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在沈慧兰踏入内室的瞬间,云岁晚眼底寒光一闪。
就是现在!
现在就是离开这里的最好机会。
她朝着冷翠和冰香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两人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看似要劝解,实则不动声色地挤压着旁人的空间,为她撕开一道缺口。
试图为她争取空间。
她抓住这机会,身形一矮,便要从人群的缝隙中穿出。趁机往外走,没想到一转头却被一个婆子给拦了下来。
那婆子挡在她身前,“大奶奶,大太太吩咐了你哪里都不许去!”
云岁晚不想跟她废话,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她不退反进,在那婆子错愕的目光中,猛地抓住她的手臂,狠狠往身后的人堆里一甩!
只听得“哎哟”一声,几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趁着这h混乱的间隙,她急急忙忙地冲下台阶,
身影快得像一道掠影。
她这头,人刚踏出园子就正好遇上迎头过来的芸娘。
云岁晚正想着该怎么办,不料芸娘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跟我走!”
云岁晚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顾不上许多就跟着芸娘一起从院子另一侧的角门飞奔而出。
府门口,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早已等候。
“芸娘,你这是?”
“大嫂嫂,你不是有急事吗?快上车!”芸娘不由分说地将她推上马车。
然后对着车夫道:“快走!”
马车车轮滚滚,迅速汇入夜色之中。
这时,天空忽然开始飘起了雨,此时的街上人影稀疏,只偶尔有马车疾驰而过,带起一阵雨水。
云岁晚掀开车帘,看着芸娘越来越小的身影,心中疑云重重。
她怎么会帮自己?
她低头下去,正好又瞄见手中的信纸,巨大的危机感压过了一切疑问。
云岁晚收回心思,拿起那张仿佛烙铁一般滚烫的纸页,随即放下车帘,将信纸凑到车内摇曳的灯火下,再次看了看上面的字。
“南康王私通境外,图谋不轨,宫中已掌握证据,今夜便要派人拿下其妻儿,以作要挟。速告南康王妃,切勿迟疑!”
寥寥数语,字字惊心。
信上没有署名,字体也并非熟悉之人。
她根本不知道这信的真假。
可她赌不起!
不管这信的真假,她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旦是真的,姨母和彦儿将立刻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朝廷会用他们来要挟姨父。
若姨父真的反了,他会在意姨母和彦儿的性命吗?
若他在意,姨母便成了悬在他头顶的刀。
若他不在意,姨母和彦儿的下场……
云岁晚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一路过来,外面的天儿渐渐黑沉下来。
路旁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她的心跳如鼓,每一下都敲击着她的耳膜,催促着她更快,更快。
终于,贺如兰的宅院出现在眼前。
可宅院大门紧闭,显得格外安静。
难不成人已经被带走了?
云岁晚l来不及多想,从马车急忙奔下来,直接冲到门前,用力拍打门环,声音急促:“开门!姨母!姨母!开门!”
“吱呀”一生,门被打开了。
云岁晚看着那门守问起来:“姨母呢?”
“王妃在里面呢。”
她一个箭步奔了进去。
内室里,贺如兰正在屋里和卫彦说话,见着云岁晚冲了进来,脸颊泛红,鬓发微乱,气息起伏不定,一脸错愕,“晚晚,你这是怎么了?”
“是出什么事了?”贺如兰一边说着一边去倒水。
云岁晚却一把抓住她道:“姨母,有件事我必须再问你一次,你对南康王到底了解多少?你确定她和你想的一样?”
贺如兰一愣,不解地道,“晚晚,z怎么问起这个了?是不是有什么贺州的消息了?”
云岁晚眉头深锁,将刚刚收到的那封信递给她,“姨母!事情恐怖比你我想的还要糟糕。”
贺如兰接过信纸展开。目光迅速扫过信上的内容,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信纸也开始微微颤抖。
她猛地抬头,目光紧紧地盯着云岁晚,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这——这怎么可能?王爷他不是这样的人,这一定是构陷。”
云岁晚一脸忧色,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与清醒,“姨母,n你先冷静些,现在不是追究真假的时候!”
s说罢她才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事不管真假,这封信既然能送到我手里,就说明有人已经要动手了!我们现在就是他们眼里的饵!只是要看这背后的人是谁罢了。”
“为了以防万一,现在须l来个金蝉脱壳,然后找个合适的地方将你们藏起来。”
“只是我害怕有人在暗处监视我们,你们这样出去肯定也就被盯上了,所以等会儿出门我们得想过办法遮人耳目。”
贺如兰闻言,“这屋子里就这么几个人,如何遮人耳目?”
s是啊,如何遮人耳目呢?
云岁晚再屋子里踱着步子,忽然,她脚下一顿,“姨母刚刚说就这几个人?”
“对啊,就这几个人。”
云岁晚眸子一亮,“姨母,有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