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友宁看到羊肉饼就兴奋地搓搓手,还跟罗勏诉苦:“集市上没啥东西可买,全是些针头线脑,猪羊狗兔。”
“咋还猪羊狗兔?”
“是,有卖活物儿的,”曹友宁点点头,“那些羊咩咩叫得可烦了!”说着又看看柯寻手里的羊肉饼,似乎吃羊肉饼是为了报仇。
等在那里的卫东把话头接过来:“除了猪羊之外,别的动物都不叫。”
“别的?还有啥?”罗勏问。
“兔子。”
“兔子本来就不叫好吗。”
“狗,和心春一样都是哑巴。”卫东说。
方菲也说道:“还有鸡,那些公鸡好像不会打鸣。”
罗勏:难道是传说中的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鸡欧耶?
卫东摊了摊手:“我们觉得稀罕就问了问,那老板说鸡就是这么叫的,咕咕咕,公鸡也这么叫,问多了老板就急了,差点儿当场暴走。”
第227章
逆旅12┃灭灯。
暂时没有放大镜的收获,几个人就提着午饭准备回去。
“公鸡和狗不会叫,肯定是有原因的。”罗勏似乎由此想到了什么,眼睛看着柯寻,“哥,这个,是不是也和时间有关系啊。”
柯寻正抬头望着天井上方的楼城,这里的建筑可谓巧夺天工,每一层各有其造型,或探出一个平台,或搭出一个跃层楼梯,角度刁钻,设计巧妙。
柯寻盯着楼顶的最上面,那里是完全遮盖起来,此时沿着屋顶亮了一圈灯,将整个楼城照得恍如白昼。
“难怪我的心春不会汪汪叫!这是不想让它发挥狗的职责!”罗勏突然想通了,“狗的原始职责就是守夜啊!三字经里面都说了:鸡司晨,犬守夜!”
大家也不觉恍然:“这里的鸡犬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职责,难道昭示着这个世界没有时间概念!”
卫东拍了拍罗勏的肩膀:“萝卜真有你的,居然把三字经都整出来了!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没有早晨没有夜晚,也没有时间。”
曹友宁环顾四周,突然感觉怕怕的:“是不是因为外面灰蒙蒙一片见不到阳光啊,没有太阳也就没有昼夜了。”
一个没有昼夜交替没有时间流转的世界,就像一艘在太空里失去了轨迹的飞船,永远漂浮在那里,永远也不会逝去——这种时候,“永恒”就不再是什么褒义词了。
柯寻:“但是,时间这个东西永远都在,不会因为有意的忽视就消失。”
即使用厚重的黑窗帘遮住房间,即使乌云永远遮住太阳,可时间还是会一分一秒地流逝啊。
“如果人真的可以逃避时间,那苏轼也就不会写出‘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这样的词句了。”方菲点出了《逆旅》的标题。
大概正是因为这里的人对时间概念的淡漠,才会产生这个逆旅即为永恒住所的奇怪社会群组吧。
几个人一路分析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所住的九楼。
房间里的成员们似乎也在集中聊着什么,看到大家提着的午饭,才一时住了口。
“我们在说毕笛的事。”秦赐急忙接过来柯寻手里热腾腾的大纸包,“这是买了什么好吃的?”
“我是觉得这地方挺冷,就买了羊肉饼,也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忌口的。”柯寻说。
卫东把在集市上买的东西也放桌上:“这里还有一些菜团子和几个干萝卜,这里的菜好像都不怎么新鲜。”
羊肉饼的香味儿已经成功俘获了所有人的嗅觉,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简单洗手之后就准备大快朵颐。
面对这顿“美味大餐”,几个新成员除了曹友宁之外都有些迟疑,秦赐说:“这个世界如果要用饭毒死我们,就不必大费周章了。”
几人深觉有理,准备吃的时候才发现羊肉饼已经下去一小半儿了。
“你吃得惯羊肉吗?”陆恒问奚盛楠。
奚盛楠拿了一小角饼尝了一口:“这种烤过的羊肉还可以,没什么膻味儿,我不太习惯吃羊肉饺子。”奚盛楠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公用柜子里拿出了一小罐调味品,“刚才我就看到了这个,你们谁要吃?”
这是一个小瓷罐,上面贴着的纸上写着“特辣辣酱”,大家都笑了笑,没人打算尝试,曹友宁把羊肉饼吃得一脸陶醉:“奚姐,这个古楼子已经很有风味了,根本不用再配任何调料了!”
“古楼子?”邵陵打断了曹友宁,“你是说,这种羊肉饼叫古楼子?”
罗勏替答道:“是啊,那个老板就是这么介绍的,他的店铺招牌也是写的‘古楼子’,有什么问题吗邵哥,卧槽不会古楼子是什么毒药代号吧?!”
“不不,放心吃。”邵陵先解释一句,才继续说道,“刚才咱们说到毕笛有一组非常著名的敦煌摄影照片,而且还说到他对唐朝很感兴趣,我认为这座灯旅就有些唐朝遗风,比如我们衣服上的花纹,再比如这些烛台,还有就是古楼子羊肉饼,这是出自唐代的美食,《唐语林》里记载:时豪家食次,起羊肉一斤,层布于巨胡饼,隔中以椒、豉,润以酥,入炉迫之,候肉半熟而食之,称为‘古楼子’。”
大家认真听着,结合正在吃着的羊肉饼,无论形状用料都和唐代古楼子的描述很相似,众人都不免佩服邵陵的知识渊博,杜灵雨忍不住问:“唐朝会是线索吗?可我们这个世界已经有照相机和显影罐了啊。”
邵陵说:“这个世界显然是受到了毕笛这个人的各种影响,目前唐朝是否能作为线索还有待追查。”
奚盛楠停止了咀嚼,手上那块涂满了鲜红辣酱的古楼子格外醒目:“我那本就是唐朝的,是发生在盛唐时期的故事。”
原来瑕玉的故事也和唐朝有关,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凑巧的相同点,才会被“选进”这个世界?
麦芃因为重感冒没什么食欲,只吃了一点就不再吃了,此时也说道:“我记得小时候的一本摄影杂志曾经登载过毕笛的一些事,他好像有个愿望就是想用摄影的方式来追寻大唐遗迹,但只实现了一小部分就离开人世了。”
“毕笛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有具体时间吗?”牧怿然也早早结束了午餐。
几个新成员都把目光投向了麦芃,麦芃仔细想了想:“那本摄影杂志刊登了他的专访之后,没到一年吧,好像是得了什么疾病去世的。我那时候年纪小,那本来就是我家的一本旧摄影杂志,九十年代的杂志,我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是旧闻了。在知道摄影师已死的情况下,再去看关于他当时风光的采访记录和一些豪言壮语,真是觉得很可惜。杂志不是95年就是96年,我真记不清了。”
大家听了也不免唏嘘,但更多是在心里分析这些信息与这幅画的联系。
晚饭吃过之后,心春在屋子里待不住,就闹着要出去。
罗勏只得在九楼走廊遛狗,心里还告诫自己,遇到NPC少说话,尽量不说话,实在不行就装哑巴得了。
一人一狗沿着走廊转了两圈儿之后,就遇到了一个同样散步的NPC。
这是一个矮胖微秃的男子,爱笑,那笑声暧昧而粘滞,就好像是用腹语在笑。
“多好的狗啊。”男子笑着说。
换做平时,罗勏再不喜欢这人也会礼貌说一句‘谢谢’,但此刻却不想惹麻烦,只是点了个头,就打算带狗离开。
男子一路跟着,用私密的口吻说:“这狗真白,不是在灯旅长大的吧,哪儿长得都好。”
心春仿佛能看懂主人心思,见主人步子加快,便也跟着跑起来。
男子虽然腿短,但走得也不慢:“这狗的腿也好,眼睛好吗?”
罗勏眼见着男子要低下身子去捉心春,急忙把心春抱起来,张着嘴“啊啊巴巴”地一路比划着,还不停摇头,心春也赶紧跟着摇头,还“呜呜啊啊”配合着主人。
男子一直笑着,感觉肚子里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晃脑袋就能从耳朵里弹出彩虹糖似的:“这眼多好啊!兄弟,你这狗是灵犬吧!多少钱买的?能让给我吗?我要去趟寒夜旅。”
“啊吧啊吧啊霸!”罗勏吓得抱着心春飞速跑起来,直到看见不远处站在门口的柯寻牧怿然,才把心安下来。
男子黏腻地笑着,个子矮腿短,便又要踮着脚尖儿过来摸狗头看狗眼:“多钱买的我买了,真的问你呢没开玩笑。”
罗勏运足了气,爆吼出四个字:“雨女无瓜!!!”
矮胖男子显然被吓住了,之前大概真以为罗勏是个聋哑人。
罗勏撒欢儿带狗跑了回去,气喘吁吁地打报告:“哥,姐夫,那边有个猥琐的男人……”罗勏边说边指,这才突然发现,那个男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不,猥琐的男鬼……”
柯寻:“刚才那个胖大叔和你说什么呢?”
“呜呜呜……”心春先委屈地叫了两声。
罗勏把刚才的情形添油加醋讲了一遍,牧怿然听得格外认真,过滤掉诸多形容词和助词之后,才慢慢说道:“和我们之前的猜测差不多,这里的狗也许真的是交通工具。”
“我天啊,姐夫你忍心骑心春?!”罗勏急了。
牧怿然:“……,画中世界往往有出其不意之处,刚才那个男人提到了寒夜旅,我想那个地方应该比这边还要冷,或许真的需要用狗去拉雪橇。”
心春特别认真地听着牧怿然的话,此刻恨不得大叫两声,可惜只能发出几声“呜呜呜”。
柯寻歪头看着牧怿然:“怿然,咱是一支13人的商队,而且还有大宗的货物,这些重量不可能是狗能承受的,何况咱们只有一只小小的心春。”
牧怿然一时也想不通,望着眼前二人一狗的目光,感觉自己像个企图虐待狗狗的BT,牧怿然想伸手摸一下狗头,又不大习惯,便抱起手臂淡笑了一下,这笑透着难得一见的无辜呆萌。
柯寻感觉自己心里的某一处似乎变得软而透明,笑着清清嗓子转移话题:“对了,咱们的放大镜说不定有着落了。”
“呜?!”罗勏还没说话,心春就抢问了。
“刚才那个男人的衣服花纹和我们的一样,都是来自光明旅的,说不定也是商人,咱们或许可以从他们手里买放大镜,甚至借用也可以。”柯寻说。
“哪个男人?哥,你嘴里说出男人两个字来显得特别沙雕……”罗勏说完就发现自己错了,实在受不了柯寻和牧怿然一起看着自己的神情,此刻便“阿吧阿霸”几句敷衍了过去。
柯寻:“就是刚才那个胖大叔,他应该是光明旅的,咱们得想个好的理由去找他,因为这家伙很可能提出用心春来交换。”
柯寻的话音还没落,忽然从顶层传来一个声音:“灭灯——”
第228章
逆旅13┃胶卷。
“灭灯——”
这个声音并不大,却格外清晰地传进了灯旅里每个人的耳朵。
和起初需要点灯人来点灯不同,灭灯要省事得多,所有的灯笼就好像接收到了“灭灯”两个字的指令,从整座楼的底层向上层一圈一圈地次第灭掉了。
这种仪式般的神圣感,令所有人都静默下来,眼睁睁看着光明从脚下至头顶渐次消失,实实在在感受着被黑暗笼罩的全过程。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勏才磕磕巴巴地说:“哥,姐夫,你们还在吗?”
柯寻还没来及答应,一只热乎乎的手就迅速抓住了自己:“你们还在,真好啊!”可以想象,这家伙的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姐夫”。
奇怪的是,周围虽然黑暗,却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仿佛有微弱的光给照明。
“心春……哇哈哈哈啊啊啊啊……”罗勏失控走音地叫了出来。
心春不明真相,可怜巴巴地趴在主人的肩头,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一双眼睛此时像两只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柯寻将心春抱起来,仔细看它的眼睛:“狗的眼睛到了夜里都这么亮吗?”
“这不正常。”牧怿然也过来看,一只手还被罗勏死死抓着,微弱的声音传过来,“我还以为心春秒变怪兽了……”
“先回房。”牧怿然发现整个灯旅都陷入了黑暗,只有心春这里有两点光源,极为醒目。
三个人借助狗眼照明,回了房间。
柯寻进屋的时候捂住了心春的眼睛:“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心春的眼睛在夜里是发亮的。”
即便提前通知了,但当心春的双眼再次亮起来的时候,房间里的众人还是发出低低的惊呼声。
心春被放在了桌子上,充当狗形小夜灯。
狗的眼睛虽然亮,但毕竟无法与真正的灯光相比,目前也只是比大家的手机稍微强一些。
“真奇怪,为什么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这只狗的眼睛并没有这么亮,明明那时候也很黑。”邵陵就坐在桌边,研究着心春的目光,“难道,就像是某种石头,只有吸收了足够的光,才会在夜里释放光亮?”
这个解释大家比较信服,紧接着朱浩文毫不拐弯抹角地转移了话题:“现在的问题有两个,第一,这里的灭灯时间究竟是几点,为什么亮灯的时间格外短暂;第二,灯是怎么灭的,为什么能自行熄灭。”
这也正是大家最疑惑的地方,朱浩文继续问:“你们觉得现在是几点钟?请大家按照直觉说。每个人的体内都有生物钟,我们来到这里的时间还不长,应该不会被太快同化。”
同化——这两个字令众人不免心惊,卫东借着微光看了看四周,又摸了摸自己的胃:“我觉得刚才吃饭的时候大概是中午一点左右,现在大概两点多。”
秦赐点点头:“我觉得也差不多,我们进入美术馆的时间是九点十分,我当时看了手表的,入画时间大概在九点半到九点五十,如果按照那个时间来算,现在差不多是下午两点左右。”
“可是,画外的时间和画内是相通的吗?”杜灵雨发出疑问,“你们之前的经历是怎样的。”
秦赐:“并不一定相通,我们通常是上午入画,但在画里有可能是下午,甚至黄昏。
“我们弄清楚时间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时间段的问题,按照外面的时间来切算,假如我们到画里的时间是十点,按照人体肠胃消化时间,我们十二点多几乎都感到了饥饿,午饭时间大概在一点,饭后顶多过了一个多小时就灭灯,也就是刚才推测的两点。
“从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一共四个小时,从点灯到灭灯,一共只有四个小时。”
大家陷入一阵沉默。
心春的眼睛眨了眨,整个世界就半明半昧,忽黑忽白。
“这个世界的一天怎么这么短。”奚盛楠叹了口气,此时她靠着屏风坐着,有些没精打采,“如果一天不足24小时的话,咱们在这里的期限还是七天吗?那岂不意味着找签名的时间变少了?”
听了这话,每个人的神经都在发紧。
“按照惯例,画里的时间流逝和外面没有区别,一天也是24小时。”邵陵说,“只是,这里的白天如果只有4小时的话,那就意味着夜的延长,我们将经历20小时的慢慢长夜。更糟糕的是,画里的凶险都是发生在夜里的。”
“这,这也太难了。”杜灵雨将脸扭向暗处,轻轻抹了把眼泪。
曹友宁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大哈欠:“抱歉抱歉,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再说我也有午睡的习惯,我真希望这次熄灯只是让大家午睡的,说不定两小时后就又点灯了。”
牧怿然微微垂眸,不得不说出自己的发现:“天已经黑了。”
“天?”曹友宁一怔。
“你不觉得窗外已经陷入漆黑了吗?”邵陵忍不住说,“我们刚来的时候,天在慢慢发亮,虽然最亮也就是灰蒙蒙一片,但那也是白昼存在的证据,现在天彻底黑了。”
曹友宁虽然怕,但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对不起,我这人就这样,房间一黑下来,就容易困。”
“如果你很困可以去小睡,我们会在大约一小时后叫醒你,”邵陵说,“其他的人打起精神来,我们这是在下午两点钟,请记住这个时间点,不要被这个世界同化。”
柯寻:“咱们不能呆坐着,现在不适宜出去找签名,放大镜也暂时弄不到,但咱们可以干点儿别的。”
“洗胶卷!”说话的是麦芃,他的声音因为重感冒而显得很特别,“我们现在有水,还有用暖套护着的是热水壶,这些足够洗胶卷用了。”
听了这话,大家都有些激动,说干就干,陆恒已经从柜子里把显影罐拿出来了:“把手机都打开,这样亮,一会儿还得配显影定影的溶液。”
牧怿然在一旁问:“显影罐洗胶卷是不是必须得是整卷的?你们目前的相机里都拍了几张照片?”
麦芃迟疑了一下,显然因为激动忽略了这个问题:“我的相机过卷有显示,大概只拍了不到十张。如果现在就取出来,那剩下的二十多张就废了,说不定后面几天咱们还需要用胶卷拍照呢。”
陆恒也去拿自己的相机:“你们几个呢,都谁在这个世界拍照了?”
“我没敢拍,”杜灵雨说,“我相机现在还是新胶卷,大概是因为昨晚我把相机里的照片都拷到了电脑上吧,清空了就成新的了。”
“我也没拍。”奚盛楠说,“相机已经过卷了十几张,之前大概是在美术馆门口拍了些建筑和街景,还有一些作品。”
曹友宁打了个哈欠,已经和衣躺下:“我也没敢拍……”
“那就洗我这卷吧,”说话的是陆恒,“我这卷已经拍了33张,够本儿了。”
“33张是什么意思?”罗勏插言问道。
“胶卷一般是36张的规格,如果只拍了几张就取出来洗卷,那剩下没拍的胶卷的报废了。”陆恒解释说,“我这一卷36张,已经拍完了33张,浪费三张也无所谓了。”
“那干嘛浪费啊,都拍完得了。”罗勏承认自己有商人的血统,有时候很会利用资源。
卫东听得直点头:“萝卜说的对,把那三张都拍了吧。”
陆恒的声音略略发抖:“拍,拍哪里啊?”
拍照这件事在深夜里显得特别诡异,仿佛注定了会在镜头里出现人眼看不到的东西。
一向胆小的罗勏此时却镇定地说:“我小时候听我姥姥说,猫狗都是能感知到那种东西的,如果咱们屋有什么,心春一定能感觉到,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安静如鸡的。”
“呜……”心春对把自己比作鸡的这件事不太满意。
“好吧,静如处子。”
心春往桌上一卧,好像懒得搭理主人了。
陆恒似乎在给自己壮胆似的说:“我们老家也有关于狗的这类说法,说是狗半夜里突然叫的话,能从叫声的快慢程度来辨别是‘谁’从家里经过了,好像是‘紧咬人,慢咬神,不紧不慢咬鬼魂’。”
陆恒越说越怕了。
“拍吧,咱们就是想用镜头捕捉到一些肉眼看不到的线索。如果拍到的仅仅是普通夜景,那根本没意义。”麦芃比陆恒冷静得多,“拍。”
陆恒端起相机,手微微颤抖。
麦芃见状,不觉说道:“你舍得把你的理光借我用用吗?”
陆恒求之不得:“对对,麦神,还是你拍吧!”
麦芃接过陆恒的相机,先盯着取景器看了看,十分专业地调试着镜头,在房间里选了几个角度,每一个被相机镜头“盯上”的人极不自然地扭过脸去,仿佛都不太想被拍到照片上。
“我准备打闪光灯,大家到时注意别闪了眼睛。”麦芃提示过后,就在原地拍了一张,然后换了个角度又拍了一张,这次的“咔嚓”声似乎比刚才要稍微长一点。
麦芃半天才从把面孔从相机后面露出来:“真奇怪,刚才拍的那个瞬间,好像取景器里的景象都变了。”
所有的人都不免一阵紧张,邵陵问:“变成什么样了?你能看清楚吗?”
“看不清,本来就暗,闪光灯那一下子又太亮,可我总更觉得这只狗的位置似乎变了。”麦芃说。
“什么……”罗勏吓得紧紧抱住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