着受益。”

    自从和宁治东吵架以后,宁樨就直接称呼他为“老宁”,听得温岭远不由一笑,“可见,有时候好面子也不见得完全是一件坏事。”

    温岭远将车子驶入屋前的空地。

    宁樨到镇上以后就给阿婆打过一个电话,阿婆应当是一直留意着屋外的动静,听进车子的声音,立刻推开堂屋黑漆的木门走出来。

    看见自驾驶座上走下来的人,阿婆愣了愣,“樨樨啊,这么远,你怎么还能让温医生专门送你回来呢?”

    “不是的,”宁樨笑说,“温岭远他跟家里吵了架,家里不要他一起过年,只好我们收留他了。阿婆你会不会不愿意?”她冲温岭远眨一下眼睛,让他不要拆穿这番漏洞百出的说辞。

    阿婆忙说,“怎么会不愿意!只是今年家里没多做准备,怕慢待了温医生——樨樨你怎么能对长辈直呼其名,没大没小的!”

    说话之间,将他们迎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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