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半夜,我做噩梦惊醒,回头看床边早已经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在。
手机里是几十条未读信息。
其中排在最前面的是季小葵的。
她站在江边开烟火,身边站着的就是顾明海。
盛大的烟火在远处拼凑出季小葵的名字。
还真是浪漫呢。
隔天一早,我直接打车去了婚纱店。
我一直都知道顾明海早早就为我专门为我设计了一条婚纱。
但这些天我总用各种推辞的借口。
雪白的婚纱拖在身后,幕布拉开的那一刻,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请一旁的店员帮我拍了一张照。
届时这张照片会跟着我的死亡证明一起送到顾明海手上。
做好这一切后,我将婚纱直接寄给了季小葵,她不是喜欢别人剩下的东西嘛。
反正新娘都要“死”了,婚纱给谁都一样。
我给顾明海发了消息,说要回家住两天,婚期那天再来接我。
顾明海只给我发了一个嗯。
但他忘了我是孤儿,没有家。
我冷笑一声合上手机,烧掉家里所有和我有关的东西,上了飞机。
婚礼当天,随着结婚进行曲的响起,顾明海却还没有找到许茗月。
他不知道给许茗月打了多少个电话,但对面却始终是空号。
他突然想起那天许茗月说她要回家,可许茗月是个孤儿啊。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没由来的他生出一种恐慌感,就像他就要失去许茗月了一样。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一封邮件,来自许茗月的。5
顾明海的手带着颤抖。
邮件的东西不多。
好半天才稳住手,打开信封。
里面的东西不多,一张病例报告,一份死亡证明以及一张薄薄的照片。
顾明海的身子不知觉的向后晃荡,跌坐在地上。
婚礼现场催促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但顾明海却充耳不闻,眼里只有手上那张照片。
照片是许茗月穿着他专门设计的婚纱,一个人站着,看向镜头外的他。
很漂亮,很好看,和他想象的一样合身。
他忍不住轻轻碰了一下。
他还是不敢想象,他的小姑娘,许茗月真的死了。
可死亡证明上清清楚楚写着她的名字,照片上那颗漂亮的泪痣也清清楚楚的表示这就是他的小姑娘,就是许茗月。
病例报告上写三个月前许茗月就确定了癌症。
但那个时候自己在哪呢。
顾明海想起来了,那天他原本应该陪许茗月体检身体的,但后来半途中他接到了季小葵的电话,所以匆匆丢下了小姑娘。
许茗月向来是个胆小的,顾明海很清楚,她连黑都会害怕。
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小姑娘一个人拿到病历单时,是多绝望。
他不敢想,更害怕去想。
害怕的想到他的小姑娘那么需要他,但他却在干什么。
悔恨的泪花从眼角往下涌。
顾明海和许茗月相识于大学,那个时候她和许茗月同为正反辩,在激烈的争辩赛上他记下了这个小姑娘。
条条有理,一条一条驳回他们的观点。
那个时候他就记下了这个名字。
他抱着照片哭的昏天暗地。
直到门咔哒一声推开,他猛然看向屋外,一眼就看到了那双眉眼。
顾明海从未这样狼狈过,他手脚并用的往前爬。
他就知道许茗月舍不得丢下他一个人的。
可到了跟前,他停了。
不是许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