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月子里做足三十日,大公子是未来探望过的。
尚府也开始为孩子的满月酒而大办。因着世家们都知晓孩子虽庶出却也是族谱落嫡长子过大房名下,这自然来道贺的礼便是又重中之重。
大公子与王氏皆打扮隆重迎客,那还拘束在屋里的马伶伶倒也不落寞。
她与马老夫人话家常,马老夫人便说道:“得亏你这孩子发现得早。那邱氏自打知晓自己落了失心疯,便要挟着你兄长把那妾室给送走。你兄长只得又重新外置宅子养着。这也就罢了,邱氏亲自派了家仆去那院里闹了一通,差点没把那外室给打死!”
马伶伶手一颤,又怒:“她怎如此狠心?!”
马老夫人知她想起来了自己的生母,便宽慰道:“这番也不怪邱氏狠心。她在月子里时那外室没少奚落嘲笑她,失心疯还得因她而起!所以祖母我不心疼她。”
马伶伶语气和缓了,“那也不该把人打死罢。”
“没死成,你兄长又把人藏去别处了。”
家里那一堆破事说完,马老夫人也出了屋子。
马伶伶可以落地走动,又得今日院里人都去前厅帮忙了,她这一下子便显冷清多了。
大公子悄然来时,马伶伶丝毫不惊讶,反而略怪两分:“我这屋子里定早有你安置的眼线罢!”
大公子没回话,只说道:“你这院落里是昼夜不分有人。”不怪他没来探望。
马伶伶心里那一点的怨陡然消散了。
她觉察时强压心头的喜悦,故作冷脸道:“等下还是有人要来的,你看过便走罢!”
“且让我先抱抱。”他朝她走来,她是脚步未动,由着他走近了。那高大的阴影盖下来时,她娇弱的身子被他搂得个满满当当的!
一刹那好闻的男人香味袭来,薰了她个满鼻!马伶伶身子一哆嗦,强压下回拥他的冲动。
男人将她搂得紧紧地,用这一拥倾诉着他对她的思念。“你生产那日,我只得远远站着。无数探望的人潮中我却如何也没资格挤进来。阿临能做的事,我一样亦是能办的。”
石榴结果(18)
石榴结果(18)
但忍止不住有些迷醉,享受般地吸入男人独特的味道。
一阵子过后,马伶伶闷闷的声音传来:“你可以了罢。”
他将她搂抱起来,举到半空中。她双手搂着他脖子,他仰头看着她,“吉儿。”
马伶伶垂头,身子被他搂出了火气。
她娇嗔:“别闹了,放我下来。”
他将她放了下来,“让我亲亲你。”捧着她的脸颊便是低头凑上去。
马伶伶来不及躲闪,又或许也是没想躲闪,任他唇凑了上来。
男人咬开了女子的红樱唇,粗舌探入带着急切掠夺。一吻情深,男女都饥渴,身子的燥热一点即燃。
男人带薄茧的手掌轻拢上女子生产过而胀大的椒乳。她未哺乳胸仍是挺拔娇媚。男人的手掌或轻或重地搓捏了一阵。
就在马伶伶想叫停时,男人已抽回手,舌头缩回并远离她,“吉儿,待你好了,我要夜夜疼爱你。”
马伶伶心肝儿一颤,双腿因想起他的物什而哆嗦。
男人又怜爱地亲吻她额头,“还有十日。”
大公子走了。
马伶伶身子虚弱靠在柱前,她那伤口大夫可是说了三月内不得行房。但她听出大伯不是为图那身下的快活……他是盼着十日后能光明正大与她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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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哥儿生在三月三,生母马伶伶生在四月中旬。按往常人家图个方便会将母子二人的生辰宴一道办了。但是碍着弦哥儿满月马氏还没出月子,因此她的生辰宴还是待她出了月子再置办一场。
中丞为以示看重儿媳,这寻常的生辰宴办得是不比弦哥儿的满月差多少,还不收礼。
这等子的风光在庶出媳妇中是少有的。往日多少贵女围着王氏转悠,如今皆隐有以马氏为首。
二十一周岁的生日宴辰上,少不露面的祝家千金也是来了的。
祝家千金如今也不过与尚大公子差不多的岁数,虽和离过又有包养小白脸的嫌疑,但因生得貌美仍广受欢迎。
“只是一品正室之后是当不得了,下嫁门户二品以下的还是可行的。”贵女贵妇们叽叽喳喳地围着马氏谈论着。
今日的焦点马氏伶伶可当真是风光美丽,满身珠宝富贵逼人。
都说马氏得尚府宠爱,如今这架势看来是不假。又闻这大房一脉多年无所出,所生嫡子生母亦是她。虽出身小门小户,却也华丽跻身贵族之后。
所以当得这些贵妇人与之多深交。
与那曾经的贵女祝枝理相比,那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马氏面上含笑与众人周旋,又暗暗留心观那祝家小姐。
和离过的女子当真是不招娘家人疼爱,祝家千金又是个高傲的,仗着美貌真当是寒冬腊月的梅孤芳自赏。
她耳听着旁人对祝家千金的奚落,再瞧那美艳女子风华绝代,心里暗暗轻叹。
却是有人提及多年前尚大公子与祝家千金的相亲旧事。
“我瞧着这祝枝理怕是旧情难忘?”
“和谁?”
“益哥儿呗!”
马伶伶的耳朵竖得老尖。
有女子压低声音尖叫:“瞧呀!那是不是益哥儿?!”
石榴结果(19)
石榴结果(19)
大公子走哪都是如那太阳一样瞩目的人。
妇人们的视线自然地寻了去,便是隔着一条小河瞧到了祝枝理与大公子对立而站。
马伶伶的心有些好奇,她不由起身:“去瞧瞧他俩聊什么!”
小杨夫人拉住了她,“让丫鬟去听!”
祝家千金轻轻福身,行了个礼:“益哥儿。”
大公子回了礼:“祝小姐。”
“大公子是特意来寻我的?”
“小姐是知道了。”
“远远地便瞧到你朝我走来,我猜是有事情寻我罢。”
“小姐聪慧。”
“那让我再猜猜,公子寻我可只会为一事。”祝家千金故作停顿与猜测:“为着三殿下来?”
“小姐该是为肚子胎儿着想,三殿下是愿给予一个名份的。”
祝家千金看着大公子,忽然问道:“倘若他有大公子这高亮的气节,我自也是欢喜。”
大公子谦虚回:“小姐过赞了,我怎可与三殿下相提并论。”
“倒也是。他的品德若一论之那是辱你的。”
大公子面不改色,“今日我也是来作说客,三殿下的心意是实足的。”
二人说话间见有丫鬟路过,便默契地不再开腔。直待那丫鬟离去后,大公子才又道:“盼小姐三思。”
说完便欲走,被祝家千金叫住:“我若叫他让你纳我为妾可好?”
大公子眸底一抹冷色划过,再望祝家千金已平静说道:“小姐,你的人生该慎重。”
祝家千金自嘲一笑:“我嫁给三殿下也不过就是第四个妾,待人老色衰定得被他抛弃。他以为我是以孩子作要挟,实则我比谁都厌恶有这孩子!”
她眼里有惊人的恨,也不瞒着他:“我知自己品德不端,所以此行恶果我自己吞!该与三殿下所说的上次已讲清楚!”
“这肚里的孩子小姐是有了主意?”
“他最好莫逼我,否则我定把它生下来藏起来,留他一个后患!”
“小姐若我是你,这孩子我左右不得留。”
祝家千金眼眸一闪,瞳孔收缩,见着眼前丰郎神俊的男人,一时为自己的情路坎坷脱口而出:“我若当年听从母亲的意见放弃高傲,嫁予你作贵妾,何不是美事一桩!”
瞧王雪芙如今多风光,夫妻和美嫡子可爱,人生很是顺遂!
祝家千金恨,无数个日夜里泪湿枕头!
大公子默,随后道:“我非良人。小姐嫁予我也非良缘。”群⑦﹑零⑤88⑧⑤﹔⑨零追︿更
祝家千金沉默,眼神略冷。大公子不再作陪,自行离去。
丫鬟回来了,摇头说什么都没听到。
“聊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还不让下人听了!”女人本就八卦多疑,胡乱猜着:“莫不是那祝枝理要纠缠大公子?!”
马伶伶也是好奇,一直观察着大公子与那祝氏说了许久的话。这不近女色的大伯何时能与一个女子说这般久的?!
这异样让马伶伶心里怪怪的,又听丫鬟打听不出,便也胡思乱想起来了!
这不,那遗世独立的祝家千金踩莲步而来,莫提她私徳,当真是个绝色傲美人。
便又有人道:“还莫说,论外貌才情她与大公子倒也是般配的!”
石榴结果(20)
石榴结果(20)
哪点配?!
马伶伶不悦地扫了一眼那发言的姑娘,瞧着是个年纪轻轻的,怎么比妇人的嘴还要碎呢!
那姑娘没注意到,瞧到马伶伶看她,立刻开心地露出笑脸相迎。
马伶伶清清喉咙,光明正大说道:“我去打听打听!”
众女眷围着她盼她早些回来分享真相。
马伶伶去寻大伯,大公子没走太远,早觉察到她了,瞧着小妇人生产后风情万种的,比得少女时代更多了些韵味,一时眼睛都直了些。
马伶伶走过来,端着一本正经地叫:“大伯!”
“吉儿。”他回得温柔。
她赶紧左右张望,端出笑脸,瞧着远处的一众女眷们问道:“你刚才与祝氏在说些什么呢?”
“吉儿是吃味了么?”
马伶伶当即瞪他。
大公子回她,“与她说了一些正事儿。”
“何事呀!”她刨根究底。
大公子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吉儿刚才在聊些什么,我瞧着你很是开心。”
他不回答她!
马伶伶也恼,哼了声扭头便走。心里给呕得,只暗道他再来寻她定是不会搭理的!
回去后一摇头,女眷们唉声叹气的。
那日入了夜,大公子给马伶伶送去了一把钥匙去。叫她日后去了她的私宅去库房瞧瞧,他给买的生辰礼与她产子的礼全堆在那里。
这可引了马伶伶的好奇,她当即决定翌日便去。
那夜里翻来覆去很久未睡,二公子还担心她身子不适,马伶伶哄着说是今日得的礼太多了她兴奋。
二公子便有些吃味:“你莫说,眼下你的资产可是比我的还多了呢!”
“什么我的你的,这是我们夫妻俩的!”
马伶伶一句话哄得二公子又开开心心的,搂着她在床上打滚一阵,小夫妻二人的笑声半夜都传了出去。
这头马伶伶春风得意,却是不知有旁人惦记着她的银子。
一则是她娘家兄长,心里盘算着怎么支些银来花。他那妹子还算是顾娘家,也因此养得娘家胃口大了些。
二则是那田姨娘。
田姨娘可是知道现今尚府里除了大房王氏,就属二房马氏最有钱。过得比她们这些姨娘都还要滋润太多。
今日马氏生辰,尚中丞一高兴,又许下她再生一胎无论男女皆再给宅子与银两数万的豪言!
这马氏若是聪慧,三年再抱两个不成问题!可关键是……临哥儿天阉!
田夫人便琢磨马氏肯定还要去偷汉子,她就是给她天天盯着,迟早觉察出端倪!
这不,刚还在盘算再以什么借口又去马氏那里弄点钱来,便有丫鬟来报,马氏明日要去她私宅。
那宅子来路是大公子赠给她夫妻二人的,田夫人知晓。
“这女子生产完了身子也将养好了,若是要去会情人……那里可是个不二选择!”
田夫人眼睛一亮,赶紧让丫鬟去给庞府男人传话儿,让他早些找人去私宅那里守着!
“我敢肯定,她汉子一定会出现在那宅子里!”
田夫人兴奋极了,断定自己的苦苦守候是快开花结果了的!
石榴结果(21)
石榴结果(21)
马伶伶没危机,第二日带了丫鬟起了个大早的,发髻都草草一梳便坐马车去了马小府。
这一去路程怎么也少不得一个时辰,因此她当夜不会回尚府,多会在马小府呆上一两日光景。
要说马小府也是许久不来,满打满算得有近四个月。
府上的家丁见了女主人来时,可是欢喜极了。
马伶伶待下人不坏,这府上没主子,不免下人有些疏忽处。不过管事的懂事,在得知主子今来了,赶紧让仔细收拾起来。
马伶伶睁只眼闭只眼的,只要她主院里最干净不会问责的。
她急着去寻大伯送的礼,自是慌着去了私库。取了钥匙把门一开,屋外两个家丁守着,不惧被偷了东西。
库房里东西不算多,也都不是什么名贵的物什。只在那里间有两个不起眼的箱子眼生得紧。
叫丫鬟给她取了大伯送的钥匙一对进去一拧,开了!
箱子盖一打开,里头白花花的官银简直闪她眼睛!
马伶伶不由眯眼,好一会儿才回味过来。
又叫丫鬟替她打开另一口箱子,满箱的珠宝首饰!
马伶伶啧声摇头叹气:“肯定是别人送给大伯的脏物!”
说完她俯下身探手捞了一把,大颗大颗未串的珍珠玉石颗颗水润饱满!
她当即心头闪过开家珠宝店的念头!
后随手抓了几颗珍珠打赏给了丫鬟。
马伶伶兴奋道:“这些东西可不兴放在这里,不安全!”
丫鬟便说:“这宅里是有密室的,就在少夫人您的主卧里头。”
“我怎么不知道?!”马伶伶迷糊了。
丫鬟便无辜回:“夫人您也没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