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跟叶烦的说辞差不多,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陈小慧认为人家一个人带俩孩子不容易,兴许人家对现状十分满意。
陈小慧不敢自以为是,可一想到前世因为自己死脑筋,导致前夫生活压抑,
今生就想弥补,于是便决定听叶烦的话,
时不时送靓靓去兴趣班,跟她“前夫”成为朋友,
以后他有需要她再趁机帮一把。
陈小慧怕叶烦闲下来想到自己的事没心思休息,
特意打电话跟叶烦说一声。
当时于文桃在屋里,
叶烦不禁跟婆婆说:“懂事了。
”
于文桃无语:“都多大了啊。
”
“有的人在人情世故方面到老也没什么长进。
”叶烦道。
于文桃怀疑她指卉卉的姥姥和姥爷,
但她不想聊楚家人,
改问她什么时候再次北上。
二宝和靓靓的兴趣课结束,
叶烦走了两次货,期间大宝接一支广告。
叶烦在家歇两天,大宝就戴一只手表在叶烦面前走来走去,
跟手模似的。
叶烦没注意到他的手表,问:“早上吃太饱撑的?”
“什么呀?妈妈。
”大宝拉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伸出手,
“看见了吗?”
叶烦点头:“看见了。
”
“真看见了?”
叶烦不明所以:“怎么了?”
“新表!”大宝不禁拔高声音。
叶烦叹气:“你妈不瞎!”
在沙发一端的二宝望着天花板翻个白眼,悠悠道:“妈妈,
不是我哥花钱买的啊。
”
“谁买的?”叶烦下意识问。
大宝手肘撑腿,颇担忧地问:“妈妈是不是累傻了?”
叶烦想到了,没好气地说:“你才傻!有人找你拍手表广告,然后送你一款手表?”
“你没看出这是哪款手表吗?”大宝奇怪,“妈,国外珠宝、箱包、护肤品,您如数家珍,居然不认识名表?”
叶烦:“你妈又不是神,精力有限,怎么可能什么都懂。
”
“可是你手上的表也不便宜啊。
”大宝指着他妈去年在港城买的表。
叶烦点头:“有没有可能你妈买表不看牌子只看款式?”
大宝张张口,不知说什么,因为他以为妈妈很了解手表,就像了解她的护肤品一样。
叶烦见状失笑:“难怪刚才在我面前甩着胳膊走来走去。
还以为你身上长跳蚤了。
”
“你——”大宝把不敬的话咽回去,“你怎么能不懂表啊。
”
叶烦:“为何要懂?”
“我们可以一起研究啊。
”
叶烦问:“我买的时候顺便帮你捎一块。
”
大宝笑了,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叶烦很无语:“你跟貔貅一家吧。
”
“逗你呢,妈妈。
”大宝道,“我有钱可以自己买。
妈,你看这表盘,看表带,再看看——”
叶烦打断:“停!又不是没给你买过表。
怎么跟第一次见到表似的?”
二宝:“因为巧了啊。
他给我准备生日礼物那天打算给自己买块表,只是刚吃过早饭,影视公司就叫他回电。
到公司签了合同,人家就送他两块表,其中一块就是他看好的那块。
”
难怪他这么稀罕。
叶烦问:“两块都给你还是借你戴两年?”
大宝:“戴满一年就归我。
”
“你平时去学校,也没空拍电视剧,就是不戴他们也不知道吧?”叶烦问。
大宝点头:“我当时是这么说的。
他们说让记者拍到几次也行。
再说了,就算没记者拍我,我不用出席什么活动,也不可能不戴。
要是因为我代言这款表销量上去,肯定还有人找我拍别的。
”
二宝好奇地问:“拍香水吗?我在商场看到过男士香水。
”
“到时候看吧。
给的钱多就接,要是代言费跟施舍我一样,还一堆破事,他们爱找谁找谁。
”大宝起身,“妈,等一下啊。
”
跑到后面卧室拿出另一块表就给叶烦。
叶烦:“给我干嘛?”
“过几天是不是去爸那儿?给爸玩几天。
”
叶烦哭笑不得:“看来你真喜欢这个品牌的表啊。
都不舍得送给你爸。
”
二宝怀疑妈妈不知道这两块表多贵,”妈,他一块表能买一套房啊。
”
叶烦惊呼:“多少?”刚才没仔细看表盘,拉过儿子的手,看到表上的字母,如她所想是国外奢侈品名表,“这,他们不应该找成功人士或大明星代言吗?怎么找你?这表定位是中年人吧?”
“他们说内地男明星不够时尚。
”
叶烦:“可以找港城明星啊。
”
“说在内地效果一般。
可能喜欢港城明星的人跟我年龄相仿,买不起这么贵的表。
买得起的群体不会因为明星代言就买。
他们还说对这个群体来说找我比找明星好。
也不知道他们找谁查的。
”大宝道,“当时我看到这款表也以为弄错了,问为什么找我。
他们说,年轻人出来混,戴表就戴这一款。
”
二宝道:“妈妈别担心,又不是爸爸拿枪逼他们跟哥合作。
”
大宝:“就算他们说找我代言只是试试效果,也值得接。
更别说给我找这么多理由。
”
叶烦直接问:“多少钱?”
“两年一百万。
”二宝道。
于文桃差点从外面摔进来,二宝慌忙一个箭步冲上去扶着她:“奶奶慢点!”
“我没事。
”于文桃一看二宝被她吓得不轻,另一只手扶着门框站稳。
二宝扶着她进来:“那也要小心。
奶奶,要不明儿我去商店给你买个拐杖?”
于文桃甩开她的手:“我又不老!买什么拐杖!”瞪一眼二宝,在沙发上坐下,坐稳了才问:“大宝,两年多少钱?”
大宝笑着伸出一根手指。
于文桃确定没听错,惊呼:“怎么这么多?比你妈做生意还赚钱?你也不是大明星啊。
”
叶烦:“于姨,像大宝手上这款手表,找明星代言客户群体不一定买账。
反而大宝戴出去容易被跟风。
别的不说,就说他爷爷战友的孙子。
再比如程振华的儿子,要是觉着大宝的表好看,肯定想弄一块。
”
于文桃:“老石头又买不起。
”
大宝倍想笑:“奶奶,想找程伯伯帮忙的人可以帮他儿子付钱。
”
“这是贪污吧?”于文桃问。
叶烦:“不止这一种。
如果我姓陈,耿致晔不姓耿,我俩的父母亲戚都是普通小市民,别人眼馋我的公司,我就会叫大宝接近程家小辈,表啊,呼机啊,都借给他们玩儿。
眼馋我公司的人一看我跟程家走得近,还敢惦记我的公司吗?”
“这——”于文桃还是觉着像贪污,“这样也不好。
”
叶烦道:“那就不说这些。
大宝在外形象好,无论哪个年龄段的人买他代言的表,都不会嫌弃像暴发户。
因为他跟暴发户不沾边。
大宝代言国内品牌都要几十万,代言国外顶尖奢侈品两年一百万不多。
”
大宝:“所以又送我两块表。
”
于文桃难以置信地牙疼:“一百万,你要说是金圆券,我信!”
大宝好笑:“哪辈子的老黄历了啊。
”
叶烦道:“到大宝手里没一百万。
”
“咋了?”于文桃急了,“那么有钱的公司还分期付款啊?”
叶烦很意外:“您老还知道分期付款?”
于文桃白了她一眼:“我没做过生意,还能没听你说过?”
叶烦笑着说:“忘了,忘了。
我的意思要交税。
你要知道得交多少税可能更心疼。
”
“你别说,容我缓缓。
”于文桃制止她说下去,“大宝,你的表给奶奶看看?”
叶烦把她手里的表递过去。
“你怎么也有?”于文桃接过去就问。
叶烦:‘大宝叫我收起来,回头给他爸戴两天。
耿大宝,你不怕被军事记者拍到,上面找你爸谈话。
’
大宝点头:“怕啊。
所以给他玩几天。
几天都能被人拍到,说明爸今年运气不好。
”
于文桃活到这把年纪还没见过这么贵的东西,拿在手上里里外外看一圈,表带亮的能当镜子使,不禁感叹:“一分钱一分货啊。
”顿了顿,补一句,“贵的东西就是好。
打眼一看就比你妈手上戴的有档次。
”
叶烦装没听见。
老太太稀罕够了,叶烦就把表塞她手提包里。
又在家待两天,大宝和二宝都去学校,叶烦才去部队。
到部队当晚,叶烦就把表拿出来。
耿致晔打眼一瞅就喜欢上,戴到手上不想拿下来。
叶烦见状没提大宝,只是给他提个醒:“只能戴这几天。
”
“我知道。
”耿致晔抬起手腕借着灯光打量,“很贵吧?”
叶烦:“就现在的房价,一块表一套房。
”
耿致晔顿时觉着手腕好重:“——没搞错吧?”
“没有。
”叶烦道,“我看你还是在屋里戴戴吧。
要叫你的部下战友看见,他们因此羡慕你,一时昏了头走上歧路,你罪过就大了。
”
耿致晔点头:“等我休假可以天天戴吧?”
“可以啊。
”叶烦跟耿致晔结婚多年,没见过他特别喜欢什么,表是唯一一个让他兴奋的身外之物。
从部队回来那天,耿致晔不舍得叶烦,更不舍得她带过去的表。
叶烦哄他家里还有几块。
到家她就想打电话,堂屋里有个人。
叶烦正想问他是谁,盘腿坐着沙发上挖西瓜的人抬头。
叶烦震惊:“犇犇?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屋里怎么还戴帽子?”
耿犇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掉棒球帽。
叶烦清楚地看他额角连头发处有一块疤痕,大概受伤没多久,头上缠一圈纱布,“这——怎么这么严重?”
“看着严重,其实是皮外伤,轻微脑震荡。
”耿犇犇再次戴上帽子。
叶烦:“又没外人,还怕我看?”
耿犇犇拿掉帽子:“小婶别担心,我没上战场,前些天有一场夜间演习,当时只想着任务,没太注意周围环境,树杈子戳的。
”
叶烦一瞬间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原处,“你们部队怎么都喜欢夜间演习?有一回你叔在冰天雪地里几天,回来手跟卤猪蹄似的。
我跟他结婚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他手上生冻疮。
”
耿犇犇笑着说:“因为敌人有可能选晚上入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