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杰推开门时,厨房飘来糖醋排骨的酸甜味。
魏芷荣正踮脚从碗柜顶层拿青瓷汤碗,听见动静手一抖,碗沿磕在柜角发出脆响。
她转身时围裙带子散了半条,却顾不上系,只把汤碗往桌上一放:“可算回来了,你爸把鱼热,“你被混混拿板砖开了瓢,血把护城河的水都染红了。后来那姑娘的家人找过来,塞了这张存单,说‘孩子的命比钱金贵’。”
沈杰脑子“嗡”地响。
记忆突然涌上来:盛夏的蝉鸣,护城河边的垂柳,穿白裙子的姑娘在水里扑腾,他跳下去时裤袋里还装着中考准考证。
再后来是剧痛,后脑勺像被炸开,混混的骂声混着人群的尖叫……
“我们没敢花。”魏芷荣把存单塞回铁盒,“你爸说,这钱是你拿命换的,得等你自己做决定。”
“那姑娘和混混……找到了吗?”沈杰声音发哑。
魏芷荣摇头:“当时你昏迷了三天,等醒过来,那姑娘家只留了张存单,连名字都没留。混混早跑了,警察到现在都没抓到。”
沈杰摸了摸后颈——那里有道两指长的疤,他从前只当是小时候摔的。
此刻指尖触到凸起的皮肤,突然酸得眼眶发热。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照在铁盒上。
存单上的数字泛着冷光,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睡吧。”魏芷荣拍拍他后背,“明天陪我去买养生壶。”
沈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月光。
前世他从未见过这张存单,父母把所有积蓄都填进了他的恋爱窟窿。
这一世,那道疤突然有了温度——原来有些善意,早就在黑暗里等了他四年。
护城河边的白裙子姑娘,到底是谁?
还有那个拿板砖砸他的混混,为什么要阻止他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