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沈家的儿女,生来就具备打理集团的天赋,你很聪明,在公司的决策上,更是非常有天赋。”
“枝枝,听话,不管要不要接掌公司,你先学会该学的东西,让自己完全具备继承公司的能力,也让爸妈在天之灵彻底放心。”
跟着沈淮砚在总部的各大部门转了一个遍,坐车回到沈家别墅时,天已经黑下来。
管家早已让人备好了晚餐,来到大厅,沈南枝趴在沙发上歇了会儿,才跟着沈淮砚去餐厅吃饭。
用完晚餐,沈淮砚给沈南枝端来她喜欢的鲜榨果汁,正要带着这姑娘去书房继续讲昨晚没讲完的公司运转。
明天他要出差,等再回来,还要接着去国外的锦銘分公司跑一趟,这段时间怕是都教不了她什么东西。
他想着,今晚再跟她讲讲公司的事。
让她先理解消化着。
等忙完锦銘分公司的事回来后,他再接着带她接触集团内部的运作。
但刚对她说完,别墅外突然传来一道汽车引擎的声音。
紧接着,管家快步进来,汇报说江总来了别墅。
听着这句,沈淮砚微微皱眉。
而刚接过果汁的沈南枝更为惊讶,乍然听到江靳年这个名字,手中的果汁杯都跟着狠狠抖了一下。
沈淮砚眼神落在她身上。
停住准备往大厅外走的动作。
“你抖什么?”
“不是说你们两情相悦?你闪婚的老公过来,这么紧张?”
“哪抖了?我就……有点惊讶而已。”某位大小姐嘴硬,打死都不承认对他撒下的谎。
沈淮砚似信非信,“是吗?”
第70章
“来看看江太太。”他站在原地看她,姿态屹然不动:“你老公过来,不去接一下?”
沈南枝“啪”的一声将果汁放在桌上,在沈淮砚的注视中起身往外走,硬着头皮圆谎:
“当然要接,哥,我很快回来。”
沈南枝从大厅出来时,江靳年已经在佣人的指引下来到主楼庭院。
见到她人,他抬眸望过来。
眸色漆黑浓邃,像深不见底的古潭,融合在夜色中,让人难以窥探其中情绪半分。
沈南枝从小就怕江靳年,大抵就是他望着人时,让人心口都不自觉揪起皱缩的缘故。
顾清禾那损友天天在她耳边洗脑,说什么结了婚之后,她对江靳年这种多年积累的惧怕都会随着负距离而消散。
而现在——
两人视线相对。
沈南枝迎着江靳年的目光,心里止不住吐槽,她那损友,给她洗脑的都是一堆屁话。
她往外走的步伐不自觉地慢了几分。
江靳年看着她的反应。
就像过去很多年,他偶尔回国时,在老宅中碰见她,远远就见她绕道、当作没看到他迅速避开。
如今结了婚,她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掉头就跑,只能硬着头皮往他身边走。
别墅中的管家并未察觉到自家小姐和姑爷之间微妙的气氛,见江靳年亲自过来,他脸上闪过惊诧。
并尽职尽责地问:
“江总,您用晚餐了吗?”
“我让厨师给您准备晚饭?”
“不用麻烦。”江靳年缓声开口,“我用过晚餐了。”
管家连连点头,随即让人去备茶。
大厅中脚步声沉缓传来,沈南枝几步走到江靳年面前,仰着瓷白的小脸,清眸水蒙蒙的,在朦胧的夜色中软声问他:
“靳年哥,你怎么来这儿了?”
江靳年看着她瞳仁中小小的自己,伸手扣住她手腕,“来看看江太太。”
沈南枝指尖颤了下。
低头看他大掌将她的手握住。
移开视线,她唇角动了动,想说她不用看,他这么忙,不用特意过来。
但还没开口,就见江靳年牵着她的手往大厅门口看去,问站在光线明暗处的沈淮砚。
“我和南枝新婚,从昨天到今天已经分开了两天,沈总介意我带南枝回去吗?”
他问的客气。
好像全然没有那天在沈氏集团总裁办,两人气氛僵滞紧张的那场谈话。
在沈南枝面前,沈淮砚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剑拔弩张的迹象,只抱臂靠在大厅门上,目光在他和沈南枝相握的手上划过。
委婉抱歉的语气,说着没有转圜余地的话:
“南枝要学着接手公司,今晚我想给她讲讲集团的事,怕是不方便。”
沈南枝正迎合着想点头。
她自己都还对江靳年骨子里发怵,更别说在她哥眼皮子底下长时间演两情相悦、缱绻情深的戏码。
她演不来不说,就她哥那双火眼金睛眼,用不了几分钟,她好不容易圆下的谎就得裂成蜘蛛网。
只是她头还没点下去,江靳年就低头看过来。
“江、沈两家已经联姻,沈家的事,便是江家的事,不如我和沈总一起指导我夫人,沈总意下如何?”
“???”
沈南枝震惊得点头的动作都硬生生停住。
不等沈淮砚开口,她先一步试图回绝:
“这倒不用,靳年哥,我这点小事不用你亲自陪着,你去忙你的事就……”
江靳年声音平静:“没别的事要忙了,今晚陪你。”
她话被堵回去。
沈淮砚听着江靳年字字句句不离的‘联姻’,再看向站在江靳年身侧、仰头看着江靳年的妹妹,扯唇颔首:
“行啊。”
“?”正在想别的借口拒绝的沈南枝,猝不及防听到自家哥哥应下的这句话,忽的一懵。
她揉了下耳朵,慢动作回头,去看自家哥哥。
无比祈祷是自己听错了。
但沈淮砚已经先一步往里走,并道:
“南枝,带江总来书房。”
十分钟后。
书房中。
沈南枝脊背紧绷地坐在办公桌前,翻PPT的间隙,她偷抬眼往对面看。
她视线瞥过去时,并排坐在办公桌同侧的沈淮砚和江靳年同时掀眸望过来,沈南枝莫名有种被教导主任和班主任齐齐盯着的操蛋感觉。
她默默忍下想抬手捂住自己脸、隔开这这道视线的冲动,在他们的注视中低下头去看电脑上的PPT,桌底下的腿却有些蠢蠢欲动,直想抱着电脑迅速溜回房。
第71章
“回婚房,还是一起住在这里?”硬着头皮翻了几页ppt,沈南枝指尖悬按在键盘边角上。
几分钟后,她实在撑不住,默默再次抬头,往桌对面看。
“要不……我自己回房间看……”
哪有他们两个盯她一个的。
或者——
他们走一个也行啊。
也好过这种荒诞的氛围。
目光转动,对上他们两个齐齐看着她的视线,没骨气的某位大小姐窝窝囊囊地闭上了嘴,收回刚才那句话。
“……当我没说。”
尾音落后,她推着笔记本电脑,将屏幕转向对面,雪白纤细的指尖指着PPT右下角的那几行小字,反握住主动权,将这种荒诞怪异的气氛转到真正的教学指导上,问他们:
“这几句,什么意思?”
她问的是管理层的术语讲解,对于沈淮砚和江靳年这种在集团身处高位多年的决策者来说,都是烂熟于心。
沈淮砚偏头看了眼不动声色、但目光不温不淡无形中始终落在沈南枝身上的江靳年,回过眸,率先给自家妹妹讲解。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沈南枝将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学习上,拿出她在实验楼里做实验的专注力,听到或看到不懂的地方就问。
沈淮砚和江靳年配合得也还算默契,两人轮番着给她指导,上一个问题沈淮砚讲,下一个问题便江靳年讲,如此反复。
当屏幕下方的时间一分一分跳到九点半时,电脑上的资料也翻到了尾页,在沈淮砚点开新的资料补上之前,沈南枝及时喊停。
“九点半了,都一个半小时了,下次再学吧?”
沈淮砚给她调新资料的动作一顿。
掀着眼皮朝自己妹妹看去。
“今天这么早就累了?昨天晚上好歹还学到了十点半。”
沈淮砚说这句话时,江靳年抬眼看过来,沈南枝眼皮一颤,不自觉和他对视上。
她眼底没有任何怠倦之色,被江靳年这么看着,沈南枝难得有些心虚,她默默移开目光,掩饰性地捧着杯子喝水。
沈淮砚看了眼自家妹妹,关上刚打开的文件,准备让她去睡觉。
话还没出口,就听好一会儿没出声的江靳年这时问她:
“晚上想睡哪儿?是跟我回婚房,还是留在这里?”
沈淮砚也朝自家妹妹看去。
沈南枝也在想这个问题,她正在心里组织着语言,说她自己留下,让江靳年回去,也省的他和他哥再聊天了。
聊得越多,她撒下的谎碎的越快。
“我就在这儿住吧,免得来回跑了——”
下半句‘沈家别墅距离天晟集团有些远,为了不影响明天去公司,不如靳年哥自己回去’还没来得及说,就见江靳年淡淡接过话:
“那就打扰沈总一晚上。”
沈南枝:“?”
沈淮砚看似勾着唇,但眼底并没多少笑意,指节轻点了点桌面,问江靳年:
“江总打算在这里住下?”
江靳年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话抛给了眼底还没敛去诧异的少女。
“新婚燕尔,感情正浓之时,长久分居不利于夫妻感情,南枝觉得呢?”
沈淮砚也看过来。
目光明明灭灭,有些看不到底。
这一晚上,自从江靳年过来,沈南枝的心神就一起一落,手心都被她自己掐出好几个指甲印。
这会儿江靳年的这句话,更是将她正要落下来的神经再度紧攥提上去。
在沈淮砚的凝视下,她强作镇定地违心点头。
江靳年起身,带着沈南枝往外走:“时间不早,那我和南枝不再打扰沈总。”
沈淮砚亲眼看着他们离开。
沈南枝的卧室就在同楼层。
推门进去,还没来得及开灯,腰身倏地一紧,紧接着被人抵按在门上。
沈南枝眼皮重重一跳,还没做出反应,下颌就被捏住,清冽不容拒绝的吻落下来。
她呼吸不自觉屏住,心跳声“怦怦怦”的剧烈得仿佛响在耳边。
男人大掌中钳握着的纤细腰肢也在无意识中越发僵硬。
江靳年于黑暗中看她。
看她眼睫如扑簌的蝶翼,细微地颤着,水润润的眸子微微睁大,震惊地往他这边看来。
江靳年松开她下颌。
在她轻缓出一口气,脑袋后挪着想往后退的时候,他手掌扣住她后脑勺,压着她上前,轻而易举抵开她唇齿,往深处吻去。
“唔……”
沈南枝瞳仁蓦地一缩。
她无意识地想伸手推他,但手腕刚动,就被他扣住,反压在身侧的门上。
冰冷的温度贴着手臂内侧侵入肌肤,让沈南枝没来由抖了下,牙关也不自觉地上下一阖,磕破了江靳年吻她的唇角。
极淡的血腥味迟缓地在唇齿间溢开,沈南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揉她脑袋,“这才两天,刚学会的接吻都忘了?”
沈南枝没吱声。
他另一只手松开她腕骨,往上去揉她被门贴着的那截盈白娇嫩的小臂肌肤,用自己掌心中的温度将她手臂捂热,随后扣着她手腕,引着她将手放在他腰上。
在这个过程中,他吻她的动作全程没停。
沈南枝被他亲得眼尾潮湿。
手被放在他腰腹上后,指节无意识蜷起,揪攥着他衬衣边角。
他吻得越深,她攥得越紧。
迷迷糊糊中直到针织衫衣尾被掀开,男人炽热干燥的掌心贴上她腰侧肌肤,沈南枝猛地清醒过来。
她迅速去推他,攥得生出细汗的手指去抓他手臂,想让他停下。
“唔……不行……”
她声线低颤,晕着被亲透的呜咽,细碎的嗓音像是混着潮湿的雨雾,湿蒙却又滚烫。
“怎么不行?”他音质一如既往平静,只眼底翻涌着浓稠的墨色,手没从她衣服中拿出来,吻她的动作也没停。
沈南枝唇角被磨得都有些疼。
清透澄澈的眸像是被湖水泡过,卷长乌睫潮湿得不像话。
见他不停,她用力挣扎着,偏头避开他的吻,想从他怀里挣出来,但他手臂牢牢抱着她,她挣不开,最后只能将脑袋往他怀里埋,不让他再接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