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一直在吃亏吗?秦闻心道,当年圈子里口碑不好的Omega,有秦闻也有宋开,秦闻是因为身世背景,加之Omega进驻商界,才惹来一身尘嚣,而宋开完全是作的,脾气不好见谁都喷,做事不留余地必须让全世界都宠着他,喜欢迟寒也不是真心,而是觉得自己就该找个信息素不低的Alpha,要不是因为宋家撑腰,早让打死了,每次酒宴那些明面上对他恭敬有笑的人,哪一个不是背地里讥讽嘲弄?
宋开有种本事,他能将一副好牌打得稀烂,跟肆轻歌扯上关系,就是烂牌的开端。
那两个月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秦闻指尖轻轻敲打着膝盖,宋开如果一开始就隐瞒,那就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实体睡醒,是银狼形态,抬头舔舐着秦闻的手背,青年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刚一动就觉得浑身力气被顷刻间抽掉,身体不受控制,好在身下就是躺椅,秦闻顺势靠在上面,手指落在椅子边缘发出轻轻的响动,实体敏锐地看过来,秦闻笑了笑:“困了。”
周身麻痹,孕期的常见症状之一,偏偏迟寒一遇到就慌得不行,能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就不说给他听了,秦闻听着窗外树叶随风晃动的“沙沙”声,心中一片静谧。
他求仁得仁,只希望身边的人都如愿。
……
靠近郊区的一片森林,因为未被开采所以植被还算茂盛,本该是最为死寂的时候,却听得喘息阵阵,铁链晃动间伴随着犬吠声,这是种对信息素格外敏感的犬类,现在被一队人牵着,脚步声急促却有章法,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而他们追着的不是别人。
肆轻歌身上带了伤,这群人接到的命令应该是将他活着带回去,所以无法破解信息素压制后,他们动用了武力。
麻醉弹在肆轻歌即将筋疲力尽的时候贴着胸口擦过,就算他速度再快,也被带出了一片血痕,麻醉效果顷刻间侵入骨髓,肆轻歌眼前发晕,却强行逼出信息素对抗药性,这是追他的第九波人,对方采用了人海战术,追了他两天两夜!
不行!肆轻歌咬紧牙关,都能尝到口腔里的铁锈味,他死都不要落在那个人手中!
还得怪迟寒,肆轻歌逃命的闲暇还有心情抱怨,当初他找迟寒合作是真心的,这个看似由基因掌控的世界,期间翻卷着各种不公平跟肮脏,因为信息素不凡,就可以胡作非为,造成的连锁效应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根本不屑一顾,迟寒有能力,也有那个意思,推翻议会取而代之有什么不好的?
“噗!”是消声弹击中了小腿,肆轻歌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却在下一秒扒着湿润的草地站起来,继续奔逃,似乎他的前半段人生都在不停地奔逃。
上天对高阶并非全部垂青,至少对他不是。
药效压过信息素,车轮战开始奏效,眼前的场景出现重影,肆轻歌脚下一软,直挺挺趴在地上,细听,身后的脚步声瞬间急促起来,肆轻歌甚至有点儿想笑,抓他回去又能如何?他当年没答应,如今也不会,左不过一条烂命,这么一想,男人有些破罐子破摔。
头顶压下阴影,肆轻歌勾唇,来的好快。
可扶住臂弯的力道却没任何要挟的意思,“先生,跟我们走。”来人压低声音,跟同伴将肆轻歌架起,快速冲出这片藤曼繁盛的地方,然后别有洞天,外面连接着一条公路。
坐上车,油门轰得响亮,犬吠声一下子惊得鸟雀四飞,肆轻歌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了这是……都以为玩完了,结果天降神兵?!
等等!长期养成的警惕让肆轻歌瞬间沉下心,他扫了圈四周的人,五个,如果拼尽全力用信息素压制,打得过,不过麻醉侵蚀身体,身后还有追兵紧咬着不放,得挑选一个合适的契机。
“你们谁啊?”肆轻歌看起来十分友好,笑了笑:“我哪位江湖朋友?”
“先生,我们是……”对方态度也算恭敬,可在肆轻歌骤然瞪大的眸子中,针管从他脖颈上撤开,肆轻歌这下顶不住了,药效一加一,成功晕了过去,闭眼前他还在想,不出意外就是那个没良心的!
“少爷,搞定了。”黑暗中,有人沉声说道。
天际拉开一条细白的长线,再过两个小时就会迎来朝阳,但此刻,万籁俱静,车子顺着幽长的公路,没入依稀闪烁着灯光的城市中,直至消失不见。
秦闻在睡梦中忽然脚抽筋,不等他呜咽出声,迟寒已经坐了起来,男人没有开灯,而是直接精准按住秦闻难受的地方,手法熟练,过了好一会儿压身凑到秦闻耳侧,轻声问道:“乖乖,还有哪里疼?”
“嗯……”秦闻睡意正浓,迟寒说的什么也不知道,就一个劲儿哼唧,寻常Alpha是经常不住这么折腾的,信息素等级高点儿的Alpha又不愿意跟着折腾,总觉得Omega过份矫情,但迟寒心疼极了,他钻进被子里将秦闻抱住,如同自我安慰般,咬住了青年的腺体。
第二天中午,白棠罕见地打来电话。
“什么事儿?”迟寒正在煮高汤。
白棠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老板,有人想见见您。”
作者有话说:
迟寒:我从来没想过,有天会落在宋开挖的坑里。
宋少:我什么干不出来?
安景文:我证明,这个兔崽子什么都敢。
算是个小预告,肯定写明白。
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108章
我不是个好人
白棠这种口吻,传递的信息就很明显了。
迟寒搅拌高汤的动作不停,沉声问道:“议院的人?”
不知白棠说了什么,迟寒饶有兴致的“嗯?”了一声。
秦闻愈加嗜睡,从前还能看看书,现在都快得了“晕书症”,他如同那些在学海中苦苦挣扎的学渣,一见到白底黑字就困意浓郁,经常是迟寒前脚看他认真翻阅,等再进来人已经裹着毛毯睡着了,书籍摊开盖在小腹上。
“明日我去公司一趟,可能回来的比较晚,我让阿姨过来。”吃晚饭时迟寒语气平缓地说道。
秦闻没当回事,先是点点头,然后蹙眉道:“不用阿姨,你是当天回来吧?”
迟寒:“嗯。”
秦闻:“那我喊漾成或者千灵过来。”
他都这么说了,迟寒自然要现在就确定下来,他分别戳了两人,许漾成明日去医院复查,叶千灵热情举手:
迟寒像是冷血无情的地主:
那边的叶千灵优雅放下手机,念了句“我佛慈悲”,在工作人员震惊的目光中说道:“没事,给我换个短点儿的甲片。”
第二天清早,朦朦胧胧的时候秦闻感觉到有温柔的吻落在脸上,他着急睡觉还避开了,等彻底清醒摸到身边没人,顿时心里空落落的,孕期Omega很依赖自己的Alpha,哪怕实体在身边,空气中的雪松气息十分浓郁,也不及看到迟寒来的踏实,算了,秦闻爬起来,想着不过就一天,能熬的。
叶千灵跟秦闻确定好时间,半个小时后就到了,手里提着些营养品,看到秦闻就两眼放光:“男神我来啦!”
“进来随便坐。”秦闻将洗好的水果端出来,他穿着宽松的居家服,但仍旧能看到微微隆起的腹部。
叶千灵是个脾性极好的姑娘,爱恨分明且不失大家族教养出来的圆滑,对外人点头之交,但是同秦闻能玩到一起,见男神手机上有几款游戏,叶千灵跟着下载好,中午依照迟寒的叮嘱热了鸡汤跟鲜肉包子,然后两人开始联机。
是闯关类游戏,叶千灵手法不如秦闻娴熟,时不时爆发出尖叫,死了就被秦闻拉起来,一路上跌跌撞撞往终点冲,银狼偶尔被叫声弄醒,抬头看他们一眼,然后继续趴下睡,窗外不知何时阴云蔽日,等秦闻从游戏里抽出身,发现窗外已是细雨泠泠。
一场秋雨一场寒,秦闻却不太喜欢。
直到下午五点,也没迟寒的任何消息,秦闻莫名不安,想着给男人打电话,又担心他在忙,于是发了条信息:若是迟寒看到,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复。
晚上七点,迟寒终于来了电话,却不是秦闻想听到的消息,那边似乎信号不好,迟寒的声音被挤压得低沉断续,“让小白陪你一晚,我明早回来,临时出差以为问题不大,结果事情太多,得处理好才能走。”
这话没问题,但秦闻却觉得哪儿哪儿都是问题,除非事情真的很棘手,否则迟寒不会夜不归家。
“怎么样男神?”叶千灵问道。
秦闻起身:“没事,我喊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叶千灵摆摆手,离开的时候雨势渐停,但空气湿冷。
……
看似安静宽敞的房间,可窗户上钉着铁栅栏,墙壁四角安装着信息素屏蔽器,Alpha进来跟寻常人无异,那么铁窗就派上了用场,至少在外面那些人看来是这样的。
但顶级游走于规则之外。
钱勇庭见迟寒极为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顿时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迟寒勾唇,却不是嘲讽这句话,银狼寸步不离跟在秦闻身边,突发情况他都能应付,今夜顺了钱勇庭的意待在这里,仅仅只是为了保住一个人。
宋开……迟寒的指尖轻轻敲打了一下座椅扶手,他从没想过这个嚣张跋扈到看着少根弦的Omega,胆子竟然那么大。
那夜救走肆轻歌的车,虽然光线昏暗,但还是被摄像头拍到了车牌,而这辆车是迟寒的。
宋开最近家里不太平,宋父明面上就宋开这么一个儿子,也给了他所能给的全部纵容与疼爱,但没办法否认的是,Omega无法继承产业,宋父得为未来打算,他的私生子有那么几个,其中不乏聪明的,但宋开什么脾性?他会允许这些人进来?于是跟宋父大吵了一架,怒发冲冠地从宋宅出来,然后脚下冒火花地一路走到了市区的公寓,为此还被叶千灵嘲笑了几句,有次吃饭,宋开说车在宋宅,懒得回去,让迟寒借一辆。
不是什么大事,迟寒点了点头,随后让白棠开了一辆给他。
可现在细想,不对劲儿。
当时满桌的人,宋开怎么就跟他借?跟叶千灵或者孙开宁借岂不是更方便?其次,宋少喜欢享受,怎么可能在宋宅落了一辆车后就能没得开了?直至刚才被钱勇庭逼问,迟寒才串联到了一起。
迟寒笃定,那日宋开就把一切盘算好了,为的是拖他下水。
有天还能跳进宋开提前挖好的坑里,迟寒觉得新鲜。
钱勇庭在追查肆轻歌的下落,他似乎知道迟寒跟肆轻歌有仇怨,连劝说带施压地废话了一通,意思是别让迟寒动用“私刑”,私刑?谁能私得过这些人?
迟寒有些奇怪,怎么,宋开把人囚禁两个月这是囚禁出感情来了?
车辆就是迟寒名下的,没办法否认,但在不清楚钱勇庭的具体目的前,迟寒也不会吐出宋开的名字,宋开跟他不一样,议院有见不得人的手段,用在Omega身上的伤害远远超出Alpha,脆弱的生物,经不起什么风吹雨打。
可就是这么一个脆弱的生物,从钱勇庭眼皮子底下带走了肆轻歌,然后“脏水”泼在迟寒身上都不带犹豫的。
肆轻歌回归老配方,又被捆绑住四肢放在床上,但这次他没打算挣脱离开了,开玩笑,这里好吃好喝,还有美人看。
美人撑着脑袋坐在椅子上,房间里只亮了盏壁灯,宋开微微低头,露出纤长的脖颈,阴影将他的面容分割开,乍一看觉得脆弱,可又莫名透出一股狠劲儿来,察觉到肆轻歌的视线,宋开望过来,“怎么了?”
“没。”肆轻歌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茶色的瞳孔中满是笑意,隐藏背后的却是深深的打量,他从前只觉得宋开作,可如今却有些看不懂宋开的意思,跟议院作对的后果他一个Omega承担不起,可宋开偏偏做了,手背上的针头似有些跑偏,难掩刺痛,肆轻歌看着顺着管子流淌下来的浅色液体,交叉引导剂,感叹道:“你真是不折腾死我不罢休啊。”
宋开因为这句话终于有了些反应,他沉声道:“每隔两个月信息素失控,甚至于消失,不是你的问题吗?”
肆轻歌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干净,神色阴冷起来:“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他没对任何人说过,因为身份证是伪造的,去不了大医院,于是在一些偏僻的小诊所看过,但设备不好,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两个月就失灵那么一两天,他自能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苟住,没什么大的问题。
可这个秘密,此刻被宋开云淡风轻地戳破了。
宋开满脸黑线,半晌后说道:“你能别跟世界脱轨太久吗?你这个病去任何一家大型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就能知道。”
“这样?”肆轻歌不太相信,“你什么时候给我做的检查?”
“一些药剂不能乱用。”宋开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盯着男人,末了恶劣一笑:“为了让你死得不那么快,我得做好万全之策不是吗?”
要他平时这么说,肆轻歌多少会露出几分厌恶来,但男人却对着交叉引导剂若有所思,他没什么表情地忽然开口:“你过来些。”肆轻歌嗓音低哑,褪去那层轻薄浪荡的外皮,彰显出高阶Alpha得天独厚的蛊惑力来。
宋开被那双茶色的眸子摄住,一时间脑子空白,等再回过神,已经跟肆轻歌贴的很近了,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肆轻歌身上的麻药未散,却拼尽力气抬起上半身。
这个吻似乎毫无悬念,只需要再近一点点,可这个关头肆轻歌却狠狠皱了皱眉,躺了回去,他露出了然而无奈的神情,宋开则像被开水烫了似的,着急回退两步,脸色发白,是被戳穿心思的紧张跟不适。
过了许久,肆轻歌才低声道:“宋开,上次……我连你的腺体都没碰,不算数的。”
这话不能这么说,哪怕他没那个意思,对一个Omega来说也带着羞辱味道,果然,宋开喘息一下子急促起来,上前两步抬手就给了肆轻歌一耳光。
“啪!”肆轻歌舔了舔口腔内侧,没生气,而是蹦出一句:“我不是好人。”
宋开冷笑一声:“安心,你是个混帐东西我并非第一天知道。”
夹杂着怒意的摔门声,肆轻歌阖上眼睛。
儿女情长不适合他。
人类的劲敌之一:fg。
关押一整夜,迟寒没休息,而是跟实体精神连接,感觉着秦闻的呼吸频率,不行,青年离开他睡眠质量不高,昨晚惊醒了两回。
原本以为迟寒昨天会拒绝“关押”,钱勇庭作为高级议员,是有这种权限,但迟寒身份特殊,一旦反抗他也落不着好,但迟寒受了,这在钱勇庭看来是一种变相的“示弱”,于是今早来跟同迟寒说话的语气温和了许多:“迟先生,只要交出那个人……”
“人我会给你,但不是现在。”迟寒开口。
钱勇庭怔愣,这是迟寒从昨晚到现在说得第一句有关肆轻歌的话,“什么时候给?”
“我说了,不是现在。”
钱勇庭似乎很着急:“你要是一日不给我,你就在这里……”话音未落,强悍的信息素从迟寒身上涌出,男人站在原地没动,却似有漫天雪花从眼前呼啸而过,咆哮声自远方荡开,带着顶级领域十足十的威慑力,等钱勇庭反应过来,人已经跪在了地上。
绝对压制,别说钱勇庭都这把年纪了,哪怕是巅峰时期,也绝不是迟寒的对手。
钱勇庭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角落的屏蔽器,听迟寒冷声道:“我给足你脸面了。”这话,就是应下了对议员动手,也应下了抓走肆轻歌的事,将宋开摘干净,“屏蔽器对我无效。”
“怎么可能……”钱勇庭抬起头。
他仰望着迟寒,晨光透过窗户倾泻而下,将男人的身影拉的极高,钱勇庭年轻时得意,虽然年过半百,但在议院的地位尚且稳定,学生多数把持着重要职位,一叶障目,哪怕听说迟寒是顶级,上了心也没当做什么大事,毕竟信息素屏蔽器的说明是:阻隔一切Alpha的信息素。
可此时此刻,钱勇庭罕见地从心底升腾出几分寒意来,他心里清楚,自己在惧怕眼前这个年轻人。
“我会给你一个活的肆轻歌,所以别来烦我了。”迟寒蹙眉,“否则让你从议院离开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年纪大了,不如陈泽山能折腾。”
听到“陈泽山”的名字,钱勇庭的脸色彻底难看起来,谁人不知陈泽山是他的死敌,如果迟寒跟陈泽山联手……钱勇庭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记住你的承诺。”
迟寒行至门口,忽然听到钱勇庭问道:“顶级……到底是什么?”超出医学领域,科技挖掘不透,偏偏钱勇庭是个信奉基因选择的人,这是刻入他骨髓的信条,他跟陈泽山迫切打压迟寒的心态不一样,他多少是向往的。
是你爹,迟寒在心里骂了一句,推门离开。
买了几份甜品,迟寒刚到家推开房门,就嗅到了薄荷香气,然后被自家的小Omega抱了个满怀。
作者有话说:
不要小看我们宋开。
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109章
硬仗
迟寒轻轻一掐秦闻的腰,将人抱上鞋柜,然后把甜品放在一边,打量着秦闻的脸色,青年眼下明显带着点儿休息不好的淡青,当即把迟寒心疼得够呛。
Omega对Alpha有与生俱来的依赖性,而前面也说了,顶级Alpha对选中的Omega占有欲更强,雪松气息吞噬掉薄荷香气,迟寒打算给秦闻做早饭,但又实在不想离开,于是将人腰间一揽,一并去了厨房。
秦闻身体一腾空,立刻手脚并用抱住了迟寒,顺势指尖一勾,也带走了小甜品。
“早上想吃什么?”迟寒打开冰箱。
秦闻将小甜品的包装盒放在迟寒脑袋上,打开一看是榛果的,奶油不多,完全可以接受,“韭菜馅饼。”说起这个秦闻也很苦恼,他如今的口味真是越来越重。
“没问题!”迟寒浑不在意,只要有胃口,想吃什么都行。
……
宋开回到宋家,刚进门就飞来一个杯子,他微微偏头躲过,身后炸开巨响。
宋邈仁站在客厅,胸口剧烈地起伏,相比较他的愤怒滔天,宋开面无表情,十分淡定,他原本打算换鞋的,但一看这个阵仗就消停了,直接走了进来,看向另一侧宋禹,“怎么,我还没走,你就着急进来了?”
宋禹深吸一口气,算起来他是宋开的兄长,私生子的身份并不光明坦荡,但来到宋家不是他的选择!宋邈仁有一万个办法让他妥协,就因为在众多私生子中,他的信息素等级是最高的。
“我让他进来的!”宋邈仁厉声呵斥,“宋开,你虽然一直是宋家的大少爷,但是你要知道,这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宋家还是我说了算的!你不过……”宋邈仁忽的住口,下颚线绷得很紧,硬生生咽下了后半句。
但是宋开却冷笑一声,帮他补全了,“我不过是个Omega,未来继承不了产业,所以你从私生子中挑选一个不错的也在情理之中,既如此当年将我送出去就好了,接回来一个你觉得顺心的,岂不是能省去很多麻烦?哦……”宋开看着宋邈仁额角青筋暴起,不仅不住口还在那里火上浇油:“因为你需要母亲的母家,哪怕见不上我Omega的身份,也得对我好不是?”
“啪!”宋邈仁快步上前,一巴掌落在了宋开脸上,直把青年打得偏过脑袋,宋邈仁颤抖着收回手,眼底除了愤怒还有痛楚,他的确看重宋开母亲母家的地位背景,因为他们当初结婚就是一场商界联姻,各取所需,可这些年对宋开的疼爱却不是装出来的,他喜欢这个儿子,哪怕外界给宋少的外号是“作精”,宋邈仁也经常觉得“我儿子作起来也可爱”,所以可想而知宋开这番话有多刺人。
宋禹皱了皱眉,他是个信息素等级为A+的Alpha,爸爸当年是在洗浴中心那种难以启齿的地方认识了宋邈仁,一个没见过世面的Omega,在被人刁难的时候幸得一个英俊的Alpha解救,可以说宋邈仁不费吹灰之力就又有了一个情|人,可宋禹的爸爸是个烈性人,在生下宋禹后就断了跟宋邈仁的联系,洗掉了标记,自此带着孩子独自生活,但他不知道的是宋邈仁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父子,直到确定宋禹的信息素等级。
宋邈仁是个绝对的商人,他玩过那么多Omega,却不曾对任何一个有过真心。
这让宋禹觉得恶心,他印象中的爸爸温文尔雅,极为坚强,这叫他对Omega这个群体一直有种保护心态,虽然跟宋开不对付,但对方到底是个Omega,这一巴掌下去,宋开的脸颊很快肿了起来。
谁知就这样宋开还在挑衅,声线很冷:“怎么,被我戳到痛处了?”
宋邈仁没想到宠大的儿子竟然是这样,理智“轰”就炸了!可以说宋开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不间断地猛戳宋邈仁的神经,他怎么就不明白呢?宋邈仁想不通,他还是自己的儿子,只是自己需要一个Alpha继承人而已!不然就宋开那喜豪奢爱享受的性子,他是能撑得住公司还是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卡!钥匙!都放下!”宋邈仁指着宋开:“你既然这么见不上宋家见不上我,就给我滚!”
一句气话,宋开却轻声应道:“好。”
宋禹面露惊讶,宋开来真的?!他一个娇奢成瘾的Omega离开家族怎么生活?还有就是……宋禹眯了眯眼,他觉得刚才宋开有些松口气的意思,故意的吗?
宋禹搞不懂宋开的脑回路,就看到他“啪啪啪”把身上的东西依次码在桌上,生怕宋邈仁的怒火不够旺,拿着小刀往人心肺捅,然后在宋邈仁震耳欲聋的“滚”字中离开了宋家。
宋禹人有些傻,他第一次登门宋家,做足了被宋开冷嘲热讽的准备,毕竟他需要宋家的人脉跟资源,谁知宋开自己打了一手烂牌,跟宋家划清界限。
从宋家出来,宋开深吸一口气,他的眼底滑过极为痛苦的情绪,却在瞬间回归平静,只是那双曾经充斥张扬的眸子如今沉甸甸地压着什么,宋开徒步往公寓走,他在决定跟宋邈仁翻脸时就转移了这一处的财产,尘埃未定前,总不能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路过一个地摊,烤红薯的气味飘荡在鼻尖,宋开肚子“咕噜噜”叫,可他刚才把身上所有的卡跟现金都丢在了宋家,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身无分文,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能走回去,可他已经饿的没力气了。
曾经在“瀚海”一掷千金的宋少,如今连个地摊烤红薯都吃不起,说出去恐让人笑话。
一辆普通的奥迪停在路边,车窗降下,英俊的面孔微微低头打量着宋开,诧异道:“你在这干嘛呢?”
路寒山出差安景文没课就提前下班,经常走的路堵车,他就绕了条偏的,谁知老远就看到宋开站在路边,直勾勾盯着人家烤红薯的摊子,虽然仍是傲慢倔强的脾性,但终究是Omega,有渴望清晰地流露出来。
“安叔。”宋开吸了吸鼻子,“我好饿,你能给我买个烤红薯吗?”
安景文:“……”他是不是耳朵出现了问题。
安景文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下来后掏出钱包,从红薯摊子那里买了两个刚出炉的红薯,掰开香甜的味道让人瞬间分泌唾液,安景文递给宋开,不动声色看着他:“吃吧。”这孩子嘴角发青,右脸不正常地红肿,墨城地界能打这位主的单手就能数过来,应该是跟家里人闹了矛盾。
宋开也真够倔的,此刻抱着红薯叹了口气,明明眼眶发红,却露出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安景文跟他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台阶上坐下来,问道:“说说,怎么了?”他如今也是教授了,路寒山说了,“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