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大庭广众,他是真想搂过她腰!
王氏面露凝重,院墙外聚着最少三百难民,
个个瘦如骷髅,看着令人心酸。
石榴花开(40)
他们用一双双空洞的眼神盯着她瞧,这让王
氏于心不忍地撇过头去。
三公子问道:“要我开仓放粮么?”
王氏起初没听出来,顺他话说道:“开放了能
管他们几天?”
“能管一天便是一天。”三公子挑挑眉,似是
没想到她一个娇弱的闺中贵女竟狠得下心。
王氏目视小叔,这才觉察他只是套她话,心
底有气,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小叔若想救
济他们,我们可以开仓布施两日。”
三公子回:“我这刀砍过无数的人,我不介意
送他们早日投胎。”
王氏对此不再发表意见,欲转身下楼,三公
子跟在她后头,扛着刀。“平日见你对我避之
不及,今日突然一个人过来,是我那娘使唤
的?”
王氏不搭理,待两人走下楼,三公子叫住
她,“与我一道去巡视一番吧!”
王氏谢绝,“娘还在屋里等着我回信。”
三公子见她冷脸色,面上笑得开心,说了
句:“够味!我就喜欢你这种性子!跟着我那
老古板的兄长,不若与我一番快活!我保证
我那胯间巨物比得我兄长的厉害!”
王氏被侮辱,气得绝美的容颜一阵阵的刷
白,扭身怒瞪小叔:“我称你一声小叔是给你
面子!若是我将你侮辱兄嫂的事抖出去,你
如何在这府中立足?!”
“我尚九惠十三岁便不吃府中半粒米,多年所
拼皆为自己一身本事所有!有何惧?!”
当真是个反骨的!
王氏气极反平静下来,她淡声说道:“既然小
叔无所惧,那我便去婆婆那里说说理罢!”
她翻身胯马,三公子扬声道:“以我娘那个性
子只会说你水性杨花!怕是让我兄长休了你
罢!”
回应他的只有马屁股与蹄声。
三公子在女人走后,张扬的面孔瞬间阴沉了
下来。
佩琪默默从墙角走出来,三公子看到她,眼
里闪过一丝惊慌,极快掩饰着问,“你没骑马
吗?”
佩琪冷冷问:“你相中的女人就是她?!你嫂
子?!”
三公子扬眉,故作无事道:“怎么可能。”
佩琪大步流星走过去,一双不比贵女的粗糙
大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逼至墙上。
三公子背被撞得生疼,佩琪的脸凑上来:“你
骗不了我!”
三公子只得不再装,说道:“你莫去招惹她。
我不过是口头戏弄一番而已。”吃肉︿群⑦?零⑤⑧?⑧⑤﹑⑨〉零
“你这嘴真贱!”佩琪骂,三公子无所谓状
她咬牙道:“你若真喜欢,我去让你上了
她!”
三公子恼道:“这事不需要你插手!”
佩琪松开他,只是眼神冰冷一阵,转身即
走。
三公子揉揉肩头,龇牙咧嘴一阵。
米米
王氏闷闷不乐,去婆婆那里交代一番后回了
屋将自己关在了房里。
她气着尚九惠的放肆,又咽不下这口气。那
个流氓心中对兄长爹娘皆无敬意,是个无德
之辈!若不是瞧他也生得像爹,真是怀疑是
否为尚家子孙!
“罢了,眼下还是避其风头,任他胡说,总归
是不会拿我如何的!
”
王氏思来想去暗自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石榴花开(41)
石榴花开(41)
入夜,庄外的难民汇聚越多,竟高达千人。
三公子觉察不对劲,当即派人出去擒了个难民进庄,透过难民口得知是有人在山下宣扬尚中丞的别庄藏有万石禄粟!
三公子浓眉深锁,对家丁说道:“看来我得下山一趟!”他当即清点了数个家丁随他夜里下山,又派人去传家书通知大公子。
趁家丁回府将消息给了王氏,王氏让下人瞒着婆婆与姨娘,她亲自去写信。
这夜,三公子忙于调查,王氏担忧彻夜难眠。
马伶伶于第二日接到信鸽,一封是二公子的家书,关怀她在庄内近况。马伶伶回信叮嘱夫君要在保护自己的同时还是要建些功勋。勉力夫君为仕途多奋进,切务过多牵挂庄里。
第二封是想杨夫人传来的信息,透露了有人针对尚府放出别庄内藏有大凉粮食的消息。
马伶伶烧了信,当即去询问王氏。王氏惊她消息倒是灵通,马伶伶也不瞒着是小杨夫人说的。
王氏便明悟:“我本是瞒着你们的,此事也还是莫再告诉旁人,以免长辈们惊恐。”
马伶伶自是点头,“嫂嫂,这事儿你尽可安心,我自只字不提。”
看着马氏镇定自若,王氏忽地想起这些时日马氏一直未慌,初以为是她心大,但如今料来,自己倒是有些小瞧这妯娌了。
王氏心里对马氏稍高看,马伶伶是不知。正好与王氏眼神相对,立即嫣然一笑。
王氏只觉这女子甚为甜美纯善,不由让人心生怜爱,真是个讨人欢喜的可人儿。心中实在生不出任何恶意。
庄内平静,庄外却是腥风血雨,这一切王氏知晓,马伶伶有些猜测,时常去院墙溜达。
锦夫人阻了她去,担心她肚子,因此多日后她也只知小叔两口子忙上忙下,白日黑夜都见不着人。
马伶伶对这场灾难记忆最深刻的便是那一晚,王氏急匆匆派下人来她院里,让她们一众女眷去了别庄内一处僻静院里呆至天明才归院。
事后王氏也并未解释,马伶伶一直是云里雾里。她倏忽想着,在这宅里,她是一问三不知。
倒也是无太多忧伤,难民一事持续到十月中旬结束。
在别庄内三月余的尚府女眷启程回胡京,而三公子也携带夫人离开了胡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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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夫人递了拜贴,马伶伶受邀出府,二公子今日休浴,嚷着陪夫人一道去。
“你这肚子若是有半点损失我怎么对爹交代?!”
瞧着那义正言辞的夫君,马伶伶无奈只得让他跟着。
马车里,二公子时时掀帘,探头望窗,扭头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马伶伶回:“那处我也没去过。阳云只给了我一个地名。”
小杨夫人闺名阳云。
二公子点头,瞧着自家小娘子那愈发丰盈的脸,关心道:“可会身子不适?”
马伶伶摇头,她在庄上时还有孕吐反应,可回了胡京却是全无,胃口大开,一日得吃上五顿。如今整个人都胖了一圈,衣裳时常是十日前买的十日后又嫌弃小了。
石榴花开(42)
石榴花开(42)
她那些闺中密友前来探望,个个都说她胖了。马伶伶心里恼火得很,胡京可是以瘦为美的。得亏二公子仍将她当宝一样疼着。
马车晃晃悠悠于半个时辰后抵达了目的地。
二公子扶着她下来,马伶伶便看到小杨夫人刚好出门。
“伶伶,你怎胖了这么多?!”
马伶伶面上体面的笑,暗里揪了二公子的腰。二公子可是得意,“自是因我照顾得当!”
小杨夫人庆氏又瞧向二公子,认真一番打量后说道:“二公子你也是胖了些许!”
二公子笑脸一僵,胡京男子亦是慕瘦,惊:“我胖了?!”
马伶伶打量郎君,摇头:“没胖,你近来那般累,我还嫌你瘦了!”
二公子一副松口气的样子。
庆氏翻白眼,当真是看不得他夫妻二人恩恩爱爱现给外人瞧!
屋里又走出一男子,生得高高大大,一身锦衣华服。
那男人起初低着头,庆氏叫住他:“堂兄,我来替你介绍一下!”
那男人便抬头,视线顺过来时,二公子夫妇二人与他照面。
“我堂兄,庆阳年。这是我一直与你提起过的尚中丞府上二公子夫妇!”
庆公子好似一脸恍惚地看着他夫妇二人,直待堂妹的叫唤中醒神。“在下失仪了。”作揖。
马伶伶含笑,只觉这位庆公子一眼瞧着便是个踏实的。“庆公子好。”
二公子也是问了好。
接下来由庆氏作东,引带着双方进了屋。一番介引荐后,庆阳年已是神色自如,徐徐道来:“此番药材账目在此,因我们抛售及时,明面上账目共得利十七万余……”
当庆公子将近八万两银票递给二公子时,二公子面不掩饰起诧异,“挣这么多?!”
庆氏笑道:“谁让我们二夫人是最大东家呢!”
马伶伶倒显得淡定,“还是拖阳云兄妹俩看得上我。”
这话小杨夫人心里听得舒坦。“稍后我们便得去挑选铺面……”
夜幕降临,一直到戌时末,二公子方小心翼翼带着夫人回程。
马伶伶连打哈欠,二公子将她搂进怀中,“吉儿你可真是吓人,不声不响和庆氏挣了那么多的银子!我却是一点风声都不知!”
“你那嘴里藏不住话,我若是成了还好,若失败了倒让人笑话了!”
“谁笑话你呀?”二公子不解。
马伶伶不与他详细说,只道:“回府了莫多提,若长辈追问便说我挣了些散碎银子罢了!”
“我家吉儿这般厉害,我为何不能替你宣扬一番?!”
“我可不想财露白。若兄嫂爹娘知晓我发的是难民银,他们怎么瞧我?!再且,我挣这一次也是托的运气,突发一笔横财罢了。”
“我知道了,回府后我谁也不提罢。”
马伶伶满意,抬头亲了夫君那秀美的尖下巴,依偎在他怀中说道:“我做生意尽量莫多提,毕竟谁知晓自己能做得多长年月。总归不过是替我们夫妇挣些家用。自己银多,用起来也舒心些。”
“好。”二公子低头亲额,“夫人说了算!”
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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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花开(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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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伶伶夫妇在府门口遇上刚应酬回来的大公子,大公子略醉,瞧他二人这般晚,一愣,“你们去何处了?”
马伶伶抢先答:“与小杨夫人一道吃了席,回来得晚些了。”
一旁二公子直点头。
大公子见此也不好多问,他们一前一后进府。
马伶伶夫妇走在后,二公子压低声音凑过去道:“我哥好似有女人了。”
马伶伶一惊,脸色不大自然。二公子又赶紧道:“好是一个青楼女子,近日他去得多!”
她当即松口气,又道:“回去说与我听。”
不想大公子耳尖,淡淡回头瞟了他夫妇二人一眼,道:“少碎些嘴皮子!”
二公子不惧,“你瞧,他都没反驳,定是真的了!”
马伶伶跟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