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星灿娱乐经纪人部的三把手，专管偶像。
星灿的偶像业务由来已久。
不过在那个年代，称为粉丝比较多的歌手演员更恰当。
近年来，以舞台唱跳为核心的偶像市场爆发性增长，星灿也顺应潮流，将此定为新的业务拓展方向。
最初是由另一位从业二十年的资深经纪人负责，然而耗时整整五年，挖过来的偶像最高也不过三线，在偶像这块大盘子的市占率连1%都不到。
堪称耻辱的史诗级滑铁卢！
甚至还被无数同行讥讽：“这种老公司，怎么可能培养出新潮的偶像？”
星灿痛定思痛，破格提拔从业仅十年，在内部勉强属于年轻人范畴的程冬负责偶像业务。
程冬魄力十足，从0开始搭建练习生体系，终于在第三年，迎来了有望成为紫微星的周皓麟与路砚舟，外带一个委培生祁安。
练习生培训已步入正轨，程冬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已出道偶像上，路砚舟也只在重大场合见过她本人。
此时却突然出现，路砚舟直觉与周皓麟这个意外来客有关。
难道说，星灿特地为他搞了个solo舞台？
“别乱想。”周皓麟无奈地说，“我只是想去熟悉熟悉环境。”
骗人。
怎么有人，说谎都不打草稿……
***
星灿偶尔会安排未出道练习生，去打歌舞台，给出道艺人作伴舞。
虽然不能露脸，但也算是个熟悉舞台和打歌环境的好机会，大堆练习生趋之若鹜。
要不是因为脸太容易抢镜，直接被排除在名单外，路砚舟无论如何都要去几次。
若是当初去过，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
至于周皓麟……谁敢让太子伴舞？不要命啦！
导师们倒是屡次建议他跟着一块去看看，却皆被以“没兴趣”为由拒绝。
啧，不领情就算了，还不编个好点的理由。
偏偏导师唯爱热脸倒贴冷屁股，即便被直言拒绝，看上去仍是笑眯眯的。
而打从心底里想去的路砚舟，也不至于蠢到哪壶不开提哪壶，对于想跟去一事绝口不提。
***
曾经害他不能提前了解打歌舞台的罪魁祸首，此刻居然说出“我想去熟悉环境”这种话。
路砚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你现在想去了？”
周皓麟不解地眨眼。
似乎在说自已正是为此而来。
路砚舟无话可说，决定采用无视大法。
周皓麟却凑上来小声说：“结束后我们留下，程冬会引荐几个电视台高层。”
路砚舟顿时有些急：“你不早说，我什么准备都没做！”
周皓麟很是茫然。
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路砚舟懒得解释。
和有话语权的高层见面，当然要事先调查对方的喜好，想办法聊到一块去，增进感情啊！
共同话题增进情谊后，有什么资源才好谈。
不过这一切，星灿真太子周皓麟是不需要懂的，他什么都不用做，大堆资源便会直接喂嘴里。
“就我们，还是……？”路砚舟往季凡的座位使了个眼色。
“当然就我们。”周皓麟显然没将季凡放在眼里。
倒也正常，以季凡的唱跳水平，怎么可能入周皓麟的眼呢？
竞争意识拉满的路砚舟很满意这点。
星灿再家大业大，资源也仍旧是有限的。
周皓麟这太上皇的待遇，路砚舟不敢肖想，但再怎么说，他也得是二当家。
虽然季凡目前看上去造不成威胁，但他绝不会放松警惕！
“舞台有什么改动？”
见路砚舟不说话，周皓麟不用猜也知道在想季凡的事。
没必要为这种人浪费时间，他直接转移话题。
路砚舟瞬间抛开杂念，将改动相关细细介绍一遍。
周皓麟津津有味地听完，并给予高度评价。
路砚舟顿时心安不少：这舞台稳了，周皓麟都说好！
“睡会吧，养精蓄锐。”周皓麟劝说。
“不行不行，万一没睡够，露出疲态怎么办？”
路砚舟迅速否定这个蛊惑人心的提议，“等下车后，来杯美式就行。”
“也行。”周皓麟点点头，转头向前排吩咐，“下车后来两杯冰美式。”
几秒后，沈枫回应：“麟哥放心，我已经托人去买了。”
周皓麟神色如常，路砚舟和余立诚完全没当回事，其余选手都在极力抑制异样的表情：周皓麟私下这么拽？直接把经纪人当助理使唤？！
季凡心有戚戚，对着椅缝悄声说：“是不是应该尊敬一点？”
周皓麟一如既往地无视。
路砚舟也只当没听到。
这事，习惯就好了。
季凡苦恼地挠挠头，本着同僚情准备稍微加大音量再说一遍。
坐在身旁的余立诚见势不妙，赶紧制止，强行与季凡聊些有的没的。
可不能再说，要是被经纪人听到，误以为在挑拨离间，后果不堪设想。
他之后几年，还指望季凡能提携一二呢！
***
22:19，到达目的地。
都说艺人是夜猫子，这与行程安排脱不了干系。
打歌节目要一口气放映十几组舞台，全部现场直播属于天方夜谭：每个豪华布景都要消耗海量时间。
最终节目当然是以“采访直播+舞台录播”的形式进行。
至于舞台录制，当然是夜间开始，毕竟再早点，偶像们还在上个打歌节目出镜呢！
即便《摘星之旅》节目的练习生仅参加这一个打歌节目，也没有特权，必须在深夜录制。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众人来到一间不大不小的休息室。
门牌上写了路砚舟、季凡和余立诚的名字，另四位练习生在隔壁。
艺人注重空间的私密性，休息室大小自然有限。
路砚舟给自已立下了一个小目标：未来拥有单人休息室。
不过这也只能想想，未来三年绝大部分时间都将以团体形式活动，怎么都不可能分单间。
***
休息室内已有三位化妆师等候，见有四位艺人入内，难免愣住。
最资深的化妆师先是说了些欢迎套话，随后看向程冬。
“不用管我。”周皓麟顺理成章地坐在与路砚舟相邻的位置上。
化妆师翻出事先沟通好的方案做最终确认。
看着陌生的环境，路砚舟终于有了即将打歌的实感……
第108章
打歌（1）
在妆造上，路砚舟并不会瞻前顾后瞎纠结：“就按我们之前沟通的来。”
化妆师点点头，开始上手。
天知道压力有多大。
公认最难搞的，自然是坐下一句“你看着办”，却在化妆过程中事事挑剔。
但路砚舟这类，要求事无巨细到小作文程度的，也很难搞。
一言以蔽之，又怕没想法，又担心想法太多。
这已经是家常便饭，可偏偏，旁边还有朋友在监工。
世界上有种无奈，叫做“朋友觉得”。
审美本就是私人的事，想要让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都满意……
化妆师脸上挂着规范笑容，实际已为接下来的遭遇提前默哀。
虽然思绪纷杂，手倒很是稳当，每一笔都不多不少，刚刚好。
不得不说，这位艺人还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脸小不说，骨相极好，几乎没有缺陷，是最上镜的长相。
更是天生白皮，无需涂抹身体素颜霜，有效避免假白或穿帮。
底妆完成后，见路砚舟乖巧配合，完全没吹毛求疵，化妆师大着胆子提醒：“今天刚巧换了个新灯，比之前亮不少，不如，修容多上一层？”
路砚舟脸上浮现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好的，多谢提醒。”
化妆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如此好说话的艺人，属实难得。
不过，放松得太快了。
待化完妆后，周皓麟反复端详，提出了诸多改进要求。
路砚舟美美做壁上观。
有人主动唱白脸，真是再好不过。
周皓麟对于妆造的要求，他无比放心。
谁让这位太子对于妆造完全就是0要求，而自已这个太子妃怎么都不能越过去。
为了得到想要的妆造，路砚舟不得不反复对周皓麟灌输相关要求，久而久之，两人终于达成一致。
就是苦了化妆师，毕竟路砚舟对合格妆容的标准又多又杂。
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完成精美的舞台妆。
“辛苦了，谢谢。”
待化妆师离开后，周皓麟说：“之后要有固定的化妆师。”
程冬点头应是：“已经招到了，只是这次不方便搞特殊。”
周皓麟继续盯着路砚舟的脸，只觉仍不顺眼，恨不得自已上手修改，偏偏这是他知识盲区。
“哪里不对？”
“左眼的上眼影，还有右眉尾。”
路砚舟立刻怼镜检查。
“确实。”他边说边上手，不一会便修补完成。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冷落了周皓麟，赶紧弥补：“还好有你在！”
周皓麟浅笑不语，肉眼可见的好心情。
路砚舟这才松了口气。
原因暂且不知，但星灿的全体工作人员都对周皓麟很是尊敬，连程冬这种高层都不例外。
因此，凡是他们在的场合，路砚舟都非常有求生欲地，主动讨好周皓麟。
他看了眼表：“12点过了，你要不先休息会？”
“阿砚的第一次打歌，我怎么能缺席呢？”
路砚舟一脸欣慰地看着周皓麟。
吾家有儿初长成。
终于！周皓麟学会主动营业了！
作为观众，观看营业对象的第一次打歌。
既弥补了缺席的遗憾，又有无法上台的伤感，外加亲眼见证的仪式感，实乃不可撼动的大糖！
路砚舟得寸进尺：“你要给我打call哦！”
“当然。”
***
路砚舟发誓，前面说的时候，只是句戏言。
但谁能想到：周皓麟他是真行动啊！
天知道当他站到定点，看到台下周皓麟拿着荧光棒时的心理阴影。
救命，也太不搭了！
虽然三公分组时已公布打歌奖励，但那时候这项合作才刚刚开展，各环节的对接都是争分夺秒，自然没有观众招募时间。
因此，台下只有零星的工作人员。
周皓麟也不亏待自已，径直坐在第一排的正中央。
他手上足足拿了四个荧光棒，而且是唯粉标配：统一克莱因蓝！
考虑到广泛流通荧光棒的那个深蓝色不太正，啧，这是有备而来啊！
“抱歉抱歉，情绪不太对，重来一次。”
路砚舟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原因，让自已发挥失常。
但是，拿着四个荧光棒的周皓麟，谁能忍住不看啊！
路砚舟火速回头应证这一点：果不其然，队友们的视线焦点空前一致。
周皓麟看上去没有意识到自已的行为造成影响，甚至还在模拟打call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