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姐也不卖关子:“荣升集团的前身就是几十年前赫赫有名的薄氏集团。”
什么?谢枝韫惊讶:“荣升集团就是薄氏集团?”
薄氏集团可是世界500强企业,别说是在港城,在全国都是鼎鼎大名。
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悄无声息地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当然了,那时候谢枝韫还没出生呢,她能知道,是从书上看来的。
“他们好端端的,怎么会改名?”
薇姐弹掉烟灰:“两个原因。一个是三十年前,薄家得罪了人,被报复了,非常惨烈,为了保护家人,薄家就改了名,彻底低调下来,不再在明面上活动。”
“另一个原因则是薄家的长子从政,回头你可以自己上网搜搜,姓薄的都有哪些高级干部,那个年龄差不多的就是薄家的长子。”
“虽然干部家属经商也不违反法律,但他都坐到那个位置了,原生家庭还这么牛逼,影响不太好,所以干脆就让薄家‘消失’。”
谢枝韫由衷佩服:“薇姐,我找你真没找错人,知道这么多。”
薇姐勾唇:“那是,你姐我这十年也不是白混的呀。”
“长子从政,这么说,传说中的荣升太子爷就是薄家的次子?薄家只有两个儿子吗?”谢枝韫接着问。
“我没记错的话,还有一个女儿。”
谢枝韫实在好奇:“他们是怎么得罪人的,又是怎么个惨烈法儿?”
现在的荣升集团无人敢惹,但三十年前的薄氏集团也是啊,对面得是多厉害的人物,才能让薄氏都得罪不起,被迫改名低调呢?
薇姐摇头:“三十年前的港城还比较乱,有黑道,专门干拐卖妇女儿童、非法买卖器官,还有贩毒走私之类的脏事儿,薄家就是断了这些人的财路。”
“而黑道嘛,一般都有‘红道’的背景,当时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落网了一大批从商的和从政的,这些人轻则收入锐减,重则锒铛入狱家破人亡,你说他们怎么可能放过薄家?”
“所以就雇人袭击了薄家,都说当时薄家差点被灭门,老话说得好,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薄家也怕什么时候再发生一次灭门事件,为了家里人的安全,只能‘认怂’。”
“而以薄家的能力,他们要是想要隐藏起来,自然是做得到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人都知荣升集团,却几乎无人知荣升集团姓什么、掌权者是谁的原因。
薇姐道:“我也是在交际场上混久了,听来听去才知道这些事情,不过我一般不会告诉外人,你也不要往外说哦。”
谢枝韫心情有些微妙,勉强抬了抬嘴角:“放心吧,我不会往外说的,我也怕薄家找我算账。”
薇姐:“我倒不是怕薄家找我算账,而是薄家明明做了利国利民的好事,却惨遭报复,家里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我于心也不忍。”
谢枝韫点头:“放心吧,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反正问都问了,她就问到底,“你认识沈舒白吗?”
薇姐挑眉:“不是你老公吗?被池家发配到港城读书,跟陆周他们玩得还挺来的。”
谢枝韫放下茶杯:“那你觉得沈舒白有可能是薄家太子爷吗?”
?薇姐差点被烟呛到。
“不可能吧?太子爷是疯了才会放着薄家二少爷、荣升集团准继承人的身份不要,跑去沈家当个私生子。”
薇姐摇头,“别怪我说话难听,池家在普通豪门里还数得上号,但在薄家这种档次的门阀面前真的不够看......他是薄家太子爷的亲信,那还比较有可能。”
第210章
谢枝韫心里有些乱糟糟,索性拿起薇姐丢在桌子上的烟盒,取了一根,点燃。
女式香烟有淡淡的果味,口感比较柔和。
薇姐瞧着她:“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怀疑?”
谢枝韫道:“我跟荣升太子爷见过几次,我觉得他的声音和身形都跟沈舒白很像,而且沈舒白说是池家私生子,但他的财力势力又远远比池家大,加上他身上有很多港城的细节,所以我才这样的怀疑。”
她放松靠着椅背,脑袋往后仰,望着天花板上爱马仕的独家花纹,语气懒怠。
“但我也知道这个怀疑很不现实......沈舒白从小在池家长大,我小时候就经常看到他一个人待在角落没人理,总不可能是薄家把自己的孩子寄养在池家吧......”
香烟在她指尖徐徐燃烧,淡淡的尼古丁味儿弥漫开来,她喃喃自语地分析。
“难不成是薄家怕遭人报复,为了孩子安全,托孤给池家?可要真是薄家托孤,池家不敢这么亏待沈舒白吧?”
想来想去都说不通啊......
“什么情况下,薄家的孩子才会流落在外呢?被拐卖?这也不对啊,奶奶说过,沈舒白刚找到池家的时候,她做过亲子鉴定,确认是池家的种才认下的......”
但那天池晟也说,沈舒白不是池家的种,当年那份亲子鉴定有问题......不过池晟有神经病,他的话也不一定靠谱。
他还说她十八岁生孩子呢,不排除是他又犯病胡说八道,毕竟他那几天都有点魔怔。
薇姐就看着她在那里,举出一个可能性,又兀自推翻了这个可能性,反反复复。
她觉得她有点钻牛角尖了:“枝枝,你有没有意识到,你陷入一个怪圈了。”
“昂?”
“你先设定沈舒白就是荣升太子爷,然后才去倒推他从太子爷变成沈舒白的过程。这就相当于一道数学题,”薇姐从包里拿出口红,在自己手臂上写字。
“你先凭感觉确定(5+3)×2614就是等于1,然后用各种手段证明自己是对的。可正确的解题思路难道不应该先计算括号里的加法,然后计算乘法,最后计算减法,三步走下来,再得出正确答案12吗?”
谢枝韫:“......”
薇姐抽了一张湿纸巾,一边擦手一边说:“听过那个笑话吗?全球人口越来越多,基因序列不够排了,所以出现越来越多长得像的人。”
“你不信上网看,比如那个叫什么的网红,和那个叫什么的网红,明明八竿子打不着,可换上一样的衣服,梳了差不多的发型,就堪比孪生姐妹,现在都捆绑在一起圈钱了。”
谢枝韫差点就被说服了。
奈何她这人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能帮我弄到太子爷的照片吗?”
“当然不能了!”
薇姐好气又好笑,“且不说我根本没机会见到太子爷,就算见到了,我也不敢拿着手机对他偷拍啊,他可是一句话就能让我的酒吧在港城开不下去,卷铺盖滚蛋的。”
谢枝韫莞尔:“好吧,是我强人所难了。”
薇姐看她真的很在意这个事,咂了咂嘴:“好吧好吧,我会帮你留意的,真让我见到太子爷,我就帮你偷拍一张。”
谢枝韫感动,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上:“谢谢你啊,薇姐。”
“客气啥?”薇姐捏了捏她的脸蛋,“晚上一起吃饭?”
“我离开港城前肯定会约你吃个饭,但今晚不行。我是背着沈舒白来找你的,不能让他知道。”
“大小姐居然夫管严?”
“等薇姐您什么时候找个老公你就知道啦,这男人这种生物,真的是难搞得很。”
时间差不多了,谢枝韫起身,打开贵宾室的门,问在外面候着的SA,“你好,我的东西都打包好了吗?”
SA连忙回答:“都打包好了,需要拿进来给您看一下吗?”
谢枝韫点头:“拿进来吧。”
SA便拎进来几包东西。
谢枝韫打开其中一个袋子,拿出里面的礼盒,里面是一只鳄鱼皮包包,她直接递给了薇姐。
“薇姐,这个包送你。”
第211章
薇姐连忙掐灭了烟头:“送我啊?”
谢枝韫笑说:“对啊,配你这大红裙肯定好看。”
虽然谢枝韫跟薇姐的交情够深,但她今天从她这儿听到了这么多秘密,也不能让人家白费口水,所以送了个包,聊表心意。
薇姐想了想,也不玩推脱那一套:“行,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她给了她信息,她送她包包,有来有往,她现在收了,她们之间就算扯平了,免得谢枝韫一直惦记着欠她点儿什么。
谢枝韫准备离开:“那就先这样。我还有事儿得先走了,你也别跟别人说我来找过你啊。”
薇姐举起手比了个OK。
谢枝韫出了贵宾室,刷卡结账——当然,她没忘给服务她的SA小费。
又留了地址,让他们把东西送到太平山顶,自己只拿走一个小礼盒。
·
谢枝韫原路返回范思哲,还没进门,负责“望风”的SA就匆匆跑到贵宾室说:“谢小姐回来了!快到门口了!”
这么快!行雪已经来不及离开,只能带着医生躲进更衣室。
谢枝韫径直走到贵宾室前,推开门。
看到的就是沈舒白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膝盖上摊着一本时尚杂志,手边则是一杯带着热气的咖啡,神情淡然自若。
她笑:“你还挺会自娱自乐,我还以为你会无聊到睡着呢。”
沈舒白抬眼看她,唇角微微勾起:“这里的咖啡还不错,要尝尝吗?”
谢枝韫直接凑过去喝他的,嫌弃:“苦。没加糖没加奶啊?”
“嗯。你平时不是也喜欢喝美式?”
大小姐嫌糖和奶会长痘和老化皮肤。
“但今天心情不错呀,想喝甜的。”谢枝韫随即拿出那个精致的小礼盒,推到沈舒白面前,“买给你的~”
沈舒白挑了挑眉,放下杂志,打开礼盒。
里面是一条青蓝色的领带,印着海豚的图案,很是特别。
沈舒白手指轻轻刮了刮面料,重新去看谢枝韫,乌黑的眼眸里带了几分深意:“怎么突然想给我买礼物?”
谢枝韫莫名其妙:“我给老公买东西还需要理由?觉得合适就买了呀。怎么?你不喜欢?”
“当然喜欢。”
谢枝韫看他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在心里啧了一声。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男人的情绪很少外露,但每次这样,她就手痒痒,想逗他做出更多反应。
“你就不能表现得再开心一点嘛,我可是精挑细选了很久呢。”
沈舒白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无奈:“我很开心,只是不习惯表现出来。”
谢枝韫撇了撇嘴,故作不满道:“算了算了,反正你也没有对我热情过。”
沈舒白知道她就是想捉弄他,不上第二次当,没有接话,只将礼盒合上。
动作还挺小心的。
谢枝韫看着,嘴角不受控地上扬:“老公。”
沈舒白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谢枝韫起初只是心情好,随便喊喊。
但喊完后,她像被什么击中,脑海里灵光一闪:“咦,你好像从来都没喊过我老婆?”
第212章
沈舒白动作一顿,端起咖啡,若无其事道:“我不是喊过你‘枝枝’?”
“枝枝”跟“老婆”怎么能相提并论?
谢枝韫一下来了兴致,不依不饶起来。
她身子直接朝着沈舒白的方向靠过去,身上那股淡淡的果香味,也如春夜里缱绻的风,悠悠地萦绕在沈舒白四周。
“我全网有几百万个粉丝都喊我‘枝枝’,这称呼一点都不特别,咱们都这关系了,你就喊我一句老婆呗。”
沈舒白都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拐到这里:“......”
“喊不出来?是觉得不好意思吗?”谢枝韫又往他身边凑近,“那喊‘宝贝儿’,那天晚上你喊过的,这总归不难了吧?”
“......”
“这也不好意思啊?我想想......港城人是喊‘老婆仔’,好像还有喊‘阿某’,你挑一个,我都行。”
她说“老婆仔’和“阿某”特意用了粤语,但她的粤语里带了京腔的儿化音,听起来很四不像,她自己说着说着都笑了。
她趴在他的肩膀,狐狸眼里都是稀碎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像斑斓的星子。
“喊呀喊呀,快点喊完,我们就去餐厅吃饭啦,老公~”谢枝韫故意拉长了尾音,声音里带着撒娇与调侃,就是在故意逗弄他。
“......”
原本喊一句也没什么,可她越兴致勃勃逗他,反而越让他喊不出。
沈舒白干脆别开头,但谢枝韫因此看到,他的后颈红了。
这男人害羞不红脸,不红耳朵,就红后颈的皮肤啊?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像是一只调皮的小猫,尽情地享受着这场有趣的游戏:“我还会粤语的老公,老公仔~”
“......…”
沈舒白终于忍不住,伸手捏住她那张过分生动的脸,无奈地看着她,“别闹我了。”
语气里是示弱与妥协,也有藏不住的宠溺。
谢枝韫哼了一下,将身子收回:“我喊了你那么多句老公,都换不来你一句老婆,看来是把这个称呼留给别人喽。”
沈舒白看着没完没了的大小姐:“我能留给谁?”又要说谢竹语?
“你大学时的女朋友啊,那个卷头发扎高马尾戴蝴蝶结的。”
沈舒白一下就想到是谁,放开她的脸,垂眸凝视她的表情:“这些是谁跟你说的?”
“叶蓁榛啊,她说你大学的时候,经常有个外校的女孩子到你学校等你,你们手挽手一起上车,特别般配,特别恩爱,她还以为你们毕业后会结婚呢。”
谢枝韫出卖起叶蓁榛来毫无心理负担——她都婊到她脸上来了,她还替她隐瞒什么?
沈舒白也没想到她这么坦诚。
谢枝韫哼声:“装什么惊讶,我答应跟叶蓁榛吃饭的时候,你不就猜到我一定会跟叶蓁榛打听你的吗?”
她端起他的咖啡,喝了一口,“她一看就是喜欢你,把你的情史描述得绘声绘色,巴不得我听完吃醋跟你吵架,她好趁虚而入呢。”
咖啡有些冷了,本来就苦,现在还多了几分涩,谢枝韫无趣地放下杯子。
好心情一扫而空,谢枝韫也不想跟他纠缠什么前女友,感觉没意思极了,索性起身:“走吧,去吃饭了。”
沈舒白抓住她的手腕,指腹贴着她的脉络,任然坐在沙发上,微仰起头看她。
“那你吃醋了吗——老婆。”
第213章
谢枝韫猛地低下头看他,他——他喊什么?
沈舒白清楚地感觉到,他按着的动脉,在那一秒钟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他笑,嗓音低沉了下来:“要吵架吗,老婆?”
这次轮到谢枝韫:“......…”
谢枝韫咬住下唇。
心里骂了句狗男人,哄了半天不肯叫,突然偷袭她,犯规!
而且最后那是什么语气?得意?嘚瑟?
还是反过来调戏她?
谢枝韫眯了眯眼,真起了坏心思,突然伸手将他放在身侧的礼盒抢了过来。
沈舒白挑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不送了?”
谢枝韫骄矜地抬起下巴,当他的面儿打开盖子,取出领带,将盒子丢到一旁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