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
丁立喜欢填鸭式教学。
一组动作来回教三次后便立刻进入下一组，力求在短时间内让所有练习生先对整首歌的舞蹈有一个大致了解。
对于能力者而言，无疑是一个效率极佳的模式。
可对于那些半吊子乃至初学者……谢邀，似学。
等到切换至下一组时，已经浑然忘了。
此外，还有更糟糕的情况：
站在隋远这排的练习生很是恍惚：这个舞，真有那么多打拳动作吗？
而站在邓秋序队列的后排练习生满脸写着无语：怎么断断续续的，前面人没学会吗？
段渊凯和慕文轩凭借不快不慢的学习速度，喜提隐身待遇。
不过考虑到黑红也是红，说不定这两位练习生宁愿被嘲，也不愿无人问津。
两个多小时的舞蹈课告一段落后，好些练习生如失去灵魂般，径直坐下。
路砚舟虽然很是疲惫，但仍旧勉强站立。
——坐下的话，镜头可就拍不到了！
“给。”周皓麟递上一瓶能量饮料。
路砚舟眼尖地发现，和他昨晚递过来的是同款。
这人还真是记仇！
“谢谢。”接过后，他缓慢地喝了起来。
镜头前还是得有礼貌。
休息十五分钟后，进入vocal练习环节。
“大家先坐下歇一会，我讲解一下这首歌的要点。”
范烨不愧是作曲出身的资深音乐制作人，深入浅出，清晰地讲解完几个容易破音或者走调的点。
发送的小册子上，更是贴心地标出各个建议的换气口，以及可以考虑升调或降调的位置。
无疑能为练习生们省去大量试错时间。
不过路砚舟个人还是更喜欢丁立的教学方式——有一种不管弱者死活的美。
选秀，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
集体的共同进步，对于强者而言，意味着无形的退步。
范烨精心设计的教学材料，会大幅缩短练习生们最终表演水平的差距，对于侧重vocal的选手而言，无疑是个噩耗。
好在路砚舟在vocal方面的优势是音色，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甚至应该反过来庆幸可以将更多时间投入到舞蹈上的抠细节。
rAP导师吴畏的教学则很是泛泛而谈。
只能说会做和会教，确实是两回事。
不过整首主题曲的rAP部分很短，对于部分基础薄弱的练习生而言，靠死记硬背，估计也能忽悠过去。
一上午的教学时间匆匆结束，下午就要开始自主训练。
虽说明日导师会前往各个班级进行深入教学，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全曲的系统性教学已经告一段落。
初步学会整首主题曲，是今日的底线任务。
吃午饭前，路砚舟特地拜托工作人员为他准备一项关键道具。
人气高的好处这就来了，那位工作人员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路砚舟乖巧地吃完23份午餐后通知：“等会你自已去A班吧，我有点事。”
周皓麟很是不解地抬起头：“我们之前的学舞模式很高效。”
他侧重整体框架，路砚舟则侧重局部细节，此前的学习进度一向喜人。
路砚舟赞同地点头：要不是初c的选拔需要看人缘，他下午肯定和周皓麟抱团练习。
效率高而且营业效果拉满，血赚！
他郑重其事地说：“阿麟，我想争c。”
周皓麟是个很洒脱的聪明人，没必要编织谎言欺瞒。
果不其然，对方立刻想通了其中关窍：“我尊重你的选择。”
路砚舟提议道：“一起吗？”
考虑到周皓麟赛前慷慨地和他平分宣传资源，那现在还是有必要提一嘴的。
反正这人不会同意。
抛开对训练进度的影响不提，周皓麟的教学天赋等于0：
他嘴上不说，但眉目间始终充斥着质疑：这么简单，你怎么就学不会呢？
星灿内部的练习生，唯有路砚舟会经常打着求学的名义找他切磋，其他人全都唯恐避之不及。
“不用了，我更希望能呈现给观众一个，足以用完美去形容的舞台。”
路砚舟发自内心表示：“我很期待。”
***
“路哥，人都给你找来了！”
余立诚和邵弘毅趁着吃饭时间四处宣传：A班优等生路砚舟，主动贡献出今日的训练时间，带领大家一起学习。
刚巧工作人员也为他找来了闲置的iPad和耳麦：“一起去吧。”
导师的教学明日才开始，结合初c选拔制度，节目组就差明说：想争c的快去做临时导师，舞台都搭好了！
可偏偏这届A班……
周皓麟志不在此，贺莫寻看着就不像愿意扶贫的样子。
邓秋序、赵赫和隋远自顾不暇。
段渊凯和慕文轩虽然表现尚可，但还没学到足以教学的程度。
“慕文轩主动去开基础课，所以现在来我们这的基本都有些底子。”
路砚舟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惊喜。
他开教学课，纯粹就是为了拉票外加立个同舟共济的好人设，原先打算拼一把熬夜补进度，却没想到教初学者的烂摊子有人主动接了。
“时间有限，我们快过去吧！”
第11章
金牌课堂
“感谢各位对我的信任，路砚舟金牌课堂，包教包会！”
路砚舟上来就直接夸下海口。
反正学不会的，也不至于蠢到跳出来说。
更何况真正实力不济的都在隔壁慕文轩那边。
这间教室里，不乏初舞台中有些底子的选手，比如星灿同公司的两位队友。
理论上他们独立学习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
自已学哪来镜头？
难得有蹭的机会，当然要来好好表现一番！
路砚舟自是不在意这些。
眼前的二十多人不过是他初c选拔的票仓兼立人设的工具罢了。
无论他们再怎么表现，这个直播间的焦点有且只有他自已。
“既然是提优班，丁老师上午已经带我们都过了一遍，我也就不重复了。”
“我们从第一组动作开始抠细节。”
弹幕很快就吵作一团，不过路砚舟即便看到，也不会收到任何影响。
c位只有一个，就算是真圣父，竞争对手及其粉丝都能强行编出一箩筐的槽点。
更何况他本来就别有所图。
不过这种互利互惠的好事，他做起来丝毫不虚心。
九龙都得夺嫡，更何况他只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小皇族。
路砚舟的教学方式和丁立如出一辙。
不过后者为了照顾大多数人的进度，只教最基础的部分。
路砚舟则是另一个极端，专注抠细节，这也正是他平日里的学舞方法。
托丁立的福，没人会对这个教学方式不满。
每组动作他都会细致地讲解示范一遍，随后跟着音乐节拍来回跳五遍。
约莫每隔一小时，再带领所有人把刚学的连起来跳两遍，之后就进入短暂的十分钟休息时间。
余立诚和邵弘毅看破不说破：这时间安排，简直和路砚舟平时的学习节奏如出一辙！
只不过，比起完全不会教人的周皓麟，平日里懒得看他们一眼的路砚舟，在教人这件事上，居然是天才！
他们无比后悔，过往小考前，没有厚着脸皮，站到路哥身后，强行蹭课。
不过也就是想想，路砚舟私下的冷漠状态，和镜头前的如沐春风，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也只有在周皓麟这个怪物面前，路砚舟才勉强好相处些，但这两人对外可都是生人勿近的态度。
短暂的休息过后，训练重新开始。
考虑到在直播，路砚舟偶尔还是象征性地关照一下学员们的学习进展。
其中，一个叫谢磊的练习生颇为活跃。
谢磊的运气很不好，初舞台时刚巧在贺莫寻后出场，作为组内最优秀的练习生，最终在对比下遗憾被评为c。
中午听到路砚舟组织教学后，他毫不犹豫地就来了。
起初还真是抱着蹭镜头的目的，可他万万没想到，路砚舟并不是简单抽一个小时，敷衍了事。
反而还真进行了重点动作的细致讲解。
虽然这种超纲内容他学不到精髓，但依葫芦画瓢后，对着镜子，他惊讶地发现：自已居然能跳得那么好？！
毕竟舞蹈一直都是他的薄弱项，努力到最后，也就是打拳显得没那么用力的猩猩……
再看路砚舟偏瘦的背影，仿佛散发着圣光。
居然，真的有上位圈选手，愿意无私助人……
这世间，居然真有无需付出代价的慷慨馈赠。
训练室内皆是有一定基础的练习生。
能练到这个水平的，无论怀揣怎样的初心，在训练上，也都下过苦功夫。
在意识到路砚舟的教学效果远超预期后，立马抛开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专注地进入学习模式。
与其指望在路砚舟为主角的直播镜头中，奇迹般地吸到几个粉，还不如定定心好好学，争取再评级中升一级。
就算没升成功，直拍更好看了，也是实打实的大收获！
路砚舟一瓶水喝完，正想起身去拿一瓶，只见面前瞬间出现了好几只手。
“路哥，来！”
那几人甚至还在隐隐较劲，力求让路砚舟选他。
路砚舟笑着婉拒：“你们也都累了，自已喝吧，我再去拿一瓶。”
这选妃式的场景……不管这几个人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他都势必不会让他们得逞！
单纯不想让老师渴着的几人：“……”
善始善终，路砚舟的教学，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告一段落。
“以上，便是我全部的教学内容，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足足训练一天，大多练习生免不了显露出疲态，唯有路砚舟看上去还很精神。
——这是自然，吃晚饭时他特地补了妆，而且他本就是不易出汗的体质。
“预备——”余立诚突然高呼，吓了路砚舟一跳。
二十多人齐刷刷地鞠躬。
看得路砚舟职业病都要犯了：这弯下腰的时间和角度，参差不齐，明显没提前练过！
“路老师，今日真是辛苦了！谢！谢！”
额……
这时候应该怎么做呢？
不知为何，路砚舟的大脑瞬间空白。
这些人真是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让他好好琢磨该如何表现。
随即，他想起直播仍在继续，行动快于思考，立刻对着所有人鞠躬：
“举手之劳，无足挂齿。如果真有帮到你们的地方，那就是这堂课，最棒的收获！”
下一秒，只见众人冲了过来，将他簇拥到人群的中心。
“我们拍一张合照吧！”不知谁提议道。
“不联网的iPad有拍照功能吗？”
“废话，当然有！之后找工作人员帮忙，发到我们自已的手机上就行！”
“路哥，可以吗？”
集体照的话，路砚舟当然不会介意，多好的卖情怀素材：“当然。”
“你站过去点。”
“那么高往前挤啥？”
“我要站路老师旁边！”
“要不轮流，多拍几张？”
“咔嚓——”闻讯而来的摄影师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每张定格中，路砚舟都始终是：独一无二的c位。
第12章
雨中漫步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