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裴司犹豫半刻,她再次认清了他与他之间本就是不可能的。
桑菀抽出被压皱的画展邀请函,烫金日期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下午三点,她的画廊新展开幕。”
顾裴司将威士忌重重地放在茶几上,一声闷响让人刺耳,他烦躁地摘下腕表,随意地甩在沙发上:“我们不去。“他沾着酒液的手指抚上她唇纹,“永远不见,好不好?”
桑菀忽然咬住他指尖,血腥味在唇齿间炸开。
“你的话你自己信吗?”
她起身时真丝睡袍拂过他的小腿,头也不回地走向卧室。
“我回复了她助理。”桑菀擦拭着沾血的杯沿,镜面倒影里唇角微翘,“不仅要去,还要去试试她新到的罗马红,看她到底多有本事。”
投影仪突然切换成孟时乐画廊的3d效果图,看得顾裴司头疼。
他没办法完全拒绝这桩婚事,毕竟这是他奶奶亲口立下的。
母亲过世那几年,他与父亲的关系冷到了冰点,既有他天天不着家、对母亲十分冷淡的怨恨,也有他不让张叔见母亲最后一面的怪罪。
反倒是跟奶奶的关系会更亲。
在家里,也只有奶奶的话,他会认真乖乖的听。
窗外暴雨骤急,顾裴司飘落在地上的邀请函。
他那双醉的惊人的桃花眼中,沉淀的满满佳酿却如冰雪,清醒的没有一丝意动。
扯开两颗衬衫纽扣,锁骨处未愈的抓痕在灯光下艳如朱砂,烟圈抖落在茶几上,眼底的报复愈发强烈。
春末的风夹带着冬去春来的躁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湖面微波轻荡。
画廊里挤满了人,桑菀站在入口处都能闻到空气里混着的香水和红酒味。
孟时乐今天确实下了血本,整个展厅布置得像星空一样,墙上那些抽象画被射灯一照,颜料里的金粉都在发光。
她随手从侍应生托盘里拿了杯香槟,慢悠悠沿着走廊往里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