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我对你好。

    婉柔，我发自内心地对你好，我两次为你豁出命，这还不够么

    你爹打你骗你，还想毁了你的人生，我却救了你，把你当成公主宠着，我对你的好你就感觉不出来么

    兴许是我爹的死对他造成了冲击。

    也兴许是我的冷漠让他觉得陌生，慌乱，他连站都站不稳，声音抖得厉害。

    我只觉可笑：

    你对我是好，我爸不喝酒，不输钱的时候也对我好过。

    那又怎样他再爱我，也戒不了酒。

    你再爱我，也离不开张扬。

    我看了看打着石膏的脚，那晚他抛下我、满眼只有张扬的事我已懒得说了。

    只是不太明白：

    你既然那么爱张扬，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

    黎泽，我长大了很多，已经不乖了，再也不是那个傻乎乎信你一切，对你听之任之的小宠物了。

    明天还要上班，我不想熬到太晚。

    这番话说完便拿起拐杖赶他。

    本以为他会躲，所以用力了些，可不曾想他纹丝不动，断臂的石膏都被打裂了，仍含泪痴痴看着我。

    婉柔，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宠物，我爱你也不是因为你乖，你听话，而是你拯救了我的人生。

    出事的那个晚上，我救的不是张扬，而是她腹中的孩子。

    一次意外，她怀孕了，又不肯打掉，我能怎么办

    只能答应她每月给她一笔钱，换她不来纠缠我们的恋情。

    说着，黎泽走到我跟前，紧紧抓住我的手：这次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带你去医院，跟张扬当面对峙好不好

    我离不开你，真的离不开你.......

    他泪水逐渐决堤。

    一半懊悔，一半悲痛。

    我信了。

    但其实，信不信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什么都已改变不了。

    黎泽，曾经我也以为自己离不开你，所以给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生日那天，我等你到12点。

    腊月29，我让你诚实点，不要骗我。

    可你.......

    都没有做到。

    现在我已经彻底放下，不爱你了。

    所以啊.......

    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

    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黎泽还是不肯走，逼得我不得已报警。

    黎泽情绪崩溃跟警察动手，再次蹲了监狱。

    出狱后，他的工作丢了。

    再次变成了暴力讨债的混混，靠着孩子跟张扬复婚，生活过得一地鸡毛。

    10年后，我回到这个城市谈项目的时候，意外和他再见。

    他抱着不大的孩子在超市食吃免费的食物，旁人投去冷眼，他便凶巴巴地举拳回应。

    我走上前给了他一笔钱：

    当年不是花了些你的钱这些就当作利息吧，好好对孩子。

    别让她.......

    将来像我一样，被一丁点好骗走。

    黎泽没有收钱，推开我便带着孩子狼狈地要逃，嘴里喃喃着你认错人了。

    许久，他才鼓起勇气回身：

    嗯。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