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砚舟的完美笑容险些破功。
他这句话意在指出季凡担当队长确实有问题。
训练稍微上点强度，就难以兼顾。
是个正常人都应该打包票说自已能做到吧！
怎么偏偏，不仅干脆地认了，还反过来将他拉下水？！
自讨苦吃的路砚舟脸上笑嘻嘻，内心翻白眼，模仿着季凡此前：“大家都是一个团队的人，当然应该互帮互助。”
罢了，在他的监工下，这组舞台差不了。
兼个队长，让粉丝控评文案中多一个吹点也不错。
***
当夜，彩排会议。
做都做了，当然要争取表现机会。
路砚舟让季凡抓紧时间练习，自已来开会。
名头大得很，实则就些常规内容。
毕竟每组就一个舞台，mc也仅限于短暂的拉票环节。
不过工作人员愣是将三分钟就能讲明白的东西，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小时。
甚至还配了个精致的PPt。
路砚舟学了几句话术，准备回去好好表现一番，以此凸显自已这个副队长的存在感。
“小舟。”
“阿寻，有事吗？”
该死的，怎么第一个离开，还是逃不过？
《mlroh》组简直是疯了！怎么会让贺莫寻当队长呢？
贺莫寻踌躇着将路砚舟带到空置的休息室，路上频频向身后偷瞄，一副生怕人跑了的样子。
事出反常即为妖，路砚舟愈发不安。
如果是平日里的贺莫寻，为了不让自已逃跑，必定会直接抓手臂，而不是偷偷窥探。
难道，段星烨的误导失败了？
进入房间后，贺莫寻犹豫地说：“小……”
路砚舟看似不耐烦，实则万分戒备。
如果是那个不该出现的名字，必须要装作真听不懂！
贺莫寻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小路和小砚，你喜欢哪个？”
“什么？”
“我说，你更喜欢怎么被称呼？”
既然小舟执意要……
再喊“小舟”这个名字，就不合适了。
路砚舟却陷入了沉默。
这两个字，他都不喜欢。
贺莫寻生怕又踩到雷区，牵强地解释：“你，你别多想啊！”
“我，我……我就是为了避免，一喊小舟，周皓麟那个家伙也回头，那得多尴尬啊！”
路砚舟却瞬间黑了脸。
“路”与“砚”，都是他和弟弟名字中共同的部分。
这两个字，容易产生是在喊的错觉，所以，他都不喜欢。
但凡有的选，他肯定希望能被喊“小舟”或者“舟舟”。
然而……
该死的周皓麟！
偏偏这位太子的姓，发音和舟字一模一样！
曾经确实有人喊过小舟或者舟舟，可每次，周皓麟都会无比自然地回应。
为了不混淆，久而久之，再没人这样喊了。
见路砚舟满脸不高兴的样子，贺莫寻改口道：“或者，我继续喊小舟？”
“不行。”路砚舟不假思索地说。
第95章
真是疯了
路砚舟正在进行头脑风暴。
他也是近日才发现，自已居然有这么拧巴的一面。
万恶之源，便是贺莫寻这个人。
明明相识才不到三个月，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扭曲关系，甚至能原地写本狗血文。
解决办法不是没有。
最直截了当的莫过于，将真相全盘托出，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如果都顺利出道，那也不过是五年期间的限定队友。
但是。
做不到。
要他亲口承认弟弟已经逝去，还不如直接自杀算了！
更何况……
——“这样的话，应该就能顶峰相见了吧？”
耳边回荡着弟弟曾经说过的话。
他必须作为，与贺莫寻顶峰相见。
只有这样，才算实现了弟弟的遗愿！
可同时，他绝对不愿意取代贺莫寻心中弟弟的存在。
这是弟弟的珍贵羁绊。
贺莫寻口中的“小舟”，应该是独属于弟弟的称呼才是。
现在的偶像，应该被分割开。
理清思路后，还不待他考虑新的称呼，贺莫寻便又提出了新的想法：
“都不好的话……你有小名吗？”
部分昵称难取的偶像，会选择让别人喊小名。
路砚舟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妙。
与弟弟交情过硬的贺莫寻，与他就是八字不合，每句都能精准踩到雷区！
该死，弟弟小名他但凡知道，现在的昵称怎么可能还是“路路”、“小路”、“小砚”以及“阿砚”精彩四选一？！
“就小路吧。”路砚舟心烦意乱地说完就走。
贺莫寻急匆匆地喊：“小路！”
路砚舟很不耐烦：“又怎么了？”
“……对不起。”
路砚舟并没有回头，闷闷地说：“你没有错。”
“之前，带给你很多困扰，抱……抱歉。”
路砚舟摇了摇头，内心很是煎熬。
贺莫寻何错之有？
恰恰相反，大错特错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
“贺莫寻。”
贺莫寻三两步跨到路砚舟身边：“我在。”
路砚舟侧过身，避免被看到复杂的神色。
“没……没什么。”
他赶紧逃离那个逼仄的小房间。
，他怕再待下去，便会忍不住说出口。
这段错位的友情，不该再延续下去。
可是，顶着身份的人，怎么配说这四个字呢？
既想作为活下去，又不想取代路砚舟。
如此自相矛盾的想法……
真是疯了。
***
彩排、定妆接踵而至。
再加上繁重的训练，足以消耗路砚舟的全部精力。
不得不说，工作确实能麻痹一个人。
转眼间，便来到三次公演当日。
本次演出继续沿用上一轮的场地，路砚舟轻车熟路地拍摄完花墙认证照后，来到后台休息区。
虽然比上次足足少了14人，却喧闹依旧。
一方面是为了直播效果，另一方面，则是社交需求。
对于出道无望的练习生而言，多个朋友多条路，与人气高的练习生搞好关系，未来说不定就能得到一个露脸的机会。
两次蝉联c位，又相对好说话的路砚舟，自然是第一人选。
无论最近经历了什么，无论情绪有多么糟糕，一位合格的偶像，都应该在屏幕前表现自已最好的一面。
带给观众快乐，是偶像的本职工作。
在镜头前，哪怕是无聊且没意义的寒暄，也必须表现出幽默风趣。
“阿砚，过来一下。”
“什么事啊？”
***
路砚舟脸上的好奇从离开镜头的一刻瞬间变为烦躁。
“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为粉丝创造遐想的空间，这还是阿砚教我的。”
“……”
还真是。
演出开始前的双人幽会，随随便便就能脑补出八百字小作文。
不过，这怎么都不像周皓麟会主动做的事。
“怎么那么积极？”
“你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调整状态，我去隔壁，时间到了来喊你。”说完，周皓麟便离开房间。
“难得的营业机会，还不抓紧利用……”小声抱怨一句后，路砚舟瘫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还好今天是顺毛，压一下问题不大。
可惜烦心事太多，哪能静得下来。
没过几分钟，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这次开场那么快？
“请进……你怎么来了？”
段星烨无比自然地贴着路砚舟坐下：“这里很安静。”
“……嗯。”
“小砚还记得真是太好了。”
路砚舟满头黑线：“这怎么可能忘？”
曾经有场至关重要的比赛，段星烨却突然神秘失踪，打电话也不接。
考虑到他是种子选手，路砚舟生怕某个狼心狗肺的对手决定走捷径。
毕竟提升自已比干掉第一名难多了。
当时所有人都急疯了，路砚舟硬生生跑遍四层楼，逐间寻找，收到的白眼比过往加起来都多。
然而还差最后一层没来得及找，表演时间已经到了。
路砚舟看着重合的指针，瞬间被绝望笼罩。
可此时电话响起。
“不用找了，他回来了！”
事后，段星烨表示各怀鬼胎的搭讪让他感到烦躁，于是干脆找了间没人的房间休息片刻。
时至今日，路砚舟仍觉得双腿隐隐抽痛。
那可是足足四层楼啊！
“你也太自作主张了！”
“彼此彼此。”
“我怎么了？”
路砚舟很不满，他可没有那么作妖的时候！
段星烨的表情瞬间一言难尽。
不过他识相地避开这个话题，第n次道歉：“是我不好，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
路砚舟很是感慨：“你可真能藏……”
门口传来规律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