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那我去睡觉了。"江尹一站起身,直接越过徐途进去了房间。
看着他毫不迟疑的背影,站在桌前的徐途目光黯了黯——从前他白天要忙工作,和江尹一在一起玩时总是他精力先不继,如今两人调换过来了一般。他有时间等江尹一的饭局,有时间给他削苹果榨汁,有时间等香水到最缠绵撩人的尾调再靠近予他关怀,然而江尹一却是任凭八年来风,依旧岿然不动。
真是难勾引。
不,也许不是难勾引——是江尹一这个年纪,层层递进的暧昧手段对他而言不如视觉上的直接刺激来的快。
靠在桌沿上的徐途在想好新手段的同时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他十几二十几岁时野心勃勃,爱欲情感不过是他得到成功后对于自我的一种犒赏,如今他年逾三十,挖空心思却只为了能让一个男孩心甘情愿的和他上床,实在是有点太堕落了。
但实在是他想要的这种成功,他们圈子里想要的这种成功,都太模糊了一点。为了追逐这种东西,他们压根儿不可能停下来。现在他停下来了,停在江尹一身边,除了酒色应酬,财权交换,似乎留意到身边景色很美,自己一天的时间很长,而两个人在一起除了因为利益,还可能是因为真心。
心中怡然的徐途,收起桌子上的杯子去水池旁清洗。刚刚削在砧板上的还没有清理苹果皮散发出甜滋滋的香味。
徐途嗅了一下,觉得真的蛮好闻。
从前他哪儿能注意到这些啊,他要工作,要应酬,这些花费时间但不能带来利益的事,都是由家中保姆,司机,秘书代劳。
现在的,才是生活吧。
……
熹微晨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了进来。因为休息的早,醒的也早的江尹一拿起丢在枕边的手机准备看眼时间时,发现徐途昨晚快凌晨时给他发了条消息
"醒了说了一声。"
江尹一回了句醒了,看时间才七点多,也没指望他能回,丢下手机从床上爬起来进了浴室去洗澡。
因为刚醒,他有点晨//勃,等到将澡洗完,一直竖着的东西才稍稍平复了一些,江尹一拿浴巾盖着头发,一边揉搓一边拉开浴室的门往外走。让他没想到的是,徐途正坐在他的床上。
"你起这么早?"
"不算早了。"徐途的目光在他走过去衣柜拿衣服时,在他将浴巾顶起来的下身短暂停留了片刻,而后就轻飘飘的滑开了,"一起吃个早饭吧。"
江尹一没有拒绝,穿上衣服后和起身的徐途出了房间。
早餐是徐途在收到江尹一消息后才订的,因为地处繁华区域,种种配套设施都很发达,就这一会,就有人将丰盛的早餐送来了。
徐途跟江尹一吃的时候,问了他一声,"今天有事要做吗?"
江尹一忖度了片刻,回答道,"没有。"他事本来就少,基本都是在玩。至于进机关,现在还没安排妥当。
徐途很微妙的哦了一声,正在吃生煎包的江尹一感到小腿叫什么东西抵住,他不动声色,等到徐途脚尖滑到膝盖,才动了动把桌子下的腿收回来。
他没说什么,徐途先开口了,"怎么了?"
"别玩这些,没意思。"江尹一是真不太吃这一套。
徐途跟听了一样,一下子收敛了,等江尹一搁筷靠在椅子上玩手机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的徐途站在他身后,一条丝带这么松松的缠住了江尹一的眼——
"那我们玩点有意思的。"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有意思的?江尹一还真有点好奇是什么。
覆在眼前的丝带轻又软,他手一伸就能拽下来,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威胁性,江尹一反而就纵容了徐途。
徐途的手臂从后面伸来,覆住江尹一的裆部,隔着裤子揉搓那个还没有平复下去的地方。
江尹一侧了下头,他呼吸虽然因为徐途的揉动重了些,脸上却还是那种挺没劲儿的表情。在徐途将他下面挑的顶起来后去拉他拉链时,他从座位上坐正,伸手就要把眼前的丝带扯下来。
身后与他交颈的徐途说了声,"急了?"
因为视觉受限,其他的感官被放大,江尹一从徐途身上闻到了温醇的香味。
"马上就有意思了。"将他抬头的那一根从拉开的拉链里放出来的徐途,从他背后走开了。
被晾在座位上的江尹一,穿戴整齐的上身与他桌子下被放出来的勃起部位很不相宜。在他听着徐途渐远的脚步声忖度他到底打算干嘛,自己有没有必要陪他玩的时候,已经返回来的徐途,扶着椅背,跻过江尹一与桌子间的那点缝隙跨在了他的身上。
江尹一明显没想到他会跨上来,即便被蒙覆着眼睛,也能从他的微表情里看出他的诧异。更加他诧异的是随着徐途往下坐,什么东西一点点将他的勃起的器官吞了下去。等到吞到底的时候,徐途也已经完全的坐在了他的身上。
"……"
伸右臂环住江尹一颈项的徐途,将更多的重量压到江尹一身上,他双腿还故意夹了一下江尹一的腰,让他的感官发生错乱后,又慢慢的站起身。
"呃——"
包裹他器官的东西也慢慢往外拔,没有过这种体验的江尹一有些无所适从。他看不到徐途的脸,但身上的重量,又切切实实的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上正坐着一个人。
他知道自己不是在跟徐途做,插进去的时候,那里面是微微有些发凉的,但随着他身体的热量传导过去,抽插的频率与坐在身上的徐途上下起伏的频率重合,他的感官彻底错乱,有了种非常真实的和人做的错觉。
知道江尹一性体验不会太多的徐途,环着他颈项的手掌往上托住他的后脑,五指在头发里慢慢摩挲他的头皮。
跟人做一直是被掰开腿,掐着脖子的江尹一有些不太适应这种缱绻的接触,更别说在床上,更多的是被用润滑剂,用药来玩后面了。前面被包裹,被容纳的感觉让他有点陌生。
不再是一遍遍撞他前列腺,从他直抖的骨头里榨出来的那种快感,而是徐徐推进,层层堆叠起来的舒服。
并没有将全部重量压在江尹一身上的徐途,一直上下起伏身体,难免有些吃力,他呼吸逐渐急促,细细密的汗也从身上的毛孔里冒了出来,感受到他气力不继,坐在椅子上的江尹一伸手扶住他的腰。
两人愈发像在做了。
徐途俯视着江尹一逐渐蒙上一层情欲的脸,黑色的丝带在他因为气喘而张开的深红色口腔里显得特别动人。他吹了下江尹一散在眼前的黑发,就因为他轻轻吹了这口气,江尹一牙关猛地咬紧的同时,身体也跟着颤栗了几次。
好青涩。
特别想吻上去的徐途也张开了嘴,在距江尹一嘴唇只有咫尺间隙的时候停住了,从鲜红口腔里伸出来的舌头,隔空舔着江尹一呼出来的气息。
抓在腰上的手开始持续收紧,为叫江尹一顺利攀上顶峰,顾不上露出马脚的徐途坐在江尹一身上,手握着飞机杯更快的动作起来。
一直闷喘的江尹一往上顶起了腰,从握着的飞机杯感到他往上顶的力道的徐途,再也忍不住的吻了上去。
承载了两人重量的椅子在地上攒动,发出短促刺耳的声响。
"啊!哈——"在被推上顶峰后,江尹一再也含忍不住气息似的张开嘴,发出一连串的粗喘。而后他整个人脱力似的,彻底靠在了椅子上。
徐途捧着他的脸吻他,系在江尹一眼前的丝带滑垂下来,露出江尹一有些迷惘的视线。等他闭了下眼再睁开,那眼睛就又清明了,望着还坐在他身上的徐途,喘笑了两声,"射了。"
徐途眼中要吃人一样的欲色,像是阴云一样被他这句话拨开了一些。
"舒服吗?"
江尹一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脸颊汗湿的徐途喉结上下滑动一下,"我硬的都疼了,你也帮我一下吧。"
江尹一垂眼看了眼徐途已经被撑胀起来还润出了一片湿痕的裆部,仰着头笑了两下后,动了下腿,示意压在身上的徐途起身,等徐途站起来后,拉上拉链的江尹一推了他一把,双腿乏力的徐途就因他这一推坐在了椅子上。江尹一学他,跨坐上他的双腿,刚刚蒙住他眼睛的丝带已经掉到他颈项来了,像是根链子似的。
拿起他刚刚让自己产生错乱感的飞机杯,江尹一扯了下唇角谑笑了一声,"有新的吗?我射满了。"
徐途揽着江尹一腰的同时,急不可待的自己拉开了拉链,"不用换,我真的……有点急色了。"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江尹一穿的是纯棉的无袖背心,张腿在徐途身上坐下来的那一刻,衣服因生出层层褶皱而产生了一种贴肤感。
明明这次不存在感官错乱,但当跨乘在他身上的江尹一夹紧他腰,用那还残存着黏润感的飞机杯裹住他时,看着江尹一那张脸的徐途还是沉溺似的仰伸脖颈长喘了一声。
江尹一没他那么好的节奏频率,起伏中几次叫他从飞机杯里滑脱出来。徐途那根粘黏着他精液的性器,就这么竖贴在腰腹上。而到这个时候,江尹一就会低垂下眼,拿飞机杯再慢慢给他吞下去。
"好滑,里面太湿了。"
听着徐途暧昧难言的话语,知道他在意淫自己的江尹一索性在他身体上坐实了,手上缩减上下活动的距离又加快了频率。
徐途并不在意他的敷衍,只用一只手捉住江尹一小腿,引着他抬腿夹自己的腰似的,"腿张的太开了,我还是喜欢你夹着我。"
江尹一倒是挺如他所愿的将腿抬起来,却也只是抬起来。
徐途的头往后面仰去,"啊。"他胸膛上下起伏,要不是江尹一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他大概会侧翻过去,江尹一刚可没那么多话,再加上徐途叫的又挺下流,他手上在上下活动之余,还左右转旋两下,徐途睁开一只眼,眼里的情欲的要流出来一样,就这么觑着江尹一的脸。
也是从他的眼神感觉到他要亲过来,坐在他身上休息够了的江尹一起了身,徐途两只手一起用力,想把他拽回自己身上,脖子伸起来要吻,江尹一按着他身后的椅背,双腿夹着他的腰不让身体再落回去,让徐途那一吻只落在了他的喉结上。
"你坐我身上给我坐的太有感觉了。"
挺起来腰胯一次次往上顶,徐途跟藤蔓似的攀扯着江尹一。
"坐下来。"
江尹一却不顺他的意,他核心力量比徐途强的多,双腿夹着徐途的腰,收回已经松开飞机杯的手,背到身后去后又垂下来抓住,他俯视着徐途玩弄他情欲似的转动着,还好心提醒他,"好好坐着,再顶小心椅子翻了。"
徐途看的出他在玩弄自己,男人嘛,总爱做掌控的那一方,他也喜欢。只是江尹一床上床下都不爱被掌控,他只能慢慢磨,磨到他底线放低,磨到他愿意坐下来为止。
他真的太想看江尹一真正叫他插进去时的样子了。
……
茶山绵延,满目开阔天光,葱葱郁色。两个横臂坐在露台上的男人有说有笑,身处其中的屈续胤暂闭了一下双目,在拿手揉刮眉宇的动作里沉寂下来。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怎么感觉今天有些精神不济啊。"
屈续胤将手放下,身体也坐正了些,"假休的太长,回来有些不太适应了。"
对方闻言轻轻晃了晃他的肩就坐了回去,转脸向另一个人,指着他笑,"续胤还是太年轻了。"
屈续胤跟着一笑。他其实调节的很快,压根不存在不适应的问题,他今天会露出这么一副疲态,是因为自昨晚接了蒋旭的电话后他就失眠了,倒不是因为知道徐途还跟江尹一在一起。他们还在一起,算是他在离开上海前就预测到的——江尹一生性洒脱,跟人玩有点来者不拒的味儿,徐途敢拂他的脸面跟他闹成这样,势必也不会轻易放弃。
他失眠是因为他也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他离开上海,没留什么后手把徐途按死,就是给江尹一留层保障。但这层保障到底能在和傅乘光斗起后保江尹一几分,他也不清楚。
也是心里难以平静,屈续胤借故起身,回到叠墅里给蒋旭去了通电话。
蒋旭昨晚给他打电话说这件事时心里就发怵,那晚小屈都那么生气,把徐途打成那样了,现在见徐途还这么不知悔改,得气成什么样?授意他们排挤徐家都是轻的,但昨晚小屈听完后只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隔日的现在一通电话打过来,蒋旭还以为他是来想好弄死徐途的办法,下令让他们去照做呢。
屈续胤立在扶梯旁,他视野所及是下方天光中庭里的一棵树,被玻璃体封起来的树,虽成了一处室内的景观,却仍沐浴着阳光生长,"徐途之后要是为什么事找你们帮忙,你们还是尽力帮。"他本来是想做这扇玻璃帮江尹一庇一些风雨,只江尹一不愿意栖进来,他也只能放任他继续长在外面。现在那场在他预知里的风雨越来越近,却又还是舍不得了。
听到这句话,蒋旭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屈续胤没有多说别的,等他应了声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白色的添越停在门口,前去拉开车门的门童候在车门旁,看穿着荡领上衣包臀裙的女人挽着包娉娉婷婷的下了车。
"诗芸姐。"没想到姚家来的会是她的陆敖上前几步接迎,"寿宴在里面,请。"
女人就是姚诗承的亲姐,武汉上层知名的交际花了,看着穿一身廓形宽肩西装立在门口的陆敖,笑着抬手扶了扶他的肩,"陆伯父怎么把你赶到外面来迎宾了?今天他大寿怎么也该让你跟在身边,怎么,你又惹他生气了?"
还不是因为那个女秘书的事。陆敖也是不想被她探听了家里的私事,只笑了笑,"还不是老头子叫人算命,说五十大寿与我犯冲,他最迷信这些,就把我赶出来了。"
两人就这么立在门口寒暄,直到又来人,女人才含笑向他领了下首,"那我就先进去了。"说完就带着身后捧着东西的保镖走了进去。
陆敖回头又看了她一眼——武汉近来有些过于太平了,他之前只是感觉,今天他爸五十大寿,姚家叫姚诗芸而不是姚诗承出面,算是坐实了。
等门口的宾客进去的差不多,陆敖也返回了寿宴现场。现场中,正是个小辈给他爸送贺礼,一整块的鸡血石雕的红鲤鱼咬荷花加上劲松长青,翠竹永节的贺词,叫已经与他冷脸多日的老爹笑逐颜开。
陆敖又在寿宴现场巡视了一周,除了如今乱的自顾不暇的景家,傅家汪家都派了人来。但派来的人,都不是和他关系好,最适合出席这种场合的年轻一辈。
到底怎么回事?
寻了张桌子倚靠着的陆敖,盯着在人群中说说笑笑的姚诗芸,抬手拉住了面前一个路过的人。
"陆哥?"
陆敖对着姚诗芸的方向一抬下巴,"去那边,打听一下姚诗承到哪去了。"他直觉发生了什么。
……
对着镜子剃完胡子的夏挚,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后,满意的走出了洗手间。
高嘉宇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夏挚一面穿外套一面对他道,"上班了上班了。"
高嘉宇一动不动,等夏挚一切都准备好准备出门的时候,他才悄悄站起来,跟在夏挚身后一道走了出去。
这小子——
对高嘉宇这幅寡言的样子已经习惯的夏挚,在开车去场子上时,冷不丁听坐在副驾驶的高嘉宇开口问了句,"哥最近怎么了?一直没见他过来。"
"他说遇到了点事,这段时间都不会来场子上了。"江尹一久不在场子上露面,夏挚不可能不过问。
高嘉宇一下转过头来,"什么事?"
"他没说。"夏挚这么讲义气的人,江尹一遇到事怎么可能不帮,"我问他,他也叫我别问了,估计他遇到的事不是我们能参与进去的。"
紧绷的脸上被夕阳镀映了一层的高嘉宇紧攥的拳头颤了颤,又缓缓的张开,最后变成无力的搭在椅沿。
……
手上的烟移到烟灰缸前,随着手指轻点,烟灰簌簌的落了下去。
"陆少。"
站在沙发前的男人犹疑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陆敖,他参加他爸寿宴的那一身廓形西装已经脱下来了,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他现在仅穿着一件白衬衫,因为他的坐姿,绷紧显出他的猿背与肌肉线条明显的手臂。
"下去吧。"
随着他开口说的这一声,男人连忙退了出去。
坐在房间的陆敖徐徐的吐出一口烟雾。从上午在他爸寿宴上,让别人从姚诗芸口中得知姚诗承不在武汉这个消息后,觉得有些蹊跷的他,让人去查了查汪傅。傅乘光的行迹不好查,汪梦醒可不难,他在一个月前就离开了武汉。
卖了今创的景烁也不知所踪。
傅乘光虽然到现在还没查出具体,但陆敖直觉,他应该也不在了。
真有意思,这帮人全跑出武汉去了。
烟头被摁灭进了烟灰缸了,黄铜铸的山峰形的烟灰缸,熄灭前的最后一缕烟,就跟那山间马上要在晨曦里消融的一抹雾气似的。
走到露台的陆敖,双臂撑着栏杆,俯瞰外面灯火璀璨的城市夜景。他猜到他们跑哪儿去了,自江尹一跑了之后就无聊了很多的武汉,他呆着都没味儿,更别说这些人了。
可他们怎么有胆子跑去的上海?傅乘光起的头?是江尹一找的那个靠山不足以再镇住他们了吗?
陆敖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知道江尹一不会再想看到他,可他克制的爱欲和思念,在得知这伙人又如闻到血的鬣狗一般追逐上去之后,又变得难以克制了。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
正绘着设计手稿的女人,叫一阵冰感贴面,抬起头见是一串晴绿的珠串。
"怎么样,姐?"
颜薇抬手将珠串接下来,珠子都是那种特别甜的果绿色,冰冰透透,一点瑕疵也不见。
笑嘻嘻的扶着桌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的颜沛,吊儿郎当的翘着腿,搭在桌面上的手掌不安分的轻叩着。
"好东西。"颜薇是搞珠宝设计的,这珠串在她眼前一过,她就能大概估出价格,这么一串,少说得小二百万。
看着颜薇递回来的珠串,颜沛油嘴滑舌道,"还别说,姐,这串儿吧跟你特合适。你就戴着吧,就当弟弟的一点儿心意。"
颜薇目光瞥见颜沛搁在桌面的手上,除了戴的那只理查德,还戴着枚鸽子蛋的阳绿戒指,她溺爱弟弟,自然知道弟弟没有玩玉的癖好,多半是有人送的。而这珠串,多半也是别人有所求的献礼。果然,和她聊了几句家常后,颜沛就迫不及待的按着桌子,将身体向她倾来,"姐,我有个朋友想来上海做生意,你跟姐夫说说呗。"
颜薇不知道给这个弟弟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了。说难听些,就颜沛这无法无天的性格,要不是他上头有蒋旭这个姐夫罩着,保不齐早就进去蹲着了。
看她没说话,颜沛颠颠的起身,"姐,我给你戴上,你今天这身香云纱,戴这一串正正好。"
颜薇也不是无底线的纵容溺爱,偏偏她这弟弟忒会哄她,她又怎么狠得下心呢。在颜沛站在她身后给她戴好珠串,又帮她揉肩叫她宽心时,她叹了口气,"你姐夫那边,我去说一声,但我要看看是什么人。"她那弟弟身边的都是什么货色,要不是正经做生意,她去跟蒋旭说,指不定还给颜沛讨顿打。
"行,我叫他上来。"颜沛打了通电话之后,就又哈巴狗似的围在了绘制设计稿的颜薇背后替这个人美言起来。
颜薇对他的话只信一半,但听到这人在武汉有自己的公司,市值还做到上十亿时,脸色就微微松动了。
"姐,他来了。"
颜薇闻言抬起头,见一个穿着薄绿网纱衬衫,身形挺拔的青年走了过来。
"姐,他是景烁。"颜沛介绍道,"这是我姐。"
青年绽颜一笑,背着手很是恭敬谦逊的鞠躬打了声招呼。
颜薇不算会识人,但陪着蒋旭出入了那么多场合,看这青年第一眼就觉出对方不太简单,和叫人捧得飘飘然,在外有些傲慢的颜沛不同,这笑的温柔灿烂,好像和谁都可以亲近的青年,才真正有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疏远感。停下打量的颜薇淡笑着开口,"听说你是卖了武汉的公司来上海发展的?这几年武汉发展的也不错吧,何至于这么不留退路?"
"破釜沉舟,更能成事。"景烁自小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又接收管理了几年今创,能力方面毋庸置疑。
颜薇更觉得他不简单了。上海商海说实话已经成了一片红海了,就算不把叫最顶上几家瓜分的金融地产算在内,其他的想去分杯羹,也无异于与虎抢食。
这么年轻,有这个魄力,确实不怕不成事。
"坐下谈坐下谈。"颜沛殷勤的拉开座位,促成两人的长谈,毕竟他这几天收景烁的好处收了不少,自然要卖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