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卯听闻大笑两声,接着吩咐一旁的族人把女主她们拦下,又扯着她的手往高台上拉:“我管你是不是水盈盈,今天这仪式必须得完成,我亲爱的阿姊还等着听声音呢~”
我听你妹!
虽然早知道剧情就是这样的,但云识难得莫名来了脾气,挣扎了两下,还顺便摸了一下别在自己发间的白色小花,这朵花她特别喜欢,心念一动,便变回了原形。
出场前她还特意用叶片捡起掉在皮裙里的小花,插在自己叶片中间,臭美地摸了一下自己中间的叶片,爬出皮裙,准备隆重登场。
不远处女主的声音被挡在一群兽人中间,愤怒又委屈,却又戛然而止:“你松开雪菀!你这个禽兽……”
然后,整个混乱的现场仿佛都静止了,连君卯也愣在原地,看着自己已经空荡荡的手,又扫向地下。
原本女人站着的地方只剩了皮裙和裹胸,一株草从皮裙里爬出来,两根草根像人的腿一样,波浪状的草叶长在根上,除了两片草叶像手一般长在两侧,其余叶片则贴在一起如躯干般直立,只有叶尖分开,如头发一般飘摇,中间还开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云识压根就没想逃,她还得走剧情。
果不其然,君卯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她,她则立刻装死,根和叶片都垂了下去。
不远处女主期期艾艾地喊着:“君卯,你把她还给我,她是我们鲛人族的!”
云识:“……”
原剧情中,雪菀直到君卯快要把她按到石块上才终于没办法地化为了原形。
她虽然可以任意将叶片伸长变短,但叶片对比这些猛兽来说柔弱不堪,除了能救别人的命,自己什么保命技能也没有。
“凭什么证明是你鲛人族的东西?”
而现在,君卯问着,又抓着她朝女主那方示意了一下:“叫你阿父过来找我,还有金宣,你们几个过来是想挑起部族间的战争吗?”
“如果想,我乐意奉陪~”等到更多的虎族兽人挡在女主那群人前面,他便笑着转身而去。
女主哭得差点晕过去,对君卯恨得牙痒痒,不敢回家告诉阿父,此后便会偷偷溜进虎族想杀掉君卯,又被君卯抓住,俩人便开始一段不可言说的剧情。
事情到这里,云识的作用已经完成了,在原来的剧情里,君卯会用草编的绳索将她所有的草叶和根捆住,随后给她放血,直至她死亡,雪菀的戏份到此为止。
就像此时,她被捆到一个大石头上,根下面放了一个大型石槽用来盛血。
君卯用锋利的石斧在她旁边的草叶上割了一刀,刹那间,剧烈的疼痛感随着绿色的汁液流下,却眨眼间又复原了。
“还真是个圣物呢。”他说着,又在她中间的叶片上割了一刀,这一刀,就如同割在心口上一样,汁液奔流不止。
云识痛得有些麻木了,君卯则站起身,又朝她道:“等到你愿意变回原来的样子,愿意和我继续伴侣仪式,就朝外面喊一声,我就过来放了你。”
呸,狗东西。
她算是知道雪菀坚持的东西是什么了。
君卯笑了声,走了,临走前还吩咐两只老虎守在石洞门口。
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姗姗来迟。
“你直接帮我跳下个世界吧,反正我要死了。”云识生无可恋:“还好临死前给自己戴了朵花,死得美美的。”
“任务太难,出去也会被反派搞死,我不活了。”
“你帮我把伤口止血了,我就勉为其难继续做任务。”
“我都要死了还管她什么仙君呢。”云识一瞬间就掉在了自己的汁液里,此时整个石槽已经接满了她的汁液,她连忙小心翼翼地爬出去,感觉自己已经被榨干了,头脑眩晕,系统却还在她脑海里哭闹。
云识:“你神经病啊!”
“快,给我免费送个‘飞檐走壁’,不然我就罢工了。”
她一边观察门口的局势,发现走地面这条路根本就行不通。
好在系统还算乖巧,于是便撑着这幅残破的身子,先在地上滚了一圈,估摸着身上的汁液被擦掉,又抬起沉重的身子往墙壁上飞。
飞檐走壁果然好用,她用两条草根一蹬,又用两片草叶一抓,就蹭蹭蹭地飞了上去,连忙趁着下面两只大老虎不注意,走石洞上面爬走了。
但是石洞上全是泥土,她爬了会儿实在是精疲力尽,只能下去,又迈开沉重的小短腿往前跑。
跑的时候顺便摸了摸头上的小花,发现竟然不见了,顿时整颗草都不好了,系统还在一旁闹她。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完全没力气啊,而且没衣服,我裸奔?”
系统不说话了,她只能尽力往前跑。
……
石洞前,一只大老虎忽然感觉头上掉了个东西,他用爪子拿下来一看,竟是一朵沾了绿色的小白花。
这花,怎么这么熟悉。
他连忙跑到石洞里去看,发现石头上已经空空如也,顿时吓得往外跑。
“快!那根草跑了。”
两只老虎左右张望,终于看到远处一坨明显的绿色在晃悠,立刻追了上去。
“怎么可能?”云识病恹恹地往后一看,就看到两只凶猛的大老虎朝她奔过来,顿时吓得使出了吃奶的劲往前跑,好不容易跑到了有草的地方,连忙钻进了前方的树林里。
她拖着两条仿佛灌了铅的腿在树林里‘疾驰’,随着两条腿的摆动,身体旁边的两片草叶也摆动着,如同手臂一般,‘头上’的草尖则朝后扬着,如同美人的长发。
“我现在如果穿上白裙子,像不像我做鬼时候看到的那条被老虎追赶美人的广告?”
“拜托,我美得这么与众不同,你看我身体这曼妙的弧度,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她反驳着,边有氧呼吸边蜷缩草叶从路边摘了一朵小红花插到叶片中,势必临死也要美美的。
“那你给我加积分?”
“那你倒是给我定位啊!”
云识回过头,发现聊了个天的功夫,原本追她的两头老虎变成了无数头,一群野兽在丛林里以极快的速度穿梭,乌泱泱地朝她追来,吓得她心跳骤停。
不,她没有心脏,只能连忙左转,又在心里呐喊。
“快,给我送健步如飞,不然我去自投罗网了。”
云识累得要死,感觉自己要升天了,但系统发声的一瞬间,又忽然感觉每跑一步都轻飘飘的,像真要飞天一样,而且刚刚跑两小步的力气,这会儿却蹿了老远。
她一边在心里得意的笑,一边努力跟着系统的导航奔跑,又转头看后面。
不一会儿后头的群兽就都被甩得差不多消失了,只剩了两只远远坠在后头的老虎。
此时她则越跑越来了精神,感觉两条腿已经不属于自己,身上还被风包裹着。
云识低头一看,竟发现自己因为跑得太快被一阵风刮起飞上了天,望着越来越小的两只老虎,心中正得意着呢,忽然‘啪’地一下狠狠撞到了某个坚硬的东西上。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撞到了树上,晕头转向极速往下掉快晕倒时,系统却又传来了提示音。
预想中的草断汁流并未到来,反而是砸到了一个软软的像是皮毛的软垫子上。
触碰到如此柔软的东西,所有的紧张感瞬间放松下来,转而被疲惫感所笼罩,浑身懒洋洋的,云识当即就扒拉着不放手了,甚至拿脑袋蹭了蹭,她的皮毛顺滑的,柔软的,蹭起来似乎比她意识里所有的各种毛都要舒服。
对了,反派!
她猛地一震,迅速睁开眼,一抬头,就对上反派那张放大的虎脸,原是反派正躺在这颗树下休息。
她头大而圆,耳短圆,淡黄色的厚密长毛,略带较少且窄的黑色条纹,前额上的数条黑色横纹,中间被串通,极似王字,可她一双圆圆的眼睛,眼角像是被刺穿了,皮肉外翻,露出血色,眼球阴翳的,看起来极为可怖。
她拿鼻子嗅了嗅,白色的胡须随之颤了颤,让云识浑身颤栗。
不是怕的,那一刻,看到她的眼睛,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悲戚的,心疼的,复杂又让人伤感。
让她差点忍不住当场抱住她的大脑袋。
应该是可怜反派吧……
云识这样想着,直到反派又伸出爪子,仿佛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慢慢触过来。
她当即屏住了呼吸。
不,她没有鼻子,只能浑身紧绷,可就是不肯放手。
还好,忽然间,不远处忽现的浓重呼吸声救了她,反派停住了动作,将爪子放下去,又支起两条比较完好的前腿慢慢撑起身子,朝着呼吸声望去。
那两只喘气的老虎僵在了原地,随即又看了眼缠在对面老虎身上的海草,只能畏畏缩缩地朝她道:“君寅,你身上的那个东西可以还给我们吗?”
“掉在我身上,那就是我的。”
冷静又成熟的女声嘶哑的,还带了些阴翳感。
云识一时有了底气,两片像手的叶片伸长彻底地缠住君寅的整个老虎身,又一时上头地朝他们吼:“你们快滚,告诉君卯,老娘明天就沉进深海,永远离开这里。”
这道熟悉的清亮的女声让君寅整个身子一颤。
是那个女人,她就躲在她身后?
原来这两只老虎追的人是她。
是了,那个女人就算化成灰她也能认出她的声音。
……
第九十九章
“君,君寅,你就把她给我们吧,别为难我们了,她本来是要和王进行伴侣仪式的,但是她跑了……”
那两只老虎极其卑微,却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慢慢放轻脚步往君寅两边包围过来。
说到底,他们虽然忌惮君寅的实力,却更惧怕君卯的怒火,毕竟如今的王是君卯。
而且,这个雌性已经是个瞎子了。
当初放过她不过是因为怕她殊死一搏,谁也不愿意再去送死,君卯也适时地发了话,说想看她因为伤残被病痛折磨而死。
如今只要他们俩快速扑过去抢了海草就跑,君寅也追不上来。
想得倒是挺好,只是当他们一同从侧面围过来时,那水草便扯着老大的嗓门直嚷嚷:“他们不要脸,准备从两边把人家抢走!”
君寅早就听到了细微的响动,如今立刻浑身警戒起来。
而那两只老虎则破罐破摔地迅速从两侧扑了过来。
“小心!”云识被吓得箍紧了她的腰身,眼睁睁看着两边的大老虎扑了过来,君寅则无动于衷,直到他们快要扑到了身上,本来呆如石像的她却迅速撑着后腿反而狠狠朝左边扑过去。
她迅速又狠厉,直接将主动扑过来的大老虎压制住扑在地面,呲出的尖牙一瞬间就刺穿了他的皮毛,咬下一大块皮肉来,那老虎因为剧烈的疼痛感而挣扎着,彼时左边的老虎也顺势直接扑到了君寅身上,爪子直接抓住了云识的草叶。
正当云识想破罐子破摔松手时,君寅却又猛地朝后狠狠一倒,用身躯将身上的老虎死死砸在地下。
那老虎因为快被震碎般的冲撞感而松了手,但很快的,压在自己身上的老虎便迅速猛地一翻身,锋利的尖牙迅速刺穿他的喉咙。
钻心般的刺痛感以及鲜血的迸出让求生的信念前所未有的强烈,那老虎使出吃奶的劲儿瞬间挣脱开来,又迅速往前逃窜,而另一只老虎则早就桃之夭夭,只剩了个仓惶的背影。
他一边咒骂一边顽强地拖着满脖子的血狼狈地迅速逃离。
“告诉君卯,他的雌性是我的了,让他来收尸。”
君寅是故意放过他们的,此时随意喊了一声,又往外吐口水,将嘴里的血吐出来,暴躁地嫌弃着:“恶心。”
近距离感受到了反派的血腥,她那锋利的尖牙刺穿皮肉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即使坏了一条腿,身上更遍布三天前被撕掉皮肉的伤口,也丝毫阻挡不了她的狠厉。
云识的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甚至看到她伸爪子扯了一把地上的青草往嘴里塞,咀嚼着。
“你不是,吃荤的吗?”正想着,她就颤抖着问出了声。
却没曾想君寅冷淡至极地说着:“清新口气。”
这下她才松了口气。
君寅则循着声音转身,看向女人,和她谈判:“我救了你,你只要用你那什么圣物帮我复原,我就既往不咎你当初帮君卯的事情,放你离开。”
她将嘴里的草吐出来,舔了舔嘴巴,虽是这样说着,前足却微微曲起,尾巴也微微翘起,仿若蓄势待发般,心里阴翳至极。
放她离开……呵。
将她撕成碎片都不为过。
……
云识当然不相信她的说辞,可她确实得帮反派复原,不然黑化值根本降不下来,而且就算怕得要死她也不能跑。
感觉反派可能以为她一直是个人,一直躲在她身后,于是朝系统道:“你给我套衣服,我变成人和她谈判。”
眨眼间,前方地面就多了套皮裙和裹胸。
怕反派等得不耐烦。
她连忙小心翼翼地松开草叶,又滑落到地面,抬着两条根迅速往皮裙的方向走。
好在暂时没有风,她的草叶没有动,安全到达了目的地。
君寅则从头到尾浑身紧绷注意着那方的动静,乍一听到那边响起?O?O?@?,便迅速拖着伤腿往声音来源扑。
云识才坐着穿上皮裙呢,就迅速被那条猛虎扑倒了,她的肉垫子恰好按在了她的胸口,锋利的爪子稍稍再往下低一点就能刺穿她的皮肤,另一只爪子则按在她腰上。低着大脑袋,锋利的獠牙呲了出来。
她被吓得顿时眼泪都掉了下来,哽咽地喊:“使不得啊,我还没穿好皮草,就算要杀我,别从这里下手,毁了我就没有曼妙的身姿了!”
君寅只稍微愣了一下,叹道难怪那么软,随即反应过来暴躁地朝她吼着:“先把圣物交出来,不穿皮草准备用身子讨好我?忘了我是雌性?”
“既然这么淫乱,又何必从伴侣仪式上逃走,让全族人都看看不更开心?”
刹那间,一段很久都没有被提及过的往事猝然涌上脑海,母族社会,女人有多个男人早已成为常事。
可生她的女人却以此为乐,时常与不同男人登上伴侣仪式台,声音大到别族的人都来围观,她从不管她的孩子,可石洞中,石洞外,森林,到处都能看到她和不同男人的身影,她还强迫孩子观看,甚至在孩子还未到配偶的年纪就把她推到别的雄性洞中,令人作呕。
好在,她死得很惨。
君寅忽然不想要那所谓的圣物了,想着直接将这女人杀掉吧,这样起码君卯也得不到,更得不到这个女人。
在无尽的黑暗中,她的想法越来越阴暗,甚至只要想到女人会在她掌下挣扎,直到失去呼吸,就万分愉悦。
……
云识根本想不到,会因穿衣服太慢而丧命,此时老虎的爪子瞬间就松开,往上挪了两下,准确无误地按住她的脖颈,又在她才反应过来时倏地收紧,让她无法呼吸。
不,她是通过叶片也就是皮肤有氧呼吸的,她只是连忙伸手抓住她的腿,又向她求饶:“我把圣物给你啊!你放过我吧!”
“晚了。”
君寅的老虎脸上毫无表情,声音嘶哑,显得冷血至极,仿佛她已经必死无疑。
确实,当她锋利的爪子就快要刺穿喉咙,将自己本就失血过多的身子撕碎时,云识无可奈何,吓得当场就变回了原身,颤抖着声音艰难地喊道:“姐,姐!”
“你认错人了,你好好摸摸,我只是一颗水草阿喂!”
“哦?”
君寅并没有过多惊讶,当掌下的女人消失不见,只剩了一颗冰凉又柔软的东西时她也没有放手。
因为那和女人身上的温度一样,冰凉的,让她毫不反感。
别人说她无性,是因为她一被其他兽人碰到,碰到温热的东西,哪怕只是不小心撞到了肩膀,都会觉得作呕。
所以现在她说她只是一根海草,她相信了。
而且,会变成人的海草,这多么让人震惊,大概是上天赐下的神物,是圣物,是鲛人族那颗能起死回生的圣物吧?
“说吧,你想怎么死?”她慢慢开口,伏下身来趴伏在原地,又抓起手下的那颗草,用另一个爪子去摸。
云识深知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于是在她抓起她前,叶片伸长将不远处的红色小花卷了来,还心有余悸地插在了自己叶片中间,边道:“我真的不是水盈盈,也不是她们鲛人族所说的圣物,我就是一颗可以治治小病的水草而已,她们鲛人族非要夸大我,还非说我是她们的圣物,太不要脸了。”
“所以,和君卯一起来虎族的是你吗?”君寅的语气仿佛毫不在乎,只拿厚厚的爪子去摸她,摸到了两条根状的东西,再往上则是弯曲的草叶,草叶甚至仿佛有意识地主动凑上前来讨好地蹭了蹭她的爪子中心,接着听到心虚的女声。
“是……”
“那么不管你到底是谁,总归就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她语气淡淡,却直接抓着她往嘴里送,似乎要直接把她给生吃了。
云识吓得一颤,连忙拿根抵住她的下唇,又拿两边的草叶抵住她毛茸茸的大脸,这才勉强没有被她吃进去,却整颗草扒在她张开的嘴前,再前一点就是她尖利的牙齿。
毫无疑问的,只要被她吃到嘴巴里,立刻就会被嚼碎。
她吓得两条根发抖,差点哭出来,哽咽着声音求饶:“你就这么吃了我没用的!我的血已经被君卯那个狗东西放光了,现在就是一具残破的空壳啊,吃了还消化不良!”
“我保证,一定治好你!或者当牛做马补偿你,再不济,你把我养肥了再吃啊!”
“养肥了再吃包治百病,还起死回生,现在吃,还拉肚子!”
君寅无动于衷地伸着她的厚垫子把她往嘴里塞,云识急得说了很多,又松开一片叶片往她尖齿上划拉了一下,愣是一滴汁液没冒出来,于是她又连忙哭诉:“你看,真的没血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