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se深沉,喻宅的餐厅灯光柔和,瓷器轻响,映着一桌温热菜肴。
喻知夏放下汤匙,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迟疑:「妈…我在想,或许,我应该出国读书了。」
郁总闻言,手中动作轻轻一顿。
她没立刻回答,只是静静望着nv儿——那张总是维持着得t笑容的脸,此刻却显得格外疲惫。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天,活泼好动的小知夏突然说想学钢琴。
那时她还忍不住笑问:「你能乖乖坐在琴凳上五分钟吗?」
结果那孩子一学就是好多年,从懵懂的音阶,到後来能独自演奏整首乐曲,从未中途放弃。
她记得,知夏常常在练习完後转头看她,一脸雀跃地问:「妈妈,我弹得好听吗?」
她一直以为,那只是孩子对音乐的喜ai。
直到那天,她翻阅了沈家小姐的资料——照片里的nv孩,眉眼清冷,自律内敛,坐在钢琴上的样子,与知夏弹琴时那种近乎执着的神情,有着说不出的重叠。
那一瞬,她才恍然——知夏的坚持,从来不是没有来由。
她的改变,早在她还未察觉的时候,悄然开始了。
她担心她从小守护着长大的孩子,走得太远、太苦,最後连回头的路都找不到了。
她收回思绪,语气温柔却笃定:「上次帮你安排的那间学校,名额学校那边一直保留着。」
「旁边就是我们家的别墅,家仆也都还在那边,随时过去都没问题……一切都安排好了。」
知夏低着头,指节紧紧扣住汤匙边缘,没有立刻开口。
x口一阵微弱的ch0u痛,不是剧烈的,而是一种被温柔包围时,反而更难承受的窒息感。
她知道,母亲没有问她理由,也没有追问背後的决定——那份t恤与沉默,反而让她更难启齿。
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语气轻得近乎透明,像是怕惊扰了谁,也像是怕一开口,就再也收不回眼底的汹涌。
她回忆起自己小时候学琴时的模样——
无人知晓,她为何那样执着,一遍又一遍地坐在空无一人的琴房里,指尖反覆按下那些音符,只为在未来某个午後,亲手弹给那个人听。
可如今,那首曲子还没弹完,她就得收起琴盖,离开这座城。
她抬头对母亲轻轻一笑,语气柔顺得近乎完美:「谢谢,妈。」
那笑容太乖巧,太平静——平静得像一场从容的退场。
喻总语气低缓而沉静:
「妈妈虽然平时很忙,也的确错过了你成长中的许多片段……」
她顿了顿,眼神落在nv儿纤细的肩线上,语气更柔了一些。
「但你记得,无论你站在哪里、走到多远,你背後一直有我的支持。」
「一直都在。」
这句话,她说得很慢,像是斟酌过每一个字,却又不容质疑。
知夏轻轻一震,眼眶几乎在那瞬间泛热。
她也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将那句话默默藏进心底最深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