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暚脑海里慢慢浮现一段回忆。

    那是一个秋天，天转凉，没有了夏天的闷热，是一个适合心动的季节。

    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沈弦予的季节。

    十年前的秋天。

    枫叶还没完全红透，风一吹就把街道上的落叶卷成漩涡。

    林暚穿着一件粉红se的连身裙，双手紧紧攥着裙角，小小一只站在门口，像是不小心被风吹来的。

    她妈妈在跟沈叔叔低声说话，脸上是温婉又不安的笑，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

    「暚暚，叫哥哥。」妈妈轻声提醒。

    她怯怯抬头，只是一眼，那少年的样子就烙进心底。

    沈弦予穿着黑set恤，身形挺拔，神情冷淡。他靠着栏杆低头看她，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就像在看一件不请自来的陌生物。

    「我没有妹妹。」

    他说得不重，却像在空气里划了一刀。

    自从那天说了「我没有妹妹」後，沈弦予几乎没正眼看过林暚。

    她每天小心翼翼地绕过他的房门，放下画好的涂鸦、亲手做的小饼乾，全都被他摆在门外的小桌上，不曾收走。

    林暚从来没有哭过，只会安静地站一会，再默默把那天的心意收回去。

    直到有一天，她从学校回来，膝盖破了皮，裙子上还有水渍。

    家里的阿姨问她怎麽了，她摇头，没说话。

    但沈弦予在楼梯转角停下了脚步。

    晚上，他不动声se地查了她的学校，透过一个学弟得知事情的经过，她被班上的几个小孩堵在洗手间，只因为她是「抢人爸爸的小孩」。

    那晚，他没说一句话。

    隔天放学，林暚又一次被挡在教室门口。

    「你妈妈是小三对不对？」一个男孩笑得恶劣，「你就是没爸爸教的……」

    话没说完，一道冷声打断了他。

    「再说一遍？」

    林暚回头，就看到沈弦予站在门边，一身黑衬衫、制服外套披在肩上，站得笔直，手cha口袋，脸seb天还冷。

    那一刻全班都静了下来。

    「谁欺负她，算我一份。」他声音低沉，语气却没有容错的余地。

    那群孩子本还想嘴y，但看到他眼神，还有那张和隔壁高中风云人物一模一样的脸，顿时没人敢吭声。

    林暚站在原地，像不敢相信。

    回家的路上，她一声不吭，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

    走到玄关时，沈弦予忽然把她的书包从背上拿下来，轻声说：

    「下次有人欺负你，就说你哥会来揍他。」

    她愣愣地看着他，下一秒，嘴角悄悄弯起来，笑着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