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这么晚还不睡啊？谢谢陆总关心，医生让我后天就可以把乐乐它们接回去了。
相当客气的一句话，让陆致更气了。
陆致憋着气打字:
说得理直气壮，好像两个人多熟似的。
林观庭看了难免多想，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更猛烈起来。
陆致对他……也太超过了。
也可能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很超过了。
是上过床的原因吧？林观庭这样想着，尽力控制自己不要想太多。
陆致这样的人不可能会看上自己。
如果自作多情想太多，陆致被自己这样的人纠缠不清，会觉得很烦恼吧？
可是这样真的太奇怪了……
窝窝囊囊活了三十多年的经验，让林观庭早就畏惧这样奇怪暧昧的关系了。
高中时有懵懂地喜欢过男同学，结果发现别人只是想接近他找到更多的笑料作为和朋友的谈资。
大学时把性取向和身体捂得严严实实，误把舍友当成真心朋友，结果被使唤了四年打饭打扫寝室，最后止步于找他还钱还反被辱骂了一通。
林观庭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怕冷的人，陆致像一团火堆，靠近会很温暖，可过往的经验又告诉自己，靠得太近会被烫伤。
他只是怕冷，不是要冷死了，他更怕被烫伤。
陆致倒是想得比较简单，正好下了班接他去医院回家，再顺势留下来操他，最好干得他晚上没法儿直播。
妙计！妙计！
结果那边半天才回他:
:太麻烦你了陆总，你已经帮我很多啦，谢谢你，我自己去接就好。
:＃笑脸＃太阳 陆总你人真好。
不善拒绝的林观庭这阵子花的所有力气大概都是在抓耳挠腮想着怎么拒绝陆致这突如其来的关心。
如果他能知道陆致心里在想什么，恐怕早就和受惊的兔子似的跳老远了。
陆致很少被拒绝，林观庭是第一个。
而且拒绝了他这么多次。
男人，你在玩火！
陆致磨着牙敲字，
这下是一点商量机会都不给了。
想了想，又威胁道:
林观庭最难拒绝的就是这种不容置疑的话。他面红耳赤地握着手机不知所措，头发上没干的水珠落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屏幕上，刚好流到陆致发过来的消息。
林观庭楞楞地看着那些字在水下扭曲变大。
过了会，陆致才看见他回消息:
:好……麻烦你了陆总。
陆致之后没再回消息，只留下林观庭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完蛋了，那团火好像要主动烧到身上了。
＊ ＊ ＊
晚上林观庭照常直播，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陆致像个阴暗扭曲的变态又去视奸他。
弹幕有一条飘过去。
:主播什么时候找个男人直播做爱？最近很火的，大家都在播。
林观庭看见了，明显愣了几秒，眼底闪过一些不知所措。
今天人少，没办法刻意忽视那条，他勉强笑笑，道:“主播没有男人呢。”
没有男人？
你哪里没有男人了？！
前天！大前天！你在哪个男人床上？！
你又用着哪个男人给你买的假鸡巴自慰？！
你敢说吗你？！
陆致气得想砸鼠标，他可悲的发现，如果林观庭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邀请他一起直播做爱……
他搞不好……也会答应……
当然林观庭是不可能邀请他做这种事的。
想到这里，陆致有种干脆套个头套冲进他家把他摁在摄像头底下强奸直播，最后射得他满身都是精液扬长而去的冲动。
像极了狗标记地盘。
:主播太害羞了，只要主播把小逼一亮出来，肯定有很多男人想操你。
“太夸张了……”林观庭摆摆手，“你说得我都有点害怕。”
害怕是真的，不过林观庭也有些受宠若惊。他从来没想过，一直以来被家人嫌弃，甚至唾骂他是变态畸形人，自己死死隐瞒了很多年怕被人发现的器官，居然能在这个网站里被众人夸赞吹捧。
陆致听见林观庭的话，重重哼了一声。
害怕？
会害怕最好！
：主播今天播什么？还想看主播玩鸡巴。
林观庭回道：“明天有些事，今天只是上来看看和大家聊聊天，不玩什么。”
末了，又像做错事一样，小心翼翼地道歉起来：“不好意思啊。”
：啊……失望。
很快直播间那点可怜的人数就退了一半。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明天要和陆致见面，林观庭就觉得，自己不要在前一天做这种事……
如果留下痕迹了怎么办？
如果问起来该怎么解释呢？
如果……
他们要做爱呢？
很难忽略，但他的心里其实隐隐有那么一点期待。
即便没有感情，但唇舌交缠的亲昵和肌肤相贴的温热触感，也让他从阴暗贫瘠的心底生出一点点好像被爱着的错觉。
大概是真的寂寞太久了。
第16章
夺回尊严
第二天林观庭特地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买新鲜的菜。
在经济还没那么窘迫，没和程歌分手之前，他都是包揽一切家务的，林观庭熟知各个菜场的开门时间和晚间打折时间，所以能准确的买到最便宜的菜或是最新鲜的菜。
这大概是他这三十年来最值得夸耀的事了。
虽然这样的事在男性群体里面甚至会被耻笑，但林观庭仍然耐心挑选着最新鲜的鱼和海鲜，想给陆致做一顿饭表达感谢。
想到这里，林观庭择菜的手突然顿了顿。
如果陆致愿意在他这个出租屋里吃饭的话……
即便冒着会被拒绝的风险，林观庭还是备菜忙碌到了下午，将鱼耐心地刮鳞杀好，连虾也把虾线挑得干干净净，放在那个小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
自己做总比外面要更便宜，也更干净一些。
临近约定时间，林观庭特地去洗了个澡，生怕陆致闻见自己身上的鱼腥味。
这种好像在约会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雀跃起来，又忍不住觉得自己是个卑劣的人。
林观庭狠狠冲了一把自己的脸，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少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穿着最普通的T恤短裤，甚至胸前的图案都洗得发白，和在楼下等他的人对比起来简直穷酸的格格不入。
林观庭小心翼翼上车，和陆致道了一声谢:“谢谢你送我去接猫，陆总。”
陆致瞥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林观庭洗过澡刚吹过头，发丝柔软蓬松，身上飘着一股最普通不过的香皂味道。
还算重视，他满意地哼了一声:“你都被开除了还叫我陆总？这么想回去？”
“啊……不是……”明明是调侃，但林观庭好像被戳中心事一样羞愧得无地自容，“没有，我没有这个想法。”
“有又不是不行，你还没找到工作吧？”
“是……是啊……”听见陆致直白的询问，林观庭缩了缩身体，把刚刚在家里积攒的那点勇气和雀跃都消耗光了。
他有些无地自容。
明明是个失败得一塌糊涂的中年男人，怎么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陆致说:“你总陆总陆总的叫，好像我比你大一样。”
“是啊。”林观庭迟钝地意识到陆致刚刚那些话都是在和他开玩笑，没有鄙视他的意思，放松了似的笑笑，道:“怎么会？你看起来很年轻的。”
“看起来？”
“呃，你本来也很年轻。”木讷老实的中年男人不会开玩笑，只能诚实地说着废话。
陆致开着车，随口道:“你要是想夸人的话应该说我体力很强。”
“什么？”林观庭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在床上啊。”陆致的表情轻松的就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明明说着很下流的话，那张矜贵的脸上没有一点猥琐感觉，他冷静地看着林观庭:“你都射了那么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