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空气瞬间安静得可怕。

    江野缓缓站起身，阴影笼罩着我：再说一遍

    六年了，江野。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想做回温时宜。

    他的拳头砸在我身后的墙上，震得我耳朵疼：你他妈以为我这是什么慈善收容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要什么补偿我出奇地冷静，钱

    江野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他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钱温时宜，你有钱

    这个答案并不让我意料。

    在江野的认知里，我不过前半生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后半生又是依靠他而活的情妇。

    温时宜，他的拇指摩挲着我唇上的伤口，你这条狗，到死都得拴在我脚边。

    下一秒我被扔到了床上，他的吻带着酒精的辛辣和暴虐的怒意。

    江野正要撕开我的睡衣，我挣扎着摸到床头的台灯，狠狠砸在他头上。

    江野闷哼一声，不敢置信地摸到额头的血迹。

    你打我他的表情像是被最忠心的宠物反咬一口，温时宜，为了商谨谦，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走

    为了我自己。我拽过被单裹住身体，江野，我不想继续在脖子上拴狗链子了。

    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头被激怒的野兽：呵，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试试看。我露出这六年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对了，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我用你秘书的名义注册的公司，去年已经收购了江氏15%的股份。

    江野的表情精彩极了，先是震惊，继而愤怒，最后竟然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欣赏。

    温时宜......他低笑着摇头，我果然没看错你。

    正当他再次逼近时，门铃响了。

    江野本以为是商谨谦，正准备找这个出气筒。

    结果一开门，看到几名警察站在门外。

    我想江野一定清楚，他上周刚处理掉的那个商业对手，现在败露了。

    你报的警他眯起眼睛。

    我没有否认。

    江野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疯狂。

    他一把将我按在墙上，最后的吻几乎咬破我的嘴唇。

    温时宜，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当手铐扣在江野手腕上时，我突然叫住他。

    江野，我轻声说，谢谢你当年那件外套。

    他的背影僵了一下，没有回头。

    但我知道他听懂了。

    那是在我爸尸体旁，他唯一给过我的真正的温柔。

    江野被带走后，让警方给了我一分股份转让书。

    一周后，我坐在江野的书房里，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商氏集团的股价走势。

    连续三周下跌，已经有股东开始抛售。

    我的指尖在触控板上轻轻滑动，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

    里面存着我爸当年留给我的东西：商谨谦精神不稳定的医疗记录、还有......一个视频。

    突然，电脑旁边的手机又亮了。

    这次是条短信：我在门外。求你。

    我放下酒杯，赤脚走到门前。

    透过猫眼，眼神空洞的商谨谦浑身湿透地站在雨中，手里攥着一个文件袋。

    门开的一瞬间，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时宜，我......我去看医生了，医生说我确实遗传了我妈的精神分裂。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商谨谦，你知道我这些年最恨你什么吗

    不是你毁了我家，不是你让我流产。我的手指轻轻点在他胸口那道疤上，是你害死了你妈妈呀。

    我走回电脑前，按下播放键。

    监控视频开始无声地放映：商阿姨在阳台边缘手舞足蹈，对着空气尖叫；十五岁的商谨谦躲在窗帘后，眼神空洞；我爸冲进来想拉住商阿姨，却被他一把推开。

    不！商谨谦踉跄着后退，这不是真的！不是！

    视频继续播放：商阿姨自己跳了下去，尖叫声不止。

    他跪倒在地，开始不受控制地干呕：我......是我......我最该的人，是我！

    是啊！我蹲在他耳边，像幽灵一样说道是你！是你害死了你妈妈。

    商谨谦，杀人应该怎样呢

    突然，商谨谦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杀人......应该偿命！妈妈说得对，我才是坏人。

    紧接着，他从阳台一跃而下。

    闻着熟悉的血腥味，我点了手机里的确认键。

    商氏集团51%的股份现在归我所有。

    商谨谦死后，我跪在父亲墓前，轻轻擦拭着他的照片。

    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被一个盒子绊住脚步。

    我拿起打开，里面是拍卖会上的那条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