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郁书蕴几乎寸步不离地黏在知夏身边。

    一边帮忙处理学生会杂务，一边暗中观察，对那些可能影响知夏情绪的对象格外留心——不论是同学间低声的耳语、教师偶尔的关照，甚至某些出现频率过高的身影，她都悄悄记在心里。

    任务，她可没忘。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虽然知夏姊看起来还是那样温和得t，举止有分寸，说话依旧含着笑意，却总在无人的时候，露出一丝隐约的疲惫。

    像是什麽东西从她眼底ch0u走了光亮，只剩下克制而静默的情绪。

    郁书蕴不禁开始怀疑，到底是谁，有本事让这样的知夏动摇？

    真的是像耳传的那样，真的是——有喜欢的人？

    想想不可能，像知夏那种出身完美，外貌出众，应对得t，情绪稳定——这样的人若真心告白，任谁不是巴不得立刻答应？若是她，甚至连犹豫都不会有。

    午餐时间，晏华西餐厅一隅。

    靠窗的位置，两道修长的身影并肩而坐。

    郁书蕴与知夏坐在一起，光是那张桌、那两张气质出众的脸，便成了整个餐厅的风景线。学生来来往往，目光不自觉地停留，连餐厅内的服务生都不禁多看了几眼。

    那是种近乎天生的贵族感——不张扬，却让人无法忽视。

    「知夏姊，最近你真的瘦了。」郁书蕴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语气自然地说，像是早已熟稔无间。

    她将切好的那一块推到知夏的盘中，语气淡淡，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温柔：「别再挑食了，这几天你脸se都没什麽血se。」

    知夏低头看了一眼那块牛排，没立刻动筷，反而轻声问了一句：

    「……一个人突然对你变得很疏远，这是不是代表……被讨厌了…」

    郁书蕴顿了一下，眉心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像知夏姊那麽完美的人，喜欢都来不及了，怎麽可能被讨厌。」

    知夏微笑，笑容端正得t，语气也温婉：「谢谢你。」

    但那一瞬，她垂下眼睫，眼神沉了几分。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那句藏在喉咙深处的心声：

    是啊，有一个人——让我再怎麽努力，都换不来她多看我一眼。

    她的手轻轻握紧餐叉，指节微微发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让自己坐在这里，端庄地吃下那块根本咽不下去的牛排。

    西餐厅这一幕很快成了话题。

    学生会的办公室里，也开始流传起低声的耳语：

    「你们有没有听说，知夏学姊好像从小就喜欢一个人……会不会就是那个新来的转学生啊？据说她们从小就认识。」

    「什麽！？那个混血学妹？哇……对耶～她们相继转学来晏华…」

    「也太浪漫了吧……ai得那麽久，还追到同一所学校来……」

    「唉，真是不甘心……我也很喜欢知夏学姊……但她们站在一起真的好搭喔……」

    这些话，飘飘忽忽地，不偏不倚落在沈意耳边。

    她没作声，只是静静坐在学生会角落，一边翻着资料，一边彷佛什麽也没听见。

    可她手下的笔迹却悄然乱了顺序，原本一丝不苟的排版，错位了两行。

    她盯着那处错误，眉心蹙得更深。

    光线落在她侧脸上，像一张极力维持冷静的面具——里头的情绪，早已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