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天知道他看到这份文件的时候有多惊讶,下意识否认,可不容置疑的证据一遍一遍让他清醒,嘲笑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几个小时前。
裴宴洲踩着轻松欢快地步伐回到了警察局,三两步跳着上了台阶,看见的每一个人都愉快的打了招呼。
什么叫春风得意,想必这就是了。
走进刑警中队的办公室,触及到歪来倒去,瞌睡朦胧的队员平时第一次没有疾言厉色,而是轻咳两声当做提醒。
待他回到办公室后,小组成员围绕成一圈。
张一帆瞥了眼办公室的玻璃窗,缩回头,“怎么回事?今天裴队心情不一般啊!”
“就是就是,”吴杰附和两声,“台风级的春风得意,要是有条尾巴铁定翘到天上去了。”
赵悦看了眼,抿着唇不发表任何意见。
“瞎说,”张一帆反驳,“什么叫尾巴翘上天,那是自己都恨不得上天。”
“你们——再说什么呢?”
众队员急忙起身,“陆副队。”
陆则屿看了一圈,指了指被帘子遮挡住的窗户,“老裴在里面吗?”
众人点了点头。
他正抬脚离开,余光扫到众人有继续下去的趋势,好心提醒,“我劝你们,现在赶紧离开,因为接下来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说完留下一头雾水的队员。
大家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了片刻后都决定留下来,毕竟有八卦谁不愿意看呢!
几十分钟后,紧闭的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怒气冲冲的人。
裴宴洲看着依旧围成一圈的队员,炮仗被点燃,直接炸了,“怎么,要不要老子去给你们开个包间聊他个昏天暗地啊!”
“聊完后再给找个武馆,舒筋——活血。”
众队员默。
他怎么能顶着37℃的嘴,说着如此冰冷残忍的话。
果然陆队诚不欺他们,早知道就直接离开了。
裴宴洲:“一个个跟木棍子一样杵在这里干什么,当柴火烧吗?!”
“还不赶紧给我去查案!”
众人:“是。”
-
沈忆柳睨了眼文件袋,没打开,却也大概能猜出里面是什么内容,淡淡说道,“你知道了?”
从牙缝中憋出一个字,“沈,”咬牙切齿地凝视着她,然拿她全无办法,“小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啊,”她说的轻松,“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回来。”
喉头一梗,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他,眼眶泛起一片绯色,为了不让自己失态,死死握着拳,“为了他,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值得吗?”
眼底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沈忆柳坦然道,“值得。”
“好,”每说一个字心底淬着血,裴宴洲咬着牙,“沈忆柳,我警告你,从今天开始我会盯着你,绝不让你有任何小动作。”
“裴宴洲!”
沈忆柳鼓起腮帮子,软言警告,“你不可以!”
“我没有犯任何罪,你也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可惜温软的愤怒声在裴宴洲的耳里像是挠痒痒一般,并没有一丝威胁力。
“凭什么?”他一步步走进,犹如一只缓慢踱步的花豹充满着危险的气息,直至将沈忆柳抵在墙壁上,单手撑在她耳后根。
深邃的眸子渐渐逼近,另一手捏起她的下颌角,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你说凭什么?”
对视半晌,沈忆柳落了下风,委屈地咬着下嘴唇,眼角泛起泪光,宛若一只受伤的小鹿,带着浓重的鼻音责怪,“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心一揪,抬手拭去沈忆柳倔强不肯滴落的眼泪,暗自鄙夷那个让她落泪的男人,无奈又心疼道,“他对你就这么重要?”
“裴宴洲,我求求你,能不能当不知情?”
“不能!”裴宴洲拒绝,“皎皎,你没有自保的能力,甚至面对他们你连反抗或许都做不到,就这样我怎么能看你置于危险之中放任不管。”
“而且我是警察,保家卫国,锄强扶弱,为人民服务都是我应该做的,放心把事情交给我来办可以吗?”
沈忆柳的眼底有了一丝动容,“可是……”
裴宴洲气急,“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他是我爷爷,当然重要啊!”
等等,她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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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裴宴洲:哦吼,尴尬,吃醋吃错对象了。
沈忆柳:呵,你看我像是很感动的意思吗:)
感谢在2022-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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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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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洲错愕,一时间竟无法言喻心中的大起大落。
你以为的情敌,甚至暗搓搓为他吃过醋、喝醉酒、鄙视过,结果……就特么的离谱。
收回手,闭着眼捏了捏眉心,有点头疼。
沈忆柳得空伸出白皙透亮纤细的长腿往边上迈了一步,脱离了裴宴洲怀抱,揉揉鼻尖将萦绕在周围的冷杉气息驱散。
脸蛋被气得通红,眼眶也红红的,嗓音又软又轻,“好,裴宴洲,我答应你,但你也要保证能救出我爷爷。”
裴宴洲豁然开朗后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沈忆柳软嫩的脸蛋,声线低沉似有一股慵懒的气息,“皎皎,你说的事,我什么时候没有完成过,嗯?”尾调轻扬,如一根羽毛从心尖划过。
沈忆柳俨然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刚褪去的热气噌得一下又回来了,脸蛋上的绯色慢慢爬上耳后根,杏眸瞪圆,“裴宴洲,你放尊重点!”
“皎皎,”嗓音旖旎缱绻。
“裴警官,请叫我沈小姐!”脸一沉,目光清冷淡然,沈忆柳凝视着他,“严肃点,我没有在开玩笑。”
裴宴洲当然知道她没有在开玩笑,但他就是故意的。
在没有消息的几年他一度觉得自己也就这样了,想一想这辈子还挺长的,如果余生都是在想念她的时光中度过也不乏是种乐趣。
可是她回来了。
见到她的第一眼,整个人像是从一潭死水中活过来一般,随着日渐相处,骨子里的恶趣味便会源源不断跑出来,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就想看到淡漠的脸颊上出现不一样的神情,而这个神情是因为他存在的。
自顾自抓起她柔软的右手带到了椅子旁坐下,“皎皎,想要救出爷爷,就必须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明白吗?”
掌心传递过来的温热体温让沈忆柳感到不适,她抽了抽没抽动手,只能任由裴宴洲轻握着,可又见不得他嘚瑟的神情,冷了语气,“裴警官,他是我爷爷,所以你得称呼他为沈言松先生。”
“有区别吗?”他反问,“你爷爷不就是我爷爷!”
沈忆柳正要反驳被裴宴洲三两下转移了注意力,“不如你现在就和我说说事情的经过,我也方便知道从何处入手。”
她点点头,“事情要从半年前说起,那天我往常在研究所工作等待爷爷回来好一起去医院照顾奶奶,但是超出了以往时间,心里总是有点不安,于是直接打了电话。”
眉头一拧,“奇怪的是第一遍能打通,第二遍直接关机,然后打了随行师兄的电话,还是关机,”轻抿唇瓣,眉眼一低,“后来问了师姐才知道爷爷早就回去了。”
“然后呢?”裴宴洲问道。
“找了警察,查了沿路监控才知道他们被一辆□□给带走了,开车的人了解那里的地形和监控,一直往新建的城乡结合地方开,没多久监控便失去了车辆的踪迹。”
她叹了口气,“直到前段时间我在私家侦探处终于找到了爷爷的踪迹……”
裴宴洲听懂了她的欲言又止,抓着她的手握紧了几分,眼底满是心疼。
如果当初……
算了,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想办法去解决,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警察那边怎么说?”要是查到了一些线索正好可以和他们的合计合计,毕竟她暗自调查走私案的事情,两者之间必定有某种关联。
摇了摇头,手拖着脑袋,神色不言而喻,“他们只说等消息。”
裴宴洲明白了,揉了揉沈忆柳蓬松的后脑勺,“皎皎,安心在家等着,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末了,忍不住提醒一句,“千万不能擅自行动,答应我,可以吗?”
唇瓣紧抿,眼眸忽明忽暗,脑海中进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妥协了,“好,我答应你,但你需保证,一定能救出我爷爷。”
“我保证!”他斩钉截铁,“你要相信警察比任何一个人都迫切的希望能救出人质抓到罪犯。”
想到剩下的事情,裴宴洲万般不舍的松开沈忆柳的手,“皎皎,我现在要去处理事情了,你待在茶楼乖乖的,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或者发微信。”
起身离开,即将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沈忆柳清冷的声音,“裴警官,南北朝。”
裴宴洲回眸,一下子撞进她的视线中,接着再一次开口,“我听说安市出土过一批南北朝的文物,但只留下了小部分,其余皆被偷盗而走,而爷爷研究的正是这个方向。”
“好,我知道了。”
这对于他们案子来说是个重大发现,方向一旦确定,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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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过后的天气又一次攀升到了新高峰,甚至比往日还要热上几分。
沈忆柳躲在自己房间里,吃着冰镇过的冰饮,埋头苦干。
经过几天整理,资料差不多已归整完毕,只余下装订成册后寄回去便是了,她总算是能歇息片刻。
微信不合时宜的亮了亮,恰好给了沈忆柳休息的借口,连忙放下手头的工作打开微信,瞧见熟悉的头像不禁勾了勾唇角。
:学姐,外面天气正好,不如我们出去逛逛?
许是心虚,又怕沈忆柳秋后算账,自从那日元媛媛算计她后便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
看了眼外头正毒的太阳,眉头轻蹙。
她确定没在说反话,是真心邀请自己一起出去?
想着有好几日没见到学妹,挣扎片刻同意了她的提议。
:[ok.jpg]
:我们哪里碰面?
:学姐,我来找你。[乖巧.jpg]
起身打开衣柜,清一色各式旗袍,估摸外头的气温,挑选了一件淡粉色无袖印花旗袍,裙摆侃侃遮住膝盖,腰间做了修身,映衬出沈忆柳窈窕有致的身材。
齐腰的青丝被挽起盘在脑后,用一根桃木所做的簪子固定,簪尾是雕刻而成的桃花样式,与身上的淡粉色旗袍相互映衬着,宛若从桃花中诞生的美人。
乌亮的眼波含媚,水光熠熠,即使不微笑也依然能从眸中依稀瞧见笑意,肤如凝脂的脸颊染上一层桃花样的粉红,嘴角轻扯,带来的却是清冷的疏离。
“学姐?”
“在吗?”
门外响起元媛媛软糯甜美的嗓音。
“在,请进。”
她推门而入,眼睛一亮,随即一声惊呼,“哇——”
“学姐,这里也太舒服了吧!”
蹭蹭蹭小跑到沈忆柳身边,瞧着镜中的两人,突然一下怀抱中沈忆柳的细腰,圆圆的脑袋搁在她的肩窝,缱绻似的蹭了蹭,嘟着粉嫩的小嘴,说着调戏的话语,“美人好软好舒服。”
下一秒水汪汪的大眼睛浸染上一丝哀愁,“也不知道最后会便宜了谁家小子,”说话间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恨。
沈忆柳笑着用手指点点她的脑袋,轻轻推开,笑意渐深,清冷的目光愈渐深邃,“谁家小子?”尾音故意拖长,颇有一种秋后算账的意味。
元媛媛身子一僵,尬笑两声,忙转移话题,“那什么,学姐,时间不早了,我们早去早回吧,”抱着她的胳膊晃了晃。
“行吧,下不为例。”算是放过了她。
“走走走,”拽着她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等等,”余光触及到桌面上摊开的资料,“等我一下,我把资料理理好。”
元媛媛乖巧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儿,按捺不住好奇心的趋势,探出脑袋望了一眼,“学姐,这不是……”
眉头一皱,“可是……你不是辞职了吗?”
沈忆柳闻言叹了口气,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这就不得不佩服霍眠和研究所负责人的高明之处,她虽已辞职,但辞职报告被压在负责人处没有往上递交,因此她现在还算是研究所的人。
所以对于一些交代过来的工作她没有办法拒绝。
“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等我有时间在跟你说吧,”她将资料装订成册,整整齐齐放在抽屉里用钥匙锁了起来,走了几步,又将随身携带的钥匙放在了先前放置的位置。
“走吧,”顺手牵起元媛媛的手往外走去,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椅子正对面的橱窗。
“学姐,我们先去城东,我听说城东新开了一家商场,据说还开了好几家美食铺子,”下意识舔了舔唇瓣,“晚上我们再去吃火锅,怎么样?”
沈忆柳没什么意见,去哪里都可以,“听你的。”
“王姨!”
她叫住正欲往小厨房去的王姨,指了指楼上,“我吃完晚饭回来,麻烦王姨帮我打扫一下房间,顺便开窗通风,谢谢啦。”
“唉,不用谢,不用谢,”说着她往回走,“这是王姨应该做的,”觑了眼一边的元媛媛,“小柳,这是你的朋友吧。”
沈忆柳点点头。
“好好好,”王姨笑道,“多出去走走好啊,不要总宅在店里,小姑娘嘛,总要出去多看看外面,交交朋友的。”
“对了,”笑眯眯地看向元媛媛,“小姑娘几岁了,有没有男朋友,需不需要王姨给你介绍?”
“不用了,”元媛媛急忙拒绝,“王姨,我有男朋友了。”
要知道她家男人醋劲大,上次因为联谊的事情可给她好一通折腾,到现在想起来腰还隐隐酸痛。
“有对象了好啊!”王姨拍了拍元媛媛的小手,眼神一变正要说教。
沈忆柳汗毛一竖,连忙丢下一句话拽着元媛媛出门,“那什么王姨,我们先走了,房间别忘了帮我打扫一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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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裴宴洲: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ω^)↗
沈忆柳白眼嫌弃:闭嘴!
元媛媛:美人好软好舒服~
裴宴洲傲娇脸:那也是我的,你只能看!还有放开你的爪子,离我老婆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