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们听话地往巷子里看，可是巷子里什么也没有。
狗子如实给苏凉汇报了。
苏凉想了想问：“你们知道这些人平时什么时候会过来吗？”
那流浪狗还真知道。
就是因为他们大多数这个时候过来，所以它才会去其他狗子的地盘去。
苏凉决定等一会儿看看。
只是她一个人站在巷子口太惹眼了，她就让狗子们帮她注意着，她则到巷子口对面马路上待着。
就在这时，他见到旁边不远处一个包裹严实的大哥在卖杂粮煎饼，这位置有点偏，大哥的生意一直没人光顾，在这寒风中稍显可怜。
苏凉走了过去，道：“大哥，给我来个煎饼。”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撇着一口鲁省口音道：“小姑娘，你要啥样的？”
“正常的就行。”
男人又看了她一眼，目光在摊子上的面糊、鸡蛋等东西上一一扫过。
心里在想，这正常的是啥样的？
“加火腿肠不？”
苏凉愣了下，想着好人做到底，多给大哥创收，遂道：“加吧。”
男人点点头，抬手舀了一勺面糊放在鏊子上，用刮板刮。
苏凉原本以为能看到大哥行云流水地刮出个圆来，谁知道看到的就是这大哥生疏地刮得断断续续，中间还破个洞。
苏凉眨了眨眼睛，问：“大哥，你干这行多久了？”
大哥自信地微笑，“有小十年了。”
苏凉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硬生生把要劝大哥改行的话咽了回去。
煎饼大哥可能觉得自己的技术受到了质疑想要挽回一下形象，他拿了个鸡蛋，往台面上一磕，然后现场表演个单手打蛋。
瞬间，蛋碎了，壳也碎了，落了一摊在那破布似的煎饼上。
大哥自己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苏凉的心思百转千回，她目光犀利地看到了男人耳朵上带着的东西，对男人的身份有了进一步的猜测。
她故意调侃道：“大哥，你这蛋壳都在上面了，我还怎么吃啊？”
大哥无所谓地道：“没事，这玩意儿补钙。”
苏凉没脾气了，动手拿过了他手中的小铲子，把蛋壳弄掉，“这样就可以了。”
男人略显尴尬，嘴里却念叨，“小姑娘别怕，我这做煎饼的技术岗岗的。”
说着，男人拿了根火腿肠就要扒皮，他仔细回想着自己之前所学，这个好像是从中间铲开。
原本看别人做起来十分利落的事情，现在做来，显得尤其地难。
好好一根火腿肠都被他铲得稀碎。
苏凉道：“你这样我还怎么吃啊？”
大哥十分笃定地开口，“我这为你提供的特殊服务，铲碎了才好嚼。”
苏凉皮笑肉不笑，压低声音道：“大哥，你卧底吧？”
刚刚看这人眼观六路的样子，还有那站姿就不像个小摊贩。
男人僵住了，反应过来后，一口鲁省话就脱口而出，“你说啥呢，平时都是我媳妇儿出摊，今天她不舒服，我这才过来帮她出一天摊。”
苏凉耸耸肩，“大哥，你耳边的头发往下捋捋，耳麦要漏出来了。”
大哥轻咳一声，默默甩了下头发，耳麦立即被挡住了。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在几次差点把煎饼弄破了之后，终于把惨不忍睹的煎饼装上袋。
“喏，给你。”
“多少钱啊大哥？”苏凉看着卖相一言难尽地煎饼问。
男人摆摆手，恨不得她立刻离开，“行了，你拿着吃吧，不要钱了。”
苏凉点点头，颇为认同地道：“确实，就你这技术，要是按正常价卖，我都得去消协投诉你。”
说完，她抱着煎饼，蹲在煎饼摊子旁边啃了起来。
男人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他技术有这么差？
见她蹲在马路牙子上吃，男人用脚踢了踢她的鞋子，“我说这大过年的，你一小姑娘过来干什么？”
苏凉道：“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男人看她一眼，明显是不相信的。
苏凉对他做了个乌金纸的口型。
男人的目光陡然锐利了起来。
苏凉却不管他，兀自吃得嗨，虽然这卖相不咋滴，但用料还是良心的，吃起来也还不错。
第284章
对上暗号的自己人男人仔细地打量起了苏凉，越看越觉得这小姑娘有些眼熟。
“你到底是谁？”
苏凉咽下了嘴里的煎饼，说道：“大哥，警惕心还挺足啊。”
苏凉又吃了两口，可是发现吃不完了，她冲在巷子口放哨的狗子喊道：“狗子你过来。”
那狗听到后，咧着嘴颠颠儿地跑过来了。
苏凉把手中的煎饼递给了它，“这煎饼你跟你兄弟分了吧，我吃不下了。”
狗子听后，摇着尾巴叼着袋子就走了。
大哥见此十分郁闷地想，他做的煎饼就这么难吃？
只是看到苏凉和狗子相处的画面，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眸子不自觉地瞠大。
“你是苏凉？”
这次轮到苏凉惊讶了，没想到还有人认识
她。
见苏凉点头承认了，男人有些激动，但是到底还是忍住了。
“你真的是过来……”
苏凉笑着再次点头。
虽然不知道苏凉怎么会掺和到这事情中来的，但是他对苏凉这个帮着警力系统屡次破案的人还是知道一些的。
要不是刚刚那狗子，他都还想不起来。
“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男人有些好奇地问。
他是接到上头的通知，说是金陵的乌金纸配方技术被泄露了，有人看到在苏市有私下交易乌金纸的，上头才会派人追查。
他们查了几天才知道有人在前面的巷子里交易乌金纸，他就过来卧底了。
他这也是头一天过来，还没有发现交易的嫌疑人。
苏凉朝着那两只狗子努努嘴，“它们说的。”
男人恍然大悟，凉神的本事，他们再清楚不过。
就在苏凉和男人聊着天的时候，又有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走了过来，“老板，给我来个煎饼。”
卧底警员看了对方一眼，露出小贩式的热情笑意，“加什么，帅哥。”
口罩男没有说自己要什么，目光看向了苏凉。
苏凉见口罩男盯着自己看，抬头看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苏凉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当卧底的首先就得理不直气也壮，否则看起来就心虚了。
口罩男似乎笑了一下，对卧底警员道：“我要跟凉神一样的套餐。”
警员僵了一下，看向了苏凉，似乎在问，这人你认识？
苏凉瞥了对方一眼，“你有毛病啊。”
口罩男道：“对啊，我有病，你有药啊。”
苏凉听到他的回答，朝着警员露出一个你放心的眼神，“自己人。”
刚刚的对话是暗号。
警员心道，什么人用这么无语的暗号，他都以为两人要吵起来了。
知道是自己人后，警员放下心来，开始给口罩男做煎饼。
刚弄上面糊，刮板一动又破了。
苏凉看不下去了，她伸手拿过对方手中的刮板，三两下补救好了。
看着鏊子上那圆圆的薄饼，警员惊呆了。
而后苏凉给他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做熟练工。
苏凉来买煎饼的时候就没有给钱，又跟老板在这儿唠嗑了许久，看起来倒像是老板的熟人，所以苏凉也没有避讳。
三两下后，一个卖相极佳的煎饼就做好了。
警员看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说实话，在这边站了好长时间了
，他还没吃午饭了，他原本也给自己弄了个煎饼的，奈何自己的手艺，连自己都嫌弃。
口罩男递了钱给警员，警员给对方找了零钱后，对方边啃着煎饼边走了。
苏凉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抬头看对方一眼。
苏凉把鏊子给清理了一下，见警员的目光还看着鏊子，她扬眉问道：“想吃？”
警员赶紧点头。
苏凉也体谅他们做卧底的不容易，大过年的在寒风中一站就是一天，就顺手给他做了一个。
警员拿着煎饼就啃，这一会儿的功夫，倒是又有人过来买煎饼了。
有小孩子，也有小情侣，没多会儿的功夫，这边就排了不少人。
苏凉看看时间，四点多了，也难怪，不少人到这时候就容易饿。
她从兜里掏出口罩带上，动作麻利的给几人做上了煎饼。
人陆陆续续地拿着煎饼离开了。
还剩下最后一个男人的煎饼没有做，苏凉舀了勺面糊放在鏊子上，用刮板刮好，正要打蛋，巷子口的狗子突然跑了过来，
苏凉的动作一顿，手上的鸡蛋就扔在了鏊子上。
蛋碎了，蛋黄蛋白和蛋壳全落在了煎饼上。
苏凉冲着警员道：“快走，城管来了。”
警员听罢，也不管鏊子上的煎饼了，骑着车子就要跑。
买煎饼的男人看钱都给了，老板却要跑路了。他立即上前拽住了三轮车，“你们不能走，我煎饼还没做好呢。”
警员急了，干脆从三轮车上下来，转身就跟着苏凉跑了，独留顾客在寒风中凌乱。
靠，这摊主没毛病吧，摊子都不要了？
苏凉跑着，旁边的狗子跟着她，边跑边道：
苏凉听着，脚步停了下来。
警员不解地问：“怎么了？”
“有五个人。”
警员眸子中闪过凝重，开口道：“你去叫人，我先过去监督着。”
苏凉拒绝了：“我跟你一起吧，别忘了我们还有个自己人呢。”
她现在的武技已经相当不错了，想来对付几个人还是可以的。
她也想多试试。
就在苏凉和警员靠近巷子口的时候，买煎饼的口罩男悄无声息地过来了。
三人对视一眼，在巷子口仔细地看着巷子内的情形。
这一看倒是让他们大吃一惊，只见交易的双方居然有一方是外国人。
事情瞬间变得有些大条了。
巷子内。
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手里拎着个黑色的塑料袋，正在跟对面的外国大汉说着什么。
“配方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如果你们要买配方的话，我会去跟上头说的，到时候如何你得跟上面谈。”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外国人语气有些焦急，“你现在给你们老板打电话，我们过两天就要回霓虹国了。”
消瘦的男人并不想做多余的事情，在此地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奈何这些外国人就是不肯痛快地交易走人，他一咬牙给上头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道：“我现在在金陵，明天可以到苏市跟他们谈。”
瘦子得到了答复后，把老板的意思传达给了对方。
络腮胡听罢，眸中闪过喜色，“好，明天一定要过来，价格方面好商量。”
瘦子没有多废话，他眼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只想赶紧把这次的乌金纸交易完。
“钱给我，东西你们拿走。”
络腮胡已经得到了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十分爽快地把钱给了瘦子。
瘦子把手中的黑色塑料袋递给了络腮胡。
就在此时，警员、苏凉和口罩男突然冲进了巷子。
第285章
巷内混战瘦子和几个外国人见此，面上闪过一抹慌乱，五人开始往巷子的另一头跑去。
他们之所以会选择这个地方作为交易点，就是看这巷子两边通，中间还能拐弯，可谓四通八达，绝对是准备随时跑路的人都喜欢的有利地形。
他们的速度快，苏凉他们的速度更快。
自从习得武技后，苏凉不论是速度还是体能都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苏凉追到人的时候，警员和口罩男离他们还有两步之遥。
那几个外国人跑得更快了些，苏凉助跑后，一跃而起，一个鞭腿重重地踢在了络腮胡的侧面。
络腮胡只感觉自己的胳膊似乎断了，一股剧痛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剩下的几个外国人也和警员与口罩男打在了一起。
苏凉见络腮胡撞在墙壁上，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