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向凯的血型也不一样……应该不会吧?他的动物腺体失败,血也用不了啊。
”李黎查阅了病例说。
黎因已经昏迷4时,他有先兆流产的迹象,身体又受刺激,在火灾里受伤失血,更不能让他因为流产身体再崩溃下去,只能用止血泵先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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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
“老林,你去开门,这个时间谁来啊?谁啊?来了——”郑燕洗了洗手,家里正贴着喜字,但家里人没一个脸上有笑容。
林家大少爷林词,已经躺在床上植物人许多年,从年初开始身体器官便一直衰竭,前天下了病危通知。
孩子从七岁开始躺到现在,已经算他们当父母的尽心竭力了,只是不想让孩子在地下孤单,隔壁海城干地产家的阮家也有个残废,想着配个婚,以后在地下也有伴。
这已经开始张罗后事了,郑燕抹了一把眼泪,林天成佝偻着背去开门:“裴……裴总?”
林家在十几年前就走下坡路,如今家里倒是有几个店铺,也有两个船出海,但到底只是小康家,在长行商会底下做事。
“林叔,我想……和您求个生意。
”裴长忌道。
林天成愣了愣,忙朝屋里走:“燕子,裴总来了,快倒茶。
”
他受宠若惊,林家已经许久不和裴家有往来,小门小户的生意,裴长忌动动手指溜缝都有几百万的人哪里用和他做生意?
茶水刚倒,沙发上的人慢慢起身,仿佛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林老爷连忙扶起:“这可使不得啊!裴总,您这是干什么?”
“我想用长行商会和您换条命,任何条件您开,只要能答应,我能做到,什么都好。
”
长行商会,能买下半个京城。
风吹冷夜,门口的喜字被缓缓吹落在空中打了个旋。
医院门口的雪压着枯树叶。
被人踩的咯吱咯吱。
裴长忌进门看到倒在地上痛的流眼泪的黎因快要疯了。
他强压心下一阵酸楚,
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起,生怕自己会碰碎了他,神经末梢紧绷着,
把黎因圈在怀里:“止痛泵够不够?嗯?哪里不舒服”
黎因的大脑空空,止痛泵被加了一些剂量后他像被打了麻药似得,
有些感受不到手脚的存在。
“其他人先出去。
”秦亚东吩咐护士将一系列检查都拿进来,他亲自做。
黎因的病床被摇起来一些,
裴长忌仔细感受着黎因的体温:“冷不冷?黎因,哪里不舒服,
告诉我。
痛不痛”
他疑问的话没说完,
抬眼却看到黎因那双茫然的眼睛,
仔细盯着他的唇,满是不理解和迷离。
恐惧感笼罩而来,
裴长忌的心脏不安剧烈的跳动起来,
病房里悄无声息。
裴长忌声音微颤:“宝宝,能听见我说话吗如果可以,点点头,或者动一动手指好不好?”
黎因仍旧茫茫然的看着他的唇,
漂亮的眉头微皱。
他听不见,
也不会读唇语。
裴长忌的喉结艰难滚动:“不怕,没事”
黎因看了他一会发现根本听不懂这人说话,他的世界从来没有这么清净过,
第一直觉是等喝完水要睡个清净的觉。
他转头看桌上的水,
眼中渴望,止痛泵加了量,
身体轻飘飘,他指着杯子。
“水”在火场里吸入太多烟雾,
让他的嗓音发哑,说起话来极不舒服,没有音量的控制,让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变得格外夸张嘶哑。
“水,水”裴长忌忙把水递过来一口口喂过去。
吸管插上,黎因乖乖张嘴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鼻尖下意识的耸动,这是想要裴长忌抱抱呜闻他身上信息素的表现。
秦亚东:“oga在孕期会很依赖alpha的信息素,虽然你的信息素已经给他注入了一些,但他还会本能的要一些。
”
裴长忌坐在床边,黎因的脑袋凑过来抵在他的肩头,像以前似得蹭了几下,动作却比以前缓慢太多太多。
因为黎因没有力气。
“他能吃点东西吗?”
秦亚东:“喝点汤,吃点流食,空了好几天肚子,怕他会吐。
”
话音一落,裴长忌感到肩上的小脑袋不蹭了,沉沉的一坠。
黎因的主机又关机了,裴长忌差点疯了,血的事还没搞定,这时候黎因若是出了问题,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心率仪稳定,医生护士涌入对床上的小人从头到脚的检查,秦亚东:“”
不仅是外科腺体科,甚至耳鼻喉科正在休假的主任都被从国外紧急召唤回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几个护士从手术室还奔跑着拿来除震仪准备急救。
裴长忌等在门外,病房半遮掩的光透出来刚好将他的轮廓半明半暗的描绘出来,心下的慌乱未减。
检查了半小时,采血化验,各种手段都用上,最后检查的结果却是。
困的睡着了。
刚才是渴醒的。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吗?
“病人的精力耗费太大,第一次醒来时间短暂属于正常现象,家属也不用太担心,他毕竟失血身体亏损,这几个月可能都很容易贫血,要多注意。
”副院长摘下眼镜叮嘱。
裴长忌脸色凝重,不放心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轻声道:“好。
”
即便床上的人听不见。
可他还是不自觉的放低了声线。
耳鼻喉的专家进行会诊,黎因的情况特殊,他因为身体含动物特征才会让他的听力敏感,火灾时又处于高分贝清醒状态,他耳朵如今的情况不是一时,初步诊断是终生性。
如果是彻底聋了,想要恢复需要植入人工耳蜗,如果不是耳膜破裂也需要配助听器。
只能等黎因身体好一些再进行精准配对,先给他配了一个简易扩音助听,等过几天重新制定手术方案,植入骨传导再进行手术。
裴长忌这辈子见识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当初刺杀他的刀刃差点割破动脉的时候,他也从未怕过半分。
可现在,他真是怕了。
连接着黎因生命体征的心率仪平稳跳动,他奔腾的血液渐渐定下来。
看着床上的小人,只觉得嗓子干涩,他什么都不敢想,也一点都不敢。
一种说不出的心疼和自责从他他心底翻腾,汹涌的冲到了他的喉咙处堵的让他发出声来。
这是他上辈子修的福分得来的宝贝,哪怕是让他粉身碎骨,散尽家财,也请老天爷减轻一些他的痛楚吧
秦亚东和李黎正在门外和几个耳鼻喉科的医生商量准备定制手术的时间。
两人从病房的玻璃中朝里面看去,裴长忌坐在病床边肩膀不停的抽搐着,黎因只是醒来再睡过去,却好像半边天倒下来压垮了他。
他们从小和裴长忌一起长大,除了他母亲的遗产从未见过他这么在意一个人,一件事。
如果黎因将来真的出事,只怕裴长忌也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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