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司砚看到了什么
江诺把面具取下，拍拍胸口，委屈抱住施展不开的膝盖。
“你们都把暗道修出来了，怎么不修高点的。”
“里面就很高啦！快跟我过来吧！”
苏山进入暗道之后，肉眼可见放松了很多，丢出几个钻石模样的东西在门口，很快暗门就消失不见，变成一块砖的样子，做完就蹦蹦跳跳往前去，显然很兴奋。
江诺走在最后，一道流光从袖口飞出，附着在做了伪装的石头上。
果然如苏山所说，他们一路往暗道里走，石壁就越来越高，直到三个成年人可以直起腰行走，就来到另一个转角处。
安静的石壁内骤然有声音开始喧闹，转角处后是许多和唐姆长相类似的小怪物。
“你们是什么东西？”佐野黑月问，看着这堆像人又不像人的怪物，都觉得比鬼还瘆得慌。
苏山在前面活蹦乱跳着，“我们是小精灵。”
“小精灵可以让这个镇子不被黑暗永久笼罩，小精灵不是坏蛋。”
江诺歪头疑惑，“大家都是小精灵，为什么唐姆可以做图书管理员呢？”
苏山依旧没头没脑的样子，听见这个问题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含糊回答，“因为图书馆是最后的圣地。”
多余的却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快到了，快到了！”
苏山转移话题，飞快跑向一扇门。
穿过门，这里的景象让三个人都有些惊讶，江诺又往门后看看，再重新站直，噫了一声。
“原来小镇下面……也不完全是恶魔统治区。”
眼前的场景，像是完全复刻上面的街道广场，只不过石像不再蒙眼，也多了一些别的色彩。
每个小妖怪都会搀扶着一个人。
〖别有洞天！！不过老板为什么也在这里！〗
〖这里的都是人还是鬼呀？这么看起来都没有实体！〗
“嗨～老板。”
江诺伸长了手臂，对人群里的老板打招呼。
老板一惊，显然对他们下来这件事非常惊讶，匆匆走了过来。
其他人也纷纷疑惑看过去，身形或透明或半透明。
都是灵魂体。
江诺凑到司砚耳边说悄悄话，“你离他们远点，灵魂体能感知到灵力的。”
这不就是香饽饽下了饿狼窝吗！
“嗯。”
司砚往江诺身后躲着，强势又霸道搂腰，对饿狼般的眼神视而不见。
“你们怎么在这里！”
老板走了过来，看起来风尘仆仆，但精神比在旅馆里要好不少。
江诺眨巴眨巴眼睛，没回答老板的问题，反而探头往他身后看。
“这是你老母哦。”
他拖长语调哦了一声，“怪不得你不伤心，你母亲没被抓走当食物。”
老板往后看了眼，神色慌张，刚想开口解释，忽见江诺手指一弹，莫名其妙嘴里就多了一样东西，顺着喉咙滑下。
江诺：“嘿嘿。”
“要说实话哦。”
老板掐着喉咙，咳了半天没把东西咳出来，再开口时想到的借口都说不出。
“这里是被救下来的灵魂。”
“江诺！”佐野黑月突然暴喝，“你还说第一天不是你对我下得咒语！让我只能说真话。”
江诺被他吼得莫名其妙，一脚踹了过去。
“嚷什么！给你个喇叭好啦。”
司砚继续问老板，“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老板死死咬着嘴巴，不想说实话，但又不得不开口。
“这里是救赎地，我来…赎罪！”
“带我们继续往下面重要地方走。”司砚说着，指尖夹一张符咒，贴在老板心口。
老板身体颤抖，无法拒绝命令，僵硬着双腿带他们往“街道”下面走。
苏山被江诺提溜着一起，怎么蹦跶双腿都逃不出。
一路上，佐野黑月仗着老板只能说真话，一直在收集信息，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司砚都不想说他。
这么明目张胆，都快让所有人知道是卧底了。
司砚鄙视的眼神太明显，江诺挠了挠牵着的手心，让他收敛点。
〖哈哈哈哈哈哈佐野黑月是不是觉得自己天衣无缝？〗
〖好拙劣的计划，这波属于三日月俊介带了两个青铜入高端局。〗
〖你们懂什么！这肯定也是们勇士计划里的一环！〗
〖你们勇士自己知道这件事吗？〗
一路往地底走，越来越阴寒，但好在有了好消息。
司砚已经可以感受到龙脉气息，磅礴的、被压制住的龙脉。
司砚问快把自己憋死的老板，“地下有什么东西？需要这么多人守在上面。”
老板嘴唇都快被咬烂，还是没能制止自己说话。
“是…可以对付魔鬼的东西！还有镇子最重要的宝物……”
他一边说着一边咬嘴巴，咬到血肉模糊。
江诺疑惑看他，嘶了一声，
“是你请我们来解决的，怎么非要瞒这么严实？”
老板怒冲冲，“我是…做给她看的！”
“他？他是谁？”江诺想要问个清楚，就差直接把脸怼到老板面前。
但还没等到老板回答，江诺突然被停下来的司砚扯住，差点摔了个趔趄。
“哎哟。”
江诺后背撞上司砚的胸膛，疑惑转身看他，“怎么了？”
司砚停住脚步，像是撞进了什么脏东西，死死盯着一旁的虚无。
江诺顺着眼神看去什么都没有，“司砚，司砚！”
他拍了拍司砚的脸，眉梢蹙起，强行掰过脸与之对视，“看到什么了？”
司砚慢慢回神，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下意识搂紧了江诺的腰身，望向前方。
“一棵树。”
他低声说着，眉头紧皱，俊颜流露出警惕和不解的神色。
“一棵……挂满了人头的树，很大。”
江诺再次后望，确认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你能看到树！！”老板和苏山同时惊讶，吓到破音。
司砚被他们吼声惊到，委屈缩在江诺身后。
“什么树，干嘛用的？”
江诺护着他，手腕转动，红绳出现在指间，像是警告。
佐野黑月莫名其妙被他排出队伍，默默望江诺旁边挪了挪。
虽然讨厌华国队，但更不想和不知是人是鬼的老板一边。
老板嗫嚅着嘴唇，不知该怎么解释。
反而是苏山依旧激动，蹦到司砚腿边，“你可以看到神树！你是可以拯救我们镇子的神明！”
司砚：“……？”
第227章
神树……长这样？
苏山满嘴嚷嚷着神树和神明，司砚不理解，又往那棵树看。
树根乌黑盘根错节，枝丫巨大，挂满了人头和心脏，深深扎进泥泞地底。
怎么看都和神树挂不上钩。
“神树…长这样？”
苏山顺着他的视线看，咬破自己的手指吸几口血，抹到眼皮上，有些心虚地笑。
“神树是需要滋养的，这些头颅和心脏都来自已经被彻底驯化的人类，譬如收割者和夜行者，不是普通人。”
“他们和恶魔为伍，作恶多端，神树吸食他们的血液，化成保护小镇的力量。”
苏山解释得非常清楚，一改刚才支支吾吾的态度，听着就满嘴跑火车，也不知哪句真哪句假。
江诺和司砚没打算相信，随意应付着。
司砚依旧打量着这棵神奇的树，看起来吓人，但悬挂着的头颅和心脏都已经被风干，倒是没有那么重的视觉冲击。
虽然看不到所谓的神树，但江诺听到了地底不应该有的乌鸦叫声。
“据说你们镇子以前有很大的墓地，都涵盖了什么地方？”
江诺问老板，手指微动，再次施咒。
老板死死抠着嗓子还是被迫说出。
“从广场开始……横跨整个广场，到教堂和花园。”
江诺讶异，“大半个镇子都是墓地啊。”
这么划分下来，也就一丁点儿居民住所地界是以前的原生小镇。
江诺感慨，“你们还怪不要脸的嘞。”
司砚问：“墓地被翻，那些骨头和棺材呢？”
老板的脸色越来越古怪，是真的很不想说，都快把自己嘴巴给捂烂了，“在…在旅馆下面，埋起来。”
在场的三个选手：“……”
佐野黑月真情实感狠狠操了一声。
“所以这么多天，我们都躺在一堆死人骨头上面？？”
“八嘎呀路！！你们都是混蛋！”
老板被他吼得连连后退，脸色惨白，流出的都是咬破嘴巴的血。
江诺恍然大悟，“怪不得唐姆说旅馆不需要鬼屋。”
他估摸着老板的咒令已经快撑到极限，又问了几个问题。
“夜行者的真实身份是人类吗？”
“守护者！他们是恶魔的驯化守护者！”
佐野黑月也不知怎么想的，直接问了个王炸。
“恶魔是谁，他的名字是什么？”
这话就像是某种禁令。
不仅让小精灵吓得唯唯诺诺，不敢开口，还让老板死死憋住，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彻底晕厥。
一道金光闪回江诺体内，咒令失效。
江诺啊哟一声，指着佐野黑月，“你把老板给气死了。”
非常理直气壮。
佐野黑月：“……”
“你们的诬陷都不需要证据吗！”
江诺背着手，又幽幽看向紫眼睛的苏山，吓得它拔腿就跑，被江诺拎着后领拽起来。
“嘻嘻。”江诺粲然一笑。
“你们快看！”苏山不想被下咒，危急关头往神树的方向一指。
江诺应声看去，笑容一顿。
不嘻嘻，嘻不了一点。
朦胧黑气里，出现层层叠叠的棺材。
八个选手站在棺材上，被高高吊起，像是受尽酷刑，每个人身上都没一处好皮肉，眼睛直勾勾望过来。
江诺和“自己”对视上，噫了一声。
“这么弱，肯定不是我。”
但这一幕实在过于诡异，让人看着就不适。
〖这是什么意思？？恶魔对他们的恐吓吗？〗
〖啊啊啊啊好吓人！从来没见过诺神这么受伤的样子！〗
〖肯定不会发生的！诺神那么厉害。〗
苏山晃悠几下，从江诺手中挣脱，哎呦一声摔倒在地，然后苦哈哈解释。
“这是恶魔的幻影，会彰显未来的事情。之前小镇里所有人都看到过这种画面，就觉得没有希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江诺：“嘿嘿，我不信。”
他挥手甩出红绳，刹那间幻影消散，连带着所有棺材无影无踪。
“首先选手已经没有八个人。”
“其次……我不可能弱到被打成这样。”
江诺笑容收敛，微微压低身形逼近苏山，“这幻影到底是恶魔弄的，还是你们这群小精灵弄出来的。”
苏山吓得发抖，嘴皮子都打哆嗦，“不是小精灵！！就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