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我方和谐友善的公安队友敌方兢兢业业的反派BOSS秦川 本章:第60章

    没人。

    刻着他父母姓名的那块石碑前空空荡荡,远方最后一抹余晖隐没,晚风拂过城市上空,呼啸直上天际。

    步重华心脏终于撞进了深渊之底,耳边轰然重响,站在那里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就在这时手机在裤兜里震起,足足震了十多秒,他才下意识地摸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不是宋平或许局——竟然是林炡。

    步重华的第一反应是直接按掉,但整整十来秒后,最后一点理智还是让他强迫自己接了起来,沙哑道:“……喂?”

    “喂步支队,我刚从分局出来,听说你今天下午发了内部协查找吴雩?”

    步重华内心已经隐隐有了预感:“你找到他了?”

    市中心永利大街,华灯霓彩已经早早亮了起来,酒吧里隐约传出激动人心的电子鼓点。林炡站在马路边抽烟,回头看了眼人头耸动的铁血酒吧:“不,虽然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但我知道他待会要去哪。”

    “……”

    “把你的人撤回去吧。”林炡的声音还是很温和,说:“这件事暂时不用你插手了。”

    步重华僵立在原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失重般的空虚感从脚底蔓延上头顶,步重华慢慢垂下手,退后两步靠在树干上,重重吐出一口气,压下心里一波比一波更加沸腾的酸热。

    他赌输了。

    仅仅24小时以前,他还以为自己拥有那个人所有的信任和亲昵,转眼间冰冷的事实就证明了那一切不过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林炡比他更了解吴雩,自始至终他不过是个外人。

    步重华抬起头,他几乎是用全身力量才强迫自己站直脊背,慢慢顺着来路往陵园大门走。草丛在脚下悉悉索索,一级级石阶漫长得没有尽头,旷野在暮色中只剩下青灰的轮廓;他茫然望着前方,想起昨天这个时候吴雩就这么一级级走出去的,那平时总弯腰缩背的一个人,穿过这无数烈士墓碑时脊背却挺得那么直,像是有某种孤独而苍凉的力量强行撑在骨头里一样。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他向自己惋惜而怜悯的那一笑,转身之后还在吗?

    步重华脚步一停,胸腔起伏数下,就像不相信开盘结果的赌徒,突然回头望向原处。

    灰蓝色凉风拂过草丛,泛出海浪般扩散的涟漪。紧接着,仿佛梦境突然在眼前化作现实,步重华的瞳孔微微张大了——

    一道身影出现在林立墓碑尽头,低头踽踽独行,走到刻着步同光与曾微烈士的墓碑前,弯腰放下了怀里的一捧野花。

    是吴雩!

    “——抱歉了,啊。”吴雩拍拍手,把掌根的泥土往裤子上一蹭,望着墓碑上陈旧的黑白照片:“门口卖的花太贵,就在路上拽了几朵,将就看吧,不要嫌弃。”

    步重华怔怔地走了几步,踉跄站住步伐。

    “昨天在这里跟你们的儿子吵了一架,不是我故意的,请二位多担待。多年不见,缘悭一面,没想到眼下刚照面就又要告别,以后我逢年过节,一定记得为二位上香。”

    他刚才说什么?步重华站在相隔两排的石碑之后,一时竟然分不出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个荒诞的梦境。

    这时他只听喀嚓一声,打火机红光闪动,是吴雩半蹲在墓碑前点了根烟,低头沉吟半晌,才脱力般重重吁了口气。

    “我昨天说你们死得没有价值,虽然这话是真心的,但回去后想了想,又觉得有点过激。至少正因为你们是这样的父母,才会生出步重华这样的儿子,否则今天的所有局面都应该是另一个样了。”吴雩抬头瞅着墓碑,这个距离他额角几乎贴在那模糊的老照片上,低声说:“步重华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完美的人,也是最努力的理想主义者……正因为如此,我才惹得他那么生气。”

    他用力抽了口烟,似乎有些难受。

    “但我也……没有办法,如果将来一定会被人查出什么,我希望至少那个人不是步重华,因为……因为我真的……”

    高坡之下,远方苍茫,都市灯海倒映在吴雩半边侧脸上,另一侧却完全隐没在重叠山峦昏沉的暮色里,渐渐隐没成不明显的轮廓,只有眼底闪动着微渺的光。

    他深深低下头,乌黑凌乱的发顶重重抵在石碑上,像是凭借这用力,来压抑住某种痛苦到极点的情绪。

    “……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

    他闭上眼睛,连声音都沙哑扭曲起来:

    “我不想让他对我更失望……”

    步重华站在那里,却仿佛已经失去了五感,连呼吸都忘了。

    我真的很喜欢他。

    那句话像是利刃捅进胸腔,将心肺绞成碎片,然后连血带肉拔出去,让他眼睁睁感觉到最后一丝氧气都从体内绞光。

    你真的也喜欢我吗?

    也是从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开始的吗?

    “对不起,我必须要离开津海,也许这辈子都没法替你们报仇……”吴雩把头用力埋进右臂弯,痉挛得拿不住烟,最后他把烟头死死摁熄在了左手掌心里,声音嘶哑得近乎呜咽:

    “对不起,我已经跑得很快了,但真的……来不及……”

    步重华大脑里似乎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念头,又空荡荡摸不着一丝实感。只有最后这几个字,像是无声的闪电劈开脑海,让他在还没来得及意识到那是什么意思之前,就本能地感觉到了悚然。

    来不及?

    来不及什么?

    吴雩颤抖着深深吸了口气,从鼻腔到呼吸道都烧灼般发痛。他想起自己从村庄出逃的那天晚上,他躲进毒贩出货的车斗里,谁料那几辆车却没有走平常路线偷渡国境,而是转去了山路的另一个方向。开了不知多久突然车停了,他心惊胆战地藏在鸦片麻袋中,还以为对方发现了自己,谁知却听到那帮人下车一边抽烟一边商量接下来的计划——去某个“考察站”杀人,对方是一对条子伪装成的年轻夫妻,要从他们嘴里拷问出某个“钉子”是谁。

    那是他平生第一次那么勇敢,到今天他甚至不相信自己还能跑那么快,脚踩嶙峋山石却像是乘着千里轻风。但他真的太瘦小了,跑不过呼啸车轮,也跑不过命运沿着既定的轨道降临;他仅仅比那帮人提前数秒翻进院墙,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他叫醒那对大人,他只来得及按住小孩的嘴,拼命叫他不要出声。

    那天深夜九岁的步重华睁眼那一刻,是他们二人平生第一次看见彼此,所有悲剧都在对视那一瞬间发生。

    “对不起,”吴雩通红的眼睛望着照片,说:“我尽力了。”

    他站起身,最后向墓碑一颔首,顿了顿。那起伏的动作充满了悲哀与无可奈何,然后他再也不看照片上微笑的夫妇一眼,与墓碑擦身而过,向陵园门口走去。

    步重华脑子里轰轰直响,紧跟着上前两步,刚想脱口叫住他,内心深处却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迫使他咽下了所有声音,机械地跟在吴雩身后。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干什么,但冥冥中有种直觉,仿佛只要这么跟下去,便会发现某些从未想过的秘密。一层层笼罩而上的夜气很好地掩饰了步重华的踪影,他这么一步步跟着吴雩走出烈士陵园,突然前方马路上亮起车前灯的黄光,紧接着引擎声风驰电掣而近,一辆黑色奔驰车呼啸开到吴雩身边,紧接着刺啦停了下来。

    车门开了,一个圆头大耳的胖子从副驾颠颠下车,一手拎着热气腾腾的塑料袋一手亲自打开后车门:“嘿呀我的吴小祖宗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吃了吗?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哎哟真是急死我了……”

    这是什么人?

    吴雩的朋友?

    步重华双眼敏感地一眯,只见不远处吴雩疲惫地点点头,只简短吐出“有劳”两个字,便低头钻进了车门。胖子不放心地把外卖袋塞给他,又叮嘱了几句才上车,紧接着奔驰开足马力向城市方向疾驰而去,袅袅尾烟很快消失在了公路尽头。

    “……”

    步重华瞳孔微震,退后半步,想也不想转身冲向自己停在陵园后门的越野车,同时摸出手机迅速拨通了蔡麟的电话。

    “喂,喂老板,我刚到家呢!”电话那边传来电视连续剧背景音乐和餐桌碗筷叮当撞响,蔡麟大着嗓门嚷嚷:“听廖哥说小吴要辞职?怎么回事儿啊,这别是假的吧?!……”

    “打电话给交管所去查一辆车,车牌号津CZ5859,是一辆黑色奔驰E320,立刻去查车主的身份背景职业信息。”

    “啊?啥?”

    步重华嘭地关上车门,一手系上安全带,打灯转向油门到底,越野车赶紧利落掉头转弯,呼啸着冲上了高速。

    “这辆车现正沿邯山区泰华大道向北行驶,估计待会要上高架桥。我要知道车主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还有——”步重华望着远方暗蓝色的地平线,眼底映出公路前方车尾灯微渺的光影:“告诉我它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第71章

    Chapter

    71

    [VIP]

    “车牌号津CZ5859,

    车主叫丁涣,

    今年四十七岁,未婚,

    津海本地人。此人早年做水生意发了财,

    三年前在永利大街一家叫红粉佳人的酒吧跟陪酒女谈恋爱,

    送花送包送衣服花了十来万块钱,随后却发现陪酒女卸妆判若两人,

    感情受到了极大欺骗,

    一气之下大闹酒吧,被行拘了十天。出来后在红粉佳人对面开了一家叫铁血战士的酒吧泄愤,

    生意据说不错,

    目前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

    步重华车停在两条街区之外,

    站在津海市CBD夜晚的街道上,灯红酒绿香车宝马,喧哗笑语随风来去,铁血战士四个字招牌在夜空下一闪一闪。

    “怎么了步哥,

    ”电话那边蔡麟的声音有些紧张,

    “姓丁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对?你现在人在哪?”

    步重华没有回答,望向酒吧大门。

    对真正泡吧的人来说,

    九点钟不过是夜生活刚刚开始,但“铁血战士”里却已经人声沸腾,

    一个领班模样的男子带着几个手下若无其事在酒吧门口来回晃荡,

    不时跟上门的熟客攀谈几句,再满面笑容放行,

    空气中隐约充满了兴奋、激动和心照不宣的味道。

    “蔡麟,”步重华回过头,对着手机轻轻道:“这酒吧不太对。”

    ·

    “我的吴小哥哥,我的吴小祖宗,你他妈真没事吧?!”胖丁老板弯腰对着吴雩的脸左瞅右瞅,满面狐疑问:“你这脸色就跟昨晚鏖战了十八个大美妞似的,肾虚你可得提前告诉我啊!为了二十万赔上半条命不值得啊你知不知道?!”

    更衣室门隔断了外面鼎沸的电子鼓点,吴雩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闷声说:“没有。”

    “没有你脸色这么差!你昨晚干嘛去了?!”

    “泡网吧。”

    胖丁此刻的表情跟当年他亲眼看见陪酒女卸妆没什么两样。

    吴雩无奈地停下动作,“你不说对手就是上次那越南‘红旋风’吗?”

    “红旋风”,越南拳王,五月初在擂台上连胜七名对手,甚至把好几个人送进了医院ICU。胖丁老板无奈之下坐庄请出吴雩,给了五万出场费,终于在第八轮将红旋风斩于马下,为此吴雩差点因为上班早退被步重华赶出警队。

    “你以为人家花二十万来报仇雪恨是闹着玩的吗?”胖丁劈头盖脸骂道,“那越南猴子本来就是辣手的点子,来津海之前已经扫平了沿海,就是因为被你挫了名头,现在出场费已经上不去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就跟你说这一场你得小心打,说不定人家怎么卧薪尝胆要拼命呢,非得弄掉你半条命他才能重新树立自己烈焰大魔王的名头!”

    ……烈焰大魔王……

    吴雩欲言又止,歪头瞅了胖老板半晌,忍不住问:“这外号又是你起的对吧?”

    “对啊,干嘛?”胖丁十分敏感,“你对我起外号的专业水准有什么意见?”

    “……”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吴雩终于叹了口气,说:“没意见,我就好奇他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出场费上不去的事不怪我,怪你。”

    “嘿——你太忘恩负义了吧?!”胖丁登时感觉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侮辱:“你对我给你起的津海玉面小阎罗有什么意见?哪里不好听了?!……”

    吴雩摇摇头,开门走出了更衣室。

    酒吧地下一层,潮水般的喧嚣扑面而来,炫光在头顶飞转闪烁,那一阵阵的热浪令人眩晕。

    “震撼人心的大赛,拳拳到肉的澎湃!!红旋风是否能复仇成功?今晚谁将带走全部的奖池?!答案很快就将揭晓!!……”

    掌声和口哨几乎要淹没主持人的大吼,吴雩眯起眼睛,只见越南人正赤膊站在擂台上牢牢盯着他,不知道是不是灯光阴影的作用,面相似乎更加彪悍阴沉了,浑浊眼珠里闪动着一丝仇恨的赤红。

    吴雩错开视线,向台下逡巡一圈,突然不知怎么心里一咯噔。

    似乎有哪里不对。

    放浪形骸的人群,穿梭其间的保安,沉浸在酒精中的观众,狂热挥舞钞票的赌徒……所有细节都跟平常别无两样,但冥冥中仿佛有一丝异样的气味,触动了他堪称神经质的直觉。

    到底是什么呢?

    吴雩的视线收回擂台,只见越南人死死盯着他,慢慢裂开嘴一笑,露出黑黄相间残次不齐的牙——那是长期服用成瘾性氨基兴奋剂对口腔造成的碱性腐蚀。

    叮——!

    主持人飞速退开:“开始!”

    “上!上!上!上!上!”“打死他!打死他!”“打打打打打!!”……

    越南人不等金钟声落,就闪电般一头撞来。吴雩早有准备,谨慎退让数步,刹那右耳风声疾响,越南人粗壮的小腿一扫抽空,“轰!”一声重响劈上擂台柱,几条粗壮的缆绳同时巨震!

    这一下要是撞上,不说立马脑浆迸发,也得当场颅骨碎裂。胖丁老板没想到越南人开场就下死手,霍然起身睁大双眼,只见吴雩就像一道游走在枪林弹雨中的虚影,无声无息间已退数步,脊背抵上缆绳,下一刻——

    鞭腿当空而下,直劈吴雩咽喉!

    “我艹!”

    胖丁尾音尚未落地,只见吴雩全身后仰,越南人脚尖擦过他喉咙,相距不过半寸;旋即缆绳令吴雩回弹,兜手捞住越南人来不及落地的腿,蹲身一腿雷霆猛扫,越南人飞出去半米才轰然倒地!

    全场欢声雷动:“好!!”

    擂台地面让越南人身体向上一弹,尚未再次落下,便只见吴雩揉身而近,单膝顶住对方胸骨,嘭一声闷响又把他摁死在地,一拳下去口鼻喷血,再一拳越南人喷出了半颗碎牙!

    “打打打打打!”“好好!漂亮!”“上啊!上啊!!”

    尖叫呐喊几乎要掀翻屋顶,群情激动中,只有胖丁老板似乎感觉到某些异样,紧盯着擂台张大了嘴巴。

    吴雩个性保守谨慎,从来没有攻击欲望这么赤|裸的表现,仿佛急欲争分夺秒结束战斗,为什么?

    迫不及待想拿钱?

    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指骨喀嚓击在越南人下颔骨上,发出恐怖的轻微裂响。吴雩毫不犹豫,知道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击了,掐住对方脖颈就是一拳照脸而下,但这次只听——啪!

    越南人左手挡在眼前,掌心抓住吴雩拳骨,满是鲜血的脸竟然咧出一个狰狞的笑,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拿命换钱,有那么容易?”

    他那口越南话含混不清,但吴雩瞬间就听懂了,眼皮蓦然一跳。

    但一切都来不及反应,越南人右手护腕间雪光一弹,紧接着吴雩大腿根外侧一凉,鲜血喷涌而出,是弹簧|刀!

    人在神经高度绷紧的时候其实是感觉不到痛的,但本能会令身体做出反应。吴雩一手撑地,一手伸向伤口,等意识到不该如此反应时已经晚了;下一秒他只觉天旋地转、重心倒转,越南人起身把他撑地那只手猛拧到身后,肌肉虬结的手肘狠狠一捣在吴雩背部,肋骨咔擦裂响,吴雩喷出血沫,倒头被按在地!

    吸气、吹哨、破口大骂声四起,胖丁老板大张着嘴双手握拳。

    但从台下看不清刚才发生的一切,没人知道为什么情势突然立地倒转。

    越南人在耳边轻声问:“没人教过你,别轻易绝人的路吗?”

    吴雩一边脸颊被压在地,视线正对擂台下,因为剧痛而有几秒模糊,但接下来他闪电般意识到了刚才不对劲的感觉来自于哪里——

    人头攒动的观众席前三排,放眼望去竟然混着不少东南亚面孔,皮肤黝黑、眉间距宽、塌鼻梁厚嘴唇,面貌形容中闪烁着躲躲藏藏的凶狠之色。乍一看发现不了,但长期在中缅边境生活的吴雩却一眼能看出人种相貌上的区别。

    他们不是津海本地的,这擂台下竟然藏着好几个越南人!

    “我在这里混不下去了,”越南人一字字嘶哑而扭曲,说:“你也别想混下去。”

    吴雩瞳孔紧缩一线,咬牙挣扎翻身,但随即眼角余光一凝,雪亮刀光已当头而下!

    与此同时,酒吧楼上。

    “先生不好意思,请留步。”领班彬彬有礼一挡,赔笑道:“今天酒吧地下一层不对外开放。”

    隔着一楼这么强劲的音乐,都能隐约听见楼下传来的尖叫鼓掌。步重华收回目光,不动声色一打量,只见几名酒吧保安已经不引人注意地聚拢过来,包在了自己周围。

    “不对外开放?”步重华微微眯起眼睛,“那这动静是你们保安在搞军事演习?”

    领班失笑道:“先生您开玩笑了。其实楼下是我们的贵宾区,只接受已经办卡的VIP客人,所以……”

    步重华点点头,环视周围,随意一扬下巴:“在哪办卡?”

    步重华早年在公安系统不像现在这么出名的时候,曾经执行过好几次化装潜伏任务,对紧急状况的应变能力是过关的。如果再给他一些准备时间,哪怕给换身衣服,他都不会采用现在这样咄咄逼人的态度,就像个嚣张有钱的愣头青一样跑来跟酒吧领班顶杠。

    但现在他无计可施。他穿着跟酒吧氛围格格不入的长裤皮鞋,只要稍微有人留心,就会发现他裤子后兜口袋上的纽扣是警服制式的,伪装、套话、套近乎只会引发更难以预料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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