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希声摇摇头，“那没办法了，我也得听他的，下一场戏……”

    说着说着就开始讨论下一场戏了。

    赵康也发现了，卫希声不是不用功，人家只是不在他面前认真。

    其实他早就对卫希声改观了，就是……要面子而已，但凡卫希声解释一句，他就顺着坡下去了，可人家硬生生就不给他这个坡，此刻赵康后知后觉，他好像在骂自己是驴脾气？

    虽然李俊严也这么说他。

    卫岩来的时候，卫希声正好在休息，今天几乎全是长镜头，她一个人的戏份基本上都是一两条就过了，但是人一多就容易乱，所以……今天想提前收工是不可能的。

    “爸爸，你真来了啊？我以为你开玩笑呢！”卫希声把保温杯塞给余信。

    这天气冷得要命，偏偏他们拍的是夏天的戏，一个个穿着短袖，一休息大家就都把羽绒服套上了。

    卫岩扫了一圈，在街道角落里看见了李敬，他已经查过了，没什么道德问题，也没什么未婚妻白月光，父母也是普通职工，没什么特殊的。

    就……平平无奇吧！

    但是！这个年纪不谈恋爱，那不就是别人看不上吗？卫岩如是想。

    但愿卫希声也就心动那么一下子，过几天就好了，这几天他可得盯紧。

    虽然这么腹诽别人有点缺德，尤其李敬应该还不知道卫希声可能对他有点那意思。但没办法，比起来还是卫希声更重要，反正他也只是在心里诋毁一下，又不会和李敬本人或者其他人说。

    “昨天说了来看你的。”他这会儿看卫希声，也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这什么眼光啊！本来陈叙那时候大9岁就很多了，这个居然大10岁，她真就好这口啊？

    “我听余信说这个角色也不是那么正面的角色？”卫岩眼里，卫希声就没接过几个好角色。

    卫希声以为的好角色：人物立得住，有角色弧光。

    卫岩眼里的好角色：伟光正，真善美。

    余信默默给他看结局，自杀。

    “哇哦~”卫岩把带的小蛋糕推给她，“余信说你早上也没吃几口？”

    “但是我中间吃了两块点心，午饭也吃得挺多。”卫希声跟着他的视线扫了一眼现场，“这会儿灯光师在调灯光，刚好休息。”

    卫岩刚刚可矜持了，这会儿凑到卫希声耳朵边小声道，“爸爸刚刚看了，感觉不太行，你想啊，这个年纪不谈恋爱不结婚，要么是自己没想法，要么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别人都不要的，我们也不要啊！”

    卫希声已经开始捂脸了，“那爸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去找一个有女朋友的？”

    卫岩无言以对，卫希声主动换了话题，“爸你知道我接了褚老师那个剧本吧？”

    卫岩心里“咯噔”一下，那个剧本他看过，“有什么问题吗？”

    “嗯，我哥应该也犹豫了很久才给我的，不过我确实是自己想演。”卫希声有一个问题埋在心里很久了。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和妈妈那些年，有没有因为我的事情吵过架？”卫希声关于剧本有一点疑惑，已经很久了，褚良玉说让她自己想。

    “其实昭昭，你得知道，有时候吵架只不过是情绪上头。”

    卫希声眼泪唰的一下没忍住，“我懂了。”

    她一早就知道不是每个父母都会把孩子当成宝贝，但卫岩和于文秀在她回家后对她呵护备至，当做掌上明珠。

    同样的事情，换到褚良玉的剧本里，小时候被拐，16岁回到家的谢漾，对谢家就是一种负担。

    “你们好辛苦啊，爸爸。”卫希声似乎有些明白褚良玉的意思了。

    不是每一个丢失的孩子回到家，都会被当做宝贝对待的。

    失与得，某种意义上，都是对家人的一种凌迟。

    区别在于，一开始失去孩子的时候，大部分家庭苦苦寻觅是因为爱。

    后面找回孩子的时候，一些家庭失而复得，将孩子当成珠玉，比如她。

    而某一些家庭，找回孩子之后，则是会将孩子当做负担，当做仇敌，就像褚良玉剧本里这个家庭一样。

    剧本里谢漾的存在，就像一个灯泡，将谢家父母的小心思照的无处遁形。争吵、偏执、报复，这个小小的家庭里滋生出无数阴暗。

    卫岩给她擦眼泪，“你是不是想问，那种情况下，真的会恨吗？”

    “褚老师说过了，让我自己悟的。”卫希声眼泪止不住，“比起谢漾，我现在每一天都很开心，回到家的每一天，都很幸福。”

    卫岩抿抿唇，“所以，你为什么会接那个本子？”

    卫希声抽纸巾给自己擦眼泪，“我刚开始看那个剧本，只觉得不可思议，后来又在网上搜索了很多案例，我那时候才意识到，血缘关系，有时候可能也是一种无法解脱的束缚。”

    “我没演过这种类型的角色。”卫希声就道，“我哥肯定也犹豫了好久才把本子给我……他给我看的剧本，和褚老师原来的版本比，已经温和很多了。”

    “褚老师跟我说是个治愈向的小故事，可励志了。”卫希声暗戳戳告状，“我看了原版之后，才知道……确实很致郁啊，容易抑郁！”

    卫岩看她还有心情调侃，“你想明白剧本了？”

    “还没有，只是我觉得，我日子过得很自在，那是故事里的人物，也不是我。”卫希声就道，“郑老师要演我父亲，我感觉这戏拍完，我有段时间不能直视郑老师，太可恶了。”

    “好了，先把你这个戏拍完再说，要补妆吗？”卫岩这会儿想起来，他是来说这事儿的吗？

    他都被卫希声给带歪了。

    卫希声摇摇头，小声道，“不用，这妆防水的，爸，你刚刚是不是想问我恋爱的事情？”

    “废话，我能不担心吗！”不过卫岩觉得问她也白搭。

    卫希声表示明白，“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因为我今天看了其他男演员的剪辑，我觉得……帅气且有魅力的男演员也不是就这么一个，大不了我找别人谈呗！”

    卫岩：那你昨天说那么认真？

    今天就跟他说可以找别人谈，怎么还见一个爱一个呢！不能是跟罗霄那小子学的吧！

    “变这么快吗？”

    “是啊，我从佳佳那里吸取到的先进经验，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卫希声昨天晚上仔细想过了，她这会儿可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