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舒展着拳头,扬眉轻笑:“我没大爷。”
这一拳,他忍了很久,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算是傅宴西自己送上门的。
傅宴西没还手,嘴巴不服气冲着他喊道:“沈听澜,你早晚栽在女人手里。”
“我乐意。”
沈听澜挥挥手,潇洒自如地离开了包厢。
傅宴西扯着嘴角笑笑,吐了口唾沫。
他知道,他们扯平了,以后宋凝的事,沈听澜不会再同他计较。
拿孟家的小公来对付他这招还真是百试百灵。
没多久,孟京棠接到张妈打来的电话,得知宋苒没事了。
她第一时间赶去了疗养院,却在病房外碰到了宋苒的父母,当然还有宋凝。
他们正在和主治医生沟通后续的事宜。
看到孟京棠之后,宋思明心虚地偏开了头,三言两语地支走了主治医生,又借口有事离开。
宋苒的母亲白兰芝走上前招呼:“京棠来了啊。”
孟京棠冷着脸,出于礼貌喊了声:“白阿姨。”
白兰芝握住了她的手,感激道:“京棠,苒苒的事,多亏了你。”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这个节骨眼还让你为我们家的事情操心,麻烦你了。”
听说傅宴西这次能高抬贵手放过宋苒,孟京棠在里面出了不少的力,还因此被他刁难。
之前孟家出事,他们怕受到牵连,唯恐避之不及。
孟京棠非但没有怪他们,还不计前嫌,白兰芝对此十分过意不去。
孟京棠心里有气,也没有给她好脸色,拂开了她的手,冷声道:
“白阿姨客气了,苒苒是我的朋友,都是应该的。”
作为朋友,她都不忍心。
而作为她的亲生父母,却能助纣为虐,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去死。
宋苒醒来后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心寒。
白兰芝解释道:“京棠,你别怪你宋叔叔,你宋叔叔也是没办法,实在是傅宴西他……拿公司威胁我们。”
宋苒到底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怎么能不心疼呢。
只是……
宋思明没什么经营能力,早前靠运气发得家,攒下点基业,这些年已经亏空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依托上了傅家,宋氏说不定早就面临倒闭了。
虽说公司名义上还是宋家的,可谁都知道实际做主的人是傅宴西。
宋思明在宋氏根本没什么话语权。
她也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没什么能力,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
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宋苒,白兰芝忍不住掉下眼泪。
“白阿姨,你也别太难过。”
孟京棠把目光投向了站在边上一句话没说的宋凝身上。
傅宴西之所以会这么做,还不是因为她在背后撺掇。
一对白眼狼夫妇。
孟京棠看完宋苒从病房出来的时候,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她道:
“张妈,后面苒苒要是再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孟小姐,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姐。”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孟京棠从疗养院出来,接到了拘留所所长王振邦打来的电话。
约了她晚上吃饭,顺便聊聊关于孟晚阳案情的具体细节。
病急乱投医,是好是坏,她都要试试。
绿云山庄。
一张圆桌上坐满了人。
上次因为沈听澜的搅局没谈成,这几天她又忙着处理宋苒的事,没顾上。
这次为显尊重,孟京棠穿了一身旗袍,头发低盘,挽了个素簪,清雅的同时衬得她身形婀娜,不失高贵。
她起身端起酒杯:“王叔,我先敬您一杯酒。”
坐在圆桌中央的男人,约莫四十岁出头的模样,身上有着混迹官场的标配三件套:
秃头、油面、大肚。
酒杯摆在王振邦的面前,他没有想要喝的意思,摆手道:“孟小姐客气了。”
“早就听闻孟小姐是南城名门千金中出了名的美人,又拉得一手大提琴,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这个荣幸听上一曲。”
大提琴需配礼服,也不适合在这种嘈杂的交际场合演奏。
对方却挥挥手,让身后的服务员架了把琴进来,早有准备。
盛情难却之下,孟京棠也只能赔笑脸。
她已经很久没有拉大提琴了,大约有五六年了吧,上手时不免有些生疏。
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
哪怕她拉错几个音调,想必他们也听不出来。
孟京棠拿起琴弦,随意拉了一段。
王振邦目光垂涎,他端着手中的酒杯走至她身侧,手抚上了她的肩膀。
“孟小姐,可真是多才多艺。”
孟京棠站起身,往后退了半步,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她客气道:“王叔抬举了。”
王振邦的手扑了个空,他搓着手指,用嘴玩味地轻呼了两下,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即使化着是淡妆,同样难掩姿色,五官明媚,精致得像艺术家手中的珍品,皮肤细腻如羊脂白玉。
比起出众的外表,难得可贵的是她身上旁人难以比拟的气质。
不愧是南城数一数二的千金小姐,外面那些寻常货色根本比不上。
他不由自主地幻想起来:这个一个高贵冷艳的美人儿,躺在她身下哭红双眼,会是件多么酣畅淋漓的享受事儿。
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给她。
“孟小姐,明人不说暗话,你也清楚你们孟家的事很难办,至于你哥哥的罪名可大可小。”
“即使最终真判了刑,他在里面过得好与不好,全都在你肯不肯乖乖配合。”
“孟小姐想必是个聪明人,一定能听懂我的意思。”
孟京棠没说话,也没表态。
她握着琴弦的手紧紧缩拢,嵌入了指尖肌肤,渗出斑驳的血珠。
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毫不掩饰他们眼底的觊觎之心,还有轻慢。
他们都想亲眼看看跌落枝头的玫瑰花,能有多娇贵,也想亲自品尝花香雨露。
突然,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是沈听澜。
他怎么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孟京棠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沈听澜睨了她一眼,似是觉得碍眼,抬腿踹在她方才坐过的凳子上。
现场的一群人包括王振邦在内,都毕恭毕敬道:“沈总,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