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经他一提，我想起了那烈火焚烧的画面，瞬时咽喉一阵腥甜，直接呕了一口血。

    唐珈！

    顾长野脸上浮现紧张，忙过来扶着我，同时呵令侍女去请大夫。

    何苦为难自己！

    顾长野抬袖擦拭我嘴角的血迹，我说过，你就算死了，也只能留在我府里。

    你害了我，我也害了你，我们都不是好人，就这样相看相厌，折磨着过完这辈子不好吗

    有意思吗

    我失笑出声。

    看你落魄，就很意思。

    顾长野剑眉竖起，双眼泛红，道：要不是恨你，我都熬不过那五年。

    只是，我没想到，这五年，你的皇妃路如此不顺畅，被贬去冷宫一直也没翻身。

    我提出要唐妃，陛下竟然不记得有这个人，还是皇后提醒了，陛下才想起来。

    唐珈，你这就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开！

    一遍遍的嘲讽，我乏了，也不想再说什么。

    合上双眼，企图这样能清净些。

    哐当一声，瓷碗碎地。

    不用想，都知道是他生气了。

    因为只要我无视他，他就会生气摔东西。

    可现在，我也没什么想求的了，他生气就生气吧。

    唐珈！

    顾长野丢下一句话就走了，若要我放过你，你就去广渡寺，从山下，一路三拜九叩，直到佛像最高处。

    三万七千多个台阶，一个都不能少！

    戏文曾说，从广渡寺的山下一路叩拜到佛祖身边，佛祖会感动，会赐一段良缘。

    顾长野，我愿诚心祈福，还你一段锦绣佳缘，希望你和公主白头到老。

    从此，你我两清。

    日夜不停，七天七夜，我才到最高处。

    佛祖含笑，眉目慈悲。

    而我，狼狈无比，皮磕破了，肉跪烂了，骨头也损伤了。

    我的双腿废了。

    此后连下了三天雨。

    听说青石台阶的道道血印被冲刷得很干净，看不出任何痕迹。

    而我伤了根本，再无法站立，更无法行走。

    顾长野变了，变温柔了，怕我出事似的，整日陪着我。

    你好好喝药，腿能治好的。

    我无动于衷，他也不生气，握着我的手，累了就好好睡一觉。

    以后你想去哪，我陪着你去，不会困着你的。

    似乎是为了表达他的诚心，门口的守卫他也撤了。

    他亲手做了一个轮椅，说闷了可以让侍女推我在院子里走走。

    他还做了很多风筝挂在屋檐处，风筝样式比以前还多。

    又一天，他来送药。

    他话很多，大概是喝醉了，还和我说了一些他在异国的事情。

    唐珈，你记得吗今天是我们初见的日子。

    我随爹来唐家做客，你在院子里玩风筝。

    可今天也是我爹的忌日，珈儿，如果你没有入宫，我们早就儿女成群了，我爹，可能也还没死。

    可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他双眼红了，抚着我脸颊，哽噎道：不如，我们生个孩子吧！

    有孩子，我们就多了一个亲人，一切会变好的。

    我偏开脸，孩子给杀母仇人生孩子