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星咬了咬牙,“我记得古书上好像写过,情蛊方子半点差不得。别说是加东西,就是方子差了一铢68,情蛊都会出现很多副作用。”
沈澈拧眉,“什么副作用?会让情蛊失效?”
说到这里,沈澈几乎是带着几分期待。
但徐三星的回答让他失望了。
“失效倒是不会,小的也没办法确定。古书上说,这副作用很多,不一定会是哪个。例如情蛊效果加重,例如人会性情大变,又或者脑子转不过来人变的痴傻,很多很多的........”
沈澈挥了挥手:“别浪费你的时间了,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
即便徐三星说的是真的,他也不在意。
至少他此刻清楚知晓,乔挽颜是真的对鹤砚礼那个贱人爱慕颇深。
贱人!
都是贱人!
“世子,您消消气,这解蛊之药是一定会做出来的。您坐下休息休息,奴才让人给您准备饭菜,您多少吃一点吧。”
沈澈沉声道:“鹤砚礼当真该死!”
窗外风起,柳树枝条在风中摇摆,天气倒是顶顶好。
万里无云,碧空如洗,药师谷也是这般好天气。
长安端着晾干的草药进了药房院子,便看见自家公子正在院子里仰首望向天边。
那个方向,是京城的方向。
长安已经不觉得意外了,自从公子上次回来之后,便日日都是这样望着天边出神,一站就是小半天,也不知道累不累。
左右他是站不住,干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自家公子化作石像的样子。
“公子,太石叶晾干了,我放在这边了。”
云珩没有说话,清风拂面,他抬起手轻轻的抚了抚脸颊。
“你说,这抹清风是否也吹过她的脸颊?”
长安:“........”
“嗯,是的,公子说的都对。”
“这抹清风吹过了乔二小姐的脸颊,之后绕开所有人来到了药师谷。”
云珩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好似春风细雨温柔的不得了。
“不知她最近过得好不好?”
长安道:“乔二小姐过得一定不好!”
云珩终于转过身,“为何?”
长安答:“因为公子没有陪伴在乔二小姐身边!”
瞧瞧,他多会说话?
云珩垂下眼帘,眸中似有失落的情绪升起,“可我不能去找她,我去了京城,会给她带来麻烦的。”
长安抿了抿唇,想去又怕给人添麻烦,所以天天在院子里望向远方,成了望二小姐石。
时不时地还问问自己,二小姐最近过得好不好,折磨的他天天晚上做梦跑去了京城问二小姐好不好。
长安决定来一剂猛药,“公子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找二小姐,不如乔装打扮带个帷帽,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找二小姐?”
云珩清润的双眸亮了亮。
长安又道:“即便不能与二小姐说说话,在远处看看二小姐也是好的啊!”
云珩有些犹豫,“我可以这样做吗?当真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长安笑眯眯道:“二小姐可能都不知道您去了京城,怎么会给二小姐带来麻烦呢?”
公子你就快答应吧,答应了去京城,他就能好好地睡几天安稳觉了!
“不成。”云珩道。
长安脸瞬间垮了下来。
“不能就这么去,得给她带礼物!”云珩又道。
长安露出十六颗牙齿。
好耶!
第316章
刺痛
“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东宫书房您岂能擅自闯入?”京元见着鹤砚礼要闯入立即挡在书房正门口。
鹤砚礼深邃的双眸看着他,“本王的玉佩刚刚不小心掉了,也许被风吹进了书房。只是进去看看,你若是不放心大可跟着本王进去瞧瞧。”
京元依旧没让:“王爷,您的玉佩怎么可能被风吹进窗户都没有开的书房?还望王爷恕罪,我不能让开。”
鹤砚礼没再说话大步要迈进书房,却被京元伸手揽住。只不过刚伸出手不过片刻,便见墨箫用力压下他的胳膊反客为主将京元逼退。
京元回首看着鹤砚礼,立即高声道:“还不去禀告殿下?”
院子里的侍卫刚要上前,听见这话立即转身朝着长兴殿的方向而去。
书房前往长兴殿的路程不算近,侍卫快步跑去正在一处风廊上看见了太子。
“殿下!”
鹤知羽驻足,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侍卫沉声问道:“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侍卫喘着粗气回道:“启禀殿下,璟王擅自闯入书房,京元拦不住派属下过来禀告殿下!”
鹤知羽拧眉,几乎是想都没有想便将怀中抱着的乔意欢递到侍卫的怀中,“将她送回长兴殿。”
话落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匆匆而去。
转身带起来的清风吹起他的衣摆,侍卫看着快步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怀中被硬塞过来的女子,沉默了片刻。
殿下从前不是最珍视乔大小姐的吗?
如今就这么将乔大小姐递到自己怀中,殿下后续想起来不会要了自己的脑袋吧?
东宫书房为储君处理要事之地,房间并不算小。
有墨箫在,京元拦不住鹤砚礼也根本不敢真的上前将鹤砚礼拽出去,只盼望着殿下能赶紧回来。
鹤砚礼面上神情浅淡但脚步却并不缓慢,快速的扫视着书房内的动静,从内殿到外面一一查看了一番,却并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如黑曜石般的双眸微微眯起,眼底氤氲的寒意越发的刺骨。
既然书房表面不见人,那这书房万一有密室呢?
他的璟王府密室都不在少数,这东宫又岂会一点后路都没有?
鹤砚礼余光打量着书房内的摆件,最后视线定格在一处落地花樽上。
犹豫片刻,朝着那花樽走了过去。
“放肆!”
一道呵斥声响起,鹤砚礼听见了但却没有停下脚步,伸出手要去转动那花樽。
鹤知羽拧眉,“鹤砚礼,你在孤的书房如此肆意妄为,是想要背上窃取政要的罪名吗?”
鹤砚礼大手已经落在了那花樽的上方,闻及此言回首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皇兄多虑了,皇弟只是在找丢落得玉佩而已。”
话落,用力转动了花樽。
鹤知羽拧眉,嘲讽的视线看着他嘴角的笑容僵住。
那花樽并非书房密室的机关。
鹤知羽:“你如今身陷叛国罪名,如今又擅闯太子书房,明日皇兄定然会请父皇明鉴。”
鹤砚礼不怒反笑,“好啊,正好我也想请父皇知晓一件事。”
他话落顿了顿,“私藏京中贵女,是何等罪名。乔尚书知晓此事,会不会与你不死不休。”
鹤砚礼说完,抽出袖间的匕首甩了出去。
西北面墙上的一块砖石,被匕首刺中。只听见一道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一道暗门升起。
鹤知羽脸色悠然间低沉下来。
东宫书房密室有两处打开的机关,其中一个是摆放在西南角的琉璃花樽,另一处便是西北墙面上的一块砖石。
那砖石的位置除了他以外便是京元都不知晓,当时建造这机关的工匠已经尽数处死,鹤砚礼如何这般笃定的出手?
他知晓东宫书房的密室机关?!
脑海中升起的思绪,让鹤知羽的杀心升起。
墙面上的机关便是防止琉璃花樽出现故障打不开才留的后手,且墙面上的机关只能用一次。
这一次,全都因为他而毁了!
鹤砚礼知晓他此刻心中所想,便是知晓,所以看向他的视线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与嘲弄。
东宫机密机关,被他稳准狠的打开,想必此刻他的好皇兄心里一定觉得自己很聪明吧?
一道讥讽的笑声响起,他慢悠悠道:“啊呀,手抖,不小心打开了皇兄书房的机关,皇兄应该不会生气吧?”
鹤知羽即便此刻心中想要将鹤砚礼千刀万剐,面上依旧扫去那抹阴翳之意,扬唇浅笑面色如常。
身为储君能忍常人之不能忍,是他从小就被皇后灌输的思想。
“岂会?孤不是那般小气之人。皇弟玉佩不见了,终不悔还要在这密室里找吧?”
鹤砚礼听不懂那些隐晦逐客话语,笑着道:“可能不小心掉进去了,本王进去找找,皇兄不会介意吧?”
鹤知羽:“若孤介意呢?”
鹤砚礼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朝着密室那边走去。
鹤知羽拧眉,大步追了上去,在进入密室一丈远的距离拦住了他。
“放肆!你污蔑本宫私藏贵女,如今又无令擅闯东宫,孤看你是当真好日子过到头了!”
鹤砚礼看着近在咫尺的转弯处,“私没私藏,你心中清楚。我既然走到这儿了,便无人能拦住我。”
话已经说到明面上,鹤知羽也没必要继续隐瞒。
她是光明正大进入东宫的,若不是因为事出紧急他也不会如此鲁莽的就将人扣在东宫。
“你口口声声说厌恶她,此生最痛恨的便是她,如今来此处找她,是以什么心理?”
鹤知羽又道:“她曾经毫无犹豫的抛弃你,便足以证明你在她心中的地位卑如草芥。如今她口中的喜欢你,不过是为了与孤玩欲擒故纵而已。皇弟不会以为,她是真的回心转意,心中还有你吧?”
这句话,刺痛了鹤砚礼的心脏。
他便是知晓乔挽颜从未如自己爱着她一般爱着自己,才会在中了情蛊之后的她一口一个喜欢而觉得痛苦。
都是假的,并非她真心。
若没有情蛊,她连回头看一眼自己都觉得浪费时间。
第317章
砚礼哥哥
鹤知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若是喜欢便不会抛弃,你在她心中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人罢了。用你来逼出孤的嫉妒之意,不过是她与孤玩的小把戏罢了。”
鹤砚礼知晓情蛊也自然清楚事情并非是他所说的那般。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将她困在东宫?”
鹤知羽嘴角的笑容一僵。
鹤砚礼又道:“让本王来猜猜,她是说了什么才逼得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做出这等荒谬之举?”
他话落顿了顿,“小把戏?”
鹤砚礼冷笑一声,这笑声好似无形的利剑,稳准狠的刺穿太子的胸口。
肆无忌惮的嘲弄,即便没有长篇大论,依旧让人的火气没来由地升起。
“本王确实恨她,但本王恨的只是她不爱我。”
“但如今,她玩了这么久却发现心中所爱还是本王,本王岂能让你伤害她?”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朝着对方心窝子上扎,本就阴暗的通道内好似修罗岸边,氤氲着无限危险。
鹤砚礼本没想说的这么直白这么狠的,不过是因为鹤知羽那番话实在是让他太过于扎心,没忍住也往对方心窝子上扎而已。
鹤砚礼慢悠悠道:“在本王没有回京的这段时间,她玩的很开心,还真是要多谢皇兄陪着她玩给她打发时间了。”
他话落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昨日明月楼她还与本王说过,她此生其实最讨厌的便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男子三妻四妾?她那样的小坏蛋岂能真的容忍未来夫君三妻四妾?不等那些女人出头便会成为花木的肥料。”
鹤砚礼啧啧轻叹,“本王无奈,日后也只能娶她一人再不敢看别的女人一眼。不如皇兄有福气,未来妻妾无数。”
乔挽颜,曾经与鹤知羽说过,不在乎他三妻四妾,只要他心中最爱她。
可如今鹤砚礼的话,却与她从前说过的全然不一样。
若是别的女子,鹤知羽不会相信。
可若是乔挽颜他便没理由不相信。
密室外的墨箫和京元自然也能听见二人的对话,墨箫朝着太子看了一眼。
王爷虽然口下无情,但鲜少攻击力全开的。
看来是真的被太子的那番话给伤到了,才会狠狠地报复回去。
若论扎心,谁能强的过他们王爷啊?
墨箫心中有些得意,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朝着身侧的京元看了过去,见着京元被他盯得颇为不自在回视过来后又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哼。
尽头忽然传出微弱的声音,打断了此刻的冷肃。
鹤砚礼绕开他大步朝着里面走去,密道尽头是一处空间并不算小的密室。
石壁上挂着夜明珠点亮了本该昏暗的密室,明明此刻已经到了晚上,但此下却亮如白昼。
玉石床上,乔挽颜双手被丝带绑住系在床头上无法离开。
如瀑的长发披散开来,灼若芙蕖的娇颜蒙上一层不安,却在看见门口之人后霎时间消散。
“没用的东西,你怎么才来?!”
鹤砚礼沉默了一会儿,对于乔挽颜这样素来不装柔弱不装可怜,万分跋扈的样子有些久违的熟悉。
“嚷嚷什么,本王这不是来了?”鹤砚礼被骂了没好气的回应,但双腿老实的走了过去将她手腕上的丝带解开。
看着她手腕上细微的殷红,大手不自觉的轻轻揉了起来。
乔挽颜双手搂住他的劲腰脸颊一侧贴在他的腰腹上,鹤砚礼耳垂红的厉害好似熟透了一般滚烫无比。
鼻间传来一抹清新的香气,好似炎炎夏日里的一抹清凉。鹤砚礼只觉脑海嗡嗡作响,四肢有些发麻呼吸都开始不顺畅起来。
大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脑勺,“撒、撒什么娇?”
乔挽颜此刻清醒了自然报复心重,松开了抱着鹤砚礼腰侧的手低着头,不说话。
鹤砚礼眉梢轻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