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云舒尘卿舟雪 本章:第149章

    这位师叔虽然行事放荡不羁,但是的确很有水准。

    竟然给她整出了一封情义真切的骈文。

    林寻真读得有些头疼,只见那字缝里层层叠叠地写着“因为怕被事后报复,她准备出门玩几年保平安,小师侄江湖再见”几个真挚的大字。

    掌门手里的笔颤了颤,考虑到太初境也的确需要安宁一些,她还是准了她的假。

    本以为事情在此已结束。

    结果林寻真还是想得单纯了一些。

    到了夜半,她又收到了一封请辞。

    打开一看,字迹有些凌乱,似乎是越长老亲自手书,名义却是自柳长老发来。

    林寻真蹙眉从头看到尾,看着看着寻到了些熟悉感,她很确定前面一大堆估计都是越长歌所书,柳长老只是在末尾冷漠地留了一个名字,以作同意。

    “……”

    短短一日之间,出走了四位长老。云舒尘和卿舟雪倒还好说,柳师叔又关她什么事?

    ……莫非是嫌月俸太低,相互通了气罢工。掌门陷入沉思。

    *

    当夜,月黑风高。

    越长歌打点好行装,拉着柳寻芹风风火火地下了山。

    柳寻芹答应陪她去拿一颗妖丹,以作炼丹之用,并未打算在外头逗留太久,兴许不过多日就要折返。

    但既然与她一起下山,难免和她同去同归。

    越长歌一身黑衣,甚至脸上还戴了一层黑纱遮面——这分明是太初境的地盘,她却扮得像是要去烧杀抢掠一般。

    柳寻芹颇有些不忍直视,收回了目光,眸光淡淡瞥向前路。

    其实很多时候,她也不知道师妹在想些什么。

    越长歌却在一路叹息,“让你换身没那么浅色的,我若是被那个女人暗杀——柳寻芹,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刚落。

    忽地有一惨白身影在黑暗中闪过,片刻后又消失不见。

    “……”

    越长歌下意识后退一步,她揪紧了身旁的人,声音有些发颤:“这片好像是墓地来着。我脚下这……会动?!”

    “走开。”声音冷淡如霜。

    越长歌轻嘶一声,委屈道:“你干嘛突然凶我?”

    “……你踩到的是,”柳寻芹忍无可忍:“我的脚。”

    那女人顿时松了口气,飞快一步撤开,转身笑道:“早说,吓死我了。这些鬼物虽说不如何厉害,但实在样貌丑陋,遇上了总归晦气。”

    但不知为何,越长歌转身时,却瞧见柳寻芹的神色微微一愣。

    “怎么了?”

    她一点点挪过目光,往那边飞快地望了一眼。待看清东西后,越长歌忽地花容失色,又一把揪紧了柳寻芹。

    原来方才看到的白色不是她眼花。

    夜间的一阵迷雾散去,逐渐显露出人影。

    卿舟雪和云舒尘,携着两个徒儿,与她们大眼瞪小眼,似乎是碰巧撞上的。

    越长歌和云舒尘正对了个着。

    良久后,她轻咳一声:

    “你也……下山了?”

    伴随着对面那女子一声冷笑。

    气氛骤然尴尬起来。

    第222章

    尾声

    此处并非荒郊野岭,但的确是一片坟场。

    自蒙蒙夜雾中能看到一点清亮的烛火,被法力小心地维护着。

    卿舟雪手中拿着一点瓜果糕点,弯下腰身,摆在墓碑面前。

    她们即将远行,是以顺路过来扫一下墓。

    不料越长歌也抄着小路走,阴差阳错之下,这便正好撞了面。

    云舒尘在一旁撑着把伞,稍微朝那边倾了一点点。

    然而那双眼睛掩在伞沿下,并未看向卿舟雪,而是似笑非笑地盯着越长歌。

    “师妹这是往哪儿走?不如与我们一起同行?”

    “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越长歌忽地正经:“你——”

    云舒尘向着她的方向慢慢走了一步,手指转着伞骨,荡开一圈。

    越长歌死死抱住柳寻芹,俯身在她耳畔小声道:“你别让她过来。就算没了修为,这眼神也够瘆得慌。”

    “你先前不去惹她,现在也不会心虚。况且,这与我有何干系?”柳寻芹亳无慈悲。

    话虽如此,柳寻芹还是转向云舒尘:“不顺路。只是下山寻一些炼丹材料罢了,不会在外头耽搁过久。”

    云舒尘颔首,又凉凉地瞥了越长歌一眼,“既然不顺路,师姐慢走。”对上柳寻芹,她讲话还是如一的温柔亲切。

    “卿卿,好了么?”

    卿舟雪烧完了一个话本,才将火焰挥灭,闻言起身,“嗯。”

    她甫一抬头看向云舒尘,云舒尘刚好路过越长歌身旁,驻足冷笑道:“这些年记得好好修炼。十年不晚。”

    果然还是不会放过越师叔的么。她大体甚是成熟,在某处又较真幼稚得有些可爱。

    卿舟雪在其后摇了摇头,跟上去牵起云舒尘的手,又叫上后头两个说悄悄话的徒儿,与柳越二人就此别过。

    待那四人走出很远,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可以松开了。”

    越长歌闻言,将手放松了一些,但仍算半挽着,她欣然道:“柳柳儿人美心善,果然不会见死不救的~妾身无以为报,愿——”

    柳寻芹不得不重复了一遍:“我只是下山寻药的。”

    “当真?”

    越长歌有些怀疑,笑了笑。

    “嗯。”柳寻芹这话倒是不假。她先前日子钻研许久,想知道这世上有无灵根再生之法。

    不过关乎为何寻药非得捎上越长歌,此一细节仍然值得商榷。

    柳寻芹记挂着她最为看重的大弟子。当年白苏辞别太初境,一人独自下山,一下子过了很多年,至今也没什么消息。她寻齐全了药,没逗留多久,就和越长歌回峰了,想来是还得研究一段时日。

    这些年,卿舟雪与云舒尘走过许多地方。但是她们二人都更喜欢江南柔婉的景色,因此故地重游,在此处逗留得比较多。

    又一年满池红荷,颜色过于稠浓,像是要几滴坠落下来的夏色。

    希音窝在船上,和若谷挤在一起玩水。不事修行的日子总是这般快活。两姑娘挽起裤腿,把脚丫浸在河中,在水底下相互踢着打架。

    师尊和师祖买东西去了,留着她俩看船。

    此刻天边呈一种淡青色,头顶晕成一种雅致的灰。

    此刻岸边挤满了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在远处的江面上,一层白浪层层叠叠地堆着,相互挤压着朝这边涌过来。

    一碰岸堤,忽地炸开。

    水雾白浪涌起高尺,在惊喜和惊呼之中,人头攒动,往后退了好多步。

    云舒尘与卿舟雪撑伞立在岸旁,像是两株孤芳自赏的兰,她们离人群中心较远,方才本想挤进去,可是卿舟雪实在受不了这摩肩擦踵的观潮大流,两人只好退了出来。

    一浪涌起,水雾飞溅。

    虽然隔得远,水面上还是像起了云一般,煞是好看。

    云舒尘将伞往前倾了一点,她将手里包的一些桂花糕收了起来,而后想了想,又拈起一个尝着:“免得待会湿了。”

    卿舟雪本等着她的投喂,结果那人却像是忘了这茬,一面饶有兴致地看潮,一面吃着糕点,全部进了自己的嘴。

    她看了一眼潮头,慢慢将伞面扣下来些许,挡住两个人的身影。

    圆圆的伞面下,一只手顺着伞骨向下握着,腰间被攥出来一道褶皱。

    伞内传来一声嫌弃:“是在外头。”

    “可那是最后一块了。”另一道声音很轻,“不是说桂花味的,是说桂花味且加了绿豆的绿豆糕。”

    待到一下一个潮头打来时,两人才松出一口气,离得远了些。

    卿舟雪如愿以偿地知道了桂花味且加了绿豆的绿豆糕是什么味道,还带着她的余温。

    云舒尘再次从伞下抬起头时,眼尾处难免泛了一点点浅红:“好吃么?”

    “嗯。”卿舟雪冲她笑了一下,“比纯是桂花味的好吃。”

    “让一下——”

    方才伞面覆着,未曾瞧见后方。云舒尘感觉侧腰上被蹭了一下,好在卿舟雪反应迅速,将她及时拽了过来。

    啪嗒几声。

    有什么东西掉了一地,往下一看,是一地的点心,砸得四分五裂。

    不知是谁家的小丫头,正捂着额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满地狼藉。

    那小姑娘抬头一见云舒尘,先是被美貌恍了一下眼睛,然后忽地一下就哭了起来,扯着她的衣裙:

    “糕点没有了……”

    云舒尘蹙眉。

    她不喜欢小孩子,尤其是这种又哭又闹的。幼年的卿儿安静懂事,勉强在忍耐水准之内。

    不过光天化日之下,倒不至于和这不懂事的小娃娃较劲,太过丢人。

    “莫在闹市跑,容易撞到人。”

    很快,云舒尘放平神色,反而冲她温和一笑,将她手里那一点点布料不动声色地拽出来。她自袖中掏出几枚银钱,塞入那只小手:“别哭,再去买一些。”

    那小姑娘吸了口气,哭啼不止:“不要钱……那糕点是我娘亲亲手做的,用来谢白大夫救命之恩……呜……”

    卿舟雪听着听着,却忽地正色道:“你说的是哪位?”

    当听她边哭便嗝出“白苏姐姐”四个字时,卿舟雪一时愣住。

    她半蹲下身子,与那小姑娘平视,清声问道:“小丫头,你可否告知我,她在何处?”

    本是出门游玩,不料无心栽柳,竟遇上了故人。

    这一路上,卿舟雪和云舒尘七拐八拐,跟着那小孩钻入了一道很深的巷子。

    那孩子擦干了眼泪,一路上都在夸白大夫妙手回春,是如何治好了她母亲的心疾。先前还奄奄一息的人,今日竟能下地走动。

    她说她家里穷,除却吃饭以外,根本没什么积蓄,平日也看不起病。但是那位菩萨姐姐义诊却从不收钱。这附近的穷苦人家,大抵都有受过她的恩惠。

    沿着青灰砖石进去,这只不过是个寻常医馆,朴素得很,自外头来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就不进去了。”

    云舒尘停在门口,轻轻摇头:“白苏念我是长辈,每次都甚是拘谨客气,况且我与她不是太熟,你们师姐妹二人会旧就好。”

    “也好。”卿舟雪将伞给了她,“师尊,是在此处等我,还是回船上等我?”

    “我慢慢走回去就好,不碍事的。”

    云舒尘将伞合拢,拿在手上。她稍微偏着头,瞧着卿舟雪犹豫片刻,便打起帘子走进了医馆。

    医馆中依然朴素。四平八稳的棕褐色木柜,陈列着一股药材的苦香。里头独坐着一位清秀佳人,手执医书,支着下巴,似乎是好不容易忙完一天,这会儿才落了点闲暇时光。

    卿舟雪心下觉得宽慰。

    果然是她。她还是那个老样子。

    那人闻声,抬起眼睛来,瞧见面前的白发女子,竟一下子愣在原地,连手上的医书也松了几卷。

    “师妹?”

    白苏讶然:“你怎的来了?”

    卿舟雪揉了一下那小姑娘的脑袋,微微一笑:“我和师尊带着两个弟子四方云游,不慎路过此处,机缘巧合之下,竟认出了这小丫头说的神医是你。”

    白苏轻咳一声:“比起我师尊的医术,我当真差得很远,远称不上这个。你可莫要胡说了,免得给她老人家丢脸。”

    “没有。”小姑娘不赞同道:“白苏姐姐就是神仙。前些日子这里发了洪水,有很多人都病倒了,你也救了好多好多的人……我娘还有隔壁大姨都讲,这是神仙下凡渡世的。”

    白苏认得这个小丫头,她问道:“你是小栀?今日不去上学堂,怎么跑回来了。”

    “我……弄砸了。”谈起这个,小栀又想着回家不免被长辈责怪,讲了来龙去脉,白苏听得叹了口气。她宽慰道:“你既然觉得我是神仙,神仙可不需要吃什么。是吗?”

    不知多久,她才将小栀哄好。没了礼物,却仍有情义在。卿舟雪看着那孩子紧紧抱了白苏一下,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看来师姐在此处,过得的确不错。小栀走后,白苏给卿舟雪倒了杯茶,两人随意谈了些近况。听说太初境现在如日中天,林寻真为事业奔忙着,一切都好;听说柳长老还是过着一如既往的日子,并无变化;总之云长老也想起了前尘,这一些卿舟雪没有多提,只是浅淡地笑了一下。

    白苏却从这温和一笑之中,知道她如今是求仁得仁了。

    “真好。”白苏放了心,听说这些事时,她眸中微微闪着一些光亮:“如今都失而复得,各偿其愿。”

    “柳师叔兴许也想念你了。”

    卿舟雪问:“近几年,还打算回去么?”

    白苏微微一愣。

    当年她是无意偷听了师尊与长老谈话,怕师尊把灵根献祭,才做出这等冒然举动。

    哪怕多年过去,柳寻芹心底过不了这道坎,哪怕她嘴上不说,心底恐怕还是存有一分遗憾或是愧疚。

    白苏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回去了。”

    “我在此处过得很好。没了灵根,仍可为寻常人看诊,兼之这一路走走看看,救死扶伤,并不有违我当年夙愿。”

    “也是。”

    卿舟雪也并未再三劝她,师姐从前温顺,从不忤逆长辈的话。这个决定既是她自己做的,想必对于日后也有了规划。哪怕身为修道之人,亦不止只有一种活法。

    “往事不可回头,万种得失,若是能得一个不悔,这样就很好了。”

    卿舟雪走出医馆时,天边已是一种暮昏色。现如今街头的人已不多,收摊的收摊,归家的归家。

    好像耽搁得久了一些。

    船停在离观潮很远处。

    卿舟雪快步走了回去,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些不妙……许是直觉。

    远远地,便瞧见那片碧河之中,整只船湿淋淋地浮着,像是刚刚从水面下翻过来。

    岸边坐着两个落汤鸡,正在瑟瑟发抖。

    站着的是眉梢紧蹙的云舒尘。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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