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下子把老太爷吓了一跳,就连龙瑾也被他这一下子给弄愣住了。
龙瑾微微眯眼看向矮了半个身子的男人,只见他鬓发散乱,衣衫前襟也只是用衣带那么系着,依稀还能看到他内里的白色亵衣。
白泽此刻虽然仪容有些不整,到底还是出身大家,那份高雅的气质却不曾因为这般凌乱而被破坏。
龙瑾看他如此这般打扮,脸微微侧开。
老太爷如今也是心焦的很,见女婿如此,赶紧让人将他扶起来。
“泽儿,你,唉!”白泽被扶坐在桌旁,脸上犹有泪痕。
一旁侍人将白泽的斗篷拿来,披在他身上,便将一身狼狈盖在斗篷之内。
“让王爷见笑了!”老太爷这时想起龙瑾在旁,转过眼看去,只见龙瑾眼睛正看着别处,心中不仅稍稍宽心。
龙瑾应声转过头来,白泽已经披上了斗篷,她才回过身来。
“哪里!发生这样的事,是始料未及。本王虽不便插手,不过,我会着人去探查此事,断不会让人冤枉了二小姐。”本不想插手这案子,但龙瑾转念想到烫金琉璃盏还在凤初九手里,置身事外的念头忽又改变。
白泽啜泣着望向龙瑾,这时,他才发现厅中并非只有岳父一人,登时,他就止住了啜泣,用侍人递来的手绢擦干净脸,赶紧站起身,就要对龙瑾行大礼。
龙瑾虚扶一下,出声道:“私下里,不必行此大礼。”
侍儿扶了白泽坐下,白泽虽然不再啜泣,却也有些愣神。
龙瑾不好一个劲儿的打量白泽,故而整个大厅便沉默了下来。
再说这边,凤家的马车拉着凤初九及聂澄澈跟着府衙差役一行正往县衙走。路过一条街道,街道那头正走来那晚的更夫,那更夫拎着一只母鸡,正与这马车相对而行。
凤府的马车车外壁绣着一只欲飞的凤鸟,一般人都知道这就是凤府的马车。那更夫一看到这马车,不知怎的脸色突变,转身就跑,连手上的鸡也扔了出去。
樊荣看更夫神色慌张,见到马车转身就跑,她吩咐人带着马车回府衙,她自己便飞身追上了那更夫。
待得抓住更夫细问,那更夫颤着身子直打颤,再逼问,那更夫才吐实。说是前一晚,在他打更的地方捡到了一方玉饰,那玉饰上刻的就是只凤鸟,在玉饰尾端还刻着个九字。他一时贪心便把玉饰密下了。转天送到当铺当了几两银子,现在看到凤家的马车,看到那车上的凤鸟,正好与那玉饰上的图案相似,他这么一联想,就知道那玉饰的主人便是凤家人。又见到官差跟着,心一虚就慌不择路的跑了起来。
樊荣听得更夫这么作答,不知怎么的,她竟有种不太好的想法。拎着那更夫就去了当铺,等当铺掌柜的拿出来那玉饰,和更夫说的一样。
樊荣拿好了那玉饰,又拎着更夫一路便到了府衙。
府衙内,凤初九已经到了,坐在县衙后堂。虽说她是疑犯不假,到底还没有定下罪,何况凤家可是大户,县令怎会轻易得罪人。
樊荣拎着更夫一路进了后堂,把更夫摔在地上,她对县令说道:“大人,刚才抓到这名更夫,他说在事发地不远捡到了这枚玉饰,看图案和文字,很可能是凤家的。”
说着,樊荣将玉饰呈递了上去。
坐在屋子正座的县令接过玉饰左右翻看,心中也起了猜疑,奈何凤初九就坐在堂内,她倒也不好直接答复。
初九坐在椅子上,慢慢啜饮着茶水,心中也在反复思量为何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咳!”县令先是轻咳一声,待吸引了初九注意,方才缓缓说道:“二小姐,这玉饰,你可曾见过?”
初九抬眸望去,看到那玉饰时,脸上依旧淡然,只是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一直盯着她的樊荣看到她略微僵住的手,脸上的表情越加严厉。
站在初九身后的澄澈看到那玉饰时,也是脸色一变,这,这玉饰怎会落在这里?
“这玉饰是我的。”初九放下茶杯,缓缓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女同胞节日快乐!
☆、拒不认罪
“这玉饰是我的。”
凤初九一句话让整个后堂刹时间极为安静,只闻喘气声。
县令拎着玉饰的手僵在半空,是放下也不是,拎着也不是。
“咳咳!”县令以空着的手攥成空拳掩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两声,这凤家二小姐居然面不改色的承认这玉饰是她的,她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二小姐承认玉饰是你的,那么,你也就承认那晚的确去过西辽街,见过丁昴夫妻了?”樊荣沉着脸打破僵住的气氛,这时,县令咳的却也越发的厉害,似乎恨不得把肺咳出来。
樊荣不为所动,依然瞅着初九,好似初九不给个答案,她势必不会就此罢休似的。
初九稳当的坐在椅子上,刚才略微的僵硬如今已经化解,反而好心的拍了拍站在她身后,澄澈的手。
“樊捕头,如果我说,早在几日前,这玉饰便丢了,你相信吗?”转过脸来,初九悠然答道。
樊荣因为初九的话,怔了下,然后打鼻腔里轻哼了声。
“二小姐这谎实在不圆,怎么就那么巧,命案现场附近的玉饰是你几日前丢的,而不是案发时丢的?”
樊荣咄咄逼人的语气让在初九身后的澄澈心中恼怒,他向侧旁迈出一步,扬声说:“樊捕头,县令大人,我家小姐说的都是实情,那,那玉饰她送给了我,是,是我弄丢的。”
樊荣本意只是想要威吓凤初九,哪里想到站在她身后的小男人居然敢出来顶嘴。
“澄澈,不许多嘴!”初九轻声呵斥了一句,澄澈看着初九的侧脸,心中有些委屈,却也只得咬了咬嘴唇,退了回去。
“哦?这位,这位小公子说二小姐把玉饰送给了他,那么,我倒要问问小公子,为什么这玉饰会到了西辽街附近,或者说你是不是也曾到过那里?”县令的咳嗽终于停了,她低着嗓子问道。
澄澈哪里想得了那么多,他只想着不能让二小姐被牵扯进去,结果,问题引到了自己身上,他的脸色刹时白得犹如白纸。
“大人,若说出现在那附近的人就是杀人凶手,也未免太过牵强了。樊捕头曾说有人把我是疑犯千颜的证据送来了府衙,不知可否把证据拿出来让在下一看究竟?”初九知道若事情继续说下去,难免会把澄澈扯进来,于是,她转移话题,毕竟一枚玉饰,不能代表什么。
樊荣冷着表情,脸上神色变幻莫测。
“樊捕头,把证物拿上来。”虽说未升正堂,可到底是有人作证凤二小姐就是曾经的赏金猎人,现在的疑犯,她也不得不就事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